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手莫伸
“我故意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算了，我懒得和你计较。我累了，想休息一会。你出去吧！”
妇人出去了。
“十年了，我总有一种感觉，我的侄儿还活着。颍水流域，我都一一派人调查过，根本没有一个七岁孩子的尸体。”
“那么，他去哪里了呢？要是他还活着，今年应该十六岁了。”这个中年男人，在屋里不停地踱着步。
“哼，这不开窍的死老头。非要找到那个小杂种！”
“妈妈，爸爸还没有放弃寻找哥哥吗？”
“不但没有放弃，而且派去的人，都要找到陈州去了。”
“要是找到哥哥了，对我会有什么不好吗？你为什么总是阻挠？”
“我说你也是，跟你那不开窍的老爹一样。要是你哥哥回来了，家里的财产，就不全部是你的了！”
“我现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喝不愁，要那么多钱干嘛呢？”
“你真真是我的傻儿子。你现在才十一岁。要是只吃喝，哪怕你天天鲍鱼鱼翅，人参鹿茸，也吃不了几个钱。但是你以后要娶媳妇，要生很多娃儿，等娃儿们长大了，又要结婚生娃。那得花多少钱呢？”
“我干嘛要娶媳妇？干嘛要生很多娃？”
“咦，你这问题问的，自古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像我爹一样，娶一个你这样的媳妇，天天看你的臭脸？然后，再生一个我这样的傻儿子，天天气他老妈气得七窍生烟？”
“你，你，老妈好的没学到，倒学了你爹的不好。罢罢罢，我也懒得理你，我去外面逛街去了。”
商都城内，物阜民丰、交通发达、人文荟萃、市井繁华似梦。
宫廷楼宇、运河上的船舶，映衬着远处青山如黛，宛若一幅《清明上河图》。
连绵不绝的群山、风景优美的田园与河流；河流里往来如织的船只，横跨两岸的虹桥。
进入街道市集，房屋整洁、行人熙攘、店铺林立。
妇人叫东野金钻。十年前，就是她，把江生推入颍水中。
而他的丈夫，就是江生的叔叔新垣霍衍，新垣霍衍的哥哥叫新垣霍尊。而他的妻子，则是宋朝礼部尚书上官鼎的孙女上官缘。
东野金钻本来和丈夫的感情还算融洽，但自从江生失踪后，新垣霍衍就渐渐冷淡了妻子。再后来，夫妻二人各自在各自的房间过夜。
几乎不再有夫妻之实，因此，将近年过半百，膝下只有新垣阜一子。
而这个儿子，模样、性格也随母。好逸恶劳、不学无术。
“长此以往，新垣家业将后继无人也！”因而，新垣霍衍年龄愈长，便愈发思念起这个侄儿来。
此时，新垣霍衍的家业，已经从当年的一间米铺，发展到米肆、丝绸、典当等，家资殷实，却无人能与继承经营。
“哟！新垣夫人，别来无恙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东野金钻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东野金钻听到有人和她打招呼，却听而不闻，继续往前走。
这时，这个脸上长着麻子，一脸横肉的男人，又快步走上前，赶在东野金钻的前面，逼得她不得不停步。
“夫人，看来你是贵人多忘事啊！”说着，就用手去拉她的衣袖。
“别拉拉扯扯的，没看见街上人来人往的，要是被人看见了……”
“被人看见又怎么样呢？”男人嬉皮笑脸。
“你又有什么事？”
“你说我能有什么事啊？”
“我哪知道你，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最近总是运气有点背，这不……”
“才几天工夫，你又输光了？我说，你真把我当摇钱树了？”
“夫人，话不能这样说吧？当初可是你主动提出来的……”
“得得得，莫提当初，我可是正后悔着呢！”
“你后悔什么？是把那孩子推进去，还是……”
“别废话，说吧，你这一次要多少？”
“少说也得这个数。”他伸出两个指头。
“二百两？”
男人摇摇头。
“你不会是要两千两吧？”
“不值么？”
“你可真能狮子大开口，欲壑难填！”
“夫人要是觉得不值，那……”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寻人启事来。
“你看准了，这可是值三千里……黄金。”
东野金钻气得牙齿只上下打架。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这些钱，够了两辈子用了！”
“以前孤家寡人，是够了，可是现在……”
“你真是把我这当成官府的银库了，别说两千两，就是两百两，我现在也拿不出来。”说着转身就要走。
“那我就只能拿着这个去府上了。”
“你爱去就去！”
东野金钻往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
“我可跟你说啊，这最后一次了，你拿了钱，就远走高飞！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那是，那是……”
“三日之后，老地方见。”
“好咧，咱们不见不散。”
“哼！”东野金钻从鼻孔里哼一声，不屑地回头走了。
原来，这满脸麻子，一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叫罗三。
他原本是街上的混混，整日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十年前的一天下午，他和几个猪朋狗友喝得酩酊大醉，眼看太阳快要落山，此时又逢暴雨。便急匆匆往家走。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红泥巴，东歪西倒往前走。
突然，走在前面不远处，一位少妇和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突然停了下来。
眼看着越走越近，罗三忽然觉得肚子疼得咕噜咕噜叫。
“不行，我要拉屎！”他往前走的草丛里一钻，拉下裤子，瞬间觉得舒服多了。
这时，他的视线，刚好斜对着这对母子。
“哎呀，儿，我的金钗掉到水里了！”
“婶婶，掉哪儿去了？”
“就在这，就在这，你身子灵活，给婶子去捡起来，这可是你叔给我的定情之物。”
听婶子这么说，男孩没有多想。他试着慢慢往水里探。
那妇人四下里看看无人，突然，妇人使出浑身气力来，两手只一推，男孩一个跟斗，跌入了河水里。
连续下过三天三夜暴雨的颍水，早已湍急如流。只听男孩大叫一声“婶婶救我”，瞬间就被河水吞没了。
罗三见这妇人双手叉腰，一动不动地看着男孩被河水冲走。然后，转过身来，恨恨地说：
“要怪就怪你蠢！”
躲在草丛里的罗三，看得目瞪口呆，从缝隙里，他看清并记住了这张脸。
她又四下里看看无人后，快步离开了。过了很久，罗山才从草丛里钻出来，回家去了。
“算了，我懒得和你计较。我累了，想休息一会。你出去吧！”
妇人出去了。
“十年了，我总有一种感觉，我的侄儿还活着。颍水流域，我都一一派人调查过，根本没有一个七岁孩子的尸体。”
“那么，他去哪里了呢？要是他还活着，今年应该十六岁了。”这个中年男人，在屋里不停地踱着步。
“哼，这不开窍的死老头。非要找到那个小杂种！”
“妈妈，爸爸还没有放弃寻找哥哥吗？”
“不但没有放弃，而且派去的人，都要找到陈州去了。”
“要是找到哥哥了，对我会有什么不好吗？你为什么总是阻挠？”
“我说你也是，跟你那不开窍的老爹一样。要是你哥哥回来了，家里的财产，就不全部是你的了！”
“我现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喝不愁，要那么多钱干嘛呢？”
“你真真是我的傻儿子。你现在才十一岁。要是只吃喝，哪怕你天天鲍鱼鱼翅，人参鹿茸，也吃不了几个钱。但是你以后要娶媳妇，要生很多娃儿，等娃儿们长大了，又要结婚生娃。那得花多少钱呢？”
“我干嘛要娶媳妇？干嘛要生很多娃？”
“咦，你这问题问的，自古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像我爹一样，娶一个你这样的媳妇，天天看你的臭脸？然后，再生一个我这样的傻儿子，天天气他老妈气得七窍生烟？”
“你，你，老妈好的没学到，倒学了你爹的不好。罢罢罢，我也懒得理你，我去外面逛街去了。”
商都城内，物阜民丰、交通发达、人文荟萃、市井繁华似梦。
宫廷楼宇、运河上的船舶，映衬着远处青山如黛，宛若一幅《清明上河图》。
连绵不绝的群山、风景优美的田园与河流；河流里往来如织的船只，横跨两岸的虹桥。
进入街道市集，房屋整洁、行人熙攘、店铺林立。
妇人叫东野金钻。十年前，就是她，把江生推入颍水中。
而他的丈夫，就是江生的叔叔新垣霍衍，新垣霍衍的哥哥叫新垣霍尊。而他的妻子，则是宋朝礼部尚书上官鼎的孙女上官缘。
东野金钻本来和丈夫的感情还算融洽，但自从江生失踪后，新垣霍衍就渐渐冷淡了妻子。再后来，夫妻二人各自在各自的房间过夜。
几乎不再有夫妻之实，因此，将近年过半百，膝下只有新垣阜一子。
而这个儿子，模样、性格也随母。好逸恶劳、不学无术。
“长此以往，新垣家业将后继无人也！”因而，新垣霍衍年龄愈长，便愈发思念起这个侄儿来。
此时，新垣霍衍的家业，已经从当年的一间米铺，发展到米肆、丝绸、典当等，家资殷实，却无人能与继承经营。
“哟！新垣夫人，别来无恙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东野金钻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东野金钻听到有人和她打招呼，却听而不闻，继续往前走。
这时，这个脸上长着麻子，一脸横肉的男人，又快步走上前，赶在东野金钻的前面，逼得她不得不停步。
“夫人，看来你是贵人多忘事啊！”说着，就用手去拉她的衣袖。
“别拉拉扯扯的，没看见街上人来人往的，要是被人看见了……”
“被人看见又怎么样呢？”男人嬉皮笑脸。
“你又有什么事？”
“你说我能有什么事啊？”
“我哪知道你，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最近总是运气有点背，这不……”
“才几天工夫，你又输光了？我说，你真把我当摇钱树了？”
“夫人，话不能这样说吧？当初可是你主动提出来的……”
“得得得，莫提当初，我可是正后悔着呢！”
“你后悔什么？是把那孩子推进去，还是……”
“别废话，说吧，你这一次要多少？”
“少说也得这个数。”他伸出两个指头。
“二百两？”
男人摇摇头。
“你不会是要两千两吧？”
“不值么？”
“你可真能狮子大开口，欲壑难填！”
“夫人要是觉得不值，那……”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寻人启事来。
“你看准了，这可是值三千里……黄金。”
东野金钻气得牙齿只上下打架。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这些钱，够了两辈子用了！”
“以前孤家寡人，是够了，可是现在……”
“你真是把我这当成官府的银库了，别说两千两，就是两百两，我现在也拿不出来。”说着转身就要走。
“那我就只能拿着这个去府上了。”
“你爱去就去！”
东野金钻往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
“我可跟你说啊，这最后一次了，你拿了钱，就远走高飞！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那是，那是……”
“三日之后，老地方见。”
“好咧，咱们不见不散。”
“哼！”东野金钻从鼻孔里哼一声，不屑地回头走了。
原来，这满脸麻子，一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叫罗三。
他原本是街上的混混，整日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十年前的一天下午，他和几个猪朋狗友喝得酩酊大醉，眼看太阳快要落山，此时又逢暴雨。便急匆匆往家走。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红泥巴，东歪西倒往前走。
突然，走在前面不远处，一位少妇和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突然停了下来。
眼看着越走越近，罗三忽然觉得肚子疼得咕噜咕噜叫。
“不行，我要拉屎！”他往前走的草丛里一钻，拉下裤子，瞬间觉得舒服多了。
这时，他的视线，刚好斜对着这对母子。
“哎呀，儿，我的金钗掉到水里了！”
“婶婶，掉哪儿去了？”
“就在这，就在这，你身子灵活，给婶子去捡起来，这可是你叔给我的定情之物。”
听婶子这么说，男孩没有多想。他试着慢慢往水里探。
那妇人四下里看看无人，突然，妇人使出浑身气力来，两手只一推，男孩一个跟斗，跌入了河水里。
连续下过三天三夜暴雨的颍水，早已湍急如流。只听男孩大叫一声“婶婶救我”，瞬间就被河水吞没了。
罗三见这妇人双手叉腰，一动不动地看着男孩被河水冲走。然后，转过身来，恨恨地说：
“要怪就怪你蠢！”
躲在草丛里的罗三，看得目瞪口呆，从缝隙里，他看清并记住了这张脸。
她又四下里看看无人后，快步离开了。过了很久，罗山才从草丛里钻出来，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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