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者身份
邱昊眉间一皱，走到尸体旁。令邱昊在意的是，尸体的姿势显得十分自然，既不像死后被移动过，也不似死后被人脱去衣服。
“尸体似乎没有移动过。”邱昊略带疑问的口吻问向一旁的老贺。
“对，应该是死在这儿的。”老贺抬手一指尸体旁的一张椅子，“八成是从椅子上摔下来的。”
进来时便被尸体吸引了目光，听老贺一说，邱昊才看见尸体边上有一张餐桌和有一把椅子。两者显然是一套的家具，简洁地毫无装饰，连上面的淡漆也多处脱落。光看一眼便知是那种房东用来随意打发房客用的老式家具。
椅子形成的角度和尸体的形态恰到好处地搭配起来，仿佛可以随时重现女子倒下的一瞬间。
桌上有半瓶百事可乐，令人一看就联想到是否是中了毒。毕竟尸体上没有任何明显痕迹。但邱昊关注点并非在尸体上。
余敏杰敏锐地发现邱昊的异样，便问道：“邱队，是有什么发现吗？”
“嗯。”邱昊转向一名辖区警员，问道，“你们来的时候，空调就关着吗？”
“是的，我们没碰过？”
邱昊确认这点后，向余敏杰解释道：“死者身前很有可能什么都没有穿，坐在这个椅子上。可这么冷的天，既不开空调，又不穿衣服，谁受得了呢？”
余敏杰一下明白过来，环视四周。他们目前站在厅中，向西是通向入口的玄关，向北有一扇窗，东面是墙，空调就挂在墙上，而向南是一条通向卧室的走廊。整个儿厅中一览无余，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乍一看没有可藏物之处，而余敏杰也没有发现空调遥控器。
邱昊几步跨到北窗边，抬头向对面天台看去，当他转过头，眼神露出一丝疑惑：“这窗的位置比尸体偏东太多了，从对面天台能发现尸体么？”
“邱队，您弄错了。”一名警员忙道，“发现尸体的人从是25号天台看见的，25号楼不在北面，而在南边，是卧室的方向啊。”
邱昊有些意外，因为尸体在南厅，所以很自然认为是从南边对楼发现的。他又回到尸体旁边，向南望去。一条三米长的短廊连到卧室，而卧室向南的窗明显是被改造过的，几乎做成了大幅的落地窗。在这么个老旧小区的房中，把窗改成这样的并不多见。
邱昊蹲下身来，尽可能让视线靠近尸体高度。果然，透过改造的窗，可以看见对楼的天台，那自然站在对楼相应的位置，便能看到这边的尸体。
邱昊和余敏杰向卧室走去，老贺则开始检查尸体。
走过短廊时，一间只有四五平米的卫生间展现在一侧。同样的，卫生间放着的都是简单而陈旧的电器。
“邱队，看那个。”余敏杰朝那破旧的洗衣机上放着的一个盆子指去。
两人走近一看，盆里是已浸湿一半的内衣。
“也许被害人脱下了这套内衣正在洗。所以没有穿衣服。”余敏杰猜测道。
邱昊很敷衍地“嗯”了一声，因为这对解释死者何以最终是那样死去的状态并无多大帮助。
邱昊回想起很多曾经办过的命案。在现场勘查初期，邱昊总能结合已有线索，或多或少推测出几种可能性，即使这其中不乏天马行空、不可思议的思路。可这一次，邱昊对这样一个年轻女子为何在这难得一遇的下雪天，不开空调而又一丝不挂地死在家中毫无头绪。
卫生间中没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两人转至卧室，一股空间错位感不约而同地映上两人心头。
卧室的入口在北面，南边整面墙几乎都成了落地窗。照理说，这样的房型，床的位置理应位于东墙根，让南边空出走道连接门和窗。可在这间屋子中，事实却恰恰相反，一张单人紧紧贴着西墙。这样的话，从进门到窗口去，非得绕过床不可。
床在位置上的错位感还不仅于此。通常床在卧室里都是居中而置的。这间卧室应该也是这样设计的，这一点可以从东墙居中挂在壁上的电视机可以看出。可是对墙的床却实实在在向北面入口方向靠了许多，而这么一来，躺在床上看电视势必侧头，这可不是一件令人惬意的动作。
床的位置不居中，绝非为了布局考虑。因为房间里除了电视和空调外，可称得上家具的东西只有一个床和一个不大的衣柜。而这只衣柜又放置在房间东北角，向西开门。换言之，在床南侧到窗的空间里是空无一物的，而这块空间占了房间整体的一半。
“怎么连个床头柜也没有？”余敏捷的切入点虽和邱昊不同，却也道出了不和谐之处，“手机啊、钥匙啊，这些随身物品连放的地方都没有。更奇怪的是，死者的外衣在哪？”
邱昊指了指墙角的衣柜，两人旋即走那走去，并打开了衣柜。
柜中布局也简单至极。衣服从薄到厚，每季的衣服不超过两件，次第挂在杆上。柜角一边是一套干净内衣，另一侧则是一个粉色的女士包，实用性大于时尚性。刚才余敏杰所谓的随身物品，手机、钥匙等都在这个包里。
余敏杰盯上一件乳白色的羽绒上身，伸手查看了袖口、领口，说道：“邱队，你看这儿，有些污渍。说明这件衣服不是洗干净后放进来的，恐怕是死者近日所穿，回家后不知为何挂回了柜里。”
“不知为何？”邱昊道，“她除了能挂回这儿，还能放哪儿？”
这个一室户虽然不大，但内里的物件实在少得可怜。
邱昊拿起黄色的包翻了起来，很快便找到了受害人的身份证。虽说证件照同如今已成冰冷苍白的躯体面容多少有些格格不入，但无疑是同一个人。在邱昊看来，证件照能拍的如此端立。那副躯体倘若鲜活，必定可爱迷人。
“潘晓楠，2000年出生。”余敏杰阅读着从身份证上获取的信息，“才20岁，太可惜了。”
邱昊又从包中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长条胸牌，正面红褐色，刻有潘晓楠三字，名字左侧还有个形似莲花的标志。
“这个标志有点眼熟。”余敏杰说着从邱昊手中接过胸牌，端详了一会儿，猛然说道，“是莲花餐厅的标志。这个莲花餐厅就在一个街区外的商场里，味道不错，我还去过几次。看来死者是那儿的服务员。”
邱昊颔首道：“嗯，从身份证地址看，她不是本地人。可能是外来务工人员，租住于此，又在不远的商场里找了份工作。”
衣柜中没有更多发现，两人顺步来到窗前。邱昊不由自主地向对楼天台看去。
这时的轻雪虽渐渐化去，但还是多少能捕捉些许积雪痕迹。邱昊转过身子，以现在的角度，视线正与短廊形成一条直线，短廊尽头正是尸体的位置。
由于廊道边廓的宽度有限，使得从这里看去，尸体手脚一些部位已经超出了边框，只有躯干留在中间，呈现出的躯干隐约有种艺术气息的意味。
邱昊心想：也许报案人便是在对楼天台同一角度看见的尸体。
他再度看向对楼，试图在心中定位报案人当时所在的位置。邱昊把目光聚焦到他认定的那个点，然后逐渐下移视线，正是对面六楼的一扇窗。而此时，那扇窗正被厚厚的一层灰色窗帘封闭得密不透风。
邱昊心中生疑，向厅中老贺喊道：“老贺，我看这尸体的情况，估计死亡时间是昨天吧？”“对，没错。应该在昨天下午13点到15点之间，八九不离十。”老贺自信满满地说，“而且她死前有过性行为，体内男性精液已经提取到了。”
邱昊和余敏杰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他们明白案子一旦有了这种痕迹证据，侦破工作往往会简单不少。
不过很快，邱昊又回到了先前的顾虑。
“阿杰，潘晓楠昨天下午就死了，可尸体今天上午才被发现。”邱昊伸出食指指向对楼，“你看，如果可以从那边天台看见尸体。那从同一位置，角度稍低的六楼也应该看得到呀。”“不是拉上窗帘了吗？”余敏杰反问道，“也许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打开过，自然看不见外面。”
邱昊摇了摇头说：“这小区每栋楼结构应该是相同的。那间应该就是25号的604，与我们眼下这间房型一样的话，那对面这窗就是厅里唯一的采光点。如若这样遮着窗帘，不是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余敏杰想了想这房子的结构，点头同意邱昊的说法。他甚至幻想，若对面看见了事发时的情况就更好了。
怀着这个想法，余敏杰和邱昊准备去对面25号604室一探究竟。
刚走出现场的门，便看见一个约莫60岁的大妈正从603向楼道的窗口探望。
“这位大婶。请问您认识604的住户吗？”邱昊以事务性的口吻问道。
“那个小姑娘吗？不认识。”大妈道，“不过604的房东以前是住这儿的，十来年的邻居，也算熟悉。”
“那家房东叫什么？大婶可有他的联系电话？”邱昊有些喜出望外。
“等一下。”大婶转身进屋，过了好一会儿，捧着一个有年岁的小本子出来，一页页翻着。
天呐，这年代还有人用通讯录？余敏杰心中揶揄。
“有了！”大婶如好战的公鸡，突然伸长了一寸脖子，欣然道，“不过，这个号码有十来年没打过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透过窗口栏杆间的缝隙，大妈把本子伸了出来，左手食指始终顶着有号码的那一处。
“顾国强。”邱昊边念边看着大婶，以确定自己没有读错。
在得以肯定后，两人抄下了电话号码。
电话虽然立刻拨通了，却一直无人接听。两人也决定先去25号。
“尸体似乎没有移动过。”邱昊略带疑问的口吻问向一旁的老贺。
“对，应该是死在这儿的。”老贺抬手一指尸体旁的一张椅子，“八成是从椅子上摔下来的。”
进来时便被尸体吸引了目光，听老贺一说，邱昊才看见尸体边上有一张餐桌和有一把椅子。两者显然是一套的家具，简洁地毫无装饰，连上面的淡漆也多处脱落。光看一眼便知是那种房东用来随意打发房客用的老式家具。
椅子形成的角度和尸体的形态恰到好处地搭配起来，仿佛可以随时重现女子倒下的一瞬间。
桌上有半瓶百事可乐，令人一看就联想到是否是中了毒。毕竟尸体上没有任何明显痕迹。但邱昊关注点并非在尸体上。
余敏杰敏锐地发现邱昊的异样，便问道：“邱队，是有什么发现吗？”
“嗯。”邱昊转向一名辖区警员，问道，“你们来的时候，空调就关着吗？”
“是的，我们没碰过？”
邱昊确认这点后，向余敏杰解释道：“死者身前很有可能什么都没有穿，坐在这个椅子上。可这么冷的天，既不开空调，又不穿衣服，谁受得了呢？”
余敏杰一下明白过来，环视四周。他们目前站在厅中，向西是通向入口的玄关，向北有一扇窗，东面是墙，空调就挂在墙上，而向南是一条通向卧室的走廊。整个儿厅中一览无余，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乍一看没有可藏物之处，而余敏杰也没有发现空调遥控器。
邱昊几步跨到北窗边，抬头向对面天台看去，当他转过头，眼神露出一丝疑惑：“这窗的位置比尸体偏东太多了，从对面天台能发现尸体么？”
“邱队，您弄错了。”一名警员忙道，“发现尸体的人从是25号天台看见的，25号楼不在北面，而在南边，是卧室的方向啊。”
邱昊有些意外，因为尸体在南厅，所以很自然认为是从南边对楼发现的。他又回到尸体旁边，向南望去。一条三米长的短廊连到卧室，而卧室向南的窗明显是被改造过的，几乎做成了大幅的落地窗。在这么个老旧小区的房中，把窗改成这样的并不多见。
邱昊蹲下身来，尽可能让视线靠近尸体高度。果然，透过改造的窗，可以看见对楼的天台，那自然站在对楼相应的位置，便能看到这边的尸体。
邱昊和余敏杰向卧室走去，老贺则开始检查尸体。
走过短廊时，一间只有四五平米的卫生间展现在一侧。同样的，卫生间放着的都是简单而陈旧的电器。
“邱队，看那个。”余敏杰朝那破旧的洗衣机上放着的一个盆子指去。
两人走近一看，盆里是已浸湿一半的内衣。
“也许被害人脱下了这套内衣正在洗。所以没有穿衣服。”余敏杰猜测道。
邱昊很敷衍地“嗯”了一声，因为这对解释死者何以最终是那样死去的状态并无多大帮助。
邱昊回想起很多曾经办过的命案。在现场勘查初期，邱昊总能结合已有线索，或多或少推测出几种可能性，即使这其中不乏天马行空、不可思议的思路。可这一次，邱昊对这样一个年轻女子为何在这难得一遇的下雪天，不开空调而又一丝不挂地死在家中毫无头绪。
卫生间中没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两人转至卧室，一股空间错位感不约而同地映上两人心头。
卧室的入口在北面，南边整面墙几乎都成了落地窗。照理说，这样的房型，床的位置理应位于东墙根，让南边空出走道连接门和窗。可在这间屋子中，事实却恰恰相反，一张单人紧紧贴着西墙。这样的话，从进门到窗口去，非得绕过床不可。
床在位置上的错位感还不仅于此。通常床在卧室里都是居中而置的。这间卧室应该也是这样设计的，这一点可以从东墙居中挂在壁上的电视机可以看出。可是对墙的床却实实在在向北面入口方向靠了许多，而这么一来，躺在床上看电视势必侧头，这可不是一件令人惬意的动作。
床的位置不居中，绝非为了布局考虑。因为房间里除了电视和空调外，可称得上家具的东西只有一个床和一个不大的衣柜。而这只衣柜又放置在房间东北角，向西开门。换言之，在床南侧到窗的空间里是空无一物的，而这块空间占了房间整体的一半。
“怎么连个床头柜也没有？”余敏捷的切入点虽和邱昊不同，却也道出了不和谐之处，“手机啊、钥匙啊，这些随身物品连放的地方都没有。更奇怪的是，死者的外衣在哪？”
邱昊指了指墙角的衣柜，两人旋即走那走去，并打开了衣柜。
柜中布局也简单至极。衣服从薄到厚，每季的衣服不超过两件，次第挂在杆上。柜角一边是一套干净内衣，另一侧则是一个粉色的女士包，实用性大于时尚性。刚才余敏杰所谓的随身物品，手机、钥匙等都在这个包里。
余敏杰盯上一件乳白色的羽绒上身，伸手查看了袖口、领口，说道：“邱队，你看这儿，有些污渍。说明这件衣服不是洗干净后放进来的，恐怕是死者近日所穿，回家后不知为何挂回了柜里。”
“不知为何？”邱昊道，“她除了能挂回这儿，还能放哪儿？”
这个一室户虽然不大，但内里的物件实在少得可怜。
邱昊拿起黄色的包翻了起来，很快便找到了受害人的身份证。虽说证件照同如今已成冰冷苍白的躯体面容多少有些格格不入，但无疑是同一个人。在邱昊看来，证件照能拍的如此端立。那副躯体倘若鲜活，必定可爱迷人。
“潘晓楠，2000年出生。”余敏杰阅读着从身份证上获取的信息，“才20岁，太可惜了。”
邱昊又从包中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长条胸牌，正面红褐色，刻有潘晓楠三字，名字左侧还有个形似莲花的标志。
“这个标志有点眼熟。”余敏杰说着从邱昊手中接过胸牌，端详了一会儿，猛然说道，“是莲花餐厅的标志。这个莲花餐厅就在一个街区外的商场里，味道不错，我还去过几次。看来死者是那儿的服务员。”
邱昊颔首道：“嗯，从身份证地址看，她不是本地人。可能是外来务工人员，租住于此，又在不远的商场里找了份工作。”
衣柜中没有更多发现，两人顺步来到窗前。邱昊不由自主地向对楼天台看去。
这时的轻雪虽渐渐化去，但还是多少能捕捉些许积雪痕迹。邱昊转过身子，以现在的角度，视线正与短廊形成一条直线，短廊尽头正是尸体的位置。
由于廊道边廓的宽度有限，使得从这里看去，尸体手脚一些部位已经超出了边框，只有躯干留在中间，呈现出的躯干隐约有种艺术气息的意味。
邱昊心想：也许报案人便是在对楼天台同一角度看见的尸体。
他再度看向对楼，试图在心中定位报案人当时所在的位置。邱昊把目光聚焦到他认定的那个点，然后逐渐下移视线，正是对面六楼的一扇窗。而此时，那扇窗正被厚厚的一层灰色窗帘封闭得密不透风。
邱昊心中生疑，向厅中老贺喊道：“老贺，我看这尸体的情况，估计死亡时间是昨天吧？”“对，没错。应该在昨天下午13点到15点之间，八九不离十。”老贺自信满满地说，“而且她死前有过性行为，体内男性精液已经提取到了。”
邱昊和余敏杰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他们明白案子一旦有了这种痕迹证据，侦破工作往往会简单不少。
不过很快，邱昊又回到了先前的顾虑。
“阿杰，潘晓楠昨天下午就死了，可尸体今天上午才被发现。”邱昊伸出食指指向对楼，“你看，如果可以从那边天台看见尸体。那从同一位置，角度稍低的六楼也应该看得到呀。”“不是拉上窗帘了吗？”余敏杰反问道，“也许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打开过，自然看不见外面。”
邱昊摇了摇头说：“这小区每栋楼结构应该是相同的。那间应该就是25号的604，与我们眼下这间房型一样的话，那对面这窗就是厅里唯一的采光点。如若这样遮着窗帘，不是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余敏杰想了想这房子的结构，点头同意邱昊的说法。他甚至幻想，若对面看见了事发时的情况就更好了。
怀着这个想法，余敏杰和邱昊准备去对面25号604室一探究竟。
刚走出现场的门，便看见一个约莫60岁的大妈正从603向楼道的窗口探望。
“这位大婶。请问您认识604的住户吗？”邱昊以事务性的口吻问道。
“那个小姑娘吗？不认识。”大妈道，“不过604的房东以前是住这儿的，十来年的邻居，也算熟悉。”
“那家房东叫什么？大婶可有他的联系电话？”邱昊有些喜出望外。
“等一下。”大婶转身进屋，过了好一会儿，捧着一个有年岁的小本子出来，一页页翻着。
天呐，这年代还有人用通讯录？余敏杰心中揶揄。
“有了！”大婶如好战的公鸡，突然伸长了一寸脖子，欣然道，“不过，这个号码有十来年没打过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透过窗口栏杆间的缝隙，大妈把本子伸了出来，左手食指始终顶着有号码的那一处。
“顾国强。”邱昊边念边看着大婶，以确定自己没有读错。
在得以肯定后，两人抄下了电话号码。
电话虽然立刻拨通了，却一直无人接听。两人也决定先去25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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