第六十五章 攻打南昌

    七月十三日，王阳明在吉安兴举义兵，率领部队向南昌进发。当天，王阳明派人向南昌府的奉新县和靖安县两位知县刘守绪、万士贤发出指令，要求他们各自率领三千精兵赶到南昌西边的西山回合，埋伏下来，等待围剿叛军。又下令JX省各府县务必在十五日领兵到达临江府清江县的樟树镇。如期到达樟树镇的有临江知府戴德孺，袁州知府徐琏，赣州知府邢珣，瑞州府通判胡尧元、童琦，赣州卫署都指挥佥事余恩，吉安府通判谈储，吉安府推官王、徐文英，临江府新淦县知县李美，吉安府泰和县知县李楫，吉安府万安县知县王冕，赣州府宁都县知县王天与，抚州通判邹琥，抚州府临川县知县傅南乔等。

    得知所有部队都如期到达，王阳明颇为高兴，准备登上点将台发号施令，但因为连日来的劳累，使他反而病倒了。迫不得已，王阳明将伍文定、邢珣、徐琏和戴德孺四人召集到一起，虚弱地开口吩咐道：“要组建一支督察队，若有临阵退缩，不肯用命者，斩杀此队队将；若有队将不用命者，斩杀副将；若有副将不用命者，斩杀主将。”几人领令退出后，王阳明依然不放心，又亲自提笔写到：“军中无戏言，此是实语，不相诓也。”当几人拿到手书，纷纷咋舌惊叹。

    又过了两日，王阳明病情稍微好转，便起身组织部队。南昌城共有七座城门，分别是进贤门、惠民门、广润门、章江门、德胜门、永和门和顺化门。王阳明将全军分为十三支部队，其中七支部队为进攻城门的正面进攻部队，剩下的六支部队协助夹击七门中的四门，作为机动部队。第一队由吉安知府伍文定统率，共四千四百二十一人，进攻广润门，直取布政司，在布政司屯兵并分兵把守王府内门。第二队由赣州知府邢珣统率，共三千一百三十人，进攻顺化门，直取镇守府屯兵。第三队由袁州府知府徐琏统率，共三千五百三十人，进攻惠民门，直取按察司屯兵。第四队由临江府知府戴德孺统率，共三千六百七十五人，进攻永和门，直取都察院提学分司屯兵。第五队由瑞州府通判胡尧元、童琦统率，共四千人，进攻章江门，直取南昌前卫屯兵。第六队由泰和县知县李楫统率，共一千四百九十二人，夹攻广润门，直取王府西门屯兵把守。第七队由新淦县知县李美统率，共二千人，进攻德胜门，直取王府东门屯兵把守。第八队由赣州卫都指挥余恩统率，共四千六百七十人，进攻进贤门，直取都司屯兵。第九队由宁都知县王天与统率，共一千人，夹攻进贤门，直取钟楼下屯兵。第十队由吉安府通判谈储统率，共一千五百七十六人，夹攻德胜门，直取南昌左卫屯兵。第十一队由万安知县王冕统率，共一千二百五十七人，夹攻进贤门，直取阳春书院屯兵。第十二队由吉安府推官王统率，共一千人，夹攻顺化门，直取南、新二县儒学屯兵。第十三队由抚州通判邹琥和知县傅南乔统率，共三千人，夹攻德胜门，就在城外天宁寺屯兵。总兵力三万四千七百五十一人。

    分兵派将后，王阳明考虑到很多人是受到了宁王的胁迫，更不忍心普通百姓多受战争之苦，便在七月十八日派人将告示送去城中。告示中自然是声明哪些贼匪是主谋，是发动叛乱的中心人物。还通知城内王族闭门留家，朝廷官兵应缴械归顺。当日夜间收到了谍报，终于找到了朱宸濠埋伏在城外的伏兵。原来在新旧坟厂，大约有一千余人。召集众将商议，奉新县知县刘守绪主动请缨，率领精兵四百余人趁着夜色走小路，突袭该处伏兵。当刘守绪到达新旧坟厂的时候，朱宸濠埋伏的伏兵因为长期在城外驻扎，士气有些低落，夜间值守人员已经非常懈怠，致使刘守绪的部队杀出之时，大多数人还未睡醒。叛军大败，纷纷四散而逃，连刘守绪高喊的投降不杀都没听清。打扫完战场，刘守绪立即派人回报王阳明。得知这支部队被消灭之后，王阳明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十九日傍晚，各军开始行动，至二十日黎明已经来到南昌城下。王阳明派出哨马传令各处：“一鼓作气，必须攻到城下；二鼓结束，必须登上城墙；三鼓不克，诛杀伍长；四鼓不进，诛杀其将。”随后，王阳明又命令带出几个畏战不前之人（是一些捉拿的奸细、密探），斩杀之后将人头传示各门。第一队指挥伍文定在鼓响之后，便亲自扛起云梯向城下冲来，城上开始时箭如雨下，伍文定早就命令将云梯上盖上木板阻挡箭矢。云梯一立好，后面大量弓弩手向城上放箭，火铳、火炮向城上开火。趁此机会，伍文定亲自攀登云梯，众士兵在主将鼓舞之下，呐喊着向城上杀来。城上守军开始被箭雨压的抬不起头，箭雨稍停，城上伍文定等人已到，守军不敢交战，纷纷弃掉手中武器投降。第二队邢珣在一鼓之后，先用火炮轰开城门。二鼓一响便四处登城，在城墙上不停射杀城门处守军，攻占城门之时，叛军纷纷投降。其他各门守军在得知连失两门之后，尽皆倒戈，狂败退走。王阳明各军一起突入，叛军土崩瓦解，四处逃散，不少叛军士兵都是被自己人杀死。仅仅两个时辰，固若金汤的南昌城便落入了官军手中。

    南昌陷落之后，王阳明共擒获了太监等宫人一千多人。可惜的是，送往城中的告示并没有起到作用，宁王眷族大约百余人防火自焚而亡，宫中大火蔓延至城中百姓家中，造成了极大损失。王阳明不无感慨道：“我以仁心想保众人，却使百姓再遭大难，此非至善。不杀未必是善，杀也未必是不善。”一番感触让他的心境又有所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