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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退鲁达连遭凶险

    大火熊熊燃烧,周边狗叫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高展看着浓烟烈火,既兴奋又矛盾。

    他并不想烧死鲁智深,最好熏晕了他,将他活捉,然后收降他。

    可又忌惮鲁智深。

    鲁智深是头猛兽,高展怕他突然跳出烈焰,挥舞禅杖,逢人便打。

    那就不是“活捉不活捉”的问题了,而是会不会再次被鲁智深反杀。

    高展索性左手抢了一个火把,右手夺来一把挎刀,壮胆防身,严阵以待。

    又让两个背了弓箭的护卫张弓搭箭挡在前面:

    “鲁智深闯出来,只管射!”

    想了想,还不放心,把狐裘大氅和锦袄都脱了,扔给一个帮闲,说道:

    “我浑身燥热,你帮我拿着,把你的衣服给我。”

    那帮闲没多想,将自己的衣服脱了给高展穿上,将高展的大氅和锦袄老老实实抱在怀中。

    不大会儿,房间里传来困兽般的嗷嗷怪吼之声。

    护卫、帮闲都面带喜色、弹冠相庆,纷纷恭维高展:“衙内好计,那凶僧必死无疑。”

    “抓了在逃凶犯,衙内大功一件,正好请太尉走动,给衙内安排一个知府做做……”

    话音未落,“咔嚓”一声巨响,两扇燃烧的门板被打飞到空中,卷起的干柴如烟花四溅。

    火焰中跳出一个光头和尚。

    如同出笼的黑熊、暴走的怪兽,端着禅杖嗷嗷怪叫、怪眼四顾。

    一眼瞧见高展等人,大吼一声,挥舞禅杖赶杀过来。

    两个弓箭手急忙放箭,一人射空,一人正射中鲁智深的左臂。

    鲁智深浑若无事,带着箭伤,抡起禅杖,左右开弓,将两个弓箭手打飞出一丈多远,死于非命。

    高展带来的这些人,有的忠诚,护主心切,各举刀剑,上前迎敌。

    有的怯怂,顾不上高展,转身就逃,其中就有那抱着大氅的帮闲。

    高展一来为了保命,二来生气,冲着帮闲高喊道:“衙内快跑,把衣服扔了。”

    鲁智深早已杀红了眼,听到喊声,迅速锁定逃命的帮闲,举着禅杖直追过去。

    那帮闲此刻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慌忙将高展的狐裘大氅扔了。

    鲁智深越发认定他就是高衙内,一路哇哇暴叫、紧追不舍,从院里追到院外,追得帮闲大哭不止,边跑边哭:

    “你不要过来呀……”

    喊什么都没用,鲁智深追出三五十步,猛推一杖,打断腰椎。

    又一杖,将头骨打碎,打得面目全非。

    天色昏暗,鲁智深看不真切死者面目,围着帮闲的尸体转了三圈,仰天大笑三声,趁着夜幕遁逃而去。

    “我的妈呀!”

    高展远远地看着,暗呼侥幸。

    没想到烈火和弓箭也挡不住鲁智深,幸好急中生智,找了一个替死鬼。

    其他众人也都不敢上前,直到鲁智深不见了踪影,他们才长出了一口气。

    有人过来安抚高展;

    有人要去报官;

    还有人信誓旦旦,一定要把林娘子抓了,补偿高衙内。

    高展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却依然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

    当晚回到太尉府,高展倒头就睡,自此一病不起,高烧反复。

    这一睡竟昏昏沉沉、颠三倒四昏睡了三天。

    梦里,鲁智深动不动就从火焰中跳将出来,挥舞禅杖前来赶杀;

    “董事长”和“高衙内”的两世“熟人”纷至沓来。

    相关的记忆相互抵斥、反复纠缠,直到渐渐融合。

    三天后从昏睡中醒来,睁眼看到雕梁画栋的房间,高展确认,他真的来到了“水浒世界”。

    脑子里“记起”许许多多“高衙内”做过的事,也“记起”许许多多“高衙内”熟识的人。难免又反复想起凶神恶煞般的鲁智深,依然心有余悸。

    那些个没用的护卫不能用了,得赶紧找个厉害的保镖。

    ……

    上午巳牌时分。

    高展睡了三天竟不觉得饥饿,也不觉得乏力,只感到体内憋着燥火,无法排散。

    下床,打开房门。

    正是隆冬时节,一阵寒风扑来,高展打了一个寒颤,裹了裹身上的锦袄。

    左右看看,见两个丫鬟秋月、海棠抄着手躲在柱子后面晒太阳,嘴里嘀嘀咕咕、神秘兮兮地不知聊些什么。

    高展轻轻靠近,站在了她们身后。

    两人不知,兀自低声私语。

    只听海棠神秘地说道:“……千真万确,刚从沧州传来的消息,陆谦、富安都被林冲杀了。”

    秋月诅咒道:“死了活该!林冲当陆谦是朋友,他却赶尽杀绝,做出猪狗不如的恶事。”

    海棠低声说道:“太尉要斩草除根,陆谦哪敢不去?”

    秋月哼了一声:“反正都不是好东西,谁死了都活该!”

    随后又幸灾乐祸地低声说道:

    “屋里躺的那个,被鲁智深吓破了胆,活着还不如死了。

    “你听他这几日说的梦话,什么‘上市’‘女明星’‘双飞’‘除三害’,乱七八糟,谁都听不懂,说不定会变成疯子,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嘘!”海棠连连摆手,“别说了,万一被他听到,又要折磨咱俩。”

    “他折磨得还少吗?动不动连打带骂、连掐带拧,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旧伤没好,新伤又来,真想趁他睡觉攮他一千刀……”

    “你小点声”,海棠吓得捂住了秋月的嘴,“可不敢这么想,他若死了,太尉还不得让你我陪葬……”

    高展将两人对话听在耳内,内心毫无波澜,只留意到一个信息——林冲已然杀了陆谦和富安。

    自己与林冲的大仇算是坐了根。

    高展看看秋月、海棠。

    她俩都十七八岁,长得清清秀秀、漂漂亮亮。高衙内为何“只是”折磨她们,却没有收了她们?

    晚上睡觉的时候,轮流做个“剑鞘”也好。

    “咳咳……”高展低咳两声。

    秋月、海棠扭头望见是高展,吓得魂不附体,慌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说不出话来。

    高展随和亲切。

    他笑着去拉两个丫鬟,说道:“快起来吧,以前折磨你俩是我不对,以后我会好好关照你们。”

    “关照……”

    两个丫鬟更加害怕。

    但凡高衙内和颜悦色,肚子里必然憋着坏水。

    赶紧哆哆嗦嗦磕头求饶:“衙内饶命,奴婢再不敢胡言乱语!”

    高展笑道:“你们真不必这样,以后我会学着做个好人,真的!”

    “啊?”

    秋月、海棠同时惊叫一声。

    半年前,他说要“做个好人”,将一个丫鬟推下了深井。

    今日又说“做个好人”,岂不等同于将她们判了死刑?

    “衙内饶命啊!”

    “衙内饶了奴婢这次,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两个丫鬟苦苦哀求,体如筛糠。

    高展反倒为难了。

    你瞧,做个好人都不行。

    看来不加惩戒的话,俩丫鬟不可能踏实。

    还是随便做点什么让她们安心吧,全当助人为乐!

    于是板起脸来,吩咐道:

    “既然如此,你们都到床上躺好,将衣服脱了,我要对你们小惩大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