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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养元四层

    中秋佳节后,申从、李家和从清平村回至寨中,见吕支书信说三两日便回,可一连过了五日也不见人影,担心吕支或遭遇不测,遂遣弟兄下山遍寻。寻了两日,没有任何消息,李家和却依旧下令寨内兄弟不能歇息,并放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童光今四十有六,上山已有十余年,在清平寨算老一号人物了,不过只一个在强人中算不得毛病的毛病,好吃懒做!因四年前李家和无故将他侄子驱赶出寨,所以童光一直看李家和不顺眼,属克令党系的。克令死后,童光便老实了,万事不敢越规,生怕李家和寻他的不是。中秋归来后,童光不慎染了风寒,下山寻找吕支踪迹他是强忍着拖着病痛去的。没想到寻了两日,李家和还是不让停。童光也不敢说自己染病,可就是身体不听使唤,于是便想了一个中策,偷偷跑到后山一个角落睡起大觉来,欲黄昏时再回去。后山少有人来,克令死在此地后,更是无人问寻了。童光头脑昏沉间,睡得那叫一个痛快。

    吕支从谷底上来后,望了一圈,见四下无人,遂赶忙解捆在老松上的绳索。解着解着,忽听到有怪异之声传来。当下大惊,快速将手中绳索丢下了涧底,并装模作样摸着下颌,欣赏起风景来。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凝耳细听后,竟是打呼噜声。顿时长舒一口气,循声走去后,见是一胡子拉碴粗眉中年大汉,脸庞通红,闭眼睡死在干草上。吕支认得,出声去喊,喊了数声也是不见回应。伸手一摸童光额头,惊道:“这也忒烫了些。”

    睡梦中,童光感受到什么东西在舔自己脑袋,吓得惊醒后,见是吕支,于是叫苦道:“嗐!可算是找着您了,三当家这些天你去哪了,也不知来个消息。”说着说着,只觉脑袋昏胀,只想倒地睡着。

    吕支听在找自己,暗暗愁眉,苦思起来。也幸得童光已然烧得糊涂,否则必能看出吕支面色怪异。苦思一会,一条计策迎上心头,吕支叹道:“嗐!别提了,童老哥,我不知被什么怪物偷袭,昏死在你不远处。”又笑道:“你来偷懒时就没看到我吗?”

    三当家看出自己偷懒,童光登时慌了,着急道:“我就说刚刚甚东西舔我,果然如此!肯定有怪物!”又惊问:“三当家你伤势如何?”说着,看清吕支面貌后,仿佛见了鬼一般,浑身打着冷颤道:“三当家,你!你!你!你身体怎变得如此壮实了!”

    吕支继续胡诌道:“也是好巧不巧,幸亏被一条青色通灵大蟒所救,喂了我一枚不知甚么果子,活了过来。我刚就是追寻大蟒,才看到你的。”

    童光叫道:“可是万幸,万幸,苍天不害好人。”

    吕支叹道:“是啊。”又笑道:“童老哥,我看你面色通红,浑身打冷颤,莫不是受风寒了?”

    童光叫苦道:“是啊,这两日可苦了兄弟了,这会更觉头昏脑涨的。”

    “走,童老哥,我楼内有上好地解表发汗药,你喝上一副,定可无碍。”吕支将童光拉起,往自己小楼而去。童光见吕支不因自己偷懒而难为自己,心中大喜。

    吕支替童光煎好药,童光再三称谢喝下后,便再撑不住,倒头睡去了。吕支望着童光,目光游移不定,良久,叹道:“算了,没这个必要,发现就被发现吧,如今这个世道,单打独斗可成不了大事。”又思索盏茶功夫后,想好对言,便起身向李家和竹屋行去。

    李家和见吕支回来,喜道:“贤弟,你去哪了,可是一顿好找。”吕支作揖道:“使二哥担忧了,是小弟的不是。”

    吕支不欲将青苒灵蛇功告与李家和,遂将自己办事回后,在后山被不知什么怪物偷袭,后又被一条通灵青蟒衔果所救,又遇到童光之事一一说了。李家和听后,望着强壮了何止一倍的吕支,将信将疑道:“难怪贤弟体格促变!莫非是食了那灵果?”吕支点了点头,表示应该如此。

    李家和道:“贤弟手来,为兄替贤弟把上一把。”

    吕支伸出手,李家和左右皆把过后,喜道:“贤弟五脏之强健,远超常人,竟同大哥的脉象极为相似,莫非此番奇遇,贤弟五脏先天星元之基恢复了?”

    吕支摇头道:“这个不知。”

    李家和道:“贤弟吐纳一试,定可体会的到。”

    吕支遂摆出吕氏心法养元式,即天下共通之基础养元式。盘膝而坐,双掌朝天,默念口诀,吐纳天地星元之气起来。三刻钟后,吕支收式起身,假装惊喜道:“二哥,果然!真个恢复了!感觉五脏星元不再消失了。”

    李家和喜道:“奇遇!奇遇!三刻钟,贤弟不仅彻底复原,而且又晋一层,不过还是不可骄傲,早日而立方好。”

    二人心照不宣,言语之间皆是点到为止,遂于竹屋内喝起酒来,庆贺吕支恢复。大醉后,吕支执意告辞,踉跄回至吕楼时,童光已然离去。吕支遂于屋内不再摆基础养元式,而是趴在榻上,下身紧贴,上身斜立,双腿绷长,脖颈强伸,彷如一条出穴之蛇,摆起了青苒灵蛇功的养元之灵蛇式,吐纳起来。一刻,二刻,三刻,直至四刻,方觉五脏紧缩疼痛之感传来,于是停了吐纳。

    “四层!太好了!此番不仅得了神功,道行也是大进!太好了!哈哈!”吕支狂喜着倒床睡去。

    养元式即吐纳式,每部功法养元式皆不同。其实养元境界时如何姿势吐纳都行,并无太大差别,之所以多按规定姿势吐纳,是为了以后境界打基础。一旦而立境界后,便需按照所修功法中,心法规定经脉运行路线吐纳天地元气,而那时特定养元式便是增快吐纳的捷径。毕竟养元境每次最多吐纳五刻钟,而一旦往后境界就可能是五个半时辰,五个时辰,乃至五天!并不是每个人一摆养元式都能摆上五个时辰!五天更是少之又少!撑不住后,换得都是天下基础盘膝双掌朝天式。

    是日深夜,李家和身影来到了后山,遍寻一番后,望着苍劲老松上的一圈绳痕,喃喃道:“为兄真心待你,为何要骗我呢?你到底得了什么东西,黄前辈都束手无策之症,竟然这样好了。”

    望了望涧底,对左肩上的红隼吩咐道:“守在此处,倘若再见他下到涧底,偷偷跟上。”红隼点了点头,振翅飞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次日一大早,吕支便于楼内发起呆来,握着灵蛇功思虑良久后,还是将在黑甲狱中马老鬼教的,仅背会了一半的牝牧聚星功默写了下来。灵蛇功仅能修到知命境,聚星功虽多了一卷能修到齐物境,可却只有心法没有神通。比较再三,吕支还是将默写下的聚星功烧毁了。功法乃天下人之大忌,因修道一途常有争斗,随时命在旦夕,故天下人都是将功法藏在极隐秘之处,或是背刻于心后直接烧毁。聚星功虽能修出不属五行的阴阳元气,可吕支拿不准如今妖化的自己能不能修马老鬼的血脉功法。即使能修,可青蚺血脉终究不是牝牡骊黄血脉,不知最终能否传承和修出血脉神通。大抵也因修之不知将来会发生何事,就像是一场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赌博,于是吕支果断放弃。

    此后两日,吕支因自己的缘故而劳累了寨内兄弟,愧疚在心,遂请众兄弟于兄弟堂摆了一场宴席后,便下山搞来了两条牛筋绳,欲再下青苒谷,将小苒带上来。这两条牛筋绳以牛筋树皮编织而成,价格不菲,而且市场少有,花了吕支十两黄金才托人弄来的。

    自前番吸收百万蛇灵全身血液换过后,吕支道行猛进,体格遒劲,如今身法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只见此番顺绝壁下谷,吕支一只手拉紧牛筋绳后,一路是飞檐走壁不停,哪还似之前一步步往下挪动。盏茶功夫后,近七十丈高度便已到头,吕支双脚踏落在地,向前方走了百步,便见小苒飞速冲向自己而来,摸了摸小苒蛇首,笑道:“小苒,走,上去后,你就是我的管家了。”说着,忽想起青苒灵蛇功上的话,遂问:“小苒,谷内还有没有跟你一样开了灵智的妖兽···呃···兄弟?”

    小苒听后,蛇信伸得老长,发出一阵刺耳嘶鸣声。不多时,便有五条两指粗细的青蛇飞速爬了过来。

    “就五条啊,还是算了。小苒你对它们说,让它们带着其余兄弟好好吐纳,争取早日突破至三层,到时也来带它们上去。”

    小苒当即蛇信连吐。五条青蛇上下晃了晃蛇躯后,钻入花草丛中消失不见。

    达到了养元三层土穑境界的野兽,吐纳天地星元之气时,已可扰动日月精华,从而牵动大地地脉精华。万物负阴而抱阳,地气冲府灵智生,是故养元三层境界的野兽灵智顿生,方可被称之为妖兽。道行高深,已可化形的妖兽被称之为大妖。数量极少且独一无二的兽族多被称之为妖,不被世人认为属兽之列。比如本体为牝牡骊黄的马老鬼,其本体虽是双首马兽,却被人呼为妖。妖不仅只有兽,山石、草木、江河成精也可为妖,乃至于文玩古物、画栋雕梁、美玉琼浆、金币银两若得大神通者点化,因缘际会成精,也可化妖,诸如此类多被称之为精怪。只是妖兽化人易,而精怪化人难,世所罕闻有此道者。

    此上关于妖之记载,逍遥经上也是少提,故吕支只知养元三层的野兽是妖兽,其他却是不知,更甭提鬼怪之说了。

    言归正传,且说,吕支示意小苒缠上自己身躯之际时,小苒突然昂首向上,不停发出嘶鸣。吕支看向上方白雾道:“你是说上面有只鸟,经常下来吃兄弟们?”小苒顿了顿蛇首。

    吕支道:“我会想办法的,走吧。”小苒当即缠上吕支身躯。

    一人一蛇,体重增了约百斤,吕支仅是双手扯紧牛筋绳,脚下飞快攀登而上,并不与下来时慢了多少。至浓雾处时,小苒一声嘶鸣更盛,蛇首变得平扁,眼神凌厉,如临大敌。没来由地一声刺耳尖锐嘶鸣之声,刺得吕支耳膜生疼,吕支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后,看着远方浓雾,自思道:“看来二哥已经看破了我的秘密,还是瞒不过他。”又笑道:“便给他灵蛇功,他也修不了,又能如何。”

    上岸后,吕支命小苒爬入了楼内,随后便提步来到了李家和竹屋前。敲门入了屋,二人对坐,李家和笑问:“贤弟怎么来了?”

    吕支也不粉言饰语,直直便将青苒谷所遇到的一切事全盘托出后,又从怀中掏出青苒灵蛇功推向了李家和。

    李家和望着吕支双眼许久,又望了一眼“青苒灵蛇功”五个大字后,便将青皮书推回吕支身前,淡淡道:“我要的是你这个兄弟。”

    吕支心中感动,悔道:“二哥,我···”

    李家和摆手道:“即使蛇灵木气战力不低下,即使是个人就可以修,为兄又怎会夺兄弟所爱,那样与禽兽何异!”

    “二哥不怪我一时贪宝心重,故意瞒你?”吕支又悔又愧。

    李家和笑道:“是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包括为兄也是,为兄也有事瞒着你。咱们兄弟相识不过月余,怎会事事交心。以后这种事你只要觉得问心无愧,又何必明言。”兄弟二人对望一眼,尽皆释怀大笑。

    吕支问:“那大哥那边?”

    李家和笑道:“你不是被青蟒所救恢复道基的吗?”吕支会意,苦笑点头。

    李家和见此,方才开口将心中最想问的一件事,提了出来道:“贤弟,你真不知神农王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