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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真相(2)

    刘师爷的眼神冷酷无情,如同寒冬中的冰霜,让人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带证人上堂!”

    程氏眉心轻跳,侧转身,泪眼婆娑地看着来者,一个个身影缓缓出现。

    她定睛一看,来者有的是娘家的邻居,有的是酒店的伙计,还有几个人,她根本就不认识。

    无一例外,这些人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有严肃和坚定,眼神直视前方,诉说着所知道的一切。

    “我家掌柜的与掌柜娘子不和已久,近日来连连吵架,那次我在后院听掌柜娘子说……说迟早有一天要杀了我们掌柜的……说她再也受不了了!”

    “我也算是看着程氏长大的,她从小就聪明,可越长大啊,这聪明就没有用在正地方。先前嫁了个盐商,没过几年,那盐商不知怎地就死了,她便拿了一大笔钱财回来了。还认识了咱们福溪本地的王掌柜,两人一拍即合,很快便成婚了。但我经常看到程氏回来,一住就是好几天,她每每回来,那程子清也必定在家——其余的我也不敢乱说…….”

    “我是程家的左邻,因常常睡不好觉,所以经常半夜出门溜达,有时候直接就睡在外面的树底下了!也有好几次碰到这程氏与那程子清行不轨之事…..”

    “我们掌柜的之前老说掌柜娘子要害他,可我们都只当是掌柜年纪大了,说胡话呢,全没当真,谁能想到…….”

    “昨日我从那楼下经过,只见掌柜娘子突然开窗,对着掌柜的破口大骂,掌柜的往后一个趔趄,就掉下来摔死了!”

    瞬间,证词如冰冷的雨滴砸在程氏的心田,脸色瞬间变得比苦瓜还苦,她的世界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心里的绝望感觉就像是被一只大脚无情地踩在了上面。

    她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尽管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冤屈,但喉咙却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掐住,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发出一声“我冤枉”。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愤怒的喊叫。

    “伪证!都是伪证!”

    在熙熙攘攘的围观人群中,这愤怒的声音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点燃。

    邓知县扫视了一眼,乃是身为秀才的程子清正在愤愤不平,意欲冲到大堂之内。

    却被众捕快拦住了去路。

    程子清还有秀才身份,没有革除他的功名之前,不能随意传召他上堂听审。

    突然之间,一个证人的声音高亢地响起,“程子清,你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们的破事!之前掌柜娘子从官中拿了一千两银子给你,是与不是?还有我们掌柜的酒方,也被你拿了去!掌柜的只是说了你几句,你便破口大骂!你忘了这事,我可还记得呢!”

    颇具有煽动性的话语在空气中弥漫,如同烈火般燃烧,在人群中激起了热烈的共鸣。

    今日本来就有很多醉仙酒楼的伙计,及附近的百姓过来围观,听到有人提起这许多事,都在脑海里仔细回想,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也见过、听过。

    他们纷纷附和,声音如同海浪般汹涌。

    “我也看到了!”

    “这程子清虽然是读书人,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辱圣贤之典籍,污孔夫子之圣名!实乃小人也!”

    程子清沮丧地低下头,嘴唇紧闭,一言不发,眼中闪烁着犹豫和恐惧。

    坐在堂上的邓知县只觉得头疼,眉头紧锁,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地按压着太阳穴。

    刘师爷的目光锐利如鹰,声音洪亮而有力,“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瘫坐在地上的程氏声音颤抖着,她的嘴唇在努力地张开,但是她的话语却无法发出。她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地倒在荒芜空旷的土地上,眼中闪烁着无法言说的冤屈。

    她的情绪过于激动,就像是一只被惊吓的兔子,她的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扭曲而模糊,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最后,她的身体无法承受这种压力,意识如同破碎的镜子般散落一地,开始模糊,倒在地上完全失去了知觉。

    刘师爷站在那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中充满了傲慢和不屑。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命令的意味,“把人带下去!还有那个程子清也给我抓起来!行此等猥亵之行,岂可为圣贤之徒乎!我已经拟了文书,上报州府,革了你的功名!好好反省去吧!”

    刑房内异常的寂静,如同一层薄纱笼罩着每一个人。

    为数不多,留守于此的几个捕快,正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远方传来的微弱声响。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快班虽然没有资格站在王法大堂上观看审案,好在位置得天独厚,基本上每个案子,他们都能听个一二。

    今日的王掌柜一案,他们更是从头听到尾。

    陈三台无法再忍受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于是开口打破了这份死寂。

    “哥,你觉得这事真吗?”他望向正在凝神远望的卢梦得。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卢梦得轻声道。

    “当然是真话了。”陈三台顿时精神一震,他就知道卢梦得肯定有自己的见解。

    刘大友颤抖着问道:“你不会想说他们不是凶手吧?”

    他实在是受不了卢梦得这比便秘还难受的说话速度,恨不得让他一口气全部说完。

    “欲杀一人,原由无非二者,一是有利可图,二是仇恨难消……”

    “程氏与程子清虽然本家就有些资财,但那都是程氏头婚分来的,他们家世代务农,没听说他们程家有什么营生。那程氏跟了王掌柜后,我常常在街上各种胭脂水粉店、戏楼里看到她的身影,由此可见,她喜欢沉溺享受,对生意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试想,王掌柜死了以后,她及家人无任何经营之才,坐吃山空,不几年便会一贫如洗。何况那程子清才中了秀才,以后还要接着科考,这科考科考,一倚家世之荣光,二依财富之丰盈,三凭学问之深厚。没了王掌柜这座金山,他岂不是丧失了打通关节的钱财?若是真有谋害之心,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做。”卢梦得缓缓道。

    “那谁是凶手啊?”

    “谁获得的利最丰,谁便是凶手!”卢梦得又话锋一转,“亦或是,他真的是失足坠楼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