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都市言情 » 重生1988兴安岭 » 27.女婿难当(下)(明天试水推,记得追读啊哥哥们!)

27.女婿难当(下)(明天试水推,记得追读啊哥哥们!)

    老尹头怒吼声,如发怒公牛般,按着头冲出堂屋。

    他拉过女儿,“嘭”一脚踹关院门,高举满是茧子的糙手。

    “老子打死你这个丢人现眼的瘪犊子!”

    “啪!”

    “秦牧,你滚一边去!”

    秦牧痛的倒吸口凉气,拍了拍翠翠惊恐的脸。

    他转身盯着老尹头:“叔,今天的事都因我而起,你要是想发火,就打我吧。”

    “我凭什么打你,你又不是我的种。滚一边去,俺家不欢迎你!”

    “叔,我不明白您为啥这么膈应我,可我真心爱你闺女。心爱女人被打,恕我不能躲出去做缩头乌龟。”

    “叔,我不是您的种,但我尊敬您的为人。更感念这十几年,你和姨对我家的照顾。您不用把我当外人,今天我就是您不听话的孩子!”

    他说着闭眼扬起头,等候老尹头的巴掌扇过来。

    老尹头是个普通的庄稼汉,哪能辩的过他。他气的呼呼喘着粗气,脸上的皱纹积成一团团。

    “好好好,你愿意给我当儿子,我今天就把你当儿子打!”

    老尹头扔下烟杆,撸高了袖子。

    他一巴掌高举低落,掌风转瞬扇到秦牧脸上,却被老伴半途揪住了手腕。

    “老蒯,你起开。他不是想给我当女婿,老子今天就按教训女婿的招扇他!”

    云姨猛地推了下丈夫:“老东西,怎么越说越来劲?你也活几十岁,听过谁家打上门且(客)?”

    “我今天就非得坏这个规矩!老蒯,你起开。他秦牧今天敢挡我,不就是欺负咱家男丁少,就我一个老头能抗粱?”

    云姨挡在秦牧面前,伸出双手,不停与丈夫撕吧。

    翠翠捅了捅他的腰:“秦牧你走吧,我爹脾气可倔了!”

    看着翠翠满脸的泪痕,他心里更坚定不走的决心。

    秦牧用手指抹着她脸上的泪珠,轻轻捏着她因流泪,而涨红的鼻子。

    “姐,我这辈子挨了太多无缘无故的欺负,可我从没为你挨过打。我不会走的,为你我觉得值!”

    翠翠哭的更大声,他犹豫片刻,只好把泪人揽进怀里。

    “撒开你的脏爪子!”身后传来老尹头的嘶吼。

    “老蒯,你看看他当我面在干啥?你个虎逼娘们,滚开,他老秦家太看不起我了!”

    完,误会更深了。

    秦牧赶忙撒开翠翠,转过头正欲解释,却看到老尹头正掂起墙角的铁锨。

    巴掌能挨,可铁锨要砸下去,命说不定就没了!

    “叔,你别激动,我没看不起你的意思!”

    老尹头怒上心头,哪里会听他解释。

    老头咬紧牙关,将手中高举的铁锨砸下。铁锨急速下坠,在耳旁响起一长串破空声。

    秦牧下意识想躲,可翠翠就站在他后面。

    他犹豫片刻,只好将双手交叉高举,准备硬挨这一砸。

    “啊——”

    “爹!娘!还不嫌丢人啊!”

    几人循声望去,小满囤穿着花棉裤,正寒脸站在门口。

    翠翠见机从背后冲出去,和娘一起去夺老尹头手中的铁锨。

    可娘俩废了半天劲,老尹头仍像倔驴似的,死活不撒手。

    翠翠轰然跪地,抱着老尹头的腿,哭的梨花带雨。

    “爹,我求你,别跟秦牧再闹腾了。女儿夹在中间,心都快疼碎了!”

    老尹头低头看了眼女儿,高举的铁锨落了些,却仍不肯撒手。

    小满囤从堂屋跑过来,垫着脚往他爹身上爬。

    “爹,别站门口丢人了,把锨给我!”

    眼看儿子也来夺,老尹头这才撒开手,丢魂似的杵在原地。

    云姨抹了把泪:“行了行了,都给我滚回堂屋里,别杵门口,让人隔门听闲话。”

    “满囤,你先回屋把棉袄套上。翠翠,你带小牧进屋先坐下。成与不成的,今天把话都说开。”

    她说着恨得咬起银牙,“嘭”地拍了掌丈夫的后背。

    “你个死老头也滚回去!嫁进你家,姑奶奶倒八辈子血霉了!”

    这场闹剧,最终由未来老尹家的顶梁柱,满囤出面终结。

    众人坐在堂屋里,各自低着头不说话。

    屋外传来炊壶的“呜呜”声,屋里却像都聋了似的,没人有反应。

    秦牧小声试探了句:“云姨,水好像烧开了?”

    搭腿坐在床边的云姨“哦”了声,起身向屋外走。

    “家里没茶叶,小牧,泡点红枣片子行吗?”

    “行,我最喜欢喝红枣茶!”

    云姨抹着泪走出堂屋,屋里又陷入死寂。

    一直到云姨提着热水壶进来,屋里才响起阵脚步声。

    她倒了两杯红枣茶,又给了丈夫肩头几巴掌。

    “说啊,你个死老头子,哑巴了?”

    老尹头如梦初醒,四下找了圈,才发现烟杆被丢在院门口。

    秦牧赶紧递过卷烟,老头这次倒没拒绝。

    老头品了几口:“啥烟啊这么够味?”

    “大前门。”

    “北平的大前门?”

    秦牧正想说是,身后的云姨又吼道:“别这门那门了,嫁进你家门,我一天舒心日子都没过上!”

    老尹头吓得缩紧脑袋,又“啪嗒啪嗒”抽起烟。

    “哎,”老头叹口气,“今天我就家丑外扬了。小牧,你听了不会传出去吧?”

    秦牧赶紧摇摇头。

    “翠翠有个远嫁的大姐,你总听过说吧?”

    “听说过。”

    “哎,叔当年在生产队,被派去挖河引水灌田。当时俺们分两拨人,一伙在前面砍树锄草,一伙跟后面平地挖坑。前面有颗松树倒反了,叔没注意,被松树压住腰。”

    “那阵不像现在,每村都有卫生室。当时全元宝公社,就陈拥军一个大夫。要不是赵解放把叔从树下扒出来,又背着叔跑十几里地,叔就瘫巴了,更没下面的翠翠和满囤。”

    老头说着又叹口气:“后来老赵上门来续娃娃亲,叔虽然没看上他儿子。但念在老赵救过咱一条命,他家过得又殷实,就逼着娟娟嫁了。”

    “嫁的不好啊,老赵两口都是本分人,他儿子却吃喝嫖赌都沾。娟娟不如翠翠,见男人不服管,就不敢说不敢讲的。老赵两口子虽护着她,但过得也很不顺心。”

    秦牧听完思考半晌,怎么也想不明白,翠翠大姐的故事,与老尹头拒绝他有何关联。

    “叔,可我没有坏毛病,也真心对翠翠姐好啊?”

    老尹头瞥了眼他:“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翠翠嫁给你,过得指定还不如娟娟。”

    秦牧挠了挠头:“为啥啊?”

    “为啥你不知道?你带着乌烈嫂子出门后,秦老三早放出去话,等死了地给要饭的,都不给你。就是他后悔了,把地留给你。叔问你,你家几亩瘦地够干啥?”

    “娟娟的公婆是手艺人,家里不愁钱花。你呢,爹是酒蒙子,娘是傻子。翠翠嫁过去,天天吃糠咽菜就算了,还得当牛做马照顾老的。我不能再让闺女跳火坑了!”

    提起爹娘,秦牧还真百口难辨。

    钱可以挣,房可以盖,爹娘没法换啊。

    “只要能嫁秦牧,我不怕吃糠咽菜,也不怕累!”

    他还没想好解释,身后的翠翠却先开了口。

    “拉倒吧你!以前让你给满囤擦个腚,你都嫌恶心,你能照顾好他娘?”

    翠翠红着脸走过来:“大娘上厕所不要人照顾,再说了,秦牧枪法可好了,我们能打猎挣钱养家!”

    “老秦家是独户,连个帮手打围的都找不到,顶多猎点兔子狍子,能卖几个钱?”

    “我能帮他打围!”

    老尹头气的拍了下桌子:“瞎鸡毛胡扯,哪有娘们进山打猎的?”

    “我就能!”

    翠翠流出眼泪:“爹,你就让我嫁走吧。姐姐嫁进有钱人家,不照样受气,三个孩子都小产了。”

    “翠翠!我撕烂你的破嘴!”云姨在后面怒吼。

    老尹头愣了几秒,猛地站起身。

    “老蒯,娟娟又小产了?”

    云姨没说话,捂着脸哭泣。

    老尹头明显慌乱起来,在身上摸来摸去,又忘了烟杆被丢在院门口。

    他在原地转了几圈,终于看到挂在墙上的柴刀。

    老尹头“噌”地抽出柴刀,确认刀口锋利后,将柴刀揣进棉袄里。

    “妈的个巴子!我今天非得接闺女回家,谁敢拦我把谁剁八瓣!”

    “狗娘养的老赵,老子欠你的恩早还清了!”

    他骂骂咧咧着,一溜烟儿跑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