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谎言
女孩的回信上，字母是程致熟悉的西洲文字母，但组合成的单词却似似而非，程致准备拿去学校请教一下语言课老师再说，想来这应该就是女孩们的母语了。
“那她们有纸质的回信吗？”
“呜！”皎皎点了头，在肚子上摩挲了一下，一张速写纸便出现在了它的手上。程致接过来的时候，这封信的投影也刚好消失。
“所以，当收信人接到信件，你就不能再打开信件的投影。”见皎皎点头，程致把目光移向罗盘投影上密密麻麻的光点，忽然有了一个非常离谱地猜想，于是伸手点向了其中一个光点。
“呜！”
伴随着皎皎命令似的叫声，被选中的光点不出程致所料地投射出了另一道光影，正是其所送信件的内容。
程致目光一扫，却见光影上用刚劲的西洲文写着：“感谢您赐予我的一夜欢愉，您绸缎般滑腻的皮肤和挤在酒杯中的乳液，令我……”
“快关上！快关上！”
程致顿时面红耳赤，赶忙捂住眼睛，暗自责怪自己不应该好奇心那么重，更不应该把西洲语学到现在这个水平，即便它是除了中洲以外的蓝星通用语言，但这也太冒犯隐私了。
“呜！”信的投影消失了。
快速平复了一下心情，程致到底忍不住好奇，又问道：“除了监控信使、窃取信件，你还有从罗盘中获得的其他能力吗？”
皎皎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随即开心地原地蹦了两下，手脚向着身体两侧使劲张开，口中断续发出“嗯……”的长音，一副很用力的样子。
接着，在皎皎身前出现了一个比它略高一些的竖立的圆形水镜，正是乌拉的罗盘（破）上面的那个映着天空彩云、可以钻进去的神奇水镜，其圆心与前面的罗盘投影，还有刚刚更前面的信件投影大体在一条直线上，给人一种视觉上非常异幻又舒适的美感。
皎皎在程致惊呆的目光中将自己的小爪子伸进了水镜，罗盘投影中便随之出现了一只大过所有光点的绒白爪子，爪子擒住了其中一个光点，将其从罗盘投影中拉出。与此同时，一只小巧的金线龟被皎皎从水镜中拿了出来！
“太逆天了吧！”程致惊呼。
程致呆滞地看着开心蹦跳的皎皎，和它手里的小龟，有些难以置信——在任何他记住的知识和看过的资料里，意识简都被称为“全蓝星仅存的最安全的通讯方式”。但对于皎皎来说，这个所谓的最安全的通讯方式和儿戏又有什么区别呢？
程致甚至一瞬间就想到了皎皎新能力的好几种应用，但基本都是比较冒昧的：
比如，把自己要传递的信息捎在工作中的信使身上，把它变成一个漂流瓶；
比如，通过大量窃读信件有目的的筛选出理想的沟通对象，而不需要知道对方是谁；
再比如，隐藏自己的真实信息，通过其他人的通讯通道完成自己获取资源的目标……
想到这，程致突然灵光一闪，越思虑越觉得这第三种应用大有作为，于是向皎皎求证道：“寄送的是信件，你可以通过投影直接打开，那如果信使寄送的是包裹呢？”
皎皎得意地单手叉了一下腰，然后把金线龟翻了个面，照着金线龟的脑袋一拍，一个魔方一样的金属块便从龟壳里掉了出来。
“好家伙，包裹改直接偷了是吗？”程致彻底惊呆了，但这也印证了自己计划实施的可行性。
程致赶紧把魔方塞回金线龟的龟壳，让皎皎把它重新扔回了水镜，果然在罗盘投影处又看到了皎皎的白爪子和逃命似的龟形光点。
计划开始，程致首先选择了试验目标——即刚刚第一次点开的那封露骨信件的发信人。
选他的理由也比较充分。第一，反正该冒犯已经冒犯了；第二，不是轩辕国人，降低了自己暴露的风险；第三，这人在信件中表现出的开放交友观，也让程致在利用他时没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为知己知彼，程致调出第三视角的记忆，忍住尴尬，又仔仔细细通篇回顾了这封信件，确认了对面那位被叫做“甜心”的有夫之妇会很快给他回信。
考虑到两界的时间比，这个“很快”草草算下来怎么也要几个玉轮日，于是他一边嘱咐皎皎帮忙盯着那个信使，一边开始了在玉轮的日常安排。
睡觉、体术、背书、盘点日常四件套且不细表，却说程致在练习雷纹纂刻的时候终于体会到了爷爷所说的“等你拿起刻刀的时候，就知道为何雷纹是咱家独有的了”这句话的深意！
随着刻刀划过石板，全身的血液仿佛化作了虚幻的雷浆，雷霆从指尖流淌进刻刀，又涌入雷纹那的繁复脉络之中。雷纹被完整纂刻的那一瞬，天地间某种威严的力量透过雷纹又回流进入纂刻者体内，进而血液中虚幻雷霆的一小部分转为实质。待到再次拿起刻刀，带着稀微雷霆的血液再次翻涌……
“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吧！”程致感慨不已。
专注是时间的追命者，六个玉轮日转瞬即逝。
程致中间抽空去了一次矩形广场最顶端的冰窟，从“冬的财宝”中随意挑出了几件，放到了基地，又故意违逆自己的笔迹写了一封西洲文信件。
第六个玉轮日临睡前，皎皎突然“呜”了一声，随即拍了拍肚子，打开了罗盘投影和水镜，果断从里面拽出了一只纯黑色的卷毛贵宾犬，又从小黑狗脖子上挂着的铃铛里摇出来一个香水味浓烈的粉色信封，献宝似递给了程致。
程致连忙摆手拒绝，让皎皎调出投影，看完了这封更为露骨的信，心说：“想必欲望神途的人都得称你们一声内行！”
将提前准备好的信，连同几样财宝，一起装入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塑料袋，又塞进了贵宾犬的铃铛里。塑料袋本是程致带来装厨余的，后来发现洗澡水能处理垃圾，便被留了下来。
西洲，埃苏尔王国，帕里道特庄园。
午后慵懒的阳光下，卡里姆·艾德蒙半瘫在床边，面色惊恐地读着一封字迹潦草的信，床上放着一个打开的黑色塑料袋。
信道：
这是一份不值一提的见面礼，也是一次必要的试探，明天相同时间，吾希望你的卷毛信使携带着一份诚意尚佳的生活物资去往任意目标，你也将得到吾的更多馈赠。
奇迹代行者
卡里姆瞥了眼塑料袋里那个比凯佩尔夫人的胸脯还要巨大的橄榄石，冷汗直流，自言自语道：“诚意尚佳的生活物资，是用来发动战争的吗？”
作为艾德蒙家族最不受重视的儿子，卡里姆在这件事情背后看到的恐惧，远远比不上他内心的贪婪，毕竟这是多么美妙的“不值一提的见面礼”！卡里姆坚定地认为自己遇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机会，一个可以让他获得难以想象的力量和财富的机会！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干扰信使的工作，除了神明……”回想起家族复苏学者曾经讲述的知识，卡里姆恨不得立马匍匐在那位慷慨大方的神明脚下。
卡里姆先将其他几样财宝用天鹅绒睡衣包裹，小心翼翼藏在床下，然后拿起那块橄榄石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
此刻，一周一度的家族会议正在帕里道特庄园的会议厅召开。这座庄园的主人、盛名在外的复苏学者艾德蒙侯爵正在做着午休后的开场陈词，却被一道巨大的踹门声打断了，冲进来的是兴奋异常的卡里姆和两个慌张的守卫……
卡里姆假装听不到会场成员此起彼伏的训斥，也不屑于观摩这些庸俗之辈的虚伪嘴脸，他一边在欺近的两条手臂中疯狂挣扎，一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那位分外陌生的父亲，大声吼道：“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汇报！”
四周不断传来家族成员的私语……
“怕不是疯了！”
“我十年前就曾建议家主放弃他，结果卡里姆直到今天还在刷新我的判断。”
“他应当被处死，免得继续败坏家族的名声。”
“谁跟我说家族会议枯燥来的？”
卡里姆没有立即等到父亲的回复，却被这些话语击穿了心理防线，他气急败坏地掏出兜里的橄榄石扔到了长桌上。
“砰！”
“什么东西呀，敢让他这么嚣张？”
“吓人家一跳！”
“住嘴！”这一声来自艾德蒙侯爵，“下封口令，没有我的允许，今天发生的事情漏出去半个字，全员问责，都出去，卡里姆留下！”
卡里姆在退去人群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惊诧、羡慕、嫉妒，甚至还有暧昧，这让他越发坚定要好好执行神明大人给的任务。
“说吧，发生什么了？”侯爵问道。
“我被神明选中了！他给了我这颗橄榄石作为礼物，然而这样的宝石，在祂的眼中却不值一提！”卡里姆骄傲道。
“胡说！这世界上只有一尊神明，祂是轩辕国的全知老人，已经沉睡了不知多久！”因为涉及到复苏历知识，侯爵语气中带上了极大的狠厉。
“您怎么确定祂不会苏醒，又怎么确定只有一尊神明？”卡里姆非常享受硬顶父亲的感觉，继续道：“倘若真如您所说，那祂又怎么能拦截我的信使，又让我的信使送给我这块宝石呢？”
“你所言当真？”侯爵不敢置信，但他清楚的是自己这个儿子虽然不着调，却绝不敢用假的东西来博取自己的关注。
“如您所见！”卡里姆顿觉神清气爽，骄傲地指着桌子上的硕大宝石。
侯爵离开主位，走到橄榄石旁边，痴迷地抚摸了上去。
橄榄石是艾德蒙家族的神石，也是其立足的根本。上一代家主在橄榄石中获得了预言的力量、敏捷的辩才和驱赶邪魔的能力，此后家主的直系血脉便都可以通过橄榄石使用上述能力，橄榄石越大，能够动用的能力就越强。
目前家族中最大的一块也只有一百五十克拉上下，是艾德蒙侯爵用了巨大代价从亲王手中换取的，然而眼前的这颗甚至要换个计重单位来称量了。
抚摸着宝石的侯爵忽然发现，在这极短暂的时间里，他的预言能力便已经突破了卡住他数年的瓶颈，甚至隐约看到了自己盛大的晋升典礼。
“那么，代价是什么？”侯爵郑重地问向卡里姆。
“这是您最不需要考虑的问题，我作为被选中的人，必然要为家族的崛起承担一切后果！”卡里姆觉得自己十九年来的智慧都被用在了这次对答里。
“很好，那么，你要什么？”侯爵眯起眼问道。
“我需要完成神明交代的任务，但这并不难，只是准备一些生活物资，给我一点权限就可以了。”卡里姆诚恳答道。
“从今天开始，你作我在家族事务上的助手，在内部的资源调用上享有仅次于我的权力。”侯爵略微思索片刻继续道：“另外，我希望能看到那位神明的伟力！”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卡里姆双眼闪烁着骄傲且盲目的光，继而心中默念了一句：“赞美您！伟大的奇迹代行者！”
卡里姆走后，侯爵掏出怀里的手帕，轻轻擦拭着橄榄石，声声低语消散在空荡的房间。
“第二位神明？不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她们有纸质的回信吗？”
“呜！”皎皎点了头，在肚子上摩挲了一下，一张速写纸便出现在了它的手上。程致接过来的时候，这封信的投影也刚好消失。
“所以，当收信人接到信件，你就不能再打开信件的投影。”见皎皎点头，程致把目光移向罗盘投影上密密麻麻的光点，忽然有了一个非常离谱地猜想，于是伸手点向了其中一个光点。
“呜！”
伴随着皎皎命令似的叫声，被选中的光点不出程致所料地投射出了另一道光影，正是其所送信件的内容。
程致目光一扫，却见光影上用刚劲的西洲文写着：“感谢您赐予我的一夜欢愉，您绸缎般滑腻的皮肤和挤在酒杯中的乳液，令我……”
“快关上！快关上！”
程致顿时面红耳赤，赶忙捂住眼睛，暗自责怪自己不应该好奇心那么重，更不应该把西洲语学到现在这个水平，即便它是除了中洲以外的蓝星通用语言，但这也太冒犯隐私了。
“呜！”信的投影消失了。
快速平复了一下心情，程致到底忍不住好奇，又问道：“除了监控信使、窃取信件，你还有从罗盘中获得的其他能力吗？”
皎皎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随即开心地原地蹦了两下，手脚向着身体两侧使劲张开，口中断续发出“嗯……”的长音，一副很用力的样子。
接着，在皎皎身前出现了一个比它略高一些的竖立的圆形水镜，正是乌拉的罗盘（破）上面的那个映着天空彩云、可以钻进去的神奇水镜，其圆心与前面的罗盘投影，还有刚刚更前面的信件投影大体在一条直线上，给人一种视觉上非常异幻又舒适的美感。
皎皎在程致惊呆的目光中将自己的小爪子伸进了水镜，罗盘投影中便随之出现了一只大过所有光点的绒白爪子，爪子擒住了其中一个光点，将其从罗盘投影中拉出。与此同时，一只小巧的金线龟被皎皎从水镜中拿了出来！
“太逆天了吧！”程致惊呼。
程致呆滞地看着开心蹦跳的皎皎，和它手里的小龟，有些难以置信——在任何他记住的知识和看过的资料里，意识简都被称为“全蓝星仅存的最安全的通讯方式”。但对于皎皎来说，这个所谓的最安全的通讯方式和儿戏又有什么区别呢？
程致甚至一瞬间就想到了皎皎新能力的好几种应用，但基本都是比较冒昧的：
比如，把自己要传递的信息捎在工作中的信使身上，把它变成一个漂流瓶；
比如，通过大量窃读信件有目的的筛选出理想的沟通对象，而不需要知道对方是谁；
再比如，隐藏自己的真实信息，通过其他人的通讯通道完成自己获取资源的目标……
想到这，程致突然灵光一闪，越思虑越觉得这第三种应用大有作为，于是向皎皎求证道：“寄送的是信件，你可以通过投影直接打开，那如果信使寄送的是包裹呢？”
皎皎得意地单手叉了一下腰，然后把金线龟翻了个面，照着金线龟的脑袋一拍，一个魔方一样的金属块便从龟壳里掉了出来。
“好家伙，包裹改直接偷了是吗？”程致彻底惊呆了，但这也印证了自己计划实施的可行性。
程致赶紧把魔方塞回金线龟的龟壳，让皎皎把它重新扔回了水镜，果然在罗盘投影处又看到了皎皎的白爪子和逃命似的龟形光点。
计划开始，程致首先选择了试验目标——即刚刚第一次点开的那封露骨信件的发信人。
选他的理由也比较充分。第一，反正该冒犯已经冒犯了；第二，不是轩辕国人，降低了自己暴露的风险；第三，这人在信件中表现出的开放交友观，也让程致在利用他时没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为知己知彼，程致调出第三视角的记忆，忍住尴尬，又仔仔细细通篇回顾了这封信件，确认了对面那位被叫做“甜心”的有夫之妇会很快给他回信。
考虑到两界的时间比，这个“很快”草草算下来怎么也要几个玉轮日，于是他一边嘱咐皎皎帮忙盯着那个信使，一边开始了在玉轮的日常安排。
睡觉、体术、背书、盘点日常四件套且不细表，却说程致在练习雷纹纂刻的时候终于体会到了爷爷所说的“等你拿起刻刀的时候，就知道为何雷纹是咱家独有的了”这句话的深意！
随着刻刀划过石板，全身的血液仿佛化作了虚幻的雷浆，雷霆从指尖流淌进刻刀，又涌入雷纹那的繁复脉络之中。雷纹被完整纂刻的那一瞬，天地间某种威严的力量透过雷纹又回流进入纂刻者体内，进而血液中虚幻雷霆的一小部分转为实质。待到再次拿起刻刀，带着稀微雷霆的血液再次翻涌……
“这就是血脉的力量吧！”程致感慨不已。
专注是时间的追命者，六个玉轮日转瞬即逝。
程致中间抽空去了一次矩形广场最顶端的冰窟，从“冬的财宝”中随意挑出了几件，放到了基地，又故意违逆自己的笔迹写了一封西洲文信件。
第六个玉轮日临睡前，皎皎突然“呜”了一声，随即拍了拍肚子，打开了罗盘投影和水镜，果断从里面拽出了一只纯黑色的卷毛贵宾犬，又从小黑狗脖子上挂着的铃铛里摇出来一个香水味浓烈的粉色信封，献宝似递给了程致。
程致连忙摆手拒绝，让皎皎调出投影，看完了这封更为露骨的信，心说：“想必欲望神途的人都得称你们一声内行！”
将提前准备好的信，连同几样财宝，一起装入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塑料袋，又塞进了贵宾犬的铃铛里。塑料袋本是程致带来装厨余的，后来发现洗澡水能处理垃圾，便被留了下来。
西洲，埃苏尔王国，帕里道特庄园。
午后慵懒的阳光下，卡里姆·艾德蒙半瘫在床边，面色惊恐地读着一封字迹潦草的信，床上放着一个打开的黑色塑料袋。
信道：
这是一份不值一提的见面礼，也是一次必要的试探，明天相同时间，吾希望你的卷毛信使携带着一份诚意尚佳的生活物资去往任意目标，你也将得到吾的更多馈赠。
奇迹代行者
卡里姆瞥了眼塑料袋里那个比凯佩尔夫人的胸脯还要巨大的橄榄石，冷汗直流，自言自语道：“诚意尚佳的生活物资，是用来发动战争的吗？”
作为艾德蒙家族最不受重视的儿子，卡里姆在这件事情背后看到的恐惧，远远比不上他内心的贪婪，毕竟这是多么美妙的“不值一提的见面礼”！卡里姆坚定地认为自己遇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机会，一个可以让他获得难以想象的力量和财富的机会！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干扰信使的工作，除了神明……”回想起家族复苏学者曾经讲述的知识，卡里姆恨不得立马匍匐在那位慷慨大方的神明脚下。
卡里姆先将其他几样财宝用天鹅绒睡衣包裹，小心翼翼藏在床下，然后拿起那块橄榄石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
此刻，一周一度的家族会议正在帕里道特庄园的会议厅召开。这座庄园的主人、盛名在外的复苏学者艾德蒙侯爵正在做着午休后的开场陈词，却被一道巨大的踹门声打断了，冲进来的是兴奋异常的卡里姆和两个慌张的守卫……
卡里姆假装听不到会场成员此起彼伏的训斥，也不屑于观摩这些庸俗之辈的虚伪嘴脸，他一边在欺近的两条手臂中疯狂挣扎，一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那位分外陌生的父亲，大声吼道：“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汇报！”
四周不断传来家族成员的私语……
“怕不是疯了！”
“我十年前就曾建议家主放弃他，结果卡里姆直到今天还在刷新我的判断。”
“他应当被处死，免得继续败坏家族的名声。”
“谁跟我说家族会议枯燥来的？”
卡里姆没有立即等到父亲的回复，却被这些话语击穿了心理防线，他气急败坏地掏出兜里的橄榄石扔到了长桌上。
“砰！”
“什么东西呀，敢让他这么嚣张？”
“吓人家一跳！”
“住嘴！”这一声来自艾德蒙侯爵，“下封口令，没有我的允许，今天发生的事情漏出去半个字，全员问责，都出去，卡里姆留下！”
卡里姆在退去人群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惊诧、羡慕、嫉妒，甚至还有暧昧，这让他越发坚定要好好执行神明大人给的任务。
“说吧，发生什么了？”侯爵问道。
“我被神明选中了！他给了我这颗橄榄石作为礼物，然而这样的宝石，在祂的眼中却不值一提！”卡里姆骄傲道。
“胡说！这世界上只有一尊神明，祂是轩辕国的全知老人，已经沉睡了不知多久！”因为涉及到复苏历知识，侯爵语气中带上了极大的狠厉。
“您怎么确定祂不会苏醒，又怎么确定只有一尊神明？”卡里姆非常享受硬顶父亲的感觉，继续道：“倘若真如您所说，那祂又怎么能拦截我的信使，又让我的信使送给我这块宝石呢？”
“你所言当真？”侯爵不敢置信，但他清楚的是自己这个儿子虽然不着调，却绝不敢用假的东西来博取自己的关注。
“如您所见！”卡里姆顿觉神清气爽，骄傲地指着桌子上的硕大宝石。
侯爵离开主位，走到橄榄石旁边，痴迷地抚摸了上去。
橄榄石是艾德蒙家族的神石，也是其立足的根本。上一代家主在橄榄石中获得了预言的力量、敏捷的辩才和驱赶邪魔的能力，此后家主的直系血脉便都可以通过橄榄石使用上述能力，橄榄石越大，能够动用的能力就越强。
目前家族中最大的一块也只有一百五十克拉上下，是艾德蒙侯爵用了巨大代价从亲王手中换取的，然而眼前的这颗甚至要换个计重单位来称量了。
抚摸着宝石的侯爵忽然发现，在这极短暂的时间里，他的预言能力便已经突破了卡住他数年的瓶颈，甚至隐约看到了自己盛大的晋升典礼。
“那么，代价是什么？”侯爵郑重地问向卡里姆。
“这是您最不需要考虑的问题，我作为被选中的人，必然要为家族的崛起承担一切后果！”卡里姆觉得自己十九年来的智慧都被用在了这次对答里。
“很好，那么，你要什么？”侯爵眯起眼问道。
“我需要完成神明交代的任务，但这并不难，只是准备一些生活物资，给我一点权限就可以了。”卡里姆诚恳答道。
“从今天开始，你作我在家族事务上的助手，在内部的资源调用上享有仅次于我的权力。”侯爵略微思索片刻继续道：“另外，我希望能看到那位神明的伟力！”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卡里姆双眼闪烁着骄傲且盲目的光，继而心中默念了一句：“赞美您！伟大的奇迹代行者！”
卡里姆走后，侯爵掏出怀里的手帕，轻轻擦拭着橄榄石，声声低语消散在空荡的房间。
“第二位神明？不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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