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如果你只有一颗糖果
光线昏暗的城堡中，即使有了再多的烛火，也不像外面有阳光那样的温暖。
透骨的阴冷加上被黑暗权柄侵染下的大厅，置身其中的人只感到身上的一阵怎么都挥之不去的冰冷。
“不知道大小姐和那个老家伙在说什么。”
迪安搓了搓手臂，嘀咕起来。
“是啊，真想快点结束回去喝酒啊，这鬼地方太冷了。”
另一名佣兵搭话。
“肯定是被老杰克害死的亡魂在这里哀嚎吧。”
“别说了，听得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佣兵们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两个人的身影，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虽然刚刚挖尸体有些恶心人，不过比起之前的战斗已经好上太多。
赫斯特看起来不好说话，实际上也还好。
因此佣兵们都没什么紧张感，就算是在老杰克的城堡里，难不成这个老家伙还敢对拿着机械之星的大佬下手吗？
“别说了，感觉不对。”
修斯的脸紧绷，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从两人站起来后，虽然因为距离，看不太清楚。
但是修斯勉强看出来赫斯特的神情没变化，老杰克却是脸色越来越阴沉。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
“就是就是，干他！”
“就老杰克一个人在，他再厉害算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其他佣兵都不以为然，别看老杰克身强力壮，那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
他们这些年轻的壮汉，难道还打不过一个老头？
修斯的神情却越来越严肃。
另一边，赫斯特说出危险的话后，老杰克的脸就彻底拉了下来。
“我看在机械之星的面子上，没有跟你一个孩子计较。”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留下来。”
他的语气低沉，和刚刚那个开朗的老人完全不同。
“你的眼睛，很适合作为法阵的驱动之一。”
赫斯特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来，这个狡猾的家伙被刺激几下就不准备装了。
倒不是老杰克不够谨慎，而是一个身无长物，气势上没什么出奇的少女，哪怕带了几个佣兵，在他的眼里也和土鸡瓦狗没什么区别。
哪怕赫斯特拿着机械之星，就算是拿着帝国陛下的手谕，杀了也就杀了。
大不了嫁祸给附近的异兽就是。
赫斯特饶有兴趣地看着老杰克身上慢慢冒出的黑雾，反而笑着。
“哦，你这是不准备装了吗？大老鼠。”
她的挑衅更让对方愤怒。
老杰克看待赫斯特的表情犹如看着一个死人。
“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是吗？你如果真有自己说的那么厉害，怎么不敢在一见面就对我动手，现在表现得这么厉害，难道不是因为发现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害怕了吗？”
赫斯特的话语让老杰克一窒，想打死这个嘴巴一直瞎扯淡的小鬼。
“被我说中了？”
“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够窃取神明的权柄吧？不要太好笑了。”
“如果神明的力量那么容易使用，你猜为什么不是人人都成为神明。”
赫斯特嘲讽连发，老杰克再也绷不住了。
“闭嘴！你懂什么！”
“伟大的祭司大人会指引我们前进！神明的力量是赐福于我们的！”
“只有祭司大人才能够把这个该死的世界改变！”
老杰克身上的黑雾已经将他层层包围，赫斯特后退一步，避开这些东西。
倒不是她不想趁着对方说话的功夫攻击。
这些黑雾乍一看没什么危害，仿佛是蒸汽机器发出来的那些黑烟。
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赫斯特感觉到了危险。
这是一种生物本能。
“改变世界？在帝国你过得不开心吗？有城堡有仆人，还管理了一个街区？”
“都是一副贵族做派了，何必还要装作底层可怜人呢。”
赫斯特故意继续挑起话题。
她知道底层人民是什么样的生活。
虽然自己出身还可以，却也称不上贵族。
头顶上一层又一层，压着数不清的老爷与官员，跟她这种稍微有点起色的普通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赫斯特本来并不明白这些道理。
是老师的到来，她才知道这样是不正确的。
不是有的人生来就是奴隶，不是有的人生来就是贵族。
很小的时候，赫斯特是厌恶乞丐的。
也厌恶那些贫民窟的人从角落里出来，带着浑身的恶臭和满嘴的烂牙，对她露出讨好的笑容，就想抢走她手中的糖果。
当然现在赫斯特也称不上喜欢他们。
只是她明白了，这样的生活并不是他们自己选择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光鲜亮丽的贵族们与帝国。
当初老师带着幼小的赫斯特，一起来到贫民窟。
老师的衣服并不华丽，却也比贫民那些破烂的布条好上许多，加上赫斯特身上剪裁良好的童装，两人非常格格不入。
在老师打跑了好几个试图攻击的家伙后，老师问赫斯特。
“如果你手上只有一颗糖果，那些人也想要吃糖，你要怎么做，才可以让他们能够吃到？”
赫斯特记得她当时看着那些充满了渴望的眼睛，他们本来是麻木的，但是糖果这个字眼，让他们的眼睛燃起了火焰。
可是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赫斯特有许久想不起来。
直到今天，那个答案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我会抢走别人的糖果，分给他们。”
赫斯特不会放弃自己手中的糖果，但是其他人不是有很多吗？
那么让每个人都变成有一颗糖果不就行了？
她记得当时老师听到的时候，哈哈大笑，抚摸她的头发。
“回答得好啊，那些霸占了很多糖果的人，应该分出来，你说对不对？”
“对。”
过去的记忆渐渐模糊，而面前的老杰克的脸，已经从人类开始转变。
“我的生活看起来很好吗？”
“你知道我要面对城里的贵族老爷们，怎么卑躬屈膝，下跪求饶吗？”
“我也不过是他们的一条狗！今天我能够有城堡，明天我就可以少一条腿！”
“人类，只会带来肮脏与破坏！”
“祭司大人告诉我们，只有将所有人类都杀光，才能够让整个世界恢复原来的干净模样！”
随着老杰克最后的咆哮消失，黑雾变成了一件黑色的皮毛，在他的身上层层叠叠覆盖。
赫斯特眯眼看过去，眼前已经不是一个强壮的老人，而是活生生的野兽。
漆黑的毛发仿佛是真的随着微风摆动。
他的头已经变成了狼的模样，眼睛也从清澈转为浑浊的黑色，喉咙里发出阵阵的野兽嘶吼。
“哦，果然是一群蠢货。”
赫斯特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蠢蛋了。
只是每次听到类似的发言，她都觉得很好笑。
这些人号称只要消灭了人类，就可以还世界清静。
“只有死亡能够让所有人平等！”
带着兽吼的口号喊出，老杰克的变身让边上等待的佣兵们都浑身一震。
欧若拉第一时间冲到了赫斯特的身边，面对变成异兽的怪物。
佣兵们也赶紧整理好队形，虽然武器都在进来之前被没收，但是他们身上的神明恩赐还能继续发挥作用。
赫斯特表情的嫌弃，刺痛了老杰克的心，异化后的他此刻已经不想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女拷打一番，只想杀了对方。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
欧若拉一边警戒，一边好奇询问。
赫斯特摸了摸下巴：“也没说什么啊，可能是因为他是傻逼吧。”
“？”
欧若拉一脸问号，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赫斯特觉得说完舒服多了。
不愧是老师教的话，说起来非常适合发泄自己的情绪。
“不用管那么多了，总之你能干掉他吗？”
赫斯特没有纠结之前的话题，直接询问。
“他身上的邪神力量有点奇怪，好像月神，又不太对。比【神之恩赐】的等级要高，我不确定。”
欧若拉仔细观察了面前直立的狼，拿不准情况。
赫斯特点头：“那我们先跑路吧。”
她可不是固执必须要干点什么的愣头青，打不过就跑嘛。
佣兵们此刻也都闪烁着各色光芒出现在赫斯特面前，他们准备好一场恶战的准备。
赫斯特注意到周围的烛火闪烁的光芒更加明亮了。
刚进门就觉得奇怪，现在这些烛火的反应，让赫斯特更加疑惑。
“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点这么多的灯？”
赫斯特开口，另一边欧若拉已经和老杰克化身的狼形异兽战成了一团。
“不知道！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快点想办法搞定他啊！”
欧若拉心里发苦。
她昏睡了这么久，身体里的力量也不够，现在还要面对这种自带污染的对手，恶心死了。
要不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各种异兽和人类的混合体，抵抗污染的能力也非常强，早就要被这些黑雾感染了。
“好吧，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
赫斯特的语气让欧若拉都想掐死她。
金发的少女仰头看着烛火，转头吩咐佣兵。
“不管用什么方法，把这个城堡里的灯光全部都破坏了。”
“啊？大小姐，这种紧要关头你在说什么啊？”
“我们的武器都被收走了，那些地方攻击不到啊。”
佣兵们抱怨连连，不过赫斯特也不打算跟他们解释。
“照做！不然没钱！”
她一句话，佣兵们只好想办法破坏。
接连的烛火被佣兵们拿着各种东西打下来。
有的是桌上的水果，有的则是自己身上的小物件。
不过片刻之后，整个城堡大厅中的烛火，被熄灭了一大半。
赫斯特没有去理会这些佣兵们的动作，她的目光在四处寻找。
不过用肉眼去看，还是有些麻烦。
她打算换一招。
突然赫斯特在越来越昏暗，仿佛要变成黑暗的大厅中发光起来。
“啊啊啊啊！”
老杰克突兀发出惨叫，欧若拉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已经变成原型的欧若拉，发出一声如同猫一般的嚎叫，手中的爪子狠狠一抓，将狼人身上的黑雾扯下来一截。
里面露出的身躯，已经不是正常人类的模样，而是显得非常的灰暗，仿佛尸体。
“好亮！”
“我的眼睛！”
“什么东西！”
佣兵们发出惨叫，不过片刻，他们都已经闭住眼睛，用布条挡在上面。
日神的力量沸腾起来后，赫斯特就觉得手上和胸口传来阵阵的寒意。
那是邪神的力量还存在的位置。
她一咬牙，邪神的力量也一并引爆。
金色的火焰在大厅中沸腾，黑色的火焰在另一处浮现。
两边的力量都发动，让赫斯特自己的身体时冷时热，当然更重要的是。
她感觉到黑暗的权柄向着她靠近，仿佛要吞噬她一样。
这是感觉她好欺负，准备吃了补一补是吧？
赫斯特露出扭曲的笑容，直接一个轰击，她的手上包裹着黑色的雾气，直接砸在她感受到的气息最重的地方。
那是长桌的尽头，属于主人的位置。
这里的黑暗气息已经重到赫斯特完全无法忽略的地步。
被黑雾激发的黑暗气息，突然席卷了大厅。
本来还在缠斗中的欧若拉和老杰克，也被黑暗吞噬。
佣兵们等光线不那么刺眼就摘下了布条，在边上一起围攻老杰克，也被一并吞噬。
赫斯特直面黑暗，反而是第一个被包裹进去的。
仿佛是时间逐渐静止。
所有人的动作都开始逐渐变慢。
就连火焰的动作都变得缓慢。
赫斯特的眨眼动作变得异常慢，慢到她的眼睛都开始酸涩。
一切都放慢了，就连思维也无法阻挡。
赫斯特心中慢慢地想道：“这是迟缓权柄。”
为什么黑暗之下会有迟缓？
赫斯特也想不通，她现在能够清晰看到自己的肌肉缓慢收缩。
其他人也都心中震惊，却表面上动作比赫斯特还要慢上几分。
赫斯特看到金色的火焰逐渐加快，看来迟缓权柄不会影响到日神的力量。
虽然并不是她自身发出的，但好歹是神明的力量，互相之间的权柄对抗，就看哪边更强一些了。
金色的火焰蠕动速度越来越快，直到一阵爆发——
耀眼的金色覆盖了众人的眼睛。
透骨的阴冷加上被黑暗权柄侵染下的大厅，置身其中的人只感到身上的一阵怎么都挥之不去的冰冷。
“不知道大小姐和那个老家伙在说什么。”
迪安搓了搓手臂，嘀咕起来。
“是啊，真想快点结束回去喝酒啊，这鬼地方太冷了。”
另一名佣兵搭话。
“肯定是被老杰克害死的亡魂在这里哀嚎吧。”
“别说了，听得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佣兵们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两个人的身影，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虽然刚刚挖尸体有些恶心人，不过比起之前的战斗已经好上太多。
赫斯特看起来不好说话，实际上也还好。
因此佣兵们都没什么紧张感，就算是在老杰克的城堡里，难不成这个老家伙还敢对拿着机械之星的大佬下手吗？
“别说了，感觉不对。”
修斯的脸紧绷，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从两人站起来后，虽然因为距离，看不太清楚。
但是修斯勉强看出来赫斯特的神情没变化，老杰克却是脸色越来越阴沉。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
“就是就是，干他！”
“就老杰克一个人在，他再厉害算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其他佣兵都不以为然，别看老杰克身强力壮，那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
他们这些年轻的壮汉，难道还打不过一个老头？
修斯的神情却越来越严肃。
另一边，赫斯特说出危险的话后，老杰克的脸就彻底拉了下来。
“我看在机械之星的面子上，没有跟你一个孩子计较。”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留下来。”
他的语气低沉，和刚刚那个开朗的老人完全不同。
“你的眼睛，很适合作为法阵的驱动之一。”
赫斯特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来，这个狡猾的家伙被刺激几下就不准备装了。
倒不是老杰克不够谨慎，而是一个身无长物，气势上没什么出奇的少女，哪怕带了几个佣兵，在他的眼里也和土鸡瓦狗没什么区别。
哪怕赫斯特拿着机械之星，就算是拿着帝国陛下的手谕，杀了也就杀了。
大不了嫁祸给附近的异兽就是。
赫斯特饶有兴趣地看着老杰克身上慢慢冒出的黑雾，反而笑着。
“哦，你这是不准备装了吗？大老鼠。”
她的挑衅更让对方愤怒。
老杰克看待赫斯特的表情犹如看着一个死人。
“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是吗？你如果真有自己说的那么厉害，怎么不敢在一见面就对我动手，现在表现得这么厉害，难道不是因为发现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害怕了吗？”
赫斯特的话语让老杰克一窒，想打死这个嘴巴一直瞎扯淡的小鬼。
“被我说中了？”
“你们这些阴沟里的老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够窃取神明的权柄吧？不要太好笑了。”
“如果神明的力量那么容易使用，你猜为什么不是人人都成为神明。”
赫斯特嘲讽连发，老杰克再也绷不住了。
“闭嘴！你懂什么！”
“伟大的祭司大人会指引我们前进！神明的力量是赐福于我们的！”
“只有祭司大人才能够把这个该死的世界改变！”
老杰克身上的黑雾已经将他层层包围，赫斯特后退一步，避开这些东西。
倒不是她不想趁着对方说话的功夫攻击。
这些黑雾乍一看没什么危害，仿佛是蒸汽机器发出来的那些黑烟。
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赫斯特感觉到了危险。
这是一种生物本能。
“改变世界？在帝国你过得不开心吗？有城堡有仆人，还管理了一个街区？”
“都是一副贵族做派了，何必还要装作底层可怜人呢。”
赫斯特故意继续挑起话题。
她知道底层人民是什么样的生活。
虽然自己出身还可以，却也称不上贵族。
头顶上一层又一层，压着数不清的老爷与官员，跟她这种稍微有点起色的普通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赫斯特本来并不明白这些道理。
是老师的到来，她才知道这样是不正确的。
不是有的人生来就是奴隶，不是有的人生来就是贵族。
很小的时候，赫斯特是厌恶乞丐的。
也厌恶那些贫民窟的人从角落里出来，带着浑身的恶臭和满嘴的烂牙，对她露出讨好的笑容，就想抢走她手中的糖果。
当然现在赫斯特也称不上喜欢他们。
只是她明白了，这样的生活并不是他们自己选择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光鲜亮丽的贵族们与帝国。
当初老师带着幼小的赫斯特，一起来到贫民窟。
老师的衣服并不华丽，却也比贫民那些破烂的布条好上许多，加上赫斯特身上剪裁良好的童装，两人非常格格不入。
在老师打跑了好几个试图攻击的家伙后，老师问赫斯特。
“如果你手上只有一颗糖果，那些人也想要吃糖，你要怎么做，才可以让他们能够吃到？”
赫斯特记得她当时看着那些充满了渴望的眼睛，他们本来是麻木的，但是糖果这个字眼，让他们的眼睛燃起了火焰。
可是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赫斯特有许久想不起来。
直到今天，那个答案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我会抢走别人的糖果，分给他们。”
赫斯特不会放弃自己手中的糖果，但是其他人不是有很多吗？
那么让每个人都变成有一颗糖果不就行了？
她记得当时老师听到的时候，哈哈大笑，抚摸她的头发。
“回答得好啊，那些霸占了很多糖果的人，应该分出来，你说对不对？”
“对。”
过去的记忆渐渐模糊，而面前的老杰克的脸，已经从人类开始转变。
“我的生活看起来很好吗？”
“你知道我要面对城里的贵族老爷们，怎么卑躬屈膝，下跪求饶吗？”
“我也不过是他们的一条狗！今天我能够有城堡，明天我就可以少一条腿！”
“人类，只会带来肮脏与破坏！”
“祭司大人告诉我们，只有将所有人类都杀光，才能够让整个世界恢复原来的干净模样！”
随着老杰克最后的咆哮消失，黑雾变成了一件黑色的皮毛，在他的身上层层叠叠覆盖。
赫斯特眯眼看过去，眼前已经不是一个强壮的老人，而是活生生的野兽。
漆黑的毛发仿佛是真的随着微风摆动。
他的头已经变成了狼的模样，眼睛也从清澈转为浑浊的黑色，喉咙里发出阵阵的野兽嘶吼。
“哦，果然是一群蠢货。”
赫斯特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蠢蛋了。
只是每次听到类似的发言，她都觉得很好笑。
这些人号称只要消灭了人类，就可以还世界清静。
“只有死亡能够让所有人平等！”
带着兽吼的口号喊出，老杰克的变身让边上等待的佣兵们都浑身一震。
欧若拉第一时间冲到了赫斯特的身边，面对变成异兽的怪物。
佣兵们也赶紧整理好队形，虽然武器都在进来之前被没收，但是他们身上的神明恩赐还能继续发挥作用。
赫斯特表情的嫌弃，刺痛了老杰克的心，异化后的他此刻已经不想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女拷打一番，只想杀了对方。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
欧若拉一边警戒，一边好奇询问。
赫斯特摸了摸下巴：“也没说什么啊，可能是因为他是傻逼吧。”
“？”
欧若拉一脸问号，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赫斯特觉得说完舒服多了。
不愧是老师教的话，说起来非常适合发泄自己的情绪。
“不用管那么多了，总之你能干掉他吗？”
赫斯特没有纠结之前的话题，直接询问。
“他身上的邪神力量有点奇怪，好像月神，又不太对。比【神之恩赐】的等级要高，我不确定。”
欧若拉仔细观察了面前直立的狼，拿不准情况。
赫斯特点头：“那我们先跑路吧。”
她可不是固执必须要干点什么的愣头青，打不过就跑嘛。
佣兵们此刻也都闪烁着各色光芒出现在赫斯特面前，他们准备好一场恶战的准备。
赫斯特注意到周围的烛火闪烁的光芒更加明亮了。
刚进门就觉得奇怪，现在这些烛火的反应，让赫斯特更加疑惑。
“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点这么多的灯？”
赫斯特开口，另一边欧若拉已经和老杰克化身的狼形异兽战成了一团。
“不知道！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快点想办法搞定他啊！”
欧若拉心里发苦。
她昏睡了这么久，身体里的力量也不够，现在还要面对这种自带污染的对手，恶心死了。
要不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各种异兽和人类的混合体，抵抗污染的能力也非常强，早就要被这些黑雾感染了。
“好吧，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
赫斯特的语气让欧若拉都想掐死她。
金发的少女仰头看着烛火，转头吩咐佣兵。
“不管用什么方法，把这个城堡里的灯光全部都破坏了。”
“啊？大小姐，这种紧要关头你在说什么啊？”
“我们的武器都被收走了，那些地方攻击不到啊。”
佣兵们抱怨连连，不过赫斯特也不打算跟他们解释。
“照做！不然没钱！”
她一句话，佣兵们只好想办法破坏。
接连的烛火被佣兵们拿着各种东西打下来。
有的是桌上的水果，有的则是自己身上的小物件。
不过片刻之后，整个城堡大厅中的烛火，被熄灭了一大半。
赫斯特没有去理会这些佣兵们的动作，她的目光在四处寻找。
不过用肉眼去看，还是有些麻烦。
她打算换一招。
突然赫斯特在越来越昏暗，仿佛要变成黑暗的大厅中发光起来。
“啊啊啊啊！”
老杰克突兀发出惨叫，欧若拉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已经变成原型的欧若拉，发出一声如同猫一般的嚎叫，手中的爪子狠狠一抓，将狼人身上的黑雾扯下来一截。
里面露出的身躯，已经不是正常人类的模样，而是显得非常的灰暗，仿佛尸体。
“好亮！”
“我的眼睛！”
“什么东西！”
佣兵们发出惨叫，不过片刻，他们都已经闭住眼睛，用布条挡在上面。
日神的力量沸腾起来后，赫斯特就觉得手上和胸口传来阵阵的寒意。
那是邪神的力量还存在的位置。
她一咬牙，邪神的力量也一并引爆。
金色的火焰在大厅中沸腾，黑色的火焰在另一处浮现。
两边的力量都发动，让赫斯特自己的身体时冷时热，当然更重要的是。
她感觉到黑暗的权柄向着她靠近，仿佛要吞噬她一样。
这是感觉她好欺负，准备吃了补一补是吧？
赫斯特露出扭曲的笑容，直接一个轰击，她的手上包裹着黑色的雾气，直接砸在她感受到的气息最重的地方。
那是长桌的尽头，属于主人的位置。
这里的黑暗气息已经重到赫斯特完全无法忽略的地步。
被黑雾激发的黑暗气息，突然席卷了大厅。
本来还在缠斗中的欧若拉和老杰克，也被黑暗吞噬。
佣兵们等光线不那么刺眼就摘下了布条，在边上一起围攻老杰克，也被一并吞噬。
赫斯特直面黑暗，反而是第一个被包裹进去的。
仿佛是时间逐渐静止。
所有人的动作都开始逐渐变慢。
就连火焰的动作都变得缓慢。
赫斯特的眨眼动作变得异常慢，慢到她的眼睛都开始酸涩。
一切都放慢了，就连思维也无法阻挡。
赫斯特心中慢慢地想道：“这是迟缓权柄。”
为什么黑暗之下会有迟缓？
赫斯特也想不通，她现在能够清晰看到自己的肌肉缓慢收缩。
其他人也都心中震惊，却表面上动作比赫斯特还要慢上几分。
赫斯特看到金色的火焰逐渐加快，看来迟缓权柄不会影响到日神的力量。
虽然并不是她自身发出的，但好歹是神明的力量，互相之间的权柄对抗，就看哪边更强一些了。
金色的火焰蠕动速度越来越快，直到一阵爆发——
耀眼的金色覆盖了众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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