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的发现
邱昊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开始的想法是否出了差错。他看向余敏杰，后者脸上也是一副力不从心的倾颓之气，把手伸向放烟的口袋，转身向外走去。
邱昊也来到楼外，到了这快下班的时间点，终于抽上了第一口中华。
“阿杰，你说万漪菲有没有其他进的别墅办法？而坠落点也有可能不在4楼？”邱昊吸了几口，忍不住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其实余敏杰从办公室出来就在想这个问题。先提出假设，以此为起点，展开各种推论，若在这基础上的推论被事实推翻，说明起初的假设不成立，这是余敏杰的推论方式。他在警察学校时就学过，自然了然于胸。
可再三思索，余敏杰还是想不到其他的方法。他回答道：“可能的坠落点一共就三个，你我都很清楚。”他回答得明显没有心气，看来受到的打击不小。
“快下班了，今天就早点回去吧。明天看看，要么再去现场一趟，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
回到办公室，小王告诉邱昊，刚才手机响过。邱昊本以为是刘局又来施压，可拿起手机一看，竟是杜冰冰的来电。
此外还有一条来自她的短信：可能你在忙，不知明天中午是否可以赏光一起吃午饭？
未免其他人发现异样，邱昊没有马上回电，而是等到下班后，坐回自己车上才补打了回去。
“不好意思，刚才没接到你的电话。”邱昊假装不是很在意地道歉。
“是我太唐突了，工作时候打你电话。后来短信收到了么？”杜明明的声音清脆地似乎人就在耳边。尽管这个声音每天都在听，但从电话中传来，让邱昊觉得倍感亲切，有了独特的占有感。那不再是公众节目中所有人都能听到声音了。
“嗯，收到了，上哪吃呢？”邱昊默认同意。
“我下了节目后，时间比较自由，但怕影响你工作。要么就在市局边上那个西班牙餐厅如何？就在你们市局往南一个路口。”
邱昊脑中立刻映出那个路口有一家欧式风格的餐厅，只是以前不知道是家西班牙餐厅，也从未进去过。
“行，几点？”
“11点吧，方便？”
“方便极了。”邱昊毫不思考就应了约。
可一挂电话，邱昊马上想起来，明天说了要去现场。如果早上去别墅，难保11点赶不上赴约，刚才满脑荷尔蒙就糊涂答应下来了。
邱昊心中盘算：实在不行，现场就下午去吧。
翌日早上，在搭配衣服上花了邱昊不少时间，但他最终还是穿了最初见面时的薄夹克。邱昊觉得杜冰冰为何约自己吃饭也没有弄明白，自己却搞得很正式，可能弄巧成拙，所以索性还是之前的打扮。
在听《都市之声》时，邱昊还不停代入想象着杜冰冰的样子。但再如何思维跳跃，眼前映射出的还是前一天初见时的模样。
上午的邱昊根本无心工作，敷衍着和余敏杰谈了谈案情。10:40一到，人就跑没影了。邱昊以为一定到早了。可走到餐厅门口，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已经在那儿等着了。杜冰冰今天穿的一件咖啡色长袖衬衣，比前一天的更加办公室范儿。下身是一条灰黑色的女士宽松西裤，鞋子邱昊不敢确定，但八成就是前天的那双跑鞋。她双手垂落身前，交汇于一个黑色包包的环把处。
最大的不一样是头发。今天杜冰冰扎起了头发，用的是一根从颜色到材质都与上衣一致的发带，还打成了蝴蝶结。
“我还以为我会先到呢，没想到还是冰冰你先到了。”邱昊走到杜冰冰跟前，两个眼珠子像遇到磁铁似的，立即被右颧骨上的痣吸引过去。
“每天上午都是我最空闲的时候。节目结束了，又不用急着准备第二天内容。所以就早点来了，不耽误邱队就好。”杜冰冰说着，意识到邱昊的目光是落在自己的痣上了。
她抬起右手，用食指点住泪痣，一本正经地问道：“这颗痣在邱队眼里，是加分项还是减分项？”
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平时对这种事畏首畏尾的邱昊居然毫不生涩地说道：“原本看不出来，但你这么一捂，脸上就马上失色几分。所以它是加分项，大大地加分了。”
杜冰冰撤出手指，嫣然一笑。这是邱昊第二次见杜冰冰笑，第一次是初遇那晚，自己为她提衣穿袖。可那一次，杜冰冰的笑是生涩的，以至于邱昊错认为对方是个不爱笑的人。但眼下看来绝非如此。
“我们进去再说吧。”杜冰冰让身引路，走了进去。
餐厅的深度很深，整个儿面积是光看门面所无法预见的。餐面的墙下绕半圆围着卡座。这些卡座两两成对，每组中间都放置着一张六人长方桌。而桌子对应的墙上是欧式古典的壁灯和小幅油画相隔而挂，颇有艺术气息。入口正对的墙是个搭出来的舞台，由于此刻，台幕是合上的，所以看不出有舞台有多深。
整个儿空间中间有四根砖起的柱子，或者本来是墙，在砸去后留下了沉重的残柱。而柱子周围又平均分布了十来张四人桌，想来是方便看舞台节目的客人。
邱昊和杜冰冰是中午的第一组客人，服务员示意他们也可以随便坐。
“我们就两个人，别占六人座了。”杜冰冰说着坐到柱子边的桌上。
邱昊与之相对坐下。
服务员递上了菜单。邱昊瞥了一眼，犯了难。他几乎没吃过正式西餐，更别说西班牙餐了，不知要如何点。
邱昊心中揶揄：是不是还分什么前餐、正餐、汤、甜点？怎么办？可别在冰冰面前出了丑。
杜冰冰那双眼睛很快洞悉了邱昊的难处，她说道：“我来帮邱队点吧。”说着接过菜单。
“太好了，那有劳冰冰了。”
“邱队有忌口吗？”
“没有，百无禁忌。”
杜冰冰童心不泯，手指点了点乌贼炒饭，对服务员说：“给这位先生来份这个。”
邱昊不知道杜冰冰点了什么，还一个劲道谢。
“这两天的节目怎么样？”服务员离开后，杜冰冰问道。
邱昊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节目是指《都市之声》。他立刻将眼前的杜冰冰的造型与两天前杜冰冰相对比，一时不知哪个更合适主持节目，而哪个更吸引自己？
“怎么了？很糟糕吗？”见邱昊犹豫，杜冰冰不安地问。她根本不知邱昊在想什么。
“不，不，好的很。只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个造型，不太习惯。”邱昊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心目中一直有自己构想的杜冰冰的样子。
杜冰冰耸起双眉，微微睁大眼睛，展现出另一种可爱之态，说道：“可是我们前天才第一次见面，不是吗？”
邱昊抬手挠了挠头，说道：“可能因为之前听《都市之声》听多了，心里先入为主地有了你的样子，而这个样子与前天你的样子很接近。”
邱昊讲的是心里话。其实在前天之前，他心目中杜冰冰的形象，除了短发外，和杜冰冰的真实模样还挺契合的。
杜冰冰听了嘴角上扬，又笑了。
“我呢？冰冰见到我和之前心目中形象一样吗？”这次轮到邱昊一探究竟了。
“我是个主持兼记者，我会对要采访的对象保持开放状态，以免太过先入为主。”杜冰冰客观地表达。
邱昊听得有些不是滋味，原来自己在对方看来只是个待采访的对象。
“冰冰今天约我，为什么事呢？”
杜冰冰稍稍调整了坐姿，又以那独特的方式推了推眼镜，说道：“不瞒邱队，还是为前天的事。怎么说呢？”杜冰冰看向一边，试图寻找可以准确表达心情的词汇，但她放弃了这种想法。
由于担心文过饰非，她决定直白地表述：“我前前后后采访过很多人，可在过程中亡故的，这次是绝无仅有的，而且还有可能谋杀案。采访以这样的形式终结，实在有些让人不甘心。所以我想了解进展，请原谅我这份任性。”
邱昊有些为难。一方面上一次已经透露过一些，不过那只是现场情况，而非调查内容，如果再告诉一个局外人更多内容，总是不妥；另一方面，调查陷入了瓶颈，说不定第三个人可以从别的角度给些新的看法，有所突破，而且上一次邱昊就看出，杜冰冰是有这方面天赋的。
犹豫之际，邱昊想起刘局的话：只要可控，以速度为先，可以使用非常规手段。
于是，从当天没告诉杜冰冰的情况，到视频鉴定结果，以及去了林奈德的所有信息，邱昊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期间服务员上了菜。邱昊的炒饭完全是一团黑乎乎的，看他问也不问，就动起了餐具。
“别看它其貌不扬，挺好吃的呢。”邱昊边吃边称赞着。
案情方面，杜冰冰几乎一声不吭，像一块海绵一样吸收着所有的信息。店里客人逐渐多了起来，邱昊也注意控制自己的音量。
“基本就是这样。”邱昊说完，心中希望杜冰冰有些不同的看法，但又不愿主动求问，显得自己无能。
杜冰冰沉默了很久，毕竟一下子接受了这么多信息。邱昊没有说任何他和余敏杰的想法，为了就是不干扰杜冰冰的独立思维。
杜冰冰眉心一锁，显然也遇到了难题：“万漪菲是怎么进的别墅？或许再去那儿看看会有帮助。”
邱昊心中一震。杜冰冰不仅看出了万漪菲进出进入别墅的方法是案件的关键，而且也得出了要去别墅再看一眼的建议。
或许她真能给我们带来突破口。邱昊真心这样认为和期待。
这时，餐厅的经理走到餐厅正中，朗声道：“今天的表演现在开始！”
舞台的帘幕娓娓拉开，幕后奇装异服的表演者已站成一排。幕布退至两侧尽头，邱昊左右一望，面露疑惑。
“怎么了？邱队不喜欢看表演？”杜冰冰问。
“不是，你看。”邱浩指了指台上左右两侧，道，“这舞台上没有后台，只有台幕前的台阶可以上去。”
“这很正常啊。餐厅要节省空间，怎么可能有后台嘛？”
“但幕布拉开时，演员已经在台上了。他们怎么上去的？”
“当然是走前台楼梯上去的。应该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在舞台上了。”
“我们来之前？”邱昊皱起眉头，似乎什么东西就要破壳而出。
“已经在台上了！已经在台上了！”邱昊猛地站了起来，眼前一直紧闭的大门开出了一条缝，阳光从缝中照了进来。
“我知道了！”邱昊的声音引来了其他客人的目光。
“现在到市局门口来！立刻！快！”电话里，邱昊的声音饱含激动，令余敏杰一头雾水。
两分钟后，一辆眼熟的马自达停在了余敏杰眼前。副驾的车窗摇下，邱昊探出头来，喊道：“阿杰，把烟掐了上车。”
余敏杰眼疾手快，立刻把半根万宝路扔掉踩灭，钻进了后座。
虽不知眼前发生了什么情况，但看见邱昊在杜冰冰的车上，余敏杰有恃无恐的叫了声“大嫂好”
邱昊一下子脸红了，热气从脖子根升起，却又不知要怎么办。
杜冰冰心中其实一点也不排斥这个称呼，反而有些喜欢。可被余敏杰这样冷不防地叫出来，让杜冰冰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得假装没听见，踩着油门发动起车来。
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引擎声。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余敏杰打破了空气的平衡。
邱昊和杜冰冰早就被尴尬的气氛吞噬，一听到发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起说道：“现场别墅。”
“大嫂也去？”
“刘局不是同意一切以速度为先嘛。”邱昊一说完才发现，这是默认了“大嫂”这个称呼了。
邱昊立即想转移话题，说：“我知道万漪菲怎么进别墅的了。”
“怎么进的？”余敏杰忙不迭问。毕竟这个问题已经困扰自己好几天了。
“其实很简单，从一开始就在。”邱昊一字一句地说，“在摄像头视频程序的72小时之前，就已经进了别墅了。”
“啊，我想起来了。”杜冰冰突然说，“因为万筱婷要出国一周，所以我本来想借机约万漪菲见一次面的。但打电话给她竟一直关机，就是案发前几天的事。说不定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在别墅里了。”
余敏杰先若有所悟，随之又泛起愁容：“昊哥，你的说法就算正确，可与我们先前推导的，万漪菲从车库门偷偷进入，这两种情况的后续可能并没有什么变化呀。她是3天前进的别墅，还是偷偷走的车库门，不都一样需要躲过摄像头么？”
“不！有区别。”邱昊解释道，“按我们之前的说法，万漪菲的坠落点只可能是4楼棋牌室。但如果万漪菲在案发三天前就进入了主卧，再也没出来，那主卧也可能是坠落点。”这个想法有些匪夷所思，但却完全说的通。主卧里有冰箱，存放食物，想来从一开始万漪菲就一直戴着手套，所以没留下指纹。
“那我们现在去做什么呢？”
“一方面看下有什么新发现，另外测试下之前以四楼为坠落点的说法中两种可能性的可行度。”
邱昊也来到楼外，到了这快下班的时间点，终于抽上了第一口中华。
“阿杰，你说万漪菲有没有其他进的别墅办法？而坠落点也有可能不在4楼？”邱昊吸了几口，忍不住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其实余敏杰从办公室出来就在想这个问题。先提出假设，以此为起点，展开各种推论，若在这基础上的推论被事实推翻，说明起初的假设不成立，这是余敏杰的推论方式。他在警察学校时就学过，自然了然于胸。
可再三思索，余敏杰还是想不到其他的方法。他回答道：“可能的坠落点一共就三个，你我都很清楚。”他回答得明显没有心气，看来受到的打击不小。
“快下班了，今天就早点回去吧。明天看看，要么再去现场一趟，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
回到办公室，小王告诉邱昊，刚才手机响过。邱昊本以为是刘局又来施压，可拿起手机一看，竟是杜冰冰的来电。
此外还有一条来自她的短信：可能你在忙，不知明天中午是否可以赏光一起吃午饭？
未免其他人发现异样，邱昊没有马上回电，而是等到下班后，坐回自己车上才补打了回去。
“不好意思，刚才没接到你的电话。”邱昊假装不是很在意地道歉。
“是我太唐突了，工作时候打你电话。后来短信收到了么？”杜明明的声音清脆地似乎人就在耳边。尽管这个声音每天都在听，但从电话中传来，让邱昊觉得倍感亲切，有了独特的占有感。那不再是公众节目中所有人都能听到声音了。
“嗯，收到了，上哪吃呢？”邱昊默认同意。
“我下了节目后，时间比较自由，但怕影响你工作。要么就在市局边上那个西班牙餐厅如何？就在你们市局往南一个路口。”
邱昊脑中立刻映出那个路口有一家欧式风格的餐厅，只是以前不知道是家西班牙餐厅，也从未进去过。
“行，几点？”
“11点吧，方便？”
“方便极了。”邱昊毫不思考就应了约。
可一挂电话，邱昊马上想起来，明天说了要去现场。如果早上去别墅，难保11点赶不上赴约，刚才满脑荷尔蒙就糊涂答应下来了。
邱昊心中盘算：实在不行，现场就下午去吧。
翌日早上，在搭配衣服上花了邱昊不少时间，但他最终还是穿了最初见面时的薄夹克。邱昊觉得杜冰冰为何约自己吃饭也没有弄明白，自己却搞得很正式，可能弄巧成拙，所以索性还是之前的打扮。
在听《都市之声》时，邱昊还不停代入想象着杜冰冰的样子。但再如何思维跳跃，眼前映射出的还是前一天初见时的模样。
上午的邱昊根本无心工作，敷衍着和余敏杰谈了谈案情。10:40一到，人就跑没影了。邱昊以为一定到早了。可走到餐厅门口，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已经在那儿等着了。杜冰冰今天穿的一件咖啡色长袖衬衣，比前一天的更加办公室范儿。下身是一条灰黑色的女士宽松西裤，鞋子邱昊不敢确定，但八成就是前天的那双跑鞋。她双手垂落身前，交汇于一个黑色包包的环把处。
最大的不一样是头发。今天杜冰冰扎起了头发，用的是一根从颜色到材质都与上衣一致的发带，还打成了蝴蝶结。
“我还以为我会先到呢，没想到还是冰冰你先到了。”邱昊走到杜冰冰跟前，两个眼珠子像遇到磁铁似的，立即被右颧骨上的痣吸引过去。
“每天上午都是我最空闲的时候。节目结束了，又不用急着准备第二天内容。所以就早点来了，不耽误邱队就好。”杜冰冰说着，意识到邱昊的目光是落在自己的痣上了。
她抬起右手，用食指点住泪痣，一本正经地问道：“这颗痣在邱队眼里，是加分项还是减分项？”
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平时对这种事畏首畏尾的邱昊居然毫不生涩地说道：“原本看不出来，但你这么一捂，脸上就马上失色几分。所以它是加分项，大大地加分了。”
杜冰冰撤出手指，嫣然一笑。这是邱昊第二次见杜冰冰笑，第一次是初遇那晚，自己为她提衣穿袖。可那一次，杜冰冰的笑是生涩的，以至于邱昊错认为对方是个不爱笑的人。但眼下看来绝非如此。
“我们进去再说吧。”杜冰冰让身引路，走了进去。
餐厅的深度很深，整个儿面积是光看门面所无法预见的。餐面的墙下绕半圆围着卡座。这些卡座两两成对，每组中间都放置着一张六人长方桌。而桌子对应的墙上是欧式古典的壁灯和小幅油画相隔而挂，颇有艺术气息。入口正对的墙是个搭出来的舞台，由于此刻，台幕是合上的，所以看不出有舞台有多深。
整个儿空间中间有四根砖起的柱子，或者本来是墙，在砸去后留下了沉重的残柱。而柱子周围又平均分布了十来张四人桌，想来是方便看舞台节目的客人。
邱昊和杜冰冰是中午的第一组客人，服务员示意他们也可以随便坐。
“我们就两个人，别占六人座了。”杜冰冰说着坐到柱子边的桌上。
邱昊与之相对坐下。
服务员递上了菜单。邱昊瞥了一眼，犯了难。他几乎没吃过正式西餐，更别说西班牙餐了，不知要如何点。
邱昊心中揶揄：是不是还分什么前餐、正餐、汤、甜点？怎么办？可别在冰冰面前出了丑。
杜冰冰那双眼睛很快洞悉了邱昊的难处，她说道：“我来帮邱队点吧。”说着接过菜单。
“太好了，那有劳冰冰了。”
“邱队有忌口吗？”
“没有，百无禁忌。”
杜冰冰童心不泯，手指点了点乌贼炒饭，对服务员说：“给这位先生来份这个。”
邱昊不知道杜冰冰点了什么，还一个劲道谢。
“这两天的节目怎么样？”服务员离开后，杜冰冰问道。
邱昊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节目是指《都市之声》。他立刻将眼前的杜冰冰的造型与两天前杜冰冰相对比，一时不知哪个更合适主持节目，而哪个更吸引自己？
“怎么了？很糟糕吗？”见邱昊犹豫，杜冰冰不安地问。她根本不知邱昊在想什么。
“不，不，好的很。只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个造型，不太习惯。”邱昊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心目中一直有自己构想的杜冰冰的样子。
杜冰冰耸起双眉，微微睁大眼睛，展现出另一种可爱之态，说道：“可是我们前天才第一次见面，不是吗？”
邱昊抬手挠了挠头，说道：“可能因为之前听《都市之声》听多了，心里先入为主地有了你的样子，而这个样子与前天你的样子很接近。”
邱昊讲的是心里话。其实在前天之前，他心目中杜冰冰的形象，除了短发外，和杜冰冰的真实模样还挺契合的。
杜冰冰听了嘴角上扬，又笑了。
“我呢？冰冰见到我和之前心目中形象一样吗？”这次轮到邱昊一探究竟了。
“我是个主持兼记者，我会对要采访的对象保持开放状态，以免太过先入为主。”杜冰冰客观地表达。
邱昊听得有些不是滋味，原来自己在对方看来只是个待采访的对象。
“冰冰今天约我，为什么事呢？”
杜冰冰稍稍调整了坐姿，又以那独特的方式推了推眼镜，说道：“不瞒邱队，还是为前天的事。怎么说呢？”杜冰冰看向一边，试图寻找可以准确表达心情的词汇，但她放弃了这种想法。
由于担心文过饰非，她决定直白地表述：“我前前后后采访过很多人，可在过程中亡故的，这次是绝无仅有的，而且还有可能谋杀案。采访以这样的形式终结，实在有些让人不甘心。所以我想了解进展，请原谅我这份任性。”
邱昊有些为难。一方面上一次已经透露过一些，不过那只是现场情况，而非调查内容，如果再告诉一个局外人更多内容，总是不妥；另一方面，调查陷入了瓶颈，说不定第三个人可以从别的角度给些新的看法，有所突破，而且上一次邱昊就看出，杜冰冰是有这方面天赋的。
犹豫之际，邱昊想起刘局的话：只要可控，以速度为先，可以使用非常规手段。
于是，从当天没告诉杜冰冰的情况，到视频鉴定结果，以及去了林奈德的所有信息，邱昊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期间服务员上了菜。邱昊的炒饭完全是一团黑乎乎的，看他问也不问，就动起了餐具。
“别看它其貌不扬，挺好吃的呢。”邱昊边吃边称赞着。
案情方面，杜冰冰几乎一声不吭，像一块海绵一样吸收着所有的信息。店里客人逐渐多了起来，邱昊也注意控制自己的音量。
“基本就是这样。”邱昊说完，心中希望杜冰冰有些不同的看法，但又不愿主动求问，显得自己无能。
杜冰冰沉默了很久，毕竟一下子接受了这么多信息。邱昊没有说任何他和余敏杰的想法，为了就是不干扰杜冰冰的独立思维。
杜冰冰眉心一锁，显然也遇到了难题：“万漪菲是怎么进的别墅？或许再去那儿看看会有帮助。”
邱昊心中一震。杜冰冰不仅看出了万漪菲进出进入别墅的方法是案件的关键，而且也得出了要去别墅再看一眼的建议。
或许她真能给我们带来突破口。邱昊真心这样认为和期待。
这时，餐厅的经理走到餐厅正中，朗声道：“今天的表演现在开始！”
舞台的帘幕娓娓拉开，幕后奇装异服的表演者已站成一排。幕布退至两侧尽头，邱昊左右一望，面露疑惑。
“怎么了？邱队不喜欢看表演？”杜冰冰问。
“不是，你看。”邱浩指了指台上左右两侧，道，“这舞台上没有后台，只有台幕前的台阶可以上去。”
“这很正常啊。餐厅要节省空间，怎么可能有后台嘛？”
“但幕布拉开时，演员已经在台上了。他们怎么上去的？”
“当然是走前台楼梯上去的。应该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在舞台上了。”
“我们来之前？”邱昊皱起眉头，似乎什么东西就要破壳而出。
“已经在台上了！已经在台上了！”邱昊猛地站了起来，眼前一直紧闭的大门开出了一条缝，阳光从缝中照了进来。
“我知道了！”邱昊的声音引来了其他客人的目光。
“现在到市局门口来！立刻！快！”电话里，邱昊的声音饱含激动，令余敏杰一头雾水。
两分钟后，一辆眼熟的马自达停在了余敏杰眼前。副驾的车窗摇下，邱昊探出头来，喊道：“阿杰，把烟掐了上车。”
余敏杰眼疾手快，立刻把半根万宝路扔掉踩灭，钻进了后座。
虽不知眼前发生了什么情况，但看见邱昊在杜冰冰的车上，余敏杰有恃无恐的叫了声“大嫂好”
邱昊一下子脸红了，热气从脖子根升起，却又不知要怎么办。
杜冰冰心中其实一点也不排斥这个称呼，反而有些喜欢。可被余敏杰这样冷不防地叫出来，让杜冰冰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得假装没听见，踩着油门发动起车来。
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引擎声。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余敏杰打破了空气的平衡。
邱昊和杜冰冰早就被尴尬的气氛吞噬，一听到发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起说道：“现场别墅。”
“大嫂也去？”
“刘局不是同意一切以速度为先嘛。”邱昊一说完才发现，这是默认了“大嫂”这个称呼了。
邱昊立即想转移话题，说：“我知道万漪菲怎么进别墅的了。”
“怎么进的？”余敏杰忙不迭问。毕竟这个问题已经困扰自己好几天了。
“其实很简单，从一开始就在。”邱昊一字一句地说，“在摄像头视频程序的72小时之前，就已经进了别墅了。”
“啊，我想起来了。”杜冰冰突然说，“因为万筱婷要出国一周，所以我本来想借机约万漪菲见一次面的。但打电话给她竟一直关机，就是案发前几天的事。说不定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在别墅里了。”
余敏杰先若有所悟，随之又泛起愁容：“昊哥，你的说法就算正确，可与我们先前推导的，万漪菲从车库门偷偷进入，这两种情况的后续可能并没有什么变化呀。她是3天前进的别墅，还是偷偷走的车库门，不都一样需要躲过摄像头么？”
“不！有区别。”邱昊解释道，“按我们之前的说法，万漪菲的坠落点只可能是4楼棋牌室。但如果万漪菲在案发三天前就进入了主卧，再也没出来，那主卧也可能是坠落点。”这个想法有些匪夷所思，但却完全说的通。主卧里有冰箱，存放食物，想来从一开始万漪菲就一直戴着手套，所以没留下指纹。
“那我们现在去做什么呢？”
“一方面看下有什么新发现，另外测试下之前以四楼为坠落点的说法中两种可能性的可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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