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铁水城，鸿门宴（中）
壁炉前，温格开始讲英雄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个好小伙子，他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学到了一身的本领。”
“那一定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有人讪笑，显然对故事内容毫不在意。
温格并不理会打岔，依旧专注的讲道：
“可即使有这样厉害的本领，有那么多可选择的前途，这个小伙子却毫不动摇，毅然决然的加入了诺克萨斯海军，从最低级的船童干起。
他擦甲板、抓老鼠、扫厕所，做着比我们买来的最下等的佣人还要脏、累的工作。
但他还是毫无怨言，即使他一拳都能将甲板砸个窟窿。”
“那他可真是个好小伙子！”贵族小姐不由得感慨。
“阿黛拉！不要打岔，让总督大人来讲！”
母亲严厉的训斥道，女儿在大庭广众下夸奖一个男人，那可真是太失礼了。
尤其还是一只身份不明的“海耗子”！
李岩扭头看了看阿黛拉，朝她露齿一笑，少女的脸颊马上泛起潮红。
“在忍受着肮脏与轻视的一年后，小伙子终于有机会摸到绳索，他成为了一名低级水手。
水手们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操作风帆，这些风帆有十几面。
要靠无数条绳索、木桁、滑轮和桅杆共同操作，要用到上百种水手结。
哪怕他打错了一个结，水手长都能够从他的老祖母骂到心上人，用那些简直说不出口、最粗野的语言来侮辱他。
要是船帆因为受力不均而撕裂，那就有好戏看了，大副会召集全船的人，在所有人面前抽他鞭子。
可以说每个水手的背后，全都是鞭痕累累。”
有些贵族倒抽了一口气，从小就养尊处优的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底层的辛酸？
“可小伙子还是默默忍受，从不炫耀他的本领，好像这份天赋是他的诅咒一样。
他们每周才能吃一次肉，鳕鱼干，硬的像是铁水丘陵的石头，煮之前必须要用棍子打软。
没有牛排、没有奶油蛋糕、更别提可口的葡萄酒。”
温格又喝了一口酒润润喉，做好了继续长篇大论的准备。
“这个小伙子，他的本领足够让他在诺克萨斯所有贵族大人那里找到工作。
贴身近卫、武术教头，统统不在话下。
只要他想，聘任的信息会第一时间塞满他的邮箱，但他竟完全不为所动，只想继续当他的水手。
阿黛拉小姐，您说这会是因为什么？”
阿黛拉悄悄看看母亲，这才大胆的说道：“唔，我想，他一定是非常喜欢待在船上。”
“或许吧，我的小姐，或许正如您说的这样。
但他不名一文的日子已经过去，因为很快，他所在的船只遭到了普朗克的劫掠。”
在场众人都深吸一口气，因为几乎所有贵族大人们的船只都遭过普朗克的毒手。
“普朗克！最残忍、最臭名昭著的海盗！甚至抢走过斯维因大人的座驾、诺克萨斯海军的骄傲——利维坦号！
但这个小伙子毫不畏惧，他提出公平决斗！普朗克竟也同意，并且派出手下最凶狠的恶徒来应战！
众位大人们，你们猜结果怎么样？”
有人清清嗓子：“既然是英雄的故事，我想他击败了那个恶徒。”
“完全正确！小伙子把恶徒揍的满地找牙，吓得普朗克夹着尾巴就跑！”
“他可真棒！”阿黛拉小姐情不自禁。
“水手们簇拥着他，将他的话奉为圣旨！但他却下令，扔掉了舰船的所有火炮，甚至是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
“啊，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说，那个已经认输的普朗克会追上来杀掉所有人。”
现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显然对这个说辞不能相信。只有李岩满不在意的举杯喝酒。
“第一个故事讲完了，众位大人们，请来点评一下吧！”
贵族们三三两两的开始讨论：
“确实是个精彩的故事，一个坚韧的水手！”
“对，除了这个结局，我可受不了宝贝被扔下海。”
一个卫兵推门而进，将一沓羊皮纸献给总督温格。
他草草翻阅，显然非常满意，一口饮尽杯中酒，重重的将酒杯砸到桌上。
身后壁炉的柴火更旺，光影下温格的影子遮盖住了宴会的所有人。
“现在开始讲第二个故事。它不像第一个那样传奇，但似乎更加的真实。”
小提琴乐曲转向低沉，让人觉得不安且压抑。
“有一名海盗。”
温格的第一句话就让全场哗然，对于港口的贵族们来说，有什么字眼能比海盗还要恶毒？
“他是普朗克手下的得力干将，年纪轻轻就有一身的强盗本领。”
大家的好奇心都已经被勾动，静静的等着温格的故事继续。
“他的野心勃勃，早已不满足于闯大运一样的沿海劫掠。
更珍贵的宝物，更巧妙的方式，这才是他的目标。
为此，他隐姓埋名，加入了诺克萨斯海军，从最低级的船童做起，伺机窃取情报。”
宾客们仿佛听懂了什么，不自觉的开始远离，桌子这一头只有温格和李岩相互对峙。
“长久的忍辱负重终于换来回报，他鲨鱼般敏锐地嗅到了宝物的血腥味，那正是玫瑰女神号！那批运给斯维因大人的贺礼！
于是他给他的主子，普朗克传递了信息，告诉他们应该在那片海域来设伏。”
“我的天哪，多么可怕的心思！”有人已经被吓坏了。
“玫瑰女神号本该用炮御敌于外，他却不让水手们开炮，故意放普朗克上船，以便进行下一个恶毒的计划！”
“这个坏种！他还想要干什么！”一位老妇人愤愤不平被气得够呛。
“这个海盗，他忌惮我们诺克萨斯海军士兵的本领，故意哄骗他们到冥渊号去战斗，结果把好孩子们都害死了。”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贵族颤抖着向某个不具名的神祈祷。
“这时候，普朗克来到了船上，水手们手足无措。这个海盗大义凛然的站了出来，声称要为玫瑰女神号而战！
当然，这只是他的小小把戏，他还需要一场演出来收买人心。”
“他、他假装与普朗克的人战斗，实际是为了让水手对你唯命是从？”
“是的先生，您说的完全正确！他此时已经成了救世主，整艘船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于是他蛊惑人心，煽动水手们将大炮、宝物全部抛下海。大家想，这样做受益的会是谁？”
“普朗克！普朗克把我们的东西都捞了起来！”
“对！是普朗克！他没费一兵一卒，甚至没浪费一发炮弹，诺克萨斯的宝贵财产就进了他的腰包！”
“第二个故事也讲完了，众位大人们，你们觉得怎么样？”温格自信的端坐着，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那个，总督大人，我有一个问题。
既然我们的士兵已经英勇战死，整座船都无力抵挡普朗克，为什么他不直接抢走东西，还要费劲安排一场比武呢？”
阿黛拉低声细语的说道。
“唔，这个，这我就说不上来了，毕竟只有海盗才能理解海盗的想法，我想这个海盗后面还有图谋吧。”
“噗嗤。”李岩终于忍不住了，放肆的大笑起来，温格那点小心思被李岩看的明明白白。
“你觉得我讲的故事很可笑吗？”温格有些愠怒。
宴会厅的唯一大门砰地打开，一排火枪兵举枪指住李岩的方向。
“非常写实，感觉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阿黛拉小姐？”
“啊，你叫我？”贵族小姐很意外。
“小姐，我想请您跳一支舞，顺便回答您刚才的疑问。
不行？或许你应该重新想想，拒绝一名海盗可是非常不明智的。”
在温格图穷匕见后，李岩的反击正式开始。
第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个好小伙子，他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学到了一身的本领。”
“那一定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有人讪笑，显然对故事内容毫不在意。
温格并不理会打岔，依旧专注的讲道：
“可即使有这样厉害的本领，有那么多可选择的前途，这个小伙子却毫不动摇，毅然决然的加入了诺克萨斯海军，从最低级的船童干起。
他擦甲板、抓老鼠、扫厕所，做着比我们买来的最下等的佣人还要脏、累的工作。
但他还是毫无怨言，即使他一拳都能将甲板砸个窟窿。”
“那他可真是个好小伙子！”贵族小姐不由得感慨。
“阿黛拉！不要打岔，让总督大人来讲！”
母亲严厉的训斥道，女儿在大庭广众下夸奖一个男人，那可真是太失礼了。
尤其还是一只身份不明的“海耗子”！
李岩扭头看了看阿黛拉，朝她露齿一笑，少女的脸颊马上泛起潮红。
“在忍受着肮脏与轻视的一年后，小伙子终于有机会摸到绳索，他成为了一名低级水手。
水手们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操作风帆，这些风帆有十几面。
要靠无数条绳索、木桁、滑轮和桅杆共同操作，要用到上百种水手结。
哪怕他打错了一个结，水手长都能够从他的老祖母骂到心上人，用那些简直说不出口、最粗野的语言来侮辱他。
要是船帆因为受力不均而撕裂，那就有好戏看了，大副会召集全船的人，在所有人面前抽他鞭子。
可以说每个水手的背后，全都是鞭痕累累。”
有些贵族倒抽了一口气，从小就养尊处优的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底层的辛酸？
“可小伙子还是默默忍受，从不炫耀他的本领，好像这份天赋是他的诅咒一样。
他们每周才能吃一次肉，鳕鱼干，硬的像是铁水丘陵的石头，煮之前必须要用棍子打软。
没有牛排、没有奶油蛋糕、更别提可口的葡萄酒。”
温格又喝了一口酒润润喉，做好了继续长篇大论的准备。
“这个小伙子，他的本领足够让他在诺克萨斯所有贵族大人那里找到工作。
贴身近卫、武术教头，统统不在话下。
只要他想，聘任的信息会第一时间塞满他的邮箱，但他竟完全不为所动，只想继续当他的水手。
阿黛拉小姐，您说这会是因为什么？”
阿黛拉悄悄看看母亲，这才大胆的说道：“唔，我想，他一定是非常喜欢待在船上。”
“或许吧，我的小姐，或许正如您说的这样。
但他不名一文的日子已经过去，因为很快，他所在的船只遭到了普朗克的劫掠。”
在场众人都深吸一口气，因为几乎所有贵族大人们的船只都遭过普朗克的毒手。
“普朗克！最残忍、最臭名昭著的海盗！甚至抢走过斯维因大人的座驾、诺克萨斯海军的骄傲——利维坦号！
但这个小伙子毫不畏惧，他提出公平决斗！普朗克竟也同意，并且派出手下最凶狠的恶徒来应战！
众位大人们，你们猜结果怎么样？”
有人清清嗓子：“既然是英雄的故事，我想他击败了那个恶徒。”
“完全正确！小伙子把恶徒揍的满地找牙，吓得普朗克夹着尾巴就跑！”
“他可真棒！”阿黛拉小姐情不自禁。
“水手们簇拥着他，将他的话奉为圣旨！但他却下令，扔掉了舰船的所有火炮，甚至是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
“啊，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说，那个已经认输的普朗克会追上来杀掉所有人。”
现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显然对这个说辞不能相信。只有李岩满不在意的举杯喝酒。
“第一个故事讲完了，众位大人们，请来点评一下吧！”
贵族们三三两两的开始讨论：
“确实是个精彩的故事，一个坚韧的水手！”
“对，除了这个结局，我可受不了宝贝被扔下海。”
一个卫兵推门而进，将一沓羊皮纸献给总督温格。
他草草翻阅，显然非常满意，一口饮尽杯中酒，重重的将酒杯砸到桌上。
身后壁炉的柴火更旺，光影下温格的影子遮盖住了宴会的所有人。
“现在开始讲第二个故事。它不像第一个那样传奇，但似乎更加的真实。”
小提琴乐曲转向低沉，让人觉得不安且压抑。
“有一名海盗。”
温格的第一句话就让全场哗然，对于港口的贵族们来说，有什么字眼能比海盗还要恶毒？
“他是普朗克手下的得力干将，年纪轻轻就有一身的强盗本领。”
大家的好奇心都已经被勾动，静静的等着温格的故事继续。
“他的野心勃勃，早已不满足于闯大运一样的沿海劫掠。
更珍贵的宝物，更巧妙的方式，这才是他的目标。
为此，他隐姓埋名，加入了诺克萨斯海军，从最低级的船童做起，伺机窃取情报。”
宾客们仿佛听懂了什么，不自觉的开始远离，桌子这一头只有温格和李岩相互对峙。
“长久的忍辱负重终于换来回报，他鲨鱼般敏锐地嗅到了宝物的血腥味，那正是玫瑰女神号！那批运给斯维因大人的贺礼！
于是他给他的主子，普朗克传递了信息，告诉他们应该在那片海域来设伏。”
“我的天哪，多么可怕的心思！”有人已经被吓坏了。
“玫瑰女神号本该用炮御敌于外，他却不让水手们开炮，故意放普朗克上船，以便进行下一个恶毒的计划！”
“这个坏种！他还想要干什么！”一位老妇人愤愤不平被气得够呛。
“这个海盗，他忌惮我们诺克萨斯海军士兵的本领，故意哄骗他们到冥渊号去战斗，结果把好孩子们都害死了。”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贵族颤抖着向某个不具名的神祈祷。
“这时候，普朗克来到了船上，水手们手足无措。这个海盗大义凛然的站了出来，声称要为玫瑰女神号而战！
当然，这只是他的小小把戏，他还需要一场演出来收买人心。”
“他、他假装与普朗克的人战斗，实际是为了让水手对你唯命是从？”
“是的先生，您说的完全正确！他此时已经成了救世主，整艘船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于是他蛊惑人心，煽动水手们将大炮、宝物全部抛下海。大家想，这样做受益的会是谁？”
“普朗克！普朗克把我们的东西都捞了起来！”
“对！是普朗克！他没费一兵一卒，甚至没浪费一发炮弹，诺克萨斯的宝贵财产就进了他的腰包！”
“第二个故事也讲完了，众位大人们，你们觉得怎么样？”温格自信的端坐着，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那个，总督大人，我有一个问题。
既然我们的士兵已经英勇战死，整座船都无力抵挡普朗克，为什么他不直接抢走东西，还要费劲安排一场比武呢？”
阿黛拉低声细语的说道。
“唔，这个，这我就说不上来了，毕竟只有海盗才能理解海盗的想法，我想这个海盗后面还有图谋吧。”
“噗嗤。”李岩终于忍不住了，放肆的大笑起来，温格那点小心思被李岩看的明明白白。
“你觉得我讲的故事很可笑吗？”温格有些愠怒。
宴会厅的唯一大门砰地打开，一排火枪兵举枪指住李岩的方向。
“非常写实，感觉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阿黛拉小姐？”
“啊，你叫我？”贵族小姐很意外。
“小姐，我想请您跳一支舞，顺便回答您刚才的疑问。
不行？或许你应该重新想想，拒绝一名海盗可是非常不明智的。”
在温格图穷匕见后，李岩的反击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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