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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屋尸生子

    在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一座屹立在村庄正中央的老屋摇摇欲坠。

    “大势已去,人力难违。我对不起爨氏祖先。今日,我以我血荐颛顼,留我之魂灵,守护爨氏老宅。”

    说完,老屋的最后一代男主人,在一个天寒地冻的深夜里,以一块三尺白绫绕颈,悬梁自尽。

    他有一个三个多月后出生的遗腹子。

    遗腹子出生的那天夜里,也是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深夜。

    轰隆隆的雷电声响过后,这个婴孩的啼哭声,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他的啼哭声异常响亮,附近有十多位睡眠浅的村民,躲在被窝里听得心惊胆战。

    这哪是婴孩新降临人世间的普通啼哭声啊!

    阵阵啼哭声如诉如泣,仿佛悲天悯人的神灵长嘘短叹,又似螟蛉众生的呼天抢地。

    这阵阵啼哭声断断续续,此起彼伏,一直哭到清晨日升月落。

    君可见?可怎生神嚎鬼哭,雾惨云昏,白日为幽。

    但甚为怪异的是,这个遗腹子出生后的第二天凌晨,她的母亲就死了。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有人说,她是难产死的。

    紧靠老屋一排居住的哑巴夫妻,半夜三更,听见老屋的女主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听了让人肝肠寸断。

    有人说,是和他的丈夫一样,深夜悬梁自尽,追随她的爱人而去。

    有人说,她是被人谋杀的。

    并且凶手指向了现在已经双目失明,变得疯疯癫癫的高世友高村长。

    因为,高世友的眼睛,就是中秋节之夜,在老宅里,被什么东西剜去了眼球。

    对于她的死,众人无不感到震惊和遗憾。

    附近村庄里,有几个善良的村民,感念老主人在世时的种种恩惠,顶着压力,相约着前往老屋查看情况。

    “为爹为娘的去了,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孩,要是没有人照顾,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一个村民说。

    “对,老主人在世时,对我们不错。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不管不顾。”哑巴妻子伤心地说

    于是,他们一行七人,点着煤油灯、举着火把。夜深人静的时候,借酒壮胆过后,三三两两相互搀扶着,爬上一层层长满青苔的石阶,来到老屋门口。

    为首的哑巴,曾经是老屋的长工,他用力推了推厚重的木门,随着嘎吱嘎吱低沉的声音,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棵古老的石榴树,石榴树底下有一口老井,老井上面挂着一个几乎腐朽的大木桶。

    大木桶竟然在左右摇晃……

    众人吓得腿脚发软,瑟瑟发抖,不敢再往前一步。

    “大家不用怕,我以前对这座老屋比较熟悉,它不会无缘无故地伤害别人。”哑巴妻子镇定自若地说到。

    众人在哑巴和哑巴妻子的引领下,壮着胆,经过两个天井、两口老井,再跨过走廊到达后院堂屋石阶下。

    霎那时,只见堂屋正中央的地面上,直挺挺地躺着一具女尸。

    女尸脸色煞白,双眼眼球凸出,眼白向后翻。

    “女主人死不瞑目啊!”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的嘴上涂了口红。这一红一白相映衬,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三个月前,她那漆黑如墨的长发,现在却似老妪一般,苍白如霜。

    她的脖颈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勒痕。

    在她的身下,铺着一块雪白的布,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血迹。

    “这个可怜的女人,她是独自一人剩下孩子的。”在场的三个女人,纷纷落泪。

    在那个特别的历史年代,几乎人人明哲保身。

    别说毫无血缘关系的村民,就连他们家的远亲近友,都敬而远之。全部和他们家划清界限,断绝了来往。

    莫道人走茶凉。君不见: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也是人之常情。蝼蚁尚且贪生,岂有人不惜性命。

    二十多年后,从外面来了一位考古专家,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约摸五十出头,两鬓头发已经花白,但清清瘦瘦的,眼睛炯炯有神。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比他高半个头。拿着一个本子,低着头,专心致志记录着阿婆的一字一句。

    “这是我儿子,现在正在读大二。”小伙子抬头,冲着阿婆腼腆地笑了笑,又低下头去。

    他们向村庄里的一位德高望重的阿婆,了解这座老宅的历史。

    “唉,真惨那!”阿婆说起她奶奶跟她讲过当时的种种情景,“怎一个惨字了得?生前那么殷实的名门大户人家,说没就没了!”

    “唉!”说完,阿婆连连叹气不已。

    阿婆的奶奶,也是当时去过老屋的村民之一。

    “而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个刚出生一天的遗腹子,也不知所踪。”阿婆接着往下讲:

    “看见女主人已死,他们偷偷抹了抹眼泪。然后,大家商量着去找那个刚刚出生一天的婴儿。”

    “找到了吗?”见阿婆停顿了一下,小伙子迫不及待地问。

    阿婆没有作声,轻轻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呢?那个孩子去哪儿了?”看得出小伙子很紧张,似乎这是他的哪位失踪的亲人。

    “阿宽,别着急,听阿婆慢慢地。”中年男子开口说到。

    “其实那座老宅,虽然总共有69间屋子,但是凡是值钱的东西,家具生活用品一切什物家饰,通通被洗劫一空,只留下三三两两几件破衣服,七七八八几只破碗。”阿婆用手比划着说。

    “夜里,连老鼠都不肯光顾。白天,连狗路过都不愿跨入大门一步。”

    “找一个刚刚出生,不会行走的婴儿并不难。”

    “一行七人,三三两两地分头去找,屋里屋外,楼上楼下,全找了几个遍。”

    “一个时辰后,大家集合到堂屋中央,都沮丧地摇摇头。孩子全无踪影。”

    “这就怪了。”中年男子也觉得不可思议。

    “大家相互看看,无奈地摇头叹气,这个婴儿叫什么名字,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以后可怎么找寻?大家只好各自回家,今后再作打算。”

    “后来呢?”小伙子又忍不住问。

    “第二年的清明节,细心的村名发现,在男主人的墓旁,有了一座新坟。在一新一旧两座大坟之间,有一座小小的、矮矮的坟头。”

    “啊!”小伙子忍不住发出声音。

    “三座坟均没有墓碑,只立着三块旧木牌。从碑文上看来,就是老宅最后一代主人,一家三口。”

    “他们家的人全部死了吗?”中年男子若有所思地问阿婆。

    “据说是这样。”阿婆又点了点头。

    “爨[cuàn]家这一脉断了根了啊!爨氏最后一代,只有这一个女儿,别无兄弟姐妹。”

    “清明节祭奠祖先期间,偶然路过、不经意路过和刻意路过的村民,纷纷唏嘘不已。”

    “在这片方圆几十里,大大小小共一百多个,连成片状的村庄群落里,属这座老屋的年代最为久远,少说也有200多年的历史。”

    据村里年纪最长,99岁的阿婆说,她的父亲的爷爷,7岁时起,就在这座老屋里当差。他们家祖孙三代,都是在这里当差。

    那是一户地主家的祖宅,这户人家姓爨[cuàn]。

    阿婆的曾祖父长大后,子承父业,在地主家的账房当差。

    听说这户人家家境十分富裕,田产、竹林、经济林、房产众多。

    过去这一代的村庄,80%以上的土地都归他们家所有。

    所以,方圆几十里的村名,大多数都给他们家打过长工短工。

    听完阿婆对老宅的讲述。考古专家和他的儿子,决定留下来继续考察。

    他们打算租本地一户村民的房子,住下来,以便长期了解老宅的故事。

    这个风和日丽的晴天,他们来到老宅后面的一座山上。

    微风徐徐吹过,映衬着屋前一汪湖水,青瓦白墙倒映在湖水中的爨氏老宅,足见它当年的气魄非凡。

    短短三个多月,这座老屋的男女主人,就先后离奇死亡,他们唯一的孩子,也莫名其妙地不知所踪。

    “没想到,两百多年后,历经十八代传人,这座老宅却成了空宅。”小伙子感慨万分。

    中年男子不说话,只是低头默默沉思。

    良久,他抬起头,仰天长叹:

    “苍天有眼,一个百年家族,难道就真的这样湮灭于天地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