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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命案堂诘

    妘凰送走老捕快,进的房间去,盘腿坐在床上,抽出那只槐木板来,念个咒,那个女煞一下跳了出来,一出来就跪地卖惨:“小神仙,我错了,我对你并无恶意,请留我一命,我可以帮你做事情。”显然她也知道妘凰对她不会留手,开口就抛出自己的筹码。

    妘凰心道:这个鬼魅不同寻常,若不是那几个捕快,我的神魂不归位,怕是要变成无魂无魄的行尸走肉,真的变成傻子。

    妘凰道:“我不为非作歹,留个怨煞邪魅在身帮什么忙?你带我去乱坟岗所为何事?五年前找我师父又是为了何事?说真话我就超度你去该去的地方,否则……”,妘凰拿起那两张符来。

    女煞明显感觉到那上面的灵力波动,比她刚才消受的要强多了,急忙道:“小神仙饶命,我是去找你师父救我,你留我可以帮你探查阴间邪魅出入。”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喵咪叫声,似被遗弃的幼儿啼哭,令人听见了心中恻然。那女煞听到这叫声,却花容失色,似乎比对妘凰的畏惧更甚,急忙跳进了槐木牌中。口中道:“小神仙把我藏起来。”

    藏起来?进了槐木牌还不算藏?妘凰胡乱塞进袜腰里,放下裤腿盖住。

    妘凰端坐在床上,眼观鼻,鼻观心,掐起诀来,运起体内灵力遮盖自己身上可能出现的阴魂之力,余光中,却只见窗棂上突然落了一只喵咪,黑色的,跟夜色融为一体,只有一双眼睛在灯光下,反射出绿油油的光,在妘凰的房间里扫着,想必是没有扫到什么,又一跳去了隔壁。

    这只喵咪肯定是别人养的专门针对阴魂的灵物。妘凰自然不会在它眼皮子底下取出来槐木牌查看,他这时候也不入定修炼了,静静地坐着思索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接下来该做的打算,把悲痛压在心底。

    前前后后,从狮陨山到黑城山,再到安城,已经浪费了五六天,他懊恼地想,如果没有心神失守,说不定他就已经到达怪石山的冥灵树下了。他现在急需要力量。

    他需要力量去把师父变回来。

    张诚曾给他说过世界上有一种人是异族人,狮族鬣族喵族等,他们除了天生修炼速度很快,其他跟正常人没有区别,但是功力散尽就会变成本体,变成本体就失去心智再也变不回人了。

    张诚经常胡说八道,他不当一回事,可是眼睁睁看着师父变成狮子以后,他不得不信张诚说的那些鬼话,或许不完全都是真的,但是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当然他希望张诚说的失去心智变不回来是鬼话。

    妘凰看一看窗外,已经蒙蒙亮了,晨钟快要响起,他收拾好行李,把褡裢里的水壶添满。等着出门。

    只是,钟声响起,他打开门时,被三个人堵在了门口。

    一个是张捕快,剩下两个他不认识。

    那张捕快道:“小道士,你得跟我们去一趟衙门配合一下案件调查。”

    妘凰觉得很无奈,几次进安城不得安生,以后得摸索个不用进城的过路法。

    那不认识的两人中,其中一个道:“小道士你别怕,就是大人问几句话。”

    妘凰听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夜晚那个“莽撞”的夏成树,另一个想必就是他找他们的大人救出来的萧山了。

    妘凰跟着三人进了内城,走的一会儿就见一栋大宅子,墙饰门头古色古香,雕梁画栋,这个宅子内里不熟悉,外侧却不陌生,这正是五年前他们送信而来的安王府。

    妘凰想起碰见安王家成亲的事情来,当时觉得他们太小气了,现在隐隐觉得王府里的兵丁都透出诡异来。

    安王府在内城正中,衙门在内城东北方向,同安王府隔着两条官道,三排官兵府邸和坊市。

    妘凰便道:“大人,咱们便从安王府后边绕过去,也看看安王府的宅子全貌。”

    三人听了都笑起来,张捕快道:“外形好看,内里更豪华,我有幸去见过一次,啧啧啧……。”

    夏成树向萧山道:“萧山,你进过一回,里面如何?”

    萧山哼一声道:“什么都没见到,安王府的狗倒是气势汹汹。”显然在里面受了不少气,到现在还余怒未消。

    张捕快陪着笑,又介绍安城衙门,走不到几步,就到了安王府后门,妘凰盯着安王府后门看,似乎希望抬出来一台花轿似的。但是安王府后门紧闭,安安静静的,显然都还在安睡中。

    妘凰这次几乎绕了安王府外围半圈,王府宫殿之类的建筑虽不完全按照《考工记》中“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却也几乎都是方正布局,妘凰转的半圈,便知道安王府大概有六万多平米。

    相比于安王府的宏伟阔达,这衙门就要秀气许多,当然也是很豪华的,只是相对而言,都说安城是北方的富庶中心,王府和知府衙门可见一斑。

    朝野都认为:“种田人改习尘世生涯,定为败路,读书人,干与衙门词讼,便为下流。”

    这位新来的萧大人此时却正蹲下身,仔细查验尸体。时不时对旁边伺候的刀笔吏道:“可补充全了?”

    夏成树上前道:“大人,小道士带来了。”

    萧大人道:“带来了?那叫花子也带来便准备升堂,凶案命案急在时间,别拿着俸禄磨洋工,耽误正事。”

    当着和尚骂秃子,这帮候着的捕快和刀笔吏一众人,有的浑然不觉,有的面上挂不住,有的心里忿忿,但是却都面上带着谄媚阿谀之色,口中不尽奉承之词,其实恨意在心里绵延滋长,有一天这位大人时运不济一朝倾倒,他们就要一哄而上。这就是人性的可悲可恨之处。

    叫花子果真被带了上来,白天去打量,只见他穿的衣服倒不破烂,只是未免有些不合时节,这么热了,他穿的是一件薄袄,衣襟散开,露着干瘪的胸腹。这件袄子倒是锦绣织品,比妘凰身上的布衣要质量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