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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速之客

    “你要取出帝王绿,必须要用你的鲜血和生命守护。”一个浑厚、响亮的声音说道。

    爨又扬顿时犹豫了。她倒不是在乎自己的性命,而是他离开时的那句话,一直记在心头。

    “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活着等我回来。”

    高世友高村长失明疯癫后。有一天,爨宅来了不速之客,三个神秘的陌生人,站在爨宅门口时。

    爨又扬感觉到一股不祥之兆。

    他们自称是省文物局的,而且还掏出了工作证。

    但是不知为何,油然而生的直觉和警惕性,却告诉爨又扬。他们的身份可能是假的。

    “可以,只是我目前即将临产,行动有所不便。”

    “没关系,我们省里可以派出最好的医护人员,来接你到省里的医院生产,以保证你和孩子的安全。”

    无论爨又扬提出什么留在老宅的理由,他们都可以以合情合理的理由拒绝。

    眼看着不得不答应他们的要求,爨又扬答应了。

    “那好吧!我的预产期大概在一个礼拜以后。请允许我祭奠完祖先,收拾好再走。”

    “那好吧!三天以后,我们派专车过来接你。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带,我们都为你准备好了。”

    “谢谢!”

    等他们三人离开后,她关上了大门。

    心想,事情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事实恰好相反,错综复杂,但怎么从一团乱麻里,理出一个头绪来?

    她一一回顾往昔:

    先是一家三口光棍,穷得叮当响的高家,突然发达起来。高家在村里,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贫困户。

    也正是因为贫困,才两个男丁将近五十岁还没有娶上老婆。而高世友,也是29岁那年才娶了其貌不扬、人品欠佳的妻子王氏。

    他们家的彩礼钱哪里来的?

    据说,当时王家可是要了一笔不菲的彩礼,光凭父母租地,典当家产和举外债,能凑齐多少钱?

    他们家的名声不佳,有谁会突然大发慈悲借一大笔钱给他们家。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听说来催债。

    更为怪异的是高世友前几天突然暴毙而亡。

    听村里人说,疯癫后的高世友,整天浑浑噩噩,有人恶作剧,拿一坨狗屎给他吃,想验验他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

    结果,高世友犹豫了一下,不但不生气,还笑嘻嘻地接过去,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据说他死的时候母亲刚好出门打猪草去了,三个孩子也都在学校。

    等母亲回来,发现家里静悄悄的,而儿子不见了。平时老母亲也曾单独留他一人在家。

    回来时,家里总是鸡飞狗跳,发出各种声音。

    一会和家里的狗在大家,一会追着猫儿跑,一会扯着一直老母鸡,弄得一地鸡毛,总之,没有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待着的时候。

    但那天下午,母亲背着猪草回来时,院子里却出奇地安静。安静得让老母亲感觉有点不安。

    他大声喊叫儿子的名字,没有回应。平时,只要母亲喊他,无论他在干啥,就算在茅厕拉屎,也急忙连屁股都不擦就跑出来。

    别看这高世友平时吊儿郎当,没啥优点,他倒是个孝子,对三个孩子也算有责任心。

    但这一天下午,任母亲喊哑了嗓子,也毫无回应。

    母亲急得满头大汗,屋里屋外,院前院后到处找。

    最后,在院子后面的茅厕里,发现了高世友。他倒栽葱似的,一头扎在粪坑里,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插在里面。

    等母亲的尖叫声引来邻居,大家七手八脚把他捞起来时,早已断了气。

    母亲一阵哭天喊地过后,不相信儿子是自己掉下去的。

    平时儿子也是自己一个人如厕。他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吃饭,睡觉和如厕还算正常。

    但今天发现儿子时,发现茅厕里的茅坑,坑距比平时要大一些,似乎其中有几块板子被人推拢在一起。

    “我的儿子一定是被人害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就是你那傻儿子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他经常神志不清,分不清事物好坏,有次连狗屎都吃了。”有人说。

    “该不会是自杀了吧?他活着有什么意义呢?”有人又说。

    “该不会是爨……,毕竟他的丈夫因为他强占老宅而自杀了。”有人嘀咕。

    “不会不会,爨家女主人不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要害他,早下手了。还会用祖传白药救他那条贱命。”听见的人大声说道。

    大家议论纷纷,最后,几个村民提议,还是给高世友洗洗干净,让他入土为安吧!

    而爨又扬,为了避嫌,这段时间内,也几乎不出门。

    想到这里,爨又扬猛地打了个激灵,同时又想到另一件事。

    当时高世友亵渎神灵,被剜了双眼。父亲撞死在老井上,母亲昏倒,王氏卷款而逃,三个孩子哭成一片,现场乱糟糟的,她倒忘了一个细节。

    就是高世友的大哥二哥,为了争一件爨氏的古董,骨肉自相残杀,手刃兄弟。

    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因为那件古董是一个花瓶,真值不了多少银子。

    “谋杀?杀人灭口?”爨又扬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来。

    “要是兄弟俩谋杀,高世友被杀人灭口?”那背后的指使者到底是谁?

    再想到今天来的三个人,神神秘秘的,后背不禁不寒而栗。

    “不行。我得去高家一趟。”

    爨又扬说着,便拿起一把雨伞,出门了。此时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门前的台阶由于来往的人很少,渐渐长出了青苔。

    自从丈夫自杀身亡后,几乎没有人会来爨氏老宅,除了哑巴夫妻和长工阿牛偶尔会来以外。

    现在下了雨,石阶上很滑,爨又扬一步一顿,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

    好不容易,走到了高家门口。她轻轻地叩了叩门。

    “谁呀?”一会,高世友的老母亲问。

    “婶子,是我。”

    高世友母亲听出她的声音,打开门,让她进来。

    “你怎么来了,这,外面还下着雨呢?你自己一个人吗?”

    “我一个人。婶子,我来找你了解你儿子的一些事情。”她开门见山。

    听人提到自己的儿子,老母亲悲从中来。

    “我一定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一辈子我的三个儿子才横死……”

    “快别这么说,婶子,请节哀顺变。我今天来,也正是为了这事。”

    “难道说,你也以为我的儿子是被害的?”老母亲睁大了眼睛。

    忽然,透过稀稀疏疏的篱笆围墙,她看见好像有一个黑黑的影子划过。

    是“阿牛”。

    “嘘,咱们进屋里说,隔墙有耳。”

    关起门来后,老母亲顿时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们一家都对不起爨氏,难得你还惦记着我们一家。”

    “事情已经过去了。婶子,我想了很久,觉得大哥二哥和高世友的死,有些蹊跷。”

    “我也不相信世友是自杀的。”

    “不光世友,高大哥二哥的死也不合常理。”

    “当时,他们哥俩完全可以把那个花瓶拿回来,卖了钱哥俩平分,打断骨头连着筋,犯不着自相残杀。你说呢?”

    “对呀!我的这两个儿子,虽然是蠢些,贪财好色些,但都很看重亲人。再怎么着,也不至于为财舍命。”老母亲冷静下来回忆当初的情景。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那天的晚饭,三儿子媳妇做了两个肉饼,给大哥二哥。别人都没有。”

    “为什么别人没有?”

    “三儿子媳妇说是,这些天来,他们哥俩到你那儿干活辛苦了,犒劳他们的。”

    爨又扬回忆当初的情景,突然明白了,他们哥俩一定是被人下了药,产生了幻觉,才导致了那场悲剧。

    “婶子,你们家有没有来过什么生人?”

    “生人?没有啊!”

    “你再仔细想想,往前想。”

    “要说生人,那就只有一个。”

    “是谁?

    “就是高世友那媳妇儿王氏。”

    “是她?”

    “她自从嫁进我们家,就一切都便了。”

    “你具体说说,都有那些变化?”

    “首先,是我那傻三儿子。村里比他聪明能干的多了去了,他何德何能,上面的人选他当了村长。”

    这倒是真话,以高世友的能耐,就是选一百个村长,也未必轮得到他。

    “当时,我们都劝他,村长没有那么好当的,咋不求大富大贵,还是平平淡淡过日子。他也犹豫不决。”

    “后来呢?”

    “后来我那丑儿媳就怂恿他,说她当初选择嫁给他,就是看中了他有本事,只是缺少人点拨。”

    “他很听媳妇的话?”

    “有时听,有时不听。不听的时候,她就打我儿子,扁担都打断了。”看得出来老母亲的心疼。

    “包括去抢你家的房子,也是她给我儿子出的主意。说是干件大事,给村里弄个村社。”

    “这件事我也想不明白。当时,我丈夫吴学华提议,他出一半的资金,重新修建一座新房,用作村社,为何偏偏要爨氏老宅?”爨又扬慢慢地引导高世友的老母亲说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我儿子也是这样说的,既然爨家愿意出钱,何必得罪人,再说我们以前是靠爨家租地给我们种。”

    “我说你傻你还不信。据说,爨家老宅里面有五爪金龙镇守老宅,说不定有藏宝图,要是我们找到了,荣华富贵一辈子,那还是个事?”儿媳妇又怂恿他。

    “再不济沾沾爨家的光,子孙后代要是出个大学生,要么出个官。”见我儿子不为所动,她又这样说。

    “这一次,我那鬼迷心窍的蠢儿子动心了。高家吃了没文化的苦,他也想自己的三个孩子,今后有点出息。”高世友的母亲不由得叹起气来“没想到,因此葬送了小命,搞得家破人亡。”

    “婶子,你儿子是真的疯了,还是?”爨又扬想到这,又循循善诱地问。

    “我也不知道呀!有时清醒,有时迷糊。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时候,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不说话。吃饭睡觉都正常。”

    “在院子里面或者外面时,就神神叨叨的,狗屎都分不清。别人骗他那是荞麦饼,他就一口吞进去了。回到家里后,才后知后觉不对劲,就在那儿吐个不停。”

    “他果真是装疯!”爨又扬不动声色接着问:

    “你儿媳王氏,自从那次失踪后,回来过没有?”

    “回来过一次,给每个孩子带了一套新衣服。还带了一个男人回来。”

    “那个男人是谁?你们以前见过吗?”

    “没有见过。她说是她表哥。”

    “这表哥长什么样?”

    “中等个儿,不胖也不瘦,没有什么特别的……倒是脖子上面,长了很大一颗黑痣。”

    “有多大?”

    “大概小拇指指头尖那么大。”

    “是不是长在这儿?”爨又扬摸摸自己右耳下面。

    “对对,你怎么知道?”

    “这个人今天来过我们家。”爨又扬淡定地说。

    “啊!”高世友的母亲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尖叫起来。

    “婶子,你发现什么了?”

    “他可能并不是王氏的表哥。”

    “为什么?”

    “我去做饭的时候,他们进去他的房间看他。我不太放心,偷偷走到窗子下,看看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们说些什么来着?”

    “一开始,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些家长里短。后来,又问起孩子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学校读书,今后孩子们的学费啥的,她和表哥都会负责。”

    “但奇怪的是,提到三个孩子,儿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你儿子没有真疯?”爨又扬这次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我也看出来了。接下来,儿子突然开口:求求你们放过我的三个孩子,我保证什么都不说出去。”

    “他们好像用孩子的性命威胁他。”爨又扬从那几句简单的话里听出了玄机。

    “这时,只见那个男人在王氏耳边嘀咕了几句,就准备离开屋子。我看见他转身,就赶紧离开回到了厨房。”

    “后来呢?”

    “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吃饭的时候,那个男人对我很客气,一直不断地嘱咐我:要是家里有一切困难,都可以去找他和表妹。”

    “你对他们说过什么没有?”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说些感谢的话。吃完晚饭,他们就走了。”

    “儿媳妇为什么不留下来?”

    “其实,我看得出来,儿媳磨磨蹭蹭的,想晚些走,她想等三个孩子放学,再看他们一眼。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啊!”

    “女人再狠心,再贪图荣华富贵,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我能理解。

    “就是,但我看得出来,那个男人给她丢眼色,她好像很怕那个男人。我就感觉,他不是她表哥。”

    “王氏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

    “除了她年迈的父母,王氏有一个妹妹,倒长得很标致,和她完全不像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

    “他们离开后,你儿子有什么反应?”

    “儿子变得紧张兮兮的。我问儿子为什么装傻,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儿子说了吗?”

    “他什么都不肯说。最后,只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话,我至今不懂。”

    “不要再和爨家的人有任何来往。我只有装疯卖傻,才能保证我们一家人的安全。”

    聊到这里,爨又扬已经觉察到了丝丝危险。她辞别高世友的母亲,又回到爨家老宅。

    第二天,她在哑巴夫妻的搀扶下,去了一趟爨氏祖先的陵墓。

    夜深人静的时候,万籁俱寂。

    爨氏老宅,一个声音又传来:“我再问你一遍:你要取出帝王绿,必须要用你的鲜血和生命守护。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还是那个浑厚、响亮的声音。

    “我确定。等我诞下我的孩子,我会用我的鲜血和生命,履行我的承诺!”

    万物皆有灵,更何况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明明知道,她的到来,就是亲生母亲生命的终结。

    可她还是要提前降临到这个人世间来。

    因为,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晚了,就一切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