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成国公
“仆固大人，呵呵，你领兵之才可不在我之下，难道你以为柔然孤军深入，遇到你朔方铁骑，真的会正面对抗吗？
柔然可猜不到你堂堂朔方节度使，只会出动数千铁骑！”
张怀洛脸色越来越苍白，右臂已经被鲜血浸透。
就在这时，武威郡王府的管家拍门，对着屋内喊道，
“殿下，诸位将军来了——”
仆固厉扭头瞥了一眼张怀洛，
“你通知他们的？”
“呵呵，替仆固大人转告而已。”
仆固厉两只手捏在一起，走了大概三步，猛地朝门外大喊道，
“让他们进来，商议出兵一事！”
……
张府
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了张怀洛面前。
张怀洛大惊，来人竟是赵禛。
张怀洛正欲跪下，被赵禛轻轻扶住左臂，
“张公，不用跪了。”
“多谢陛下。”
“张公，伤势可严重？来，张公坐！”
“陛下！臣无碍，可是陛下怎能轻易出宫？要知道仆固厉狼子野心，陛下离开帝宫，可就危险了啊！！”
“张公不必担心，朕自有分寸！”
听赵禛如此说，张怀洛也就不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陛下，仆固厉将出骑兵，柔然孤军深入，定然不敢交战，自会退去。只是，可怜了这朔方的百姓了……”
赵禛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握紧双拳，说道，
“终有一日，朕会让柔然付出代价！”
此话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异常坚定，仿佛攻灭柔然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张怀洛点了点头，姑且不论柔然之盛，赵禛有此心，已经够了。
“张公，朕此番出宫还是想要见一见成国公。”
“侯通？陛下，这……”
张怀洛话没有说完，这成国公侯通，自赵禛登基起，就告病不上朝了。
他侯通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赵禛上门，恐怕只会碰壁。
“朕知道，此番前去，恐怕得灰头土脸回宫，但是毕竟是侯通，朕怎么也得去一趟！”
侯通，赵禛没有记错，今年应该已经五十八岁了。
他可是永昌一朝前中期的定海神针！
侯通自永昌二年显露头角，率千余将士大破柔然五千铁骑，于今已过二十余载！
侯通破凤翔节度使，九败柔然，斩金商节度使……
永昌一朝前期之盛，多半皆是这位老将之功！
金商节度使曾嘲讽侯通个头矮，侯通最后斩下金商节度使的头颅，当着全军说道，
“蔑吾身高者，吾自有方法令其矮于吾！”
由此，再无人敢于拿侯通的身高开玩笑。
侯通的“九尺将军”外号也在天下传开。
只是后来，侯通经历了大部分武将要经历的——功高震主……
现在，赵禛要亲自拜见紫薇帝国太傅、左骁卫大将军、中书侍郎、建章道行军大总管、成国公侯通！
赵禛来到成国公府，看着写着牌匾上写着的“侯府”二字，门口的护卫见赵禛与王承渲马援三人，喝道，
“尔等何人？！来成国公府做甚！”
马援当即大怒，丢给护卫自己的龟符。
护卫一看，脸色大变，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马援也不废话，说道，
“我来拜谒成国公，去禀报吧，记住，告诉成国公，还有贵人！”
护卫瞥了一眼赵禛，好似明白了什么，不敢耽搁，立马小跑进入府内。
很快，一名老者带着一众家丁前来，对着赵禛恭恭敬敬一拜，说道，
“公子，请。”
对于侯通没有亲自前来，赵禛早就猜到了，脸上并未有变化。
赵禛点头，随着老者一起进入侯府。
侯通仅有糟糠之妻一人，二人恩爱不已，然多年以来，并未有子嗣。
侯府并不大，走了一会，几乎就走到头了，就在赵禛看见院墙之时，一舞剑之白须老者出现在赵禛眼中。
虽为白须，其舞剑之利，非常人可比！
利剑破空之音在赵禛耳边回荡。
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截的老者，赵禛知道，这就是侯通。
很快，其余之人纷纷退下，就剩下赵禛与侯通二人。
侯通并没有因为赵禛的到来而停止，反而速度越来越快。
似若游龙，宛如虎扑；既有飞鹤之轻巧灵动，亦有奔牛之凶猛有力。
看着侯通朝着自己越来越近，赵禛并没有后退。
随着侯通大喝一声，其动作也随之停止，而剑尖已然距离赵禛脖颈之处只剩下一指宽。
站在远处的马援立马拔剑，正欲冲上去，却被王承渲拦住了。
“王公公，拦我做什么！！陛下有危险！”
“那是侯通？！他怎么可能对陛下不利！坏了陛下大事，你我可就是罪人！”
听到这里，马援远远怒视侯通，死活不肯转移视线。
马援不是不清楚侯通对紫薇帝国的功勋，可是赵禛登基以来，仆固厉告病不朝；仆固厉入朝掌控长安，他侯通也是没有一丝反应。
这哪是忠臣之为？！
赵禛微微一笑，看着略微出汗的侯通，恭维道，
“成国公好剑法，侯公虽年近花甲，武力不减呐！”
侯通盯了盯赵禛，仰天大笑良久道，随后一字一句道，
“齐王缪赞！”
赵禛一愣，齐王乃是他登基前的爵位。
不称陛下，而以永昌朝之爵位称之，侯通，显然没有承认赵禛之帝位。
赵禛不恼，这侯通欲激怒自己的心思太明显了。赵禛看着几步外的桌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成国公，我们坐下聊吧。”
侯通没想到赵禛竟然是这种态度。
之前的赵禛是出了名的性子软，没什么反应他侯通也是可以理解。
可是这几日赵禛的事他可是听说了，怒斩宰相，当朝杀重臣数人，对峙仆固厉……
表现如此霸道强势之人，居然忍得住？！
侯通皱了皱眉，看来，他低估了赵禛。
二人入座，看着桌案旁的一棵小树，赵禛不禁感慨道，
“如此之幼苗，假以时日，亦能成为无畏风雨之巨树！”
此话蕴含深意，侯通思索片刻，回应道，
“可若是品种不对，天生非巨树之材，给予多少时间，也不见得会有所成就。”
赵禛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侯公，我走到今日，也非自己之意愿。”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退？”
赵禛听见此话，朗声一笑，回答道，
“侯公，朕如何退？！
朕已然没有退路，紫薇亦已没有退路！朕若退了，皇兄就能登基了吗？！
你太看得起仆固厉了，你也太高估紫薇帝国目前的局势了！”
侯通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而是拿起桌上的紫砂壶，给赵禛倒上一杯水，
“老夫一介武夫，粗鄙之人，不会品茶，殿下将就吧。”
“侯公当真不给朕一点机会？”
“我侯通，非见风使舵之人，亦有自己的原则！
先帝虽对我猜忌，但我能走到今日，亦是先帝扶持！
忠于先帝，乃是我一生之志。
先帝之诏令，乃是太子登基。
而长幼有序，古今之制！
我没有能力改变大局，已然心灰意冷，不愿再参与这朝中之事了。殿下请回吧。”
“呵呵，侯公不要忘了，朕亦是先帝之子！
你说你忠于先帝，那你就看着仆固厉进朝！
看着仆固厉将剑比在朕的脖颈之上？！！
看着仆固厉一步步毁掉先帝的基业？！！”
说着，赵禛拍案而起，在他看来，侯通说的忠于先帝就是屁话！
真的忠于先帝，就算他侯通不满自己，有怎会像现在这样袖手旁观？！
突然，一个可能划过赵禛的脑中，赵禛不可置信地看着侯通。
侯通正在给自己倒水，并未看见赵禛的眼神。
赵禛立马恢复愤怒的脸色。
“殿下，回吧，我已然心灰意冷了。”
侯通淡淡地说道。
柔然可猜不到你堂堂朔方节度使，只会出动数千铁骑！”
张怀洛脸色越来越苍白，右臂已经被鲜血浸透。
就在这时，武威郡王府的管家拍门，对着屋内喊道，
“殿下，诸位将军来了——”
仆固厉扭头瞥了一眼张怀洛，
“你通知他们的？”
“呵呵，替仆固大人转告而已。”
仆固厉两只手捏在一起，走了大概三步，猛地朝门外大喊道，
“让他们进来，商议出兵一事！”
……
张府
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了张怀洛面前。
张怀洛大惊，来人竟是赵禛。
张怀洛正欲跪下，被赵禛轻轻扶住左臂，
“张公，不用跪了。”
“多谢陛下。”
“张公，伤势可严重？来，张公坐！”
“陛下！臣无碍，可是陛下怎能轻易出宫？要知道仆固厉狼子野心，陛下离开帝宫，可就危险了啊！！”
“张公不必担心，朕自有分寸！”
听赵禛如此说，张怀洛也就不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
“陛下，仆固厉将出骑兵，柔然孤军深入，定然不敢交战，自会退去。只是，可怜了这朔方的百姓了……”
赵禛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握紧双拳，说道，
“终有一日，朕会让柔然付出代价！”
此话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异常坚定，仿佛攻灭柔然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张怀洛点了点头，姑且不论柔然之盛，赵禛有此心，已经够了。
“张公，朕此番出宫还是想要见一见成国公。”
“侯通？陛下，这……”
张怀洛话没有说完，这成国公侯通，自赵禛登基起，就告病不上朝了。
他侯通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赵禛上门，恐怕只会碰壁。
“朕知道，此番前去，恐怕得灰头土脸回宫，但是毕竟是侯通，朕怎么也得去一趟！”
侯通，赵禛没有记错，今年应该已经五十八岁了。
他可是永昌一朝前中期的定海神针！
侯通自永昌二年显露头角，率千余将士大破柔然五千铁骑，于今已过二十余载！
侯通破凤翔节度使，九败柔然，斩金商节度使……
永昌一朝前期之盛，多半皆是这位老将之功！
金商节度使曾嘲讽侯通个头矮，侯通最后斩下金商节度使的头颅，当着全军说道，
“蔑吾身高者，吾自有方法令其矮于吾！”
由此，再无人敢于拿侯通的身高开玩笑。
侯通的“九尺将军”外号也在天下传开。
只是后来，侯通经历了大部分武将要经历的——功高震主……
现在，赵禛要亲自拜见紫薇帝国太傅、左骁卫大将军、中书侍郎、建章道行军大总管、成国公侯通！
赵禛来到成国公府，看着写着牌匾上写着的“侯府”二字，门口的护卫见赵禛与王承渲马援三人，喝道，
“尔等何人？！来成国公府做甚！”
马援当即大怒，丢给护卫自己的龟符。
护卫一看，脸色大变，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马援也不废话，说道，
“我来拜谒成国公，去禀报吧，记住，告诉成国公，还有贵人！”
护卫瞥了一眼赵禛，好似明白了什么，不敢耽搁，立马小跑进入府内。
很快，一名老者带着一众家丁前来，对着赵禛恭恭敬敬一拜，说道，
“公子，请。”
对于侯通没有亲自前来，赵禛早就猜到了，脸上并未有变化。
赵禛点头，随着老者一起进入侯府。
侯通仅有糟糠之妻一人，二人恩爱不已，然多年以来，并未有子嗣。
侯府并不大，走了一会，几乎就走到头了，就在赵禛看见院墙之时，一舞剑之白须老者出现在赵禛眼中。
虽为白须，其舞剑之利，非常人可比！
利剑破空之音在赵禛耳边回荡。
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截的老者，赵禛知道，这就是侯通。
很快，其余之人纷纷退下，就剩下赵禛与侯通二人。
侯通并没有因为赵禛的到来而停止，反而速度越来越快。
似若游龙，宛如虎扑；既有飞鹤之轻巧灵动，亦有奔牛之凶猛有力。
看着侯通朝着自己越来越近，赵禛并没有后退。
随着侯通大喝一声，其动作也随之停止，而剑尖已然距离赵禛脖颈之处只剩下一指宽。
站在远处的马援立马拔剑，正欲冲上去，却被王承渲拦住了。
“王公公，拦我做什么！！陛下有危险！”
“那是侯通？！他怎么可能对陛下不利！坏了陛下大事，你我可就是罪人！”
听到这里，马援远远怒视侯通，死活不肯转移视线。
马援不是不清楚侯通对紫薇帝国的功勋，可是赵禛登基以来，仆固厉告病不朝；仆固厉入朝掌控长安，他侯通也是没有一丝反应。
这哪是忠臣之为？！
赵禛微微一笑，看着略微出汗的侯通，恭维道，
“成国公好剑法，侯公虽年近花甲，武力不减呐！”
侯通盯了盯赵禛，仰天大笑良久道，随后一字一句道，
“齐王缪赞！”
赵禛一愣，齐王乃是他登基前的爵位。
不称陛下，而以永昌朝之爵位称之，侯通，显然没有承认赵禛之帝位。
赵禛不恼，这侯通欲激怒自己的心思太明显了。赵禛看着几步外的桌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成国公，我们坐下聊吧。”
侯通没想到赵禛竟然是这种态度。
之前的赵禛是出了名的性子软，没什么反应他侯通也是可以理解。
可是这几日赵禛的事他可是听说了，怒斩宰相，当朝杀重臣数人，对峙仆固厉……
表现如此霸道强势之人，居然忍得住？！
侯通皱了皱眉，看来，他低估了赵禛。
二人入座，看着桌案旁的一棵小树，赵禛不禁感慨道，
“如此之幼苗，假以时日，亦能成为无畏风雨之巨树！”
此话蕴含深意，侯通思索片刻，回应道，
“可若是品种不对，天生非巨树之材，给予多少时间，也不见得会有所成就。”
赵禛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侯公，我走到今日，也非自己之意愿。”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退？”
赵禛听见此话，朗声一笑，回答道，
“侯公，朕如何退？！
朕已然没有退路，紫薇亦已没有退路！朕若退了，皇兄就能登基了吗？！
你太看得起仆固厉了，你也太高估紫薇帝国目前的局势了！”
侯通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而是拿起桌上的紫砂壶，给赵禛倒上一杯水，
“老夫一介武夫，粗鄙之人，不会品茶，殿下将就吧。”
“侯公当真不给朕一点机会？”
“我侯通，非见风使舵之人，亦有自己的原则！
先帝虽对我猜忌，但我能走到今日，亦是先帝扶持！
忠于先帝，乃是我一生之志。
先帝之诏令，乃是太子登基。
而长幼有序，古今之制！
我没有能力改变大局，已然心灰意冷，不愿再参与这朝中之事了。殿下请回吧。”
“呵呵，侯公不要忘了，朕亦是先帝之子！
你说你忠于先帝，那你就看着仆固厉进朝！
看着仆固厉将剑比在朕的脖颈之上？！！
看着仆固厉一步步毁掉先帝的基业？！！”
说着，赵禛拍案而起，在他看来，侯通说的忠于先帝就是屁话！
真的忠于先帝，就算他侯通不满自己，有怎会像现在这样袖手旁观？！
突然，一个可能划过赵禛的脑中，赵禛不可置信地看着侯通。
侯通正在给自己倒水，并未看见赵禛的眼神。
赵禛立马恢复愤怒的脸色。
“殿下，回吧，我已然心灰意冷了。”
侯通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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