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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戏水(十三)

    最终,宋留、强瞻部义军跟淮阳郡守陈淮的部队在平舆展开大战。原来,淮阳郡守陈淮因在平舆处理县令黄文被宣虎、宣义兄弟刺杀一案丢失陈县后,就留在了平舆,并让跟他一起来的陈县令蔡兼到周围地区调集兵力,准备收复陈县。

    陈淮是江河帮弟子,师父是“江河蛟龙”之一的“龙尾鞭”河龙,不仅继承了鞭技,其内外兼修的江河水韵功也基本练成了。

    这套功法有四个等级,每一级又用江、河划分为两种变化。

    江河水韵功第一级名叫“江海同归”,但含有“河鱼腹疾”的变化;第二级命名为“河清海晏”,却又暗藏“江心补漏”;第三级号称“江天一色”,内蕴“河落海干”;第四级取名为“河东狮吼”,“江河日下”隐匿其中。作为外功使用来说,它就是四招八式。

    然而,由于宋留、强瞻在王陵帮助下计划周详,再加陈淮部缺兵少将,导致秦军大败,陈淮在“江河蛟龙”女儿河绛的接应下逃走。

    随即,阏伯台巡台强瞻、妻子王楠留守平舆,宋留、狐娀夫妻率大军西进、开赴确山。

    平舆大战后,王陵在追随者的协助下,先是收容了百余人的部队,继而开始向慎地(今正阳县)进军,目标是进入淮源(桐柏山主峰太白顶西北侧河谷),保证义军侧翼安全。

    王陵之所以向这个方向进军,关键的因素要归功于及时归队的子鼠宫司寇、英布妹妹英巾。英巾有自己的小九九,很希望王陵在她熟悉的环境开辟天地,却又担心让王陵直接南下、去她家乡皋城附近的大别山发展有入赘之嫌,故而建议他前往相邻的地方桐柏山。

    结果,王陵采纳了她的建议,让她心中欢喜。

    译吁鹊、桀茜到达平舆后,由于人员纷乱的影响,失去了驩璔、共舞、屠菱的踪迹。她们正在寻找时,发现了急匆匆逃走的陈淮和河绛。桀茜见状,说道:“驩璔、共舞、屠菱来到这里,是不是冲他们来的呀!?”

    “追上他们,问问再说。”译吁鹊说道。

    然而,她们试图追击陈淮、河绛时,再次遭到任璃、史瑨、赵璐的阻扰。

    其中,任璃劝告她们,道:“穷寇莫追。”

    “你们干嘛总是跟我们作对啊!?”桀茜质问道。

    “事不过三,我们以后不会再干预你们的事情,告辞啦!”任璃说道。

    言尽于此,任璃、史瑨、赵璐迅速离去。

    译吁鹊对任璃“事不过三”的说法感到蹊跷,与桀茜悄悄跟去查看,发现驩璔、共舞、屠菱隐藏在暗中,又险些中了埋伏。

    原来,驩璔、共舞、屠菱进入确山后,听说宋留、强瞻部义军到了平舆,就去了解情况。

    她们见秦军首领是“江河蛟龙”的弟子陈淮和女儿河绛,不愿得罪“江河蛟龙”,于是就作壁上观。

    然而,任璃、史瑨、赵璐遵守诺言后,让译吁鹊、桀茜在嵩山脚下差点遭遇不测。这次,站在山上的嵩山派掌门猗萍和瑛儿发现端倪后,猗萍高呼道:“兔罝。”

    瑛儿心领神会,向即将进入埋伏圈的译吁鹊、桀茜高声唱道:

    “肃肃兔罝,椓之丁丁。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

    肃肃免罝,施于中林。”

    大意是:“严严密密打兔网,敲打桩子丁丁响。严严密密打兔网,张在四通的要冲。严严密密打兔网,张在遥远的野外。”

    这原本是诗经国风中《周南•兔罝》的诗句,但原文却是:

    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肃肃兔罝,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肃肃免罝,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瑛儿有意略掉“赳赳武夫”之后的两句,示警意味昭然若揭。

    译吁鹊听到“兔罝”后,突然联想到困卦,卦辞曰:“亨。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

    困卦象征困顿,意思是说:“困顿之时而能自强自济也能亨通。坚守正道,大人可获吉祥,没有过错。此时仅有空言不会见信于人。”

    进而,译吁鹊想到:“困卦是上泽下水,而我与水有关,这不就是‘泽’在向我发出困顿的警告吗!?”

    因此,译吁鹊立刻警觉起来,随即拉住桀茜,并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口中说道:“打兔网,有情况。”

    “谁是兔?谁是网?”桀茜问道。

    “别忘了,我们有可能是人家眼中的兔啊!”译吁鹊说道。

    这时,驩璔、共舞、屠菱眼见计划败露,恨恨地离去。

    译吁鹊、桀茜看到三人的背影后,意识到猗萍和瑛儿用《周南•兔罝》提醒并救了自己,于是向她们磕头致谢。

    礼毕,二女继续追踪屠菱。当她们抵达河水(黄河)时,正遇到发大水,领略到了河水怒涛滚滚的气势。

    用杜甫《三川观水涨二十韵》形容河水流域水涨情况:

    我经华原来,不复见平陆。

    北上唯土山,连山走穷谷。

    火云无时出,飞电常在目。

    自多穷岫雨,行潦相豗蹙。

    蓊匌川气黄,群流会空曲。

    清晨望高浪,忽谓阴崖踣。

    恐泥窜蛟龙,登危聚麋鹿。

    枯查卷拔树,礧磈共充塞。

    声吹鬼神下,势阅人代速。

    不有万穴归,何以尊四渎。

    及观泉源涨,反惧江海覆。

    漂沙坼岸去,漱壑松柏秃。

    乘陵破山门,回斡裂地轴。

    交洛赴洪河,及关岂信宿。

    应沈数州没,如听万室哭。

    秽浊殊未清,风涛怒犹蓄。

    何时通舟车,阴气不黪黩。

    浮生有荡汩,吾道正羁束。

    人寰难容身,石壁滑侧足。

    云雷此不已,艰险路更跼。

    普天无川梁,欲济愿水缩。

    因悲中林士,未脱众鱼腹。

    举头向苍天,安得骑鸿鹄。

    后来,译吁鹊、桀茜渡过河水,进入太行山,由于山路不熟,跟丢了三女,之后就干脆奔紫府仙山而去。

    因为紫府山不仅有神话传说,还是罗蝶导出风火家人、风水涣的“风源”。再者,译吁鹊、桀茜在路上还听说紫府山有北地人组建的与日炎、月赫的名字密切相关的日月星宫,她们自然认为紫府山是打探在北地生活的吕鸿消息之绝佳场所。

    在她们心中,吕鸿才是真正要找的家人。

    用元稹《离思五首·其四》形容译吁鹊、桀茜对吕鸿的情感: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