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在聚福楼安顿下来，常晴还是先跟着辉子了解聚福楼内的环境，看护的伙计也有，只是对聚福楼来说并不算多，戌掌柜又说再过几天就是迎亲的日子，常晴想起阜惜文写的那些告示，用得那种很官方拗口的说词，难不成就是指的这个，好奇着再问了戌掌柜，便确定下来，原来是说百雄国的皇帝再过几天要成亲。

    戌掌柜接着的几天又招了好几个人，果然临近迎亲的日子聚福楼里面整天人满，辉子等一干伙计忙地停不下来，常晴干着看护的间歇，还要帮着辉子弄些装饰聚福楼内的东西，百雄国有种叫百丝草的特产，用百丝草编成的果实样的饰品挂在每个楼檐下，说是寓意成亲多诞子嗣的意思，还要更换每个雅间的桌椅布饰，火烛花果，说是迎亲当天城里高门大户的大多都会到聚福楼瞧热闹，不能显得聚福楼丝毫怠慢的样子。祈桃这几天也是天天登台说词唱曲，本来就人满的大堂里面更是多了很多专门来见祈桃的人，没位置也就凑合站着，常晴不得不每天在人堆中间挤来挤去的维持。只有戌掌柜成天笑意在嘴角的不时拨着算珠，一面指挥众人上上下下的注意把客人招呼好。反正常晴是一天从早到晚，忙得分不了心考虑其他，到了换班便倒头就睡。

    又过了几天，常晴正从大堂的人群中慢慢地拨开一条道，好让端盘子的伙计能把食物上到客人的桌上，那伙计经过常晴的时候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常晴，然后把头转到一边好像要常晴往那边望的意思，常晴让那伙计过去，再顺着方向看去，只见郈公子带着几人走进门来。

    这边柜台里面的戌掌柜也望见了郈公子，正要把常晴叫到自己跟前。那边进了门的郈公子看到了常晴，没搭理门口迎上来领路的伙计，指着常晴说话。

    “这聚福楼的伙计怎么回事？来客人也不赶紧招呼着？还不来给本公子带路？”郈公子提着的声量，便有周围一圈人转头往这里瞧。

    戌掌柜张开嘴正要出声，辉子从一边人缝里走了出来，在常晴刚动了一步的时候，赶到了郈公子身边，堆着笑意答应。

    “郈公子来了，这边请这边请，楼上有个好位子，视野好，不用在这大堂跟人挤。”辉子伸手一面想把人往楼上领。

    “是吗？可本公子就是想在大堂坐着。”郈公子看着过来的辉子冷笑了一下。

    “行，行，郈公子想在大堂坐着当然可以，只是位子有些偏，郈公子要是不介意的话，请往这边走。”辉子立刻转了下方位，还是在郈公子身前。

    “什么偏位置就给我们郈公子领？”郈公子身边有一人突然大声冲辉子怒道。

    “起开起开，什么没用的伙计？”郈公子另一边的人推开辉子，“我们郈公子想坐哪里就坐哪里！”

    两人又走动着推开好几人，来到大堂中间的位子，砰地一声把怀里的银钱掏出来砸在桌上，朝位子上的人恶声恶气地说：“这位子我们郈公子要了，赶紧拿钱起来。”

    那人明显被突然围过来的几人惊着，也没敢碰桌上的银钱，连忙起身把位子让开了，桌上的其他几个人也都赶紧站起身来往各自一边退走。

    郈公子大摇大摆地走到桌边坐下来。

    侧边隔着几步的常晴正被推开后反身就朝自己过来的辉子抓着，挣了几下。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还不来给我们郈公子点菜？”站在郈公子旁边的人又冲常晴那边喝道。

    辉子使劲按着常晴低声说：“你先别动，我过去。”

    立马转身迎上前到桌旁，辉子躬身笑着说：“郈公子想吃点什么？”

    郈公子从坐下起，眼睛就黏在台上的祈桃身上，听见辉子问话，忽然笑了一下，一时也不回答。

    祈桃在台上本就视野开阔，早望见郈公子一路过来，看他在一处坐下，便不着痕迹地只往其他地方走动。

    郈公子两眼盯着祈桃，在辉子感觉身子有些躬僵的时刻，才开口点了吃的。

    辉子退开走到常晴身边，抓着常晴的手臂紧了一下，说：“掌柜的叫你。”

    常晴又站了一下，才面冲着台子慢慢倒退着往柜台去。

    “戌掌柜，你叫我？”常晴一面眼睛还是望着前方，一面回答戌掌柜。

    “祈姑娘干这门营生，你护得了一时又如何？往后还不知道会怎样，不要强出头为好。”戌掌柜看了一眼台上，又把视线移到常晴脸上。

    “照掌柜的这么说，世间的事情都不知道往后会怎样，难道就都不管了吗？”常晴凝神看着那几人的一举一动。

    “不是不管。”戌掌柜无奈地停了手下拨算珠的动作，搁在柜台上，“是要管得来的人来管才是。”

    “管得来的人？掌柜的意思是凡事都要比人官大才能出头吗？寻常人家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常晴站在柜台边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你……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戌掌柜顿了一下，才转口说着。

    “知道。”常晴双眼望着，说完便朝堂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