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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灰布长衫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外面下起小雨店里生意一般,饭口过了人也走的差不多了,丁老三依旧在吹嘘着自己这些年的光荣事迹。我擦着桌子,收拾着碗筷,想着待会人散了找大厨给我也整点小凉菜,我也喝点小酒。

    就在我想的正美的时候,盯门口的小二喊道:“客官,您里边请。”

    我顺着声音抬头一看,门口进来一人。一身灰布长衫,蓬着头,齐肩短发,五官棱角分明,高鼻梁,小耳朵,有些清瘦,眼睛不大不小,左眼尾处有一条半指长自上而下的疤。看着三十多岁,却有些沧桑,手里拿着一把乌布伞,只是衣服袖子特别长看不见伞把和手。这人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做了下来。将伞放支在了墙上,点了半斤酱牛肉,一壶茶,一屉包子,便在那眼睛半闭的等了起来。过了一会东西都上齐了,这人便吃了起来。

    我又继续收拾其它桌子,我不经意间又看了这人两眼,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他的手一直缩在袖子里,喝茶的时候也是直接用手掐着碗边,碗是在袖子里的。整个人又像木头一样,动作有些僵硬,但是又特别稳,每夹起一片肉的时间正好是上一片肉吃完,每片肉嚼九下,吃包子也是,吃每个包子下巴动的次数都是一样的。我在这酒楼干了这么多年,奇怪的人也见了不少,虽然怪人看的多了,可还是觉得这人十分奇怪。这个人应该是个练家子,要是用暗器,就冲这份稳劲也是高手。我脑子里甚至冒出个奇怪的念头,这人要是和丁老三打起来,咳嗽一声丁老三就得钻进桌子底下管他叫祖宗。

    店外雨越下越大,看这架势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雨声让店里显的特别安静,就好像店里是一方小世界一样。我又看了看那个人,他用他特别有节奏的独有动作喝着茶,这动作好像音乐一样是有韵律的,他整个人又是那样的静,如果不看他,好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我不禁沉浸在当中,竟有些恍惚了。就连丁老三的吹牛声听着也好听了不少。

    “呦,五爷您来了。”门口小二眼尖,看着雨中有一个人朝店里跑了过来,好像是赵五,赶紧打着伞殷勤的迎了上去对着赵五道。门口小二看着赵五今天不对劲也不敢多说话,怕触霉头。赵五浑身让雨浸透了,头发都成绺了,手里紧紧握着一锭银子。

    丁老三喝的迷糊的听见有人喊赵五朝门口看了一眼,便开口道:“赵五,你小子怎么才来,都他妈快喝完了,罚酒啊,罚酒。”说完又拿手擦了擦眼睛道:“你让狗撵了啊,咋造这样。”

    赵五进了店门,喘了几口粗气,把银子给了伙计,接过伙计递来的热手巾板,狠狠的擦了把脸,稳了稳心神,对着伙计道:“来一桌你们店里最好的酒席,半个时辰内把菜给备好喽,待会有贵客到。对了,把楼上天字房给我留出来。”

    小二赶紧应了一声,招呼后厨开始备料。赵五说罢便朝着丁老三那桌直直的走了过去,一屁股做了下来,一言不发。”

    丁老三看着赵五这样酒有些醒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认识这些年,没见赵五这样过,对着赵五道:“来来来,倒杯酒给五爷压压惊。”丁老三一边说一边给赵五倒了一杯酒,赵五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丁老三便又倒了一杯,赵五喝了半杯便觉得拿杯子的胳膊不好使了,整条胳膊发麻。杯子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碎了。杯子掉了赵五胳膊就不麻了。赵五用右手拍了下桌子站起来道:“丁老三,你他妈玩我。”刚说完自己就觉得不对劲,手拍到桌子的时候又是一阵发麻,抬起来就没事了。

    赵五赶紧用另一只手撸起袖子看了看。大伙看赵五又是摔杯子,又是拍桌子的,看他撸起袖子以为是要打丁老三,便都站了起来做好拉架的准备。丁老三看赵五情绪不对没说话。但是看见赵五的胳膊,吃了一惊,大伙也都围了过来。只见赵五手腕以上,整条胳膊都是紫色的,正中央有一个凹下去的坑,白色的坑,坑上六个红点。”

    这群人要论武功还得数刘烈,刘烈看了看,又拿手摸了摸道:“骨头没事,想必是经脉被封住了,庐州城里好像有这本事的只怕不超过五个,五啊,得罪谁了?”

    赵五道:“二哥,兄弟我遇见高人了。”赵五说话的时候竟有些带着哭腔。“我今天早上寻思着找哥几个潇洒潇洒,家里母老虎钱管的太紧,我就去了赌坊,手气不错,大杀四方赢了差不多九两银子,我寻思赢个整数就撤,结果这时候我就开始走背字了。赌坊来了一个人儿,生脸,到我那桌上连着开了六把大,我一看跟着买吧,全押上了,结果开了小,我输了个底掉,这人好像故意要戏耍我,等我输光了他又连着开了六把大,我一想得了,不行来老本行吧,一是在乎银子,再一个我也想出口气啊,我用了一个顺手牵羊,我手刚抓了一锭银子,那人左手食指轻轻一点,我整条胳膊就一点都动不了了,整条胳膊都有知觉,也感受不到他手指头按我胳膊,但是就是动不了。”

    刘烈听的认真随口道:“沾衣号脉,此人内功极高,已到化劲,化劲于气。”

    “紧接着我就使劲往回抽手,可手在桌子上怎么都抽不出来,等我用出全身力气往出抽的时候他手指微微抬了一下,我直接摔了出去,银子还在手里,整个过程不到十个呼吸。紧接着我耳朵边好像有人和我说话,告诉我来庐州最大的酒楼给他叫一桌酒席,他一个时辰以后到,让我在酒楼等着他紧接着我就从赌坊跑出来了。我连一点逃的心都没有。”

    刘烈道:“五儿,他应该不是冲你,他要是想找你麻烦,你命怎么没的都不知道。他让你等你便等他一个时辰,咱就等他一个时辰。他不到咱就走,你这伤咱这庐州城内也就二心堂或许能治。”

    赵五道:“二哥,兄弟做亏心事了,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儿就过去了。弄不好这位高人就是来找我算账的。而且事儿大了。惹下大祸了。”

    刘烈道:“大丈夫,事儿来了就接着就。已经做下了,该还的还。还完了长个记性便是。”

    赵五道:“二哥宋镖头被断手的事儿,和我有干系。”

    赵五此话一出,几个人都楞住了。

    紫衣汉子道:“那这事儿的前因后果你都知道?”

    紫衣汉子这么一问,赵五知道自己话多了。对着几人道:“兄弟几个,哥们话多了,有些事情知道不如不知道,我赵五虽然贪生怕死,但是咱们几个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不想你们也搅进来,我这手你们也看见了,散了吧。”

    “几位哥哥,兄弟家里有事,孩子病了让我去买药,我这喝多了忘了时辰,小弟先行一步,改日再聚。”黑衣汉子道。说完抱了抱拳,转身便走。

    “二哥,几位兄弟,兄弟我老母在堂,为免母忧,先走一步了。”紫衣汉子道。也是报了抱拳,紫衣汉子到了门口给二掌柜扔了一锭银子。接着又走了三位,也都是报了报拳头,说了两句场面话。这回这一桌人就剩下刘烈,丁老三和赵五了。

    丁老三道:“赵老五啊,你和三爷是一路货,当年咱们都是荣字门的兄弟,虽然洗了手,可是身上这股味儿却抹不掉。咱俩也都是贪生怕死的主儿,但是三爷腿麻了,走不了了,你和二哥说说,我坐着听听,不犯毛病。”

    刘烈道:“老五,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五给自己倒了杯酒左手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接着凝视着手中的空杯道:“丁老三,我没想到你能留下。”

    丁老三也干了一杯道:“别废话了,二哥问你话说就完了。”

    “二哥,这事细说得从上个月。长安镖局上个月到岭南走了一趟镖,给了二十两银子定钱,这事不知二哥知不知道。”

    刘烈道:“老宋和我说过,有人托长安镖局给岭南陈家送了一批货,也没什么太贵重的东西。就是道儿远点。老宋媳妇病了就没自己去。”

    赵五接着道:“二哥其实不是二十两银子,是二十两金子。长安镖局走了一趟暗镖。东西是给岭南陈家的不假,可是送的却不是货。货只是摆设。”

    刘烈道:“这我倒是没听他说过。你这是哪里听来的消息?”

    “财虽不外露,可是谁要是发了横财却也难瞒别人的眼。贵重的是送货的箱子。那箱子是铁里头藏金。”赵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