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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小偷

    保卫处的大门又一次被打开,不过从外面进来的并不是大汉,而是一个瘦瘦小小的人——一个瓦伦丁认识的人。

    “进去!”那小人被身后的一只大脚猛踹,踉踉跄跄的跌走到了安全组长和瓦伦丁的跟前。

    他两只手都被粗粝的麻绳绑在了身后,只露出一个灰尘扑扑的脸蛋坚强而惊奇的盯着安全组长和瓦伦丁。

    “你是……昨天早上的报童?”瓦伦丁蓦然开口,饶有兴致地看向这个像是在泥地里打过滚的男孩——他没有穿早上那身粗糙但整洁的报童服,而是换了一身黑乎乎的粗布衣服,倒是那个装报纸的袋子还在,还挂在男孩的肩膀上。

    “哦?你认识这可鄙的小偷?”安全组长没有审问这男孩,反而饶有兴致的转头看着瓦伦丁。对他来说这孩子已经在掌心里任他蹂躏了,不在乎这点时间。

    “只不过是买报纸凑巧遇见过。”瓦伦丁失笑着摆摆手。

    “呵呵,那就好。”安全组长向站在男孩背后的壮汉眼神示意。

    壮汉当即就一把将男孩肩上鼓囊囊的报纸袋打开,然后一股脑朝下倒了出来。

    “哗啦啦!”出人意料的,并不是想象中的至福灵液,而是一块块带着土壤的根茎或是叶子。

    “这是……”安全组长有些好奇,他还从没见过有人偷绿植的,于是转而把眼睛和报童对上,希望这个“犯人”坦白从宽。

    可男孩一声不吭,只是死死盯着那块被泥土与植物污染的地面,眼神痛惜,仿佛丢失了什么稀世的珍宝。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安全组长眼见这报童显然是不打算给面子了,这让他觉得在瓦伦丁这个新晋合作伙伴面前很丢面子,当即起身就要那一旁墙壁上的警棍。

    “唉,别急啊,我的朋友。”瓦伦丁赶紧将安全组长肩膀一按,“我知道,这些都是至福灵液的原料——也是些能疗皮外伤的药草。”

    那报童本来都已经闭上眼睛准备硬扛了,听瓦伦丁这么一说来解救他,当即睁开眼睛,满怀不解与好奇——他昨天见过这先生,不过那时候他满身血迹还带着吓人的伤口。当时他不知道这人的名字,后来根据新闻和特征才知道,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见证了黑帮杀人和连环杀人犯的瓦伦丁-赫斯提亚!

    他先前就是惊奇与为什么大众口中津津乐道的平民代表任务瓦伦丁怎么和安全组长这种恶霸混在一起去了。他以为是这两人同流合污,可看这悄悄维护的架势,报童也有些拿不准瓦伦丁的态度了。

    “对待我们的‘小犯人’一味地粗暴可是没法子的,据我所知,他们的骨头可比钢还硬!”瓦伦丁笑眯眯地盯着报童,嘴上却在对安全组长说话。

    “这……好吧。”大个子摸摸头,勉为其难地重新坐了下来,他不想刚合作就拂了别人面子,“你也可以来问问看。”

    瓦伦丁笑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你知道我叫什么,对吧,勤奋的报童?”

    “当然,阁下,您是瓦伦丁-赫斯提亚,是——”

    “是一名被辞退的至福灵液灌装厂工人,目前从事贸易。”瓦伦丁隐蔽的对着报童眨眨眼,他相信这孩子明白——他不想这时候让安全组长知道他是那个见证了血腥杀戮的瓦伦丁——至少在第一次交易前不想。

    报童也很机灵,当即点头。

    “那么……你是为什么要深夜潜入至福灵液灌装厂,偷取这些名贵的药材呢?”说是名贵,只是对这些低收入者而言,瓦伦丁粗略估计这些可能连三百铜币都不到。

    “我是为了拿去卖钱!”报童不经思考,直接抬起头回答,已经青春期的脸上沾满尘土,只有眼睛闪亮而坚定。

    “真是拿去卖钱?”瓦伦丁再次询问,报童还是点头。

    “我就说吧,我的瓦伦丁朋友,这种下贱的穷人总是会把肮脏的手伸向不属于他们的钱袋,却不肯在地里在工厂里用辛勤的汗水换取酬劳!照我看这种人就应该被永远关进市立监狱去做工,这小子也一样。”

    安全组长怒气冲冲地瞪大眼睛,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这里偷东西了?这次只是偷点药材卖钱,下次手头紧了是不是还要像那个盗窃案一样偷至福灵液啊!说到这里他又憎恨起那个凶手来,当即又把这种感情转移到面前的报童上来,“我觉得要把这小子的腿骨打碎,然后在扔进监狱待个几年!”

    报童脸上的惊惧与害怕只是一闪而过,他咬紧了牙关,第一次主动对安全组长说话,“那就来吧,你这工厂主旁舔鞋子的恶犬!”

    棍棒将在下一分钟打在报童腿上,但瓦伦丁一只手拦住了气的脸色发紫的安全组长,眼睛微微眯起,“恐怕事有蹊跷啊,先生。”

    “有什么蹊跷?不就是一个求财心切的蠢贼被抓住了!”

    瓦伦丁转向,对着安全组长说:“你不觉得这个人认罪太过干脆了吗?哪有罪犯会这么坦率?谁不是到了监狱里都要喊几句‘冤啊’?”

    “你是说?”

    “这位聪明的小哥隐藏了些什么呢。”他站起身走到报童被缚的身前,蹲下来,“你真的是为了钱?而不是为了你那些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兄弟姊妹?”

    报童脸色大变,下意识往后缩,嘴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瓦伦丁不紧不慢拈起一片绿色枝叶,“这是苦芽,能麻痹肉体,一般用来减缓疼痛。”他又指了指地面,“那一大块是科林郡特产曼妙根吧?它几乎只能促进伤口愈合。你完全可以带些更值钱的药材啊。”

    “我、我怎么知道这些不值钱?我只是随便拿了些罢了!”报童向上岸的鲶鱼般开始最后的蹦跳。

    瓦伦丁好像理解了,然后漫不经心地对着报童耳语,“那我就让安全组长把你们的家给封了吧?我看你同为报童的那些兄弟姊妹也有偷窃嫌疑。”

    “不,你敢!”报童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眼神凶狠而决绝的望向瓦伦丁——就像被掏了窝的燕隼。他还以为这男人能忍耐拔指之刑、又以语言让他免于棍棒,应该是个令人尊敬的好人才对,没想到竟是内里竟是这般恶毒。

    瓦伦丁后退,轻笑着转身,“看来我的审问有结果了,组长。”

    “不!”报童不顾身后粗麻绳对手腕摩擦出伤口,向前蠕动挣扎,眼神只带着些卑微的祈求了,“我认罪,就是我偷的,与他人绝无关系。”

    安全组长眼睛一亮,狞笑了起来,“听着语气,你小子还有同党啊……我要偷偷揪出来!”

    报童悲哀的垂下头,只是叨叨着:“我认罪,我认罪。”他已经对接下来的结果不抱希望了——他恨这个从中作梗的年轻人。

    审判即将开始,瓦伦丁成为了法官,组长和报童都成为了参与者,不过一个兴奋,一个绝望。

    “不,他没有同党。”瓦伦丁出乎意料的反驳了安全组长的话,“而且依我看您不仅不应该惩罚他,还应该奖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