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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燕逐风:这和我有关?!

    只见燕逐风又出一掌,将掉落在地上的兵器一抖一拂,什么剑,铁算盘,铁锤之流的,一股脑通通飞了出去。敖展护卫中的两人躲避不及,眼看着就要被这些武器砸个正着。

    敖展却只是看了两人的方向一眼,抛掷来的那些兵器,便在相差毫厘之间和两人擦身而过,砸到了别的地方。

    燕逐风顿时蹙眉。

    他没料到这师门恩怨竟然轻易的就和自己有了瓜葛。

    如果他没有猜错,敖展用的法子,正是屈通教里那一套阴损至极的鬼道。

    而姜东屏,恐怕是得了哪位门人的教导,通了四门中的不知哪一门。

    哪知这却给他惹来了如今的祸患。

    敖展倒是暗地松了口气,他趾高气昂的对着燕逐风他们笑了笑,他身后的客栈门却砰地一声关上了。

    燕逐风蹙眉,此刻他杀了敖展破阵很简单,但他却莫名觉得有些地方十分的不对劲。

    是哪里不对劲?

    藏在阴暗处的逼仄巷子中停了一辆马车,车身距墙的最窄处只有半指距离,也不知是被谁,怎么赶进去的。

    马车上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手中同时擎起数柄三角形的小旗子,口中念念有词。

    黄红色的旗子上萦绕着一股黑气,从马车的窗子,门帘的缝隙处,慢慢的散了出去,就这么散在了努力抓住最后一缕光晕的暮色中。仿佛就在一瞬间,金黄暮色中的镇子,被一下子拉入了黑沉沉的夜色里。

    敖展笑了起来。

    他仍用五指遮着自己喉咙,但他的五个护卫依着特殊的站位,将他护在了中间。

    那五人高举着兵刃,兵刃上冷光凝结,竟然在一寸寸变长。

    客栈内众人感到一阵晕眩。

    那个叫做姜东屏的少年,双手结了个奇特的法诀,身体却在不停颤抖,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果然是“吉凶阵”者。

    燕逐风看了他一眼,迅速将客栈中的几人聚在他的周围,众人这一阵头晕才渐渐消失了。

    但情势很诡异,虚明镜和贞石仪两人现在手无寸铁,他们的兵器被燕逐风踢飞了。弈白水还在较劲儿似得拔自己的“白松剑”,白松剑却仿佛长在了剑鞘里,任凭他怎么拔也纹丝不动。

    窗外隐隐传来觫七儿的喝骂声,

    “燕逐风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放开!”

    弈白水一惊,仔细看去,燕逐风手里竟然还扯着觫七儿的一根弦丝,那弦丝竟然还在荡荡悠悠的承力。

    可以想象觫七儿被他一掌拍出窗外后,还用这弦丝荡了相当一段距离,才找到了落脚处。

    “燕大哥,这里太古怪了。要不然我们也先退出去再说?”

    他本能的顺着那根弦丝,看向身后觫七儿飞出客栈的那扇窗户。

    “那里最近,我们可以从窗户走。”但这话被他憋在了肚子里。

    身后哪里还有什么窗户?那弦丝竟然穿过了一堵厚实的墙,才到了客栈外。

    窗户不见了。

    他冷汗涔涔的冒了出来。

    燕逐风也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出不去了。我刚才冒险将觫姑娘送出去,是因为她根本不能承受阵中法术,一刻也等不了。但这阵已成,奇门九星方位已经变了一次,我捏住这根弦丝,正是要看九星变动的下一次时间。”

    但燕逐风手中的那根弦丝忽然动了起来。

    它像是一只毒蛇,虽然被捏住了七寸,但仍在挣扎不已。

    弦丝锋利的尖头转头去咬捏住自己的手,但燕逐风手指间的力道,像一座沉重的小山,把它牢牢的压住了。

    “燕大哥,这是什么?”弈白水张口结舌。

    “恐怕是阵法调用了五行元素,兵器属金,自然要听那人的话。我怕兵器反而误伤各位,只能先把它们打散。两位前辈,刚才冒犯了。”他朝着身边的虚明镜和贞石仪说道。

    两个汉子脸色紧绷,也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姓燕的年轻人在刚才一瞬间内,将觫七儿拍飞,夺了他们的兵器,还就着他们各自肩胛处一转一推,就将他们滴溜溜的推到了这里。

    别说感受不到恶意,就算此刻他有恶意,两人性命分明被人拿捏在了鼓掌之间。就算他们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但两人脸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两人心中暗忖,这人看起来才二十郎当岁,奶毛都没褪干净,功夫却如此了得。不管他是敌是友,今天自己这人都已经丢大发了!

    此刻姜东屏双手颤抖,浑身都冒出冷汗来。他只是布了个最简单的防守阵,却已经开始精力不济,阵法摇摇欲坠。

    “凝神静心。”燕逐风将双手按在了他的肩上,慢慢说道。

    这句话音量并不大,但不知为何,听在姜东屏耳中,正如一个春雷乍然响彻在天地之间。他本来已经昏沉的心智中忽然生出了一股力量,如一把春天的野火,瞬间就游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正如口诀中的那句“拙火游身,百脉自现”。

    他睁开眼,不可思议的看向周围,那尚是孩童的眼中,似乎看到了无比新奇的事物。

    周围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更清晰,更有力,更....怪异。

    他看向敖展,只见到他身上无数的光点都向着脸上涌去,而涌去的那处,玉质的面具正越发的明亮且耀眼。

    敖展试图遮住的喉咙被黑气环绕,姜东屏还是看到了那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只咕噜噜转动着的巨大眼睛,横亘了他的整个颈部,正在一刻不停的向四周观望,和敖展整个人都极不协调,仿佛一个外物。

    它似乎感知到了姜东屏凝视的目光,黑色的眼珠极力转向他。那惨白的眼球衬托着黑色的瞳仁,让它越发的像一个的活物,在玩一种“找到你就杀掉你”的把戏。

    姜东屏顿时汗毛倒竖,他急切的想要挪开目光,眼睛却仿佛被粘住了,一动也动不了。

    黑色的瞳仁慢慢的对准了他。

    忽然一双手遮住了他的双眼和额头,那个似乎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不要试图驾驭自己掌控不了的力量,那很危险。”

    他的眼睛立刻能动了,恐惧感也消失了,这双手和声音都让他无比的安心。

    手松开后,他抬头看了看那人,果然是那个毫不犹豫的在客栈外抱起自己的哥哥。

    “现在可不是看我的时候。”燕逐风说道,“除了听过“拙火游身,百脉自现”是布阵关窍所在之外,你是不是还学过一些别的阵法?”

    姜东屏点了点头,现在不管大哥哥说出什么话,他都不会感到惊讶了。不但不会惊讶,他还会把这话从心底里奉为圭臬。那几句口诀本就是一位游方师傅告诉自己的,大哥哥就算能知道也是半点不稀奇。

    “世上刀兵劫,夜半屠门声。”燕逐风说道,“你已经可以起刀兵阵了,试试看。”

    姜东屏本想告诉他,自己除了一个防守阵,什么也没学会。但听到燕逐风的话,他捏诀的手势瞬间变了,身周剑气先聚敛又荡漾起来,慢慢的显出了一把剑的虚影来。

    敖展用天眼看的分明,姜东屏他起了阵,那阵便像水上的涟漪一般荡开,将阵中的几人牢牢的护住。

    他又妒又恨,恼怒骂道,

    “姜东屏!你还有脸说你爹死的冤枉,如果不是他藏私,你又怎么会有这一身本事?我又怎会向屈通教求前程?不投靠屈通教,我就不会铸成大错,他和英风派一干人又怎么会死?”他恨恨的抓着自己脸上的面具,只觉的那里奇痒无比,但任凭他怎么挠也挠不到那蛰心之处。

    燕逐风冷哼了一声,又叹口气,

    “他爹没有藏私,你也根本学不会和他一样的本事。”

    敖展看向燕逐风,眼底里生出愤怒的红血丝来,

    “学不会!...学不会?我要是学不会,你们怎么会被我困住?屈通教才是有教无类,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地方!我从小长大的师门却没有。你怎么敢说他没有藏私?”

    “天地间有道,悟道后就可以依循自身,向天地借取元气。你想要的太急太多了,所以走了一条危险的捷径。”燕逐风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道,

    “传说中神可以修得十只天眼,但最先开的永远是心眼。心眼不开,万般修持也只是枉然。

    而你靠外力开的这只喉间天眼,也不知是谁从哪里拿来的。

    它根本就不属于你。

    它在慢慢的消耗你的生魂,你却只顾着洋洋得意,丝毫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