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师傅归来
待到大雪那天，天上纷纷扬扬落下如鹅毛般的大雪时，穿着一身朴素布衣，如出门时一样：斜背着长条包袱，手提着那支陈旧铁剑的李明翰，终是出现在了当阳镇的季和堂门前。
“这只是天气寒冷带来的小问题，回家注意保暖切勿太过操劳，可以的话喝些温热肉汤便可痊愈，不需什么汤药的。”和声送走了眼前千恩万谢的病人，李琛把对方放在桌上摩梭得有些发亮的铜钱，依次拾起放到一边粗瓷碗中。
感觉身前一暗，李琛习惯性地抬起头开口招呼道：“请坐，是......”
“啊，师傅！”
猛地站起身，却不想把眼前桌子也给带得前倾，还没等李琛补救，便看到李明翰单手压住了差点翻倒的桌子，淡淡笑道：“一月多未见，徒儿你精神比往昔好了岂止是百倍！”
嘻嘻笑了两声，李琛绕过桌子走上前躬身行礼：“这不是看到师傅高兴嘛。”
“师傅访友还顺利吗？”看着李明翰头顶上那个连上限都掉了，只有7/90的进度条，李琛估摸着应该挺“顺利”的。
“还不错，他们都挺热情的。”脸上倦容难掩的李明翰正要再说什么，就被李琛拽住了手朝着后面引去。
“师傅你有所不知，最近我都在季和堂住着，林先生分给了我个套院，正好师傅你也甭去客栈住了，又冷又难受的，就先去我那歇息好了，等我把这上午的诊坐完就去找你。”
本来想挣脱的李明翰，听到自家徒弟殷切话语，眉头只是一皱便很快松开，任由他牵着到了居住的套院，坐在堂内椅子上，看着自己徒儿忙前忙后一会给他端来碟果腹的糕点，一会又不知道去哪泡了壶热茶回来。
手里端着滚烫的茶杯，李明翰莫名有种肩膀松快下来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到目送李琛急慌慌离开还萦绕在心头不肯褪去。
“我见过这种笑。”与李霓裳听到李明翰回来，一同而来的林仙看到屋内人嘴角噙着的笑，便忍不住扬起眉毛调侃道：“谷中三师傅儿子与人结亲时，他坐在堂中等新人跪拜行礼时便是这么笑的。”
“怎么？出了趟门，明翰哥哥就给你三徒弟说了门亲事？”
“仙儿莫要胡扯，我出去做什么你们俩还不知道吗？”
“多日不见，看样子霓裳恢复的不错，我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拽着李霓裳款款走到桌前，抬脚给两人一人勾了个凳子出来，坐下从茶盘里翻起两个茶杯，林仙边倒茶边说道：“前些时候来送药的伙计说，分封此道的李果郡王让人给吓尿了？”
比起林仙的调侃，李霓裳倒是眼中战意盎然，点了点头认真说道：“连战连胜，不愧是你。”
“琛儿知道此事吗？”
“我哪会告诉他，万一他跑去找你怎么办？天下之大，不及时抓住就真飞了！”
想到李琛腰上悬着的那个医仙谷外门弟子的腰牌，李明翰不禁微蹙眉头，无视了林仙的一语双关，径直对她问道：“说起来，我不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不少事儿？琛儿的腰牌是怎么回事？”
“谁叫你徒弟悟性好呢。”说起这个林仙就瘪着嘴酸道：“随便给他本书，一夜下来就能倒背如流，再过一夜就能用在实处，半个月下来比谷中认真学上三年的外门弟子还熟稔，不给他我给谁？”
越说肚子里那股子酸味就越往上泛，林仙抢在李明翰开口前愤恨叫道：“明翰哥哥，我是真恨啊！怎么当年你领他来医仙谷求药时我眼中就只看到你了？要是当初能哪怕多看他一眼，我也要哭求大师傅把他收下当徒弟啊！”
听着林仙不甘心的叫嚷，感觉头疼的李明海还未开口安慰，眼角余光就瞟到一旁一直在低头默默饮茶的李霓裳，放下茶杯冷声说道：“我传他叠浪劲了。”
“哦，那可是霓裳你......”
抬起头无悲无喜地看向李明翰，李霓裳淡淡说道：“严善水来过了。”
“善水？是不是我给她......”
“她要杀琛儿。”
“啊！”李明翰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还没等他出声询问，便听到李霓裳再次开口说道：
“结果败在琛儿手中。”拿起茶杯，小小啄了一口润了润唇，李霓裳很满意李明翰脸上难得一见的惊愕神色，点了点头强调道：“虽说严善水未带剑，但输了便是输了。”
坐在一旁的林仙看着李明翰愣怔在原地，咯咯笑着补充道：“双臂骨骼给叠浪劲冲得满是裂纹，肋骨也断了小一半，肺更是受了挫伤，怕是没有半年休想与人动手了。”
脸上愕然神情缓缓褪去，李明翰木然看向笑个不停的林仙，又看向努力绷着脸，但眉角已飞扬起来的李霓裳，颓然坐下捧着头说道：“若你们俩是在故意逗我，那这玩笑真不好笑。”
“怎会是玩笑，还记得血霜提过那道批语吗？你那徒儿啊，终是困龙升天了......”林仙冲着李明翰摇了摇头，收起脸上笑容正色说起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甚至是连李琛的分析也未有分毫隐瞒。
听着林仙娓娓道来的昨日种种，李明翰终是坐回桌前，缓缓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连茶杯也不及放下便苦笑出声：“从此以后，怕是琛儿要江湖扬名了。”
“不会。”李霓裳缓缓摇头道：“严善水心高气傲，纯阳更是丢不起人。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想想琛儿的推论吧。”
“内府司......”李明翰沉吟片刻，方才抬头看向林仙。
“莫要问我。”林仙瘪嘴学着李霓裳的腔调冷冷回道：“医仙谷或许有人去内府司中供职，但这些人都是发了守秘毒誓的，再说与其你走我这条独木桥，为何不去问问纯阳的阳关道呢？”
自家事自家清楚，李明翰也只能是苦笑着回道：“算了，内府司中人行事向来诡谲，不过都一个月时光了，要是有什么事发生早就发生了。”
李霓裳颔首应道：“也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说起来，这场雪停了，我便要带琛儿去神都与小裴和流烟汇合了。”
“然后呢？到了神都要做什么？”
“这次出了不少事，去神都大概会盘桓上一阵......”说起未来展望，李明翰也是微叹一声：“以前每天一睁开眼便是想着这几个徒弟该怎么办，怎么去领着琛儿去看病，怎么去应付他的乖戾性子，回忆起来也冷落了小裴和流烟好些年了，也怨不得流烟平日会对我多有微词。”
“不过说起来，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等见面得要好好补偿一下小裴和流烟了。”李明翰感慨了几句，便把话题转了回来：“年前是圣神陛下的诞辰，我还能借这机会多收些润笔银子，补补这些年的亏空。年后墟市那边应该有一场秘会，我也正好把这些时日积攒的东西出一下。”
说罢李明翰看向李霓裳：“霓裳，这次的收入也应有你一份，不如你与我和琛儿同去神都，待到年后同去墟市？”
“我？”李霓裳怔了一下，指着自己反问道，她显然没想到会接到这等邀请。
“明翰哥哥为何不邀请我？”林仙浑身上下都泛着酸味：“我也可以去神都，我也可以过年，我也可以去墟市！”
瞥了眼脸上流露出思索神色的李霓裳，林仙尖着嗓子叫道：“我也对琛儿有传承之恩，我还给了他医仙谷的腰牌！”
“仙儿你不是来这边巡诊的？”
用力一摆手，林仙哼道：“巡个屁！再巡男人都没了！”
李明翰讪讪笑着还不知怎么回应时，就看到刚才还斗志昂扬的林仙耷拉下肩膀，狠狠剜了他一眼怨道：“明翰哥哥你为何要练那邪功......”
“咳......”李明翰正色解释道：“登仙法是上古玄功，仙儿你莫要乱说。”
“哼，我不管我不管！什么鬼玄功还要让人绝情禁欲的？”
长叹一声，李明翰盯着林仙像根海带般坐在那里原地乱晃，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劝。
还是坐在林仙侧面的李霓裳及时开口给李明翰解了围：“说起来，自打你一进屋我就觉得不太对劲，现在细细观来你身上出尘之气愈发深重，是那登仙法又有突破？”
缓缓摇头，李明翰苦笑道：“临阵突破哪次不是凶险无比？这次我反而跌了一个小境界。”
“啊？”刚还猛力撒娇的林仙听闻此言，伸手便把李明翰左臂揽了过来，手指搭在他脉腕上闭目片刻，才对放开内力防御，任由她牵丝戏在体内肆意游动的李明翰说道：“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有些脱力虚浮罢了。没事，你且安心住下，要是不愿意住就带上我同去便是，几天我就帮你调养好了。”
这时李霓裳也想通了什么，缓缓点了点头看向李明翰：“那我也同去便是，我依稀记得逍遥门在神都那里有一份产业，也不知现在还在否，若是不在便寻一处清净道馆挂单便是。”
“我要给明翰哥哥治伤，要带徒弟，你去作甚？”
莞尔一笑，李霓裳回道：“正好要说一声的，我想要传琛儿我的涌潮十三击，明翰你是否同意？”
“这只是天气寒冷带来的小问题，回家注意保暖切勿太过操劳，可以的话喝些温热肉汤便可痊愈，不需什么汤药的。”和声送走了眼前千恩万谢的病人，李琛把对方放在桌上摩梭得有些发亮的铜钱，依次拾起放到一边粗瓷碗中。
感觉身前一暗，李琛习惯性地抬起头开口招呼道：“请坐，是......”
“啊，师傅！”
猛地站起身，却不想把眼前桌子也给带得前倾，还没等李琛补救，便看到李明翰单手压住了差点翻倒的桌子，淡淡笑道：“一月多未见，徒儿你精神比往昔好了岂止是百倍！”
嘻嘻笑了两声，李琛绕过桌子走上前躬身行礼：“这不是看到师傅高兴嘛。”
“师傅访友还顺利吗？”看着李明翰头顶上那个连上限都掉了，只有7/90的进度条，李琛估摸着应该挺“顺利”的。
“还不错，他们都挺热情的。”脸上倦容难掩的李明翰正要再说什么，就被李琛拽住了手朝着后面引去。
“师傅你有所不知，最近我都在季和堂住着，林先生分给了我个套院，正好师傅你也甭去客栈住了，又冷又难受的，就先去我那歇息好了，等我把这上午的诊坐完就去找你。”
本来想挣脱的李明翰，听到自家徒弟殷切话语，眉头只是一皱便很快松开，任由他牵着到了居住的套院，坐在堂内椅子上，看着自己徒儿忙前忙后一会给他端来碟果腹的糕点，一会又不知道去哪泡了壶热茶回来。
手里端着滚烫的茶杯，李明翰莫名有种肩膀松快下来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到目送李琛急慌慌离开还萦绕在心头不肯褪去。
“我见过这种笑。”与李霓裳听到李明翰回来，一同而来的林仙看到屋内人嘴角噙着的笑，便忍不住扬起眉毛调侃道：“谷中三师傅儿子与人结亲时，他坐在堂中等新人跪拜行礼时便是这么笑的。”
“怎么？出了趟门，明翰哥哥就给你三徒弟说了门亲事？”
“仙儿莫要胡扯，我出去做什么你们俩还不知道吗？”
“多日不见，看样子霓裳恢复的不错，我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拽着李霓裳款款走到桌前，抬脚给两人一人勾了个凳子出来，坐下从茶盘里翻起两个茶杯，林仙边倒茶边说道：“前些时候来送药的伙计说，分封此道的李果郡王让人给吓尿了？”
比起林仙的调侃，李霓裳倒是眼中战意盎然，点了点头认真说道：“连战连胜，不愧是你。”
“琛儿知道此事吗？”
“我哪会告诉他，万一他跑去找你怎么办？天下之大，不及时抓住就真飞了！”
想到李琛腰上悬着的那个医仙谷外门弟子的腰牌，李明翰不禁微蹙眉头，无视了林仙的一语双关，径直对她问道：“说起来，我不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不少事儿？琛儿的腰牌是怎么回事？”
“谁叫你徒弟悟性好呢。”说起这个林仙就瘪着嘴酸道：“随便给他本书，一夜下来就能倒背如流，再过一夜就能用在实处，半个月下来比谷中认真学上三年的外门弟子还熟稔，不给他我给谁？”
越说肚子里那股子酸味就越往上泛，林仙抢在李明翰开口前愤恨叫道：“明翰哥哥，我是真恨啊！怎么当年你领他来医仙谷求药时我眼中就只看到你了？要是当初能哪怕多看他一眼，我也要哭求大师傅把他收下当徒弟啊！”
听着林仙不甘心的叫嚷，感觉头疼的李明海还未开口安慰，眼角余光就瞟到一旁一直在低头默默饮茶的李霓裳，放下茶杯冷声说道：“我传他叠浪劲了。”
“哦，那可是霓裳你......”
抬起头无悲无喜地看向李明翰，李霓裳淡淡说道：“严善水来过了。”
“善水？是不是我给她......”
“她要杀琛儿。”
“啊！”李明翰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还没等他出声询问，便听到李霓裳再次开口说道：
“结果败在琛儿手中。”拿起茶杯，小小啄了一口润了润唇，李霓裳很满意李明翰脸上难得一见的惊愕神色，点了点头强调道：“虽说严善水未带剑，但输了便是输了。”
坐在一旁的林仙看着李明翰愣怔在原地，咯咯笑着补充道：“双臂骨骼给叠浪劲冲得满是裂纹，肋骨也断了小一半，肺更是受了挫伤，怕是没有半年休想与人动手了。”
脸上愕然神情缓缓褪去，李明翰木然看向笑个不停的林仙，又看向努力绷着脸，但眉角已飞扬起来的李霓裳，颓然坐下捧着头说道：“若你们俩是在故意逗我，那这玩笑真不好笑。”
“怎会是玩笑，还记得血霜提过那道批语吗？你那徒儿啊，终是困龙升天了......”林仙冲着李明翰摇了摇头，收起脸上笑容正色说起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甚至是连李琛的分析也未有分毫隐瞒。
听着林仙娓娓道来的昨日种种，李明翰终是坐回桌前，缓缓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连茶杯也不及放下便苦笑出声：“从此以后，怕是琛儿要江湖扬名了。”
“不会。”李霓裳缓缓摇头道：“严善水心高气傲，纯阳更是丢不起人。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想想琛儿的推论吧。”
“内府司......”李明翰沉吟片刻，方才抬头看向林仙。
“莫要问我。”林仙瘪嘴学着李霓裳的腔调冷冷回道：“医仙谷或许有人去内府司中供职，但这些人都是发了守秘毒誓的，再说与其你走我这条独木桥，为何不去问问纯阳的阳关道呢？”
自家事自家清楚，李明翰也只能是苦笑着回道：“算了，内府司中人行事向来诡谲，不过都一个月时光了，要是有什么事发生早就发生了。”
李霓裳颔首应道：“也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说起来，这场雪停了，我便要带琛儿去神都与小裴和流烟汇合了。”
“然后呢？到了神都要做什么？”
“这次出了不少事，去神都大概会盘桓上一阵......”说起未来展望，李明翰也是微叹一声：“以前每天一睁开眼便是想着这几个徒弟该怎么办，怎么去领着琛儿去看病，怎么去应付他的乖戾性子，回忆起来也冷落了小裴和流烟好些年了，也怨不得流烟平日会对我多有微词。”
“不过说起来，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等见面得要好好补偿一下小裴和流烟了。”李明翰感慨了几句，便把话题转了回来：“年前是圣神陛下的诞辰，我还能借这机会多收些润笔银子，补补这些年的亏空。年后墟市那边应该有一场秘会，我也正好把这些时日积攒的东西出一下。”
说罢李明翰看向李霓裳：“霓裳，这次的收入也应有你一份，不如你与我和琛儿同去神都，待到年后同去墟市？”
“我？”李霓裳怔了一下，指着自己反问道，她显然没想到会接到这等邀请。
“明翰哥哥为何不邀请我？”林仙浑身上下都泛着酸味：“我也可以去神都，我也可以过年，我也可以去墟市！”
瞥了眼脸上流露出思索神色的李霓裳，林仙尖着嗓子叫道：“我也对琛儿有传承之恩，我还给了他医仙谷的腰牌！”
“仙儿你不是来这边巡诊的？”
用力一摆手，林仙哼道：“巡个屁！再巡男人都没了！”
李明翰讪讪笑着还不知怎么回应时，就看到刚才还斗志昂扬的林仙耷拉下肩膀，狠狠剜了他一眼怨道：“明翰哥哥你为何要练那邪功......”
“咳......”李明翰正色解释道：“登仙法是上古玄功，仙儿你莫要乱说。”
“哼，我不管我不管！什么鬼玄功还要让人绝情禁欲的？”
长叹一声，李明翰盯着林仙像根海带般坐在那里原地乱晃，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劝。
还是坐在林仙侧面的李霓裳及时开口给李明翰解了围：“说起来，自打你一进屋我就觉得不太对劲，现在细细观来你身上出尘之气愈发深重，是那登仙法又有突破？”
缓缓摇头，李明翰苦笑道：“临阵突破哪次不是凶险无比？这次我反而跌了一个小境界。”
“啊？”刚还猛力撒娇的林仙听闻此言，伸手便把李明翰左臂揽了过来，手指搭在他脉腕上闭目片刻，才对放开内力防御，任由她牵丝戏在体内肆意游动的李明翰说道：“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有些脱力虚浮罢了。没事，你且安心住下，要是不愿意住就带上我同去便是，几天我就帮你调养好了。”
这时李霓裳也想通了什么，缓缓点了点头看向李明翰：“那我也同去便是，我依稀记得逍遥门在神都那里有一份产业，也不知现在还在否，若是不在便寻一处清净道馆挂单便是。”
“我要给明翰哥哥治伤，要带徒弟，你去作甚？”
莞尔一笑，李霓裳回道：“正好要说一声的，我想要传琛儿我的涌潮十三击，明翰你是否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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