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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连环阵

    石山没有名字,面湖围立,偶有些松柏灌木点缀,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石头。石头上开凿有一些看似天然的石洞,据说是古仙人的苦修居所。

    “长老,除了给您寻了新的天眼以外,我还带回了几个亭上哀楼的弟子,通天四门近些日子收了不少各门派的新人。”

    夷昆恭敬的跪在一座影窟前说道。

    这个影窟也是石山上的天然石洞之一,石洞之前怪石嶙峋,松柏掩映。

    洞中照例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缓缓退下。虽然依然没能得到只字片语,但他在少许的失望过后,却长出了一口气。

    最近江湖上接连有宗派中人遭遇毒手或者莫名失踪,都是和卧南斋或者通天门有瓜葛的年轻人。

    其中有几件还是他亲自带人干的,理由嘛,没有理由。

    这位长老的原话是,

    “有些人能招降,有些人要杀绝,有些人要....引蛇出洞。”

    他猜不透他的心思,但越发确定的确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而有些人则是天生蛇蝎。不然你无法解释,同样只是在世上呆了二三十年,为什么他能有这样的本事和心思,是多到让你怀疑他年龄的地步。

    夷昆一边慢慢下山,一边暗地里这样想到。

    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最近的腥风血雨恐怕都和这位长老脱不了干系。

    迎面走来另一位天师,迎头向他行礼道,

    “夷昆天师,刑堂主事长老是否在此?”

    “秋山师兄,长老正在影窟中静修。”夷昆答道,然后便看着那个叫秋山的人急匆匆上了山。

    秋山天师是主持的人。

    寺中主持和这位长老面上和气,但私下不对付已经很久了。

    自己好不容易跟在了这位长老身边,当然是存了一份“争”的心。天底下有本事的人不少,但能“争”出结果,“争”出头的人就很少了。

    这位长老出了名的擅“争”,自己跟着他,随随便便喝口汤都能饱腹。

    如今的世道,人是畜生,鬼也是畜生。

    半人半鬼,才是真正的活命之道。

    想到他新寻到的那个“天眼”,一副本事不大,却骄矜又负气的样子。

    也不知能用多久,夷昆心里估量物件似得估量着那个敖展。

    人虽平平,但长老也和他说过,有些人和事,不一定要选最好的,但要选最合适的。

    他很看好那个“天眼”,比如他惹事招乱子的本事,在同类中就无出其右。

    乱起来就好。

    小剪刀峰的客栈中。

    “天眼有十,喉间最危。但对付普通人足够了,只要你不去碰“那些人”。”

    敖展想起为自己开天眼那人的话,心中大惊。

    屈通教真正开始横行于九州,也就是在最近十几年之间。之前通天四门也籍籍无名,但自从屈通教壮大之后,江湖中的一些人藉着“通天四门”的名头聚在一起,渐渐的也有了些名气。

    他们聚在一起,最开始当然是因为对屈通教的仇恨。

    但仇恨不代表实力,仇恨也凝聚不了大部分的人心,那时他们还只是疥癣之疾。直到那位被人称作“九龙公子”的人出现,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的归附在了卧南斋门下。要知道卧南斋的老掌门,也曾是通天门中人。

    严格说起来,通天四门的人和普通江湖人没什么区别。

    但只除了一点,那就是他们有办法克制鬼道。

    但克制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比如他的小师弟姜东屏,比起自己来,就只会做做样子罢了。

    他敖展,现今的屈通教方主之一,如果连和“这些人”斗一斗的底气都没有,又怎么能爬到更高的地方呢?

    他看了看客栈里的几个人,都只是在惊慌失措,保全自身罢了。

    眼前的年轻人,也只是知道的多了,又过于卖弄而已。

    杀了就行了。

    就算是四门中人,四门中又有几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他这么年轻,难不成还能是九龙公子本人吗?

    敖展朝护卫使了个眼色,五名护卫立刻会意。他们执剑而上,堵住了燕逐风。

    此时燕逐风手中的弦丝也“咔嚓”一声断了。他看了看四周,果然发现奇门九星方位再次变了。

    “白水,奇门变动速度变快了,快把你的白松剑借我一用。”他向弈白水喊道。

    弈白水将剑扔给他,眼看着燕孤风一把接住,然后轻松的将剑拔出了鞘。

    紧接着,他竟然看到燕逐风开始戏耍对面那几人!?

    那几名护卫本身功夫并不高,但他们的武器十分古怪。对招时,燕逐风很多本来已经稳操胜券的招式,会因为他们手上兵器的突然弯折,伸长或缩短而露出破绽。

    他大吃一惊,但燕逐风却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似乎早有准备,剑招连绵,粘而有力,将那些暗器一般的武器时而一齐困住,时而互相攻击,弈白水一时间看的眼花缭乱,只在心里默记。

    燕逐风和他们斗了几十招,也不杀他们,只是不时的在他们身上留下些小伤口。

    弈白水越发不解,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燕大哥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以侮辱人为乐的性子。

    哪知燕逐风将他们一一击倒后,立刻收剑入鞘,并扔还给他说道,

    “白水,这里果然有阵中阵。你先将他们绑起来,要小心保全他们的性命,否则可能会引发这里的连环阵法。你先看着他们,我去将敖展拿来。”

    “什么?”弈白水接过剑,手忙脚乱起来,虚贞二人也听到了他的话,于是上去帮忙。

    弈白水这边刚点了其中两人穴道,忽听背后有人骂道,

    “弈白水,不赶紧杀了他们破阵,还要我在外面等到什么时候?”

    他心中先是一喜,又是一惊,回头一看,果然见觫七儿出现在身后窗边。她一手荡着弦丝,另外一只手中的劲弩已经噗噗射出两箭,正中其中两人眉心,那两人顿时扑倒死去。

    “觫姑娘不可!”

    “小七不要乱来!”

    “哎哟七儿,你真是我的姑奶奶啊!”

    三人几乎一齐发声,却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听“噗噗”两声,又是两只弩箭射出。弈白水立刻拔剑一挑,险之又险的挑飞了两只弩箭。

    但等他再回头去看,哪儿有什么窗户和觫七儿?背后又剩下一堵光秃秃的墙横亘在那儿,想起刚才燕逐风的话,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小心!”虚明镜和贞石仪忽然向他喊道,他下意识横剑胸前。却只见先前那两只被他拨开的弩箭,在即将落地前忽然转了个弯,猛然插进了另外两名护卫的额头。

    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两人的尸首,只见弩箭已经深深的钉进了他们的额头,弩箭的尾羽还在兀自微微震颤。

    良久那本应停下来的震颤却越来越大,越来越烈,两只弩箭似乎要自己从两具尸首的额头中跳出来一般,愈发的摇晃起来。

    整个客栈都仿佛跟着它一起摇晃了起来。

    弈白水三人慌忙回撤,将姜东屏护在了中间,提起十二分的精力,提防着不知会从哪里出现的冷箭。

    姜东屏本在阵中持心守意列“刀兵阵”对抗天眼,却忽然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隐约一线耳语,

    “从狂惑生,不从智生,利我者为贪,逆我者生嗔,......既为鬼,贪血肉,嗔仇敌,迷于欲。是故我生,故我生,我裂地嗜人而生.....”

    那声音初时低沉而微弱,渐渐地越来越响,最后仿佛直响在他头顶的半空里。

    他的耳朵嗡的一声,心智立刻混乱起来。姜东屏拼尽全力想要唤人,却只是从嘴边泄出几声极微弱的呼唤,

    “大哥哥....大哥哥....”

    此时的觫七儿,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窗户,忽然又变成了一堵墙。她害怕其中有诈,早几个飞纵,奔出了几丈之外。

    她回头看看身后的客栈,又变得影影绰绰朦朦胧胧起来。刚才分明有个声音引导着她找到了窗户,现在那个声音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