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又不是什么恶魔
春夜的凉风吹动窗帘，缓缓流入屋内。
霍尔已经洗漱完毕，穿着一套薄薄的亚麻睡衣躺在天鹅绒大床上。
他刚才和伊万神父聊了很久。
内容其实和柯琳说的差不多。
神父虽然淡出权力中枢有好几年了，但一直都没有放松对局势的观察和思考。
虽然维斯目前的局面异常凶险，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拖着病体出山，跟霍尔去那刀山火海走一遭。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我未曾娶妻生子，亲属也早已不在人世，此生除了侍奉圣主，就是为达尔玛王室效忠，这人生最后几年时光还能见证一名国王的成长，也算是全始全终了。”
伊莎贝拉靠在儿子身边，仍在叮嘱：“霍尔，去了维斯，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任何事情都应该向伊万神父请教，只有依靠他的经验，你才能得到宝贵的成长时间，并逐渐成为一名真正的王者。”
她是真的在为霍尔着想，为了儿子的安危，大半夜的跑出城，费了老大劲才说服伊万神父。
“母亲，我知道的。”
霍尔心头一暖，轻轻点头，他能切身感受到伊莎贝拉那浓郁得快要溢出的母爱。
堆积成山的日用品、一队忠诚可靠的骑士、一名经验丰富的政坛老手。
可以说，伊莎贝拉已经尽力了，她把所有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帮助霍尔了。
“好了，早点睡吧。”
伊莎贝拉帮霍尔把被子往上提了提，俯首在他光滑的面庞上轻轻一吻：“睡个好梦。”
“嗯，晚安，母亲。”
霍尔闭上了眼，在穿越的第一夜安心入眠。
......
而在王冠山的另一间卧室里，现任潘诺亚国王乔万娜却睡不着觉。
她刚刚收到一条坏消息，维斯的迎接队伍正加速往久尔城疾驰，大约明天中午就能抵达。
届时，这些来自维斯的国王护卫骑士就将带走霍尔，而她也将彻底丧失将霍尔永远留在潘诺亚的机会。
乔万娜穿着精致的纯白丝绸睡袍，光着脚在羊毛地毯上不停踱步，时不时还抬手咬一口指甲：“魔女会的人呢，怎么还没来？”
她的未婚夫，帝国的二王子卡莱尔只是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但魔女会的人一向踪迹难寻，毕竟圣教一直在暗中追查魔女会，上次还是他们主动找过来，我们才有机会契约魔女。”
魔女会这个组织是近两年才突然冒出来的，宣称可以为凡世的领主们提供难以拒绝的强大力量。
这一消息很快就搅动了北大陆原本还算平静的局势，各方势力都开始有意地寻找魔女会的踪迹，以求获取改变大陆局势的力量。
但很快圣教方面就做出了反应，派出异端审判局奔赴各国，严查魔女会相关人员，很快就将这股风声压了下去。
“说起这魔女会我就一肚子火气，还说什么难以拒绝的力量，可结果呢，就柯琳那废物样子，一点都派不上用场！”
乔万娜已经知道霍尔安然无恙，一想起他即将夺走自己心心念念的维斯王冠，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维斯王国内部虽然一团浆糊，但这顶王冠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好用的。
比如可以用来出卖国家主权。
国王的权威再怎么衰败，毕竟还是一国的领袖和代表，一旦在外交条约上签了字，便是维斯国内的贵族议会也是很难抵赖的。
乔万娜的父亲就曾经干过这种事，他放弃了一些和帝国有争议的维斯王国领土，换取到了足够丰富的政治资本。
为了维护自己在潘诺亚和另外几块领地上的统治，乔万娜很需要维斯的这顶王冠。
如今柯琳不见踪影、生死不明，她就只能将这股气全甩在制造魔女的魔女会头上了。
就在乔万娜话音落下的刹那，一名瘦高的黑衣人突然鬼魅般出现在卧室的窗口。
这位不速之客操着一副沙哑的中年男子嗓音，语速极快：“尊敬的乔万娜陛下，您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只会伤害潘诺亚王国与我们魔女会之间的宝贵友谊。”
此举将卧室内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乔万娜吓得双腿颤颤，瞪大了双眼，瞳孔中满是惊惧。
而卡莱尔的手则是下意识地摸住腰间的剑柄，怒吼道：“你是谁，从哪里进来的？”
不速之客的面庞似乎蒙上了一层黑色薄纱，看不清任何神情。
他的口吻中略带笑意，语速突然极慢：“我？我自然就是二位苦苦寻找的魔女会，你们不是在找我吗？所以我来了，至于从哪儿来？这很重要吗？”
“魔女会都是你这样的人吗？真是擅长制造惊喜呢。”
卡莱尔右手依然放在剑柄上，左手用力握住未婚妻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侧，这才警惕地扫视这位不速之客。
黑衣人学着卡莱尔刚才的动作，悠然自得地摊了摊手：“殿下不必惊慌，我们也不是什么地狱来的恶魔，我们从不主动制造争端与杀戮，我们只是力量的赋予者。”
卡莱尔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懈，而乔万娜这时也从惊惧中回过神来，恢复了一名贵族应有的仪态。
她左手护住胸前容易走光的薄弱部位，微微躬身，问道：“尊敬的阁下，感谢您深夜来访，三天前，您曾为我契约过一名魔女，她已经死了，请问我还能再次契约吗？”
黑衣人的长袍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反问：“您是说影之魔女吧？她真的死了吗？”
“我派她去执行任务，过了几个小时，命咒就消失了。”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乔万娜还亮出了自己光秃秃的手背，那里原本有两柄交叉的血红匕首。
“哦？命咒确实是消失了。”
黑衣人似是低头沉思，片刻后，他扯开乌鸦般的沙哑喉咙，如破风箱般嗤嗤笑道：“嘿...嘿，这就有意思了，这就太有意思了，嘿，有意思极了...”
他的笑声就如他的身影般随风飘动，模糊而朦胧。
乔万娜很是迷惑：“您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
黑衣人突然往后一仰，轻飘飘地从窗口坠下，只留下一句话在卧室中坚定地回荡：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乔万娜与卡莱尔齐齐冲到窗口，往下一看，却只看见月光中瑟瑟发抖的低矮灌木丛。
哪还有什么黑衣人的身影？
霍尔已经洗漱完毕，穿着一套薄薄的亚麻睡衣躺在天鹅绒大床上。
他刚才和伊万神父聊了很久。
内容其实和柯琳说的差不多。
神父虽然淡出权力中枢有好几年了，但一直都没有放松对局势的观察和思考。
虽然维斯目前的局面异常凶险，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拖着病体出山，跟霍尔去那刀山火海走一遭。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我未曾娶妻生子，亲属也早已不在人世，此生除了侍奉圣主，就是为达尔玛王室效忠，这人生最后几年时光还能见证一名国王的成长，也算是全始全终了。”
伊莎贝拉靠在儿子身边，仍在叮嘱：“霍尔，去了维斯，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任何事情都应该向伊万神父请教，只有依靠他的经验，你才能得到宝贵的成长时间，并逐渐成为一名真正的王者。”
她是真的在为霍尔着想，为了儿子的安危，大半夜的跑出城，费了老大劲才说服伊万神父。
“母亲，我知道的。”
霍尔心头一暖，轻轻点头，他能切身感受到伊莎贝拉那浓郁得快要溢出的母爱。
堆积成山的日用品、一队忠诚可靠的骑士、一名经验丰富的政坛老手。
可以说，伊莎贝拉已经尽力了，她把所有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帮助霍尔了。
“好了，早点睡吧。”
伊莎贝拉帮霍尔把被子往上提了提，俯首在他光滑的面庞上轻轻一吻：“睡个好梦。”
“嗯，晚安，母亲。”
霍尔闭上了眼，在穿越的第一夜安心入眠。
......
而在王冠山的另一间卧室里，现任潘诺亚国王乔万娜却睡不着觉。
她刚刚收到一条坏消息，维斯的迎接队伍正加速往久尔城疾驰，大约明天中午就能抵达。
届时，这些来自维斯的国王护卫骑士就将带走霍尔，而她也将彻底丧失将霍尔永远留在潘诺亚的机会。
乔万娜穿着精致的纯白丝绸睡袍，光着脚在羊毛地毯上不停踱步，时不时还抬手咬一口指甲：“魔女会的人呢，怎么还没来？”
她的未婚夫，帝国的二王子卡莱尔只是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但魔女会的人一向踪迹难寻，毕竟圣教一直在暗中追查魔女会，上次还是他们主动找过来，我们才有机会契约魔女。”
魔女会这个组织是近两年才突然冒出来的，宣称可以为凡世的领主们提供难以拒绝的强大力量。
这一消息很快就搅动了北大陆原本还算平静的局势，各方势力都开始有意地寻找魔女会的踪迹，以求获取改变大陆局势的力量。
但很快圣教方面就做出了反应，派出异端审判局奔赴各国，严查魔女会相关人员，很快就将这股风声压了下去。
“说起这魔女会我就一肚子火气，还说什么难以拒绝的力量，可结果呢，就柯琳那废物样子，一点都派不上用场！”
乔万娜已经知道霍尔安然无恙，一想起他即将夺走自己心心念念的维斯王冠，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维斯王国内部虽然一团浆糊，但这顶王冠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好用的。
比如可以用来出卖国家主权。
国王的权威再怎么衰败，毕竟还是一国的领袖和代表，一旦在外交条约上签了字，便是维斯国内的贵族议会也是很难抵赖的。
乔万娜的父亲就曾经干过这种事，他放弃了一些和帝国有争议的维斯王国领土，换取到了足够丰富的政治资本。
为了维护自己在潘诺亚和另外几块领地上的统治，乔万娜很需要维斯的这顶王冠。
如今柯琳不见踪影、生死不明，她就只能将这股气全甩在制造魔女的魔女会头上了。
就在乔万娜话音落下的刹那，一名瘦高的黑衣人突然鬼魅般出现在卧室的窗口。
这位不速之客操着一副沙哑的中年男子嗓音，语速极快：“尊敬的乔万娜陛下，您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只会伤害潘诺亚王国与我们魔女会之间的宝贵友谊。”
此举将卧室内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乔万娜吓得双腿颤颤，瞪大了双眼，瞳孔中满是惊惧。
而卡莱尔的手则是下意识地摸住腰间的剑柄，怒吼道：“你是谁，从哪里进来的？”
不速之客的面庞似乎蒙上了一层黑色薄纱，看不清任何神情。
他的口吻中略带笑意，语速突然极慢：“我？我自然就是二位苦苦寻找的魔女会，你们不是在找我吗？所以我来了，至于从哪儿来？这很重要吗？”
“魔女会都是你这样的人吗？真是擅长制造惊喜呢。”
卡莱尔右手依然放在剑柄上，左手用力握住未婚妻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侧，这才警惕地扫视这位不速之客。
黑衣人学着卡莱尔刚才的动作，悠然自得地摊了摊手：“殿下不必惊慌，我们也不是什么地狱来的恶魔，我们从不主动制造争端与杀戮，我们只是力量的赋予者。”
卡莱尔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懈，而乔万娜这时也从惊惧中回过神来，恢复了一名贵族应有的仪态。
她左手护住胸前容易走光的薄弱部位，微微躬身，问道：“尊敬的阁下，感谢您深夜来访，三天前，您曾为我契约过一名魔女，她已经死了，请问我还能再次契约吗？”
黑衣人的长袍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反问：“您是说影之魔女吧？她真的死了吗？”
“我派她去执行任务，过了几个小时，命咒就消失了。”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乔万娜还亮出了自己光秃秃的手背，那里原本有两柄交叉的血红匕首。
“哦？命咒确实是消失了。”
黑衣人似是低头沉思，片刻后，他扯开乌鸦般的沙哑喉咙，如破风箱般嗤嗤笑道：“嘿...嘿，这就有意思了，这就太有意思了，嘿，有意思极了...”
他的笑声就如他的身影般随风飘动，模糊而朦胧。
乔万娜很是迷惑：“您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
黑衣人突然往后一仰，轻飘飘地从窗口坠下，只留下一句话在卧室中坚定地回荡：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乔万娜与卡莱尔齐齐冲到窗口，往下一看，却只看见月光中瑟瑟发抖的低矮灌木丛。
哪还有什么黑衣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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