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忧城
“汪汪！”
希尔年轻甜美，在布兰克眼前俏皮地学着狗叫。
这种情况，任谁都会心神荡漾，可布兰克只觉得离奇，嘴里像是嚼着一口甜腻可口的奶油，不知道上方是否沾了毒药。
他轻轻眨眼，逃进了镜子的虚幻空间，希望镜子能给出自己一点提示或线索。
但镜子基调暗黑，不管怎么呼叫都没有回应。
你是夜猫子吗？关键时刻能不能派点用场，布兰克忍不住吐槽。
他在虚空中来回踱步，此时应该抛弃自尊吗？他倒是可以恬不知耻地说上一句，请让我当希尔小姐的狗。
不对不对，希尔那副既可爱又残虐的模样，说不定装出来的，这种说法可能不会讨她欢心，反而引起她的反感。
那要不摆出强硬态度？直接义正言辞地拒绝对方，以换得人权与尊重。
不对不对，希尔摆明了拥有超凡能力，这样反驳她，说不定会直接撞在枪口上。
要不去镜中世界，向伊忒诺问问。
布兰克摇了摇头，“你觉得被人要求当听话的小狗，应该怎样回答？”，一想到自己要向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提出这种问题，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布兰克思索再三，并未得到答案，希尔太过神秘莫测了。
最后，他决定返回大厅之中，以不变应万变，整个人呆呆地愣在原地，沉默不语。
结果倒是出乎意料，希尔只是自顾自地笑着，用琥珀色双眼打量了一阵之后，她把布兰克丢给了一个女仆，自己则是扬长而去。
大厅穿过一阵冷风，带来了夜雨的余寒，布兰克刚刚的纠结彷佛浸在了风里。
“按照主仆之别，我应唤你大人”，希尔走后，女仆将布兰克温柔扶起，“但身份特殊，请原谅我直呼你的名字，布兰克先生。”
布兰克从方才的惊愕与尴尬中回过神来，脑里却是一头雾水。
真的就这么走了？这疯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们不怕我的杀人犯身份吗？不仅没有卫兵拘押，这个身据异能的诅咒之子还直接走了？
布兰克像是坐了一趟漫长又极限的过山车，如今停了下来，一切都祥和得可怕。
“我的名字是科洛尔”，女仆发色深褐，裹着长长的灰色围巾，“今后将会负责你的衣食起居。”
布兰克点了点头，心里隐隐感到不安，自己很可能掉入了精心制成的蛛网之中。
科洛尔走在前面，两人离开空旷的大厅，穿过了几条庄严肃穆的冷清大道，又越过白鸽飞舞的广场，随后转进铺着石子的蜿蜒小路上。
布兰克默默跟着，沿途经过了满载水果的马车，身披银白重甲的卫兵，还有些声音颇为熟悉的高谈阔论之人。
这些是审判时在背后议论纷纷的人，布兰克判断。
可当对方瞥见他时，眼神没有一刻停留，继续眉飞色舞地谈论着审判是如何焦灼，结果是多么令人意外。
显然没有认出自己，布兰克心想。
二人一路越走越低，建筑物的样式也逐渐低矮。
布兰克看着毫无防备的科洛尔，脱口问道：“你不怕我吗？”
“当然怕，布兰克先生”，科洛尔头也不回地走着，“和一个通缉犯走在一起，任何人都会心惊胆颤。”
“可你看起来毫无怯意。”布兰克提出。
“这是我的坏毛病，实际上可是怕得发抖哩。”科洛尔嬉笑着，分不清话语是真是假。
“那你怎么不逃呢？”
“你又为什么不逃呢？布兰克先生。”
“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逃跑的去处。”布兰克诚实回答。
“一样的，我初来茵瑟安特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清风拂过，科洛尔的围巾连带着褐色发丝飘飘起舞，“你还没在城墙底下呆过，它比我所见过的所有山峦都高，像是一张巨人的手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那时候我就在想，自己恐怕是落入了牢房之中。”
布兰克比科洛尔高上许多，他越过女孩飘舞的长发看向前方，远处灰白城墙庄严高傲，直挺挺地立于大地之上。
“我们到了。”科洛尔停下，转过身来，“你知道吗，布兰克先生。茵瑟安特，在古老的歌谣里，寓意着无忧无虑，所以这里也被叫做无忧城。”
布兰克从狭窄的巷道中走出，眼前是一幅嘈杂的市集景象。
正对面，几个戏子被拥挤的人群团团围住，他们用木板搭了一个低矮的台子，站在上面舞弄着木制刀剑，身法华丽，口中念念有词，下方的围观者时不时传来几声喝彩。
近处，几名商贩守着身前的两轮车，挤占在道路侧方，有的陈列着珠宝首饰，与人争辩这些都是真金白银的货色，却被人回了个白眼，破口大骂。有的载满了水果，苹果、葡萄、梨子……颜色各异，鲜艳可口。
远处，门面繁华，一间又一间的商铺紧挨着，吸收络绎不绝的人群。
热腾腾的香气拂过，布兰克发现身旁是一个馅饼小摊，馅饼被捂在厚厚的布条下，但仍然散发着柠檬、蓝莓以及奶油的香甜味道，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布兰克先生，如果你觉得饿的话，我可以为你做点吃的”，科洛尔用栗色双眼紧盯着布兰克，“不必在这购买。”
“试一下的话……”布兰克感受到科洛尔沉重的视线，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只买材料的话，可以省下很多钱”，科洛尔整理着凌乱的围巾，平静地陈述。
布兰克只是看着这闹市模样，起了馋虫。他早就在镜中世界吃了早餐，倒不是真的饿了肚子，于是连忙挥手，“不，不用，我不饿。”
这女仆关注点也太奇怪了吧，不怕一个杀人的嫌犯身份，反而怕自己拿个馅饼，让她付钱。
“那我们来这做什么？”布兰克转移话题。
“你需要几身行头，以便应付各种场合”，科洛尔向着街道内侧走去，“领主大人说了，你缺乏常识。要是我现在把钱交给你，恐怕进门就被人宰个精光。”
布兰克难以反驳，沉默地快速跟上，免得走丢在人潮里。
不过领主是如何知道自己缺乏常识的？那副虚弱的昏庸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关于我的事情只有凯奇一人知道，如果是凯奇告知守墓人司令，他再转告领主，那许多事情都能说通了。
布兰克默默思考，无忧城的领主，绝非等闲之辈。
希尔年轻甜美，在布兰克眼前俏皮地学着狗叫。
这种情况，任谁都会心神荡漾，可布兰克只觉得离奇，嘴里像是嚼着一口甜腻可口的奶油，不知道上方是否沾了毒药。
他轻轻眨眼，逃进了镜子的虚幻空间，希望镜子能给出自己一点提示或线索。
但镜子基调暗黑，不管怎么呼叫都没有回应。
你是夜猫子吗？关键时刻能不能派点用场，布兰克忍不住吐槽。
他在虚空中来回踱步，此时应该抛弃自尊吗？他倒是可以恬不知耻地说上一句，请让我当希尔小姐的狗。
不对不对，希尔那副既可爱又残虐的模样，说不定装出来的，这种说法可能不会讨她欢心，反而引起她的反感。
那要不摆出强硬态度？直接义正言辞地拒绝对方，以换得人权与尊重。
不对不对，希尔摆明了拥有超凡能力，这样反驳她，说不定会直接撞在枪口上。
要不去镜中世界，向伊忒诺问问。
布兰克摇了摇头，“你觉得被人要求当听话的小狗，应该怎样回答？”，一想到自己要向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提出这种问题，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布兰克思索再三，并未得到答案，希尔太过神秘莫测了。
最后，他决定返回大厅之中，以不变应万变，整个人呆呆地愣在原地，沉默不语。
结果倒是出乎意料，希尔只是自顾自地笑着，用琥珀色双眼打量了一阵之后，她把布兰克丢给了一个女仆，自己则是扬长而去。
大厅穿过一阵冷风，带来了夜雨的余寒，布兰克刚刚的纠结彷佛浸在了风里。
“按照主仆之别，我应唤你大人”，希尔走后，女仆将布兰克温柔扶起，“但身份特殊，请原谅我直呼你的名字，布兰克先生。”
布兰克从方才的惊愕与尴尬中回过神来，脑里却是一头雾水。
真的就这么走了？这疯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们不怕我的杀人犯身份吗？不仅没有卫兵拘押，这个身据异能的诅咒之子还直接走了？
布兰克像是坐了一趟漫长又极限的过山车，如今停了下来，一切都祥和得可怕。
“我的名字是科洛尔”，女仆发色深褐，裹着长长的灰色围巾，“今后将会负责你的衣食起居。”
布兰克点了点头，心里隐隐感到不安，自己很可能掉入了精心制成的蛛网之中。
科洛尔走在前面，两人离开空旷的大厅，穿过了几条庄严肃穆的冷清大道，又越过白鸽飞舞的广场，随后转进铺着石子的蜿蜒小路上。
布兰克默默跟着，沿途经过了满载水果的马车，身披银白重甲的卫兵，还有些声音颇为熟悉的高谈阔论之人。
这些是审判时在背后议论纷纷的人，布兰克判断。
可当对方瞥见他时，眼神没有一刻停留，继续眉飞色舞地谈论着审判是如何焦灼，结果是多么令人意外。
显然没有认出自己，布兰克心想。
二人一路越走越低，建筑物的样式也逐渐低矮。
布兰克看着毫无防备的科洛尔，脱口问道：“你不怕我吗？”
“当然怕，布兰克先生”，科洛尔头也不回地走着，“和一个通缉犯走在一起，任何人都会心惊胆颤。”
“可你看起来毫无怯意。”布兰克提出。
“这是我的坏毛病，实际上可是怕得发抖哩。”科洛尔嬉笑着，分不清话语是真是假。
“那你怎么不逃呢？”
“你又为什么不逃呢？布兰克先生。”
“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逃跑的去处。”布兰克诚实回答。
“一样的，我初来茵瑟安特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清风拂过，科洛尔的围巾连带着褐色发丝飘飘起舞，“你还没在城墙底下呆过，它比我所见过的所有山峦都高，像是一张巨人的手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那时候我就在想，自己恐怕是落入了牢房之中。”
布兰克比科洛尔高上许多，他越过女孩飘舞的长发看向前方，远处灰白城墙庄严高傲，直挺挺地立于大地之上。
“我们到了。”科洛尔停下，转过身来，“你知道吗，布兰克先生。茵瑟安特，在古老的歌谣里，寓意着无忧无虑，所以这里也被叫做无忧城。”
布兰克从狭窄的巷道中走出，眼前是一幅嘈杂的市集景象。
正对面，几个戏子被拥挤的人群团团围住，他们用木板搭了一个低矮的台子，站在上面舞弄着木制刀剑，身法华丽，口中念念有词，下方的围观者时不时传来几声喝彩。
近处，几名商贩守着身前的两轮车，挤占在道路侧方，有的陈列着珠宝首饰，与人争辩这些都是真金白银的货色，却被人回了个白眼，破口大骂。有的载满了水果，苹果、葡萄、梨子……颜色各异，鲜艳可口。
远处，门面繁华，一间又一间的商铺紧挨着，吸收络绎不绝的人群。
热腾腾的香气拂过，布兰克发现身旁是一个馅饼小摊，馅饼被捂在厚厚的布条下，但仍然散发着柠檬、蓝莓以及奶油的香甜味道，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布兰克先生，如果你觉得饿的话，我可以为你做点吃的”，科洛尔用栗色双眼紧盯着布兰克，“不必在这购买。”
“试一下的话……”布兰克感受到科洛尔沉重的视线，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只买材料的话，可以省下很多钱”，科洛尔整理着凌乱的围巾，平静地陈述。
布兰克只是看着这闹市模样，起了馋虫。他早就在镜中世界吃了早餐，倒不是真的饿了肚子，于是连忙挥手，“不，不用，我不饿。”
这女仆关注点也太奇怪了吧，不怕一个杀人的嫌犯身份，反而怕自己拿个馅饼，让她付钱。
“那我们来这做什么？”布兰克转移话题。
“你需要几身行头，以便应付各种场合”，科洛尔向着街道内侧走去，“领主大人说了，你缺乏常识。要是我现在把钱交给你，恐怕进门就被人宰个精光。”
布兰克难以反驳，沉默地快速跟上，免得走丢在人潮里。
不过领主是如何知道自己缺乏常识的？那副虚弱的昏庸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关于我的事情只有凯奇一人知道，如果是凯奇告知守墓人司令，他再转告领主，那许多事情都能说通了。
布兰克默默思考，无忧城的领主，绝非等闲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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