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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没钱就借!(二)

    且说,西空法不再隐藏实力,大喝一声,声若乍雷!

    声落,吕支便见西空法左袖击荡地面,右臂斩尘重剑撩转开来,脚步急转之间,身躯随之快速旋转,其手上斩尘重剑好似一朵炎红之花,不断旋转绽放,向着申从绞去。申从见这一招,古井无波的脸上皱了起来,哪还敢裸掌相碰,急退闪躲十数步后,却依旧躲不掉重剑绞杀,于是只好使个巧,借助合心观内立着地十余块石像闪躲起来。

    西空法身躯飞速旋转之中,其具体样貌早已无法看清,只能看清其左脚右脚不断换点地面,好似人剑合为一体,向着申从不断追绞。不多时,合心观内一十二座白石道骨神像,便有四座变得支离破碎,飞向四周。合松子拍飞数块白玉碎石后,急忙喊道:“住手!住手!不要再打了!我的道清像!那可是价值连城的白玉雕成的。”

    二人听见此话,遂息战停手。西空法大口喘息了几回,喊道:“红疤鬼,你若不闪躲,定不是我的对手!合松子道友的白玉像也不会损毁!”

    申从笑道:“接不住你重剑绞杀,但谁会像傻子一样,等着你来绞呢。”

    西空法绞剑式不可谓不快,换作是别人只怕早被绞成一堆烂泥,只是很不幸,西空法的对手是异人申从。异人生来天赋过人,至今吕支也不知晓申从本体到底是什么妖兽精怪。申从也没有提起过,对李家和也是。

    吕支则上前指着西空法道:“独臂客!你已经败了!人老要脸!你自己考虑!”

    西空法听了这话,望着空荡荡的左袖,长叹一声道:“我承认败了,数十年如一日苦练绞剑式,何用!终究碰不到人衣角。”叹罢,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道:“只有这么多。”

    申从接过看后,抱拳道:“两万两也是钱,好借好还,再借不难,还请道友留下住址,日后以便偿还。”

    西空法扬天叹道:“还什么,又拿什么还呢。”说着,斩尘重剑入鞘背于身后,不再理会众人,落寞而去。合松子喊了数声,也不见回应,遂假装为难道:“红道友,西空法乃我早年好友,特请来一会,你看这事做的,不妥呀。”

    申从一言不发,冷冷望着合松子,伸出了手。合松子自叹倒霉,命一青年道士取来了五万两银票后,递与了申从。申从道了声谢后,便带着吕支出观上马,又向别处而去。途中,二人见西空法失魂落魄地走着,申从本欲抱拳而过,吕支却拉住申从,对西空法笑道:“西空前辈何去?”

    “关你何事!”西空法冷哼一声。

    吕支也不恼,拉着申从下马后,更加恭敬了,双手抱拳,躬身道:“前辈若是独来独往,不如到我大哥寨中逍遥自在,届时还能与我大哥时常切磋,岂不美事?”

    西空法行走江湖数十年,一式绞剑同境之中罕有败绩,金州江湖人称赛剑圣,可见其剑法之高超,对剑之执着。因此,西空法听见吕支邀请后,心潮澎湃,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申从于一旁见二人好似商量好了一般,惊愕道:“三弟,你这···”

    吕支拱手抱拳,笑道:“大哥,如今寨子扩展,正需要高手坐镇,只好委屈委屈你了。”

    申从笑道:“谈甚委屈,我本就厌于事务,一心练武。”又对西空法拱手抱拳道:“西空道友既然同意,不打不相识!那以后就都是兄弟了。”

    西空法哈哈一笑,抱拳道:“好说!”

    吕支诡异一笑,抱拳道:“好兄弟!”随即便对西空法道:“西空前辈,我大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须事先对你说,你要考虑好,就是我们寨中不看年龄,看资历。”

    “老夫今四十六岁,行走江湖三十余年,资历还不够吗?”西空法并未理解吕支话中之意。

    吕支笑道:“前辈,我大哥的意思是寨子中的资历,说明白些,就是先来后到。”

    申从听后,将头直接扭了过去,不敢再看西空法。西空法已会何意,笑道:“无妨,做一喽啰便可。”

    吕支喜道:“前辈明理,以后私底下您还是前辈,只是兄弟们面前排名相称。”说罢,又对西空法说了路线,让其先到清平山下王河酒馆等待,二人办完事后就回。西空法知吕支口中的办事就是借钱,不禁感叹年轻人头脑灵光,遂笑着先去了。二人于是上马向三宝山行去。

    至三宝山脚下,便依山耸立着一座宽宏大庙,庙前人来人往,香火鼎盛。吕支看清“三宝寺”三字后,没来由想起了昔日在鲍员外家中见到的白眉老秃驴,指着三宝寺道:“大哥,这么多人在此,动手不太好吧。”

    申从摇头道:“三清山内道观地势越高,实力越强,三宝山寺庙则不然,刚好反过来。这三宝寺咱们没资格惹,走,从小道上山!”

    “那为何偌大一座清平山,就咱们一家呢?”吕支心中甚是不解。申从说也不知为何。

    二人上至半山腰后,来到了一处小了不止一圈的寺庙前,庙号刘孙,庙宇冷落,门前无半个香火客,只有一个坐着啃骨头的大胖和尚。大胖和尚见了二人,一言未发,便将手中大骨头向着申从甩去,同时抄起脖中精钢念珠冲上。吕支纵马闪开,申从则下马与大胖和尚战作一团。

    吕支于马上细细观战,见大胖和尚身躯肥胖,只怕将近三四百斤重,可脚下功夫却是不俗,哪是个笨拙的,竟是个灵活至极的,不禁思道:“力量身法俱佳,想必也是经过多年苦练而成,不似外表那样不堪,不知如今的我,是不是胖和尚对手?”

    正思间,忽听大胖和尚怒吼起来。吕支看去,便见大胖和尚跌坐于地,手中的念珠已被申从抢了去,正挑于指尖,不断挥舞着。

    申从笑道:“由扎曼,这快一二年没见了,肚子涨了,脑子跟手却不行了。”

    由扎曼起身拍了拍屁股,笑着起身。只是一脸横肉直挤眉梢,在吕支看来,那笑不能让人轻懈,反让人害怕。

    由扎曼笑道:“从哥,这不近来刘孙二员外宗家里又诞了十七八个子孙,送来的替身多了,自然而然油水就多了,没管住嘴多吃了些。”

    听此,吕支终于明白为何叫刘孙寺了,竟专门供刘孙二员外宗族子弟来还愿的。还愿之举,在大仲境内虽不能说人人都行,但行得人也不少,多是富家子弟。是人谁没个生老病死,多灾多难的,于是便有了替身出家做和尚或道士,替宿主吃斋念佛,行布功德,意预消灾消难。

    大胖和尚由扎曼并不是谁的替身,只是一身好武艺,被刘孙二员外请来镇守寺庙的。幼年,由扎曼是个孤儿,流落四方,瘦得跟个人干似得,整天吃不饱;后来,便遇到了同是孤儿的申从,二人同乞讨过一年,因此熟识;之后,申从武艺逐渐高强,不再做乞丐了,替人当打手看家护院,便再也没见过由扎曼。直至三年前清平寨缺钱,申从来此借钱,打过一场后,自报了姓名,方认出了天壤之差的由扎曼。

    “你这哪是管不住嘴,而是能塞多少是多少吧。”申从大加嘲讽。

    由扎曼急道:“哎从哥,不是兄弟说你,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说着,从腰囊中掏出一沓银票,拍在手中道:“看到没,兄弟要是使劲吃,你还能借得着钱?都给你留着呢。”

    申从接过后数了数,竟有七万两之多,登时心中感动,笑道:“亲兄弟明算账,利息一分。”

    “仅管拿去使,甚利息不利息的,等我捞够了油水,就娶上七八个媳妇,到时置办产业,弄个员外当当,你还我便是。”由扎曼扣出一块鼻屎,弹向申从。

    申从侧身躲开,点了点头,随即介绍了吕支。由扎曼正眼看了吕支,又看见其影子后,连忙退后一步道:“怎感觉像条蛇一般,我最怕蛇了。”

    申从笑道:“胖子眼光还是毒辣。”

    吕支听了这话,心中一惊,顿时明白同为异人的申从已看出自己化妖。随后只是摇头苦笑,申从能看出自己虚实,自己竟看不出申从虚实,不可不谓后天怎能与先天比!思此,又觉大胖和尚不凡,竟一眼看出自己虚实,于是抱拳笑问:“大师何出此言?”

    由扎曼竟开始变得人畜无害,面堆笑容,有些扭捏着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问和尚为何,和尚也不知,佛主暗中明示。”

    吕支见此听此,再去看大胖和尚时,竟隐隐觉得此人背后闪耀佛光,拿不准是不是日光照耀,于是双掌合十道:“大师佛法深厚,兄弟佩服。”

    申从笑骂道:“都他娘的装什么腔,作什么势!”由扎曼收掌一笑。申从只说了声“告辞”,率先上马而去。

    此一行可谓收获不小,竟得了十四万两银票。按大仲钱庄比例算,即一万四千两金票,即一千四百斤黄金,足够清平主副二寨挥霍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