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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铜钱

    “看来,还是遇到树母了,只不过我们大意了。”荣江说道:“徐河今天下午先回去休息吧,做好准备,明日行香,换取你的第一个能力。但切记,不能贪心。以免代价你无法承受。”

    看着徐河的样子,荣江似乎猜到了什么,听他说道:

    “每一个行香者,太常卫,在一开始都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太常寺供奉的神明,不像外面的邪神那般容易使人堕入其中,是成为行香者最好的选择。离开太常寺,就再也没有类似的机会,一辈子只能做个普通人。回去缓和一下心境再做决定。”

    行香者……

    徐河还是想尝试进行一次行香的。只要代价自己能够承受。

    当然,他并不希望自己真的丢了手指,或者是脸盲,行香之事,徐河深知,绝对不可贪心。

    似乎自己可以尝试换一个不是很强,但却能有效保命的能力。

    这对自己来说,是能提高生存机会,且有利的。

    目前,除了太常卫,他也确实想不到其他的方法来成为一名行香者了。他是听说过某些邪神的恐怖的,有些会引诱行香者去贪图更强的力量,以此来让行香者付出更恐怖的代价,也有的,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神予能力,并没有很强,却让行香者付出惨痛的代价。

    如果真的学习那些民间的行香者,拜了邪神,搞不好丢掉半颗脑袋的就是自己。综合来讲,还是太常寺这种官府衙门更加靠谱一些。

    元洲城。

    马车停在了元洲城的一处街边。

    “徐老弟,想好了吗?”马车上,姚乾笑眯眯地问道:“可千万想好啊!但不管怎么选,都不算错。”

    看着马车窗外的街道,徐河沉思了一下:“那我下午先修整一下,明天来太常寺行香。”

    “好!”姚乾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拍着徐河肩膀自信说道:“那你以后就是我老弟,容江伍长他太直了,做事不会变通,以后在太常寺,我罩着你!”

    姚乾这个人,徐河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这个人虽然多少有点看不出正形,但确实是个蛮有意思的人。

    “好。”

    徐河点了点头,从马车上下到了地上,两脚刚一踏上地面,忽然听见姚乾又叫了他一声。

    “嘿!徐老弟,拿着!”

    从马车的车窗上,姚乾扔出了一个袋子,徐河一把接过袋子,掂了掂,里面哗哗的声响,是一袋子铜钱。

    之前当太常候侍赚的并不多,但正式的太常卫的月奉却是不低的,不过自己现在还没到领月奉的时候,手里正是紧吧,徐河抬头看向姚乾。

    “平常吃点好的,看你瘦的那个样子!别给太常寺丢人!”

    太常寺,是很团结,很护短的。

    马儿拉着马车向前走去,徐河看着远去的马车,这些钱,对于一个老太常卫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于自己来说,却十分重要。

    把钱袋收好,徐河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六月初的温度还没彻底热透,因为早上下过雨,空气中透出一阵潮湿和闷热。街上人来人往,不像是古装剧那般干净的街道,和好看的汉服细棉丝绸,……

    …实则,街道时有地砖,时却只有泥土裸露。街上大多是光着上身穿着粗麻的黝黑汉子,他们牵着骡子牵着马,驴马身上又挂着装着东西的麻袋,来城里卖些货。

    他们散发着阵阵的汗臭味,夹杂着街面骡子驴马的粪便味,和清晨雨后雨水混合泥土的交杂气味混在一起,进入徐河的鼻腔。

    这才是市井气味,事实上,几千年来,是凡有了城池,除了一些达官显贵聚集的地方外,城内皆是此番景象。

    人们穿的既不是棉,也不是绸,而是粗麻,是用一种粗麻线编制成的衣物,面料很粗,不软不柔,还会扎人。那感受在徐河看来更像是前世装米的编织袋。记忆里,自从十岁之后,他穿的也是这种衣服。

    走在街上,徐河不想和任何人产生任何的交集,他身上穿的是棉,但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因为他的模样一点也不富态,没有白皙的皮肤,脸上没有多余的肉,距离皮包骨没差出多少,有眼的都能看出,这是打肿脸充胖子的类型。

    不过,作为一个太常卫,虽然官服还没给到他手里,但也绝对不能穿着粗麻衣服去当差的。

    人靠衣装,此话,是某人反复叮嘱他的。

    踩着略有湿润的泥土,和时而出现的破碎地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徐河快步走着,很快就回到了自家门口。

    家住在一片几乎是贫民区的区域,他家是个很小的小院,只有一间厢房,不像前世地皮贵的离谱,像这个世界,反而是盖房子本身这件事最贵。除了一间厢房,院子里再也没有更多的东西,也就是种了颗不结果子的枣树,栓了根晾衣服的草绳罢了。

    在破旧的木门外,两个空木桶摆在门口,徐河突然想起,自己要负责打水。

    公用的水井距离这里足足有一条半街那么远。每每打水,都要走的很远。

    原主是有个糟糠之妻的,记忆里十六岁结婚两个人洞房初时的景象,看到木桶,徐河不免回想了起来当时的画面。

    两个人依偎在破屋里唯一一张新床上对着未来憧憬,一个小院,两间厢房。院子里要有一口水井,这样妻子就不用拎着水桶走一条街那么远。洗衣服,也可以尽情的用水。

    妻子这几天身体有恙,有一点发烧,虽不严重,但也确实没办法拎着水桶走这么远,所以这几天只能徐河来负责打水。

    妻子总说,人靠衣装,要他穿的好些,身上这件棉线衣,还是妻子帮着节衣缩食省出来的。

    十岁时,原主就什么都没有了,但她却没有嫌弃他,也会在家编草鞋卖一些小钱,帮原主还一还那莫名其妙欠下来的债,顺便给徐河缝补一些衣物。

    妻子虽然脸部骨形还好,本该是个瓜子脸的脸型,但其实这种贫穷环境下,再怎么样长相也不可能出众,脸颊因为缺乏保养有些发干甚至在干燥的冬天时有开裂。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微微见老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