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拒绝
七娘子的眼神逐渐失去了温度，像是被冰雪覆盖的湖面，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这世上哪有杀人不见破绽的法子？她真当官府里的人是吃素的？有些事情，不是他们查不明白，而是他们不想查明白。一旦让他们有了查明白的心思，那么一切事情可就都明明白白了。”七娘子冷冷道。
詹五娘被七娘子那冰冷的语气给吓得一愣一愣的，就像是被冰块砸中了脑袋一样，说话也结结巴巴了。
“娘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事也会被官府查出来吗？”詹五娘吓得差点瘫倒在地。
七娘子冷冷地、认真地盯着面前的人，道：“若欲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娘子——这——”詹五娘是真的被吓到了，秦大娘叫她说的那些话也都忘到九霄云外了。跟别人的事情一比，还是自己最重要。
七娘子稍稍缓和了下口气，但仍旧严肃认真，道：“你暂且不必如此担心，那事儿一时半会儿不会被人知晓，即使被人知道了，他们也找不到证据。官府办事，自当重证据是，除非有过硬的证据，否则不会轻易发难，谁会给自个儿找不自在的事呢？若是你一直传扬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即便是神仙下凡来保你，也是不能够了。”
“我没有传扬此事，娘子——我发誓——那秦大娘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是咱们福溪城里有个救苦救难的神仙，最是可怜我们这些命苦的女人，那些成日里不干人事的男人若是被她遇上了，便会一命呜呼……..娘子，我真的没有说一字一句——”詹五娘急得都快跪下了。
“哦。”
七娘子深知面前的这个人性格老实，是个守口如瓶的人，不会轻易将这个秘密传出去，但还是不忘记敲打，“但愿你不是那样的人，若真是那样的人，便是辜负了我对你的好，对你的信任。到了那时，你便会知道，这世上确确实实有一种人，永远不会说出那个秘密。”
詹五娘忙道：“我知道，娘子。”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七娘子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夜空中的阴霾，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胁在逼近。
“那秦大娘究竟是何情况？你且慢慢道来。”七娘子道。
“娘子，我与那秦大娘实在接触不多，先前只知道她是个卖鱼的，这几日才慢慢熟络起来。她与家里的老汉过了将近三十年的日子了，平日里她在菜市卖鱼，老汉便去捕鱼、砍柴，若是没事干，便去帮人修补房屋，也能挣几个钱。两人现如今也有了孙子孙女，但矛盾却比年轻的时候要多得多。秦大娘说她老汉帮别人比帮她要多多了，宁愿给人家到州府送鱼，也不愿在家里帮她一把。她本想闹到官府，与之和离，但又怕一把年纪了，被人笑话，便想了这个法子。”詹五娘一点不敢隐瞒，全盘托出。
“你可曾与她说了什么？”七娘子缓缓道。
詹五娘忙摇摇头，道：“我并没有说什么——我只说我家那位是暴毙，许是老天爷开眼，这才救了我。她并不相信，但似乎也明白其中道理，并没有多说多问，只是让我回来问问神女答不答应——”
“神仙哪有闲工夫管人世间的是是非非？”七娘子道，“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说与你的话？”
“娘子——我不敢忘。”
“你且说来与我听听。”
“娘子说过，您有三不帮，平日里好惹是生非之人不帮，爱胡搅蛮缠之人不帮，不守信用之人不帮。还有三不准，不准与人说起您的名字，不准对外透露其中隐情，不准私下里频繁联系。”詹五娘忙道。
七娘子的头轻轻一点，如同羽毛般轻盈，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看来你并没有忘记我说的话——那也应当知道如何去做。”
她千方百计从照镜司出来，用全部家当换来的这五年自由，她并不想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
可惜啊，天不遂人愿，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很难收尾。
伊始的不忿不平，让她陷入了福溪城里是是非非的漩涡。
人是很难界定好坏的，除了那种明眼人都能看到的凄惨，她一个也不想过问。
一旦让人拥有了各种各样惩罚别人的办法，事态便会犹如洪水一般不可收拾，即便是大禹重生，也不能很快堵上这汹涌的世情、繁杂的家务事所造成的滔天巨浪。
时至今日，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对与不对。
她认为自己是对的，拯救了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
又认为自己是不对的，让许多无理的人在心中拟定了退路，甚至是模仿犯案。
这其中，又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命啊。
各有天命，不可强求。若强行逆天而行，必自招因果之报。
这是她最常说的话，她亦不能完全遵守啊。
她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
至于今日，她仍住在这里，便无法真正的置身事外。
她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帮一帮这些可怜的人，尽可能不暴露自己的行踪。
在保护他人之前，一定先保全自己，她十分明白这个道理，以至于除了最开始帮的王嫂、现在面前的詹五娘之外，无人知道是她在背后搅动福溪城的风风雨雨。
但就怕……
“娘子，我今晚就去回绝她——只怕她仍要唠叨个不停，再对外说出去，可怎生是好？现在官府还在查这些事儿，就怕查到我这儿——”詹五娘如同一个被遗弃在荒芜之地的旅者，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无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风中的烛火，努力地挣扎着。
七娘子轻轻一笑，道：“撒谎还不简单？你便告诉她，你诚心祈求了上苍，可上苍并不答应她的请求，让她好好过日子，她的男人虽不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但也没有苛待她、虐待她，这尘世中的夫妻大都是磕磕绊绊过完一生，当初选了这条路，就不要轻易逃避，更不要想着随意戕害他人的性命!——她若真想解脱，便去官府请求和离，这样对谁都好。”
“她若是执意不听，又该如何是好？”
“死人是不会说一个字的。你何必有此顾虑？”七娘子冷冷道，眼神中闪烁着冷峻的光芒，如同冬日里的冰霜，让人不敢直视。
“这世上哪有杀人不见破绽的法子？她真当官府里的人是吃素的？有些事情，不是他们查不明白，而是他们不想查明白。一旦让他们有了查明白的心思，那么一切事情可就都明明白白了。”七娘子冷冷道。
詹五娘被七娘子那冰冷的语气给吓得一愣一愣的，就像是被冰块砸中了脑袋一样，说话也结结巴巴了。
“娘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事也会被官府查出来吗？”詹五娘吓得差点瘫倒在地。
七娘子冷冷地、认真地盯着面前的人，道：“若欲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娘子——这——”詹五娘是真的被吓到了，秦大娘叫她说的那些话也都忘到九霄云外了。跟别人的事情一比，还是自己最重要。
七娘子稍稍缓和了下口气，但仍旧严肃认真，道：“你暂且不必如此担心，那事儿一时半会儿不会被人知晓，即使被人知道了，他们也找不到证据。官府办事，自当重证据是，除非有过硬的证据，否则不会轻易发难，谁会给自个儿找不自在的事呢？若是你一直传扬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即便是神仙下凡来保你，也是不能够了。”
“我没有传扬此事，娘子——我发誓——那秦大娘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是咱们福溪城里有个救苦救难的神仙，最是可怜我们这些命苦的女人，那些成日里不干人事的男人若是被她遇上了，便会一命呜呼……..娘子，我真的没有说一字一句——”詹五娘急得都快跪下了。
“哦。”
七娘子深知面前的这个人性格老实，是个守口如瓶的人，不会轻易将这个秘密传出去，但还是不忘记敲打，“但愿你不是那样的人，若真是那样的人，便是辜负了我对你的好，对你的信任。到了那时，你便会知道，这世上确确实实有一种人，永远不会说出那个秘密。”
詹五娘忙道：“我知道，娘子。”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七娘子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夜空中的阴霾，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胁在逼近。
“那秦大娘究竟是何情况？你且慢慢道来。”七娘子道。
“娘子，我与那秦大娘实在接触不多，先前只知道她是个卖鱼的，这几日才慢慢熟络起来。她与家里的老汉过了将近三十年的日子了，平日里她在菜市卖鱼，老汉便去捕鱼、砍柴，若是没事干，便去帮人修补房屋，也能挣几个钱。两人现如今也有了孙子孙女，但矛盾却比年轻的时候要多得多。秦大娘说她老汉帮别人比帮她要多多了，宁愿给人家到州府送鱼，也不愿在家里帮她一把。她本想闹到官府，与之和离，但又怕一把年纪了，被人笑话，便想了这个法子。”詹五娘一点不敢隐瞒，全盘托出。
“你可曾与她说了什么？”七娘子缓缓道。
詹五娘忙摇摇头，道：“我并没有说什么——我只说我家那位是暴毙，许是老天爷开眼，这才救了我。她并不相信，但似乎也明白其中道理，并没有多说多问，只是让我回来问问神女答不答应——”
“神仙哪有闲工夫管人世间的是是非非？”七娘子道，“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说与你的话？”
“娘子——我不敢忘。”
“你且说来与我听听。”
“娘子说过，您有三不帮，平日里好惹是生非之人不帮，爱胡搅蛮缠之人不帮，不守信用之人不帮。还有三不准，不准与人说起您的名字，不准对外透露其中隐情，不准私下里频繁联系。”詹五娘忙道。
七娘子的头轻轻一点，如同羽毛般轻盈，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看来你并没有忘记我说的话——那也应当知道如何去做。”
她千方百计从照镜司出来，用全部家当换来的这五年自由，她并不想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
可惜啊，天不遂人愿，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很难收尾。
伊始的不忿不平，让她陷入了福溪城里是是非非的漩涡。
人是很难界定好坏的，除了那种明眼人都能看到的凄惨，她一个也不想过问。
一旦让人拥有了各种各样惩罚别人的办法，事态便会犹如洪水一般不可收拾，即便是大禹重生，也不能很快堵上这汹涌的世情、繁杂的家务事所造成的滔天巨浪。
时至今日，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对与不对。
她认为自己是对的，拯救了那么多条无辜的人命。
又认为自己是不对的，让许多无理的人在心中拟定了退路，甚至是模仿犯案。
这其中，又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命啊。
各有天命，不可强求。若强行逆天而行，必自招因果之报。
这是她最常说的话，她亦不能完全遵守啊。
她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
至于今日，她仍住在这里，便无法真正的置身事外。
她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帮一帮这些可怜的人，尽可能不暴露自己的行踪。
在保护他人之前，一定先保全自己，她十分明白这个道理，以至于除了最开始帮的王嫂、现在面前的詹五娘之外，无人知道是她在背后搅动福溪城的风风雨雨。
但就怕……
“娘子，我今晚就去回绝她——只怕她仍要唠叨个不停，再对外说出去，可怎生是好？现在官府还在查这些事儿，就怕查到我这儿——”詹五娘如同一个被遗弃在荒芜之地的旅者，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无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风中的烛火，努力地挣扎着。
七娘子轻轻一笑，道：“撒谎还不简单？你便告诉她，你诚心祈求了上苍，可上苍并不答应她的请求，让她好好过日子，她的男人虽不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但也没有苛待她、虐待她，这尘世中的夫妻大都是磕磕绊绊过完一生，当初选了这条路，就不要轻易逃避，更不要想着随意戕害他人的性命!——她若真想解脱，便去官府请求和离，这样对谁都好。”
“她若是执意不听，又该如何是好？”
“死人是不会说一个字的。你何必有此顾虑？”七娘子冷冷道，眼神中闪烁着冷峻的光芒，如同冬日里的冰霜，让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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