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莱娜
布兰克踏入衣铺的时候，店内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八卦。
“需要什么，几位客人？”
“我们要订制几套衣服。”科洛尔回答。
“那一定要试试天鹅绒晚礼服，最近新来的一批衣料，柔软如水，像您可爱脸蛋的女孩可不多呀！”一名店员热络地回应，“它是华丽的红色，最适合您这种胸部丰满，身材纤细的人。”
科洛尔不嗔不喜，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订制衣服的不是我，而是身后这位。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考虑的。”
布兰克挠了挠头，走上前去，他一身漆黑朴素，还跟在可爱漂亮的科洛尔身后，被当作仆人也是情理之中。
店员尴尬地笑了笑，让布兰克走进里屋测量，同时又夸赞起布兰克黑发黑瞳，是多么英俊帅气。
“谢谢你的夸奖，女士，你有着不错的眼光。”布兰克说道。
当他从内屋走出之时，科洛尔已经跟另外几名店员打成了一片。
她们熟络地谈论着某个头发花白、身形健硕的客人，一致认为他是个英雄角色，纷纷猜测他的身份。随后，又转而讨论布兰克最适合什么衣服。
“丝质滚金边外衣，肯定好看。”
“不，狐皮大衣最好，既能搭他的独特气质，还能抵御风寒。”
科洛尔似乎早有预料，“一套丝绸紧身衣，不用太华丽，用偏冷的色调，不需要编镌花纹。一套羊毛大衣，要足够温暖，其次，尽可能地简洁朴素。还要两件普通的衬衫，合身即可。”
店员怔怔地听完科洛尔的话语，让身旁的学徒记下，“好的，一共1120莱娜，您需要付三成定金，也就是336莱娜。”
“我还以为多买几件会有优惠。”科洛尔嘟着嘴抱怨。
“您说得不错，小姐，我可以为您除去零头，只需要330莱娜。”
“亏我还对天鹅绒晚礼服颇感兴趣。”科洛尔在店内晃了晃，环顾着琳琅满目的衣料。
“既然您这么说了，定金312莱娜，总共1040莱娜，就当送了您两件衬衫。”
科洛尔掏出一个布制钱袋，上方绣着淡银的花纹。她精准地拾出一枚金币以及几枚银币，找零之后，又灵巧地将钱袋束起。
店员转身记录时，布兰克开口问道：“莱娜是什么？”
“就是最常见的银币，是女神的简称。”科洛尔将一枚银币小心地递在布兰克手心。
布兰克仔细端详，这枚银币轻薄泛白，一面是个半方半圆的盾牌图案，另一面刻着一个女人的脸，长发飘飘，目光低垂，似乎在哀愁着什么，除此之外，就看不清楚。
“一枚金币抵20龙币，一枚龙币抵12莱娜。”科洛尔补充着，又将一枚银币递出，“这就是龙币。”
这枚银币明显重了许多，个头也大了一倍，一面是斜着的长剑，一面是威严狰狞的巨龙，它头长犄角，四足双翅。
龙倒是跟所有奇幻故事里长得一样，该不会不是传说，而是真的有吧，布兰克心想。
他一边递回两枚银币，一边问道：“那金币呢？”
“上面是国王大人的样子。”
“可以给我看看吗？”
“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
“就看一眼。”
科洛尔将钱袋护在腰间，冷冷地盯着布兰克，“你可能拿着它跑了，所以不行。”
布兰克腹诽，自己在对方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离开衣铺之后，科洛尔领着布兰克上了一辆马车。
四轮马车的后方装着许多货物，科洛尔开心地说：“我们非常幸运。”
车夫本来无意载人，科洛尔费了一番口舌。她向对方指出，这条道路由商铺通往烂泥街，来往的都是平民，除了他俩，没人会花钱坐车，反正货物没有装满，多带两个人，就能多收点钱。说到最后，车夫也觉得自己捡了便宜，以3莱娜的低价捎上了二人。
布兰克却不这么认为。一方面，他还不习惯这个世界的马车，道路时不时变得坑坑洼洼，使得马车颠簸不已。另一方面，这辆马车实在拥挤。
他靠在装满谷物的麻袋前，膝盖弯曲，整个人半坐在干燥的木板上，前方和左侧是高高叠起的酒桶。
右侧，科洛尔也以同样的姿势靠在他的腿旁，两人离得很近。车每每颠簸一次，她就会头向后仰，撞向布兰克的怀里。
科洛尔穿着宽松的绿色连衣裙，近看才会发现她脸型白皙清秀，身材凹凸有致。
布兰克的双手无处安放，眼睛也不知道应该盯向何方。
一次，两次……几次震动之后，科洛尔的脸颊变得通红。
“所以，看样子你也会害羞。”布兰克能感觉到对方身体逐渐发热。
科洛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是不可避免的。”
“可你却不会害怕。”
“我小时候，还是会害怕的。我见到虫子就会大喊大叫，看到凶狠的大人，就会瑟瑟发抖，我害怕疼痛，害怕任何讨厌的东西”，科洛尔的灰色围巾被震得凌乱，“可有一天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为什么？”
科洛尔摇了摇头，伸手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不再多言。
“你知道我怕什么吗？”
科洛尔身子后仰，用深绿色的眸子看向布兰克。
“我与你相反，不怕刀剑，不畏疼痛，你说的东西我全都不怕”，布兰克眉头紧皱，嗓音低沉，“我唯独怕一样东西，那就是未知。那是一种最为原始，最为瘆人的恐惧。”
科洛尔若有所思，眼中满是思绪。
“请告诉我，关于那场审判，你知道些什么？”冷风掠过，布兰克的声音显得沧桑沙哑。
“我只知道自己的经历”，科洛尔回忆，“审判前一天就进行了女仆的选拔，共有三步。第一，一定要在领主府中工作了五年以上，其次，检查是否患有疾病，最后，要会读书写字。”
这个女仆也太好骗了，随便几句就把知道的说了。
布兰克无声吐槽，然后思考起科洛尔所给出的情报。
一，工作五年以上，表明领主需要值得信任的人，也说明领主府内很可能有其他势力。二，检查疾病，这是担心我被传染，或者发病赖我头上，看样子我是重点关照的人。三，会读写，这不用说，肯定是要用书信的方式汇报我的情况。
布兰克暂时只能想到这么多，却无法将这些拼图汇总，得出领主的用意。
科洛尔看出布兰克正在沉思，于是顿了一会才接着说道：“满足这些条件的人共有五人，但当其他人得知，要照顾的主人是个嫌犯后，就全都放弃了。”
“那你为什么来了？”
“这份工作有着不错的报酬，就算我死了，我的家人也会获得一笔补偿，仅此而已。”科洛尔言语轻松。
布兰克不禁思考，在女孩眼里，她自己的这条命，究竟值多少莱娜。
“需要什么，几位客人？”
“我们要订制几套衣服。”科洛尔回答。
“那一定要试试天鹅绒晚礼服，最近新来的一批衣料，柔软如水，像您可爱脸蛋的女孩可不多呀！”一名店员热络地回应，“它是华丽的红色，最适合您这种胸部丰满，身材纤细的人。”
科洛尔不嗔不喜，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订制衣服的不是我，而是身后这位。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考虑的。”
布兰克挠了挠头，走上前去，他一身漆黑朴素，还跟在可爱漂亮的科洛尔身后，被当作仆人也是情理之中。
店员尴尬地笑了笑，让布兰克走进里屋测量，同时又夸赞起布兰克黑发黑瞳，是多么英俊帅气。
“谢谢你的夸奖，女士，你有着不错的眼光。”布兰克说道。
当他从内屋走出之时，科洛尔已经跟另外几名店员打成了一片。
她们熟络地谈论着某个头发花白、身形健硕的客人，一致认为他是个英雄角色，纷纷猜测他的身份。随后，又转而讨论布兰克最适合什么衣服。
“丝质滚金边外衣，肯定好看。”
“不，狐皮大衣最好，既能搭他的独特气质，还能抵御风寒。”
科洛尔似乎早有预料，“一套丝绸紧身衣，不用太华丽，用偏冷的色调，不需要编镌花纹。一套羊毛大衣，要足够温暖，其次，尽可能地简洁朴素。还要两件普通的衬衫，合身即可。”
店员怔怔地听完科洛尔的话语，让身旁的学徒记下，“好的，一共1120莱娜，您需要付三成定金，也就是336莱娜。”
“我还以为多买几件会有优惠。”科洛尔嘟着嘴抱怨。
“您说得不错，小姐，我可以为您除去零头，只需要330莱娜。”
“亏我还对天鹅绒晚礼服颇感兴趣。”科洛尔在店内晃了晃，环顾着琳琅满目的衣料。
“既然您这么说了，定金312莱娜，总共1040莱娜，就当送了您两件衬衫。”
科洛尔掏出一个布制钱袋，上方绣着淡银的花纹。她精准地拾出一枚金币以及几枚银币，找零之后，又灵巧地将钱袋束起。
店员转身记录时，布兰克开口问道：“莱娜是什么？”
“就是最常见的银币，是女神的简称。”科洛尔将一枚银币小心地递在布兰克手心。
布兰克仔细端详，这枚银币轻薄泛白，一面是个半方半圆的盾牌图案，另一面刻着一个女人的脸，长发飘飘，目光低垂，似乎在哀愁着什么，除此之外，就看不清楚。
“一枚金币抵20龙币，一枚龙币抵12莱娜。”科洛尔补充着，又将一枚银币递出，“这就是龙币。”
这枚银币明显重了许多，个头也大了一倍，一面是斜着的长剑，一面是威严狰狞的巨龙，它头长犄角，四足双翅。
龙倒是跟所有奇幻故事里长得一样，该不会不是传说，而是真的有吧，布兰克心想。
他一边递回两枚银币，一边问道：“那金币呢？”
“上面是国王大人的样子。”
“可以给我看看吗？”
“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
“就看一眼。”
科洛尔将钱袋护在腰间，冷冷地盯着布兰克，“你可能拿着它跑了，所以不行。”
布兰克腹诽，自己在对方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离开衣铺之后，科洛尔领着布兰克上了一辆马车。
四轮马车的后方装着许多货物，科洛尔开心地说：“我们非常幸运。”
车夫本来无意载人，科洛尔费了一番口舌。她向对方指出，这条道路由商铺通往烂泥街，来往的都是平民，除了他俩，没人会花钱坐车，反正货物没有装满，多带两个人，就能多收点钱。说到最后，车夫也觉得自己捡了便宜，以3莱娜的低价捎上了二人。
布兰克却不这么认为。一方面，他还不习惯这个世界的马车，道路时不时变得坑坑洼洼，使得马车颠簸不已。另一方面，这辆马车实在拥挤。
他靠在装满谷物的麻袋前，膝盖弯曲，整个人半坐在干燥的木板上，前方和左侧是高高叠起的酒桶。
右侧，科洛尔也以同样的姿势靠在他的腿旁，两人离得很近。车每每颠簸一次，她就会头向后仰，撞向布兰克的怀里。
科洛尔穿着宽松的绿色连衣裙，近看才会发现她脸型白皙清秀，身材凹凸有致。
布兰克的双手无处安放，眼睛也不知道应该盯向何方。
一次，两次……几次震动之后，科洛尔的脸颊变得通红。
“所以，看样子你也会害羞。”布兰克能感觉到对方身体逐渐发热。
科洛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是不可避免的。”
“可你却不会害怕。”
“我小时候，还是会害怕的。我见到虫子就会大喊大叫，看到凶狠的大人，就会瑟瑟发抖，我害怕疼痛，害怕任何讨厌的东西”，科洛尔的灰色围巾被震得凌乱，“可有一天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为什么？”
科洛尔摇了摇头，伸手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不再多言。
“你知道我怕什么吗？”
科洛尔身子后仰，用深绿色的眸子看向布兰克。
“我与你相反，不怕刀剑，不畏疼痛，你说的东西我全都不怕”，布兰克眉头紧皱，嗓音低沉，“我唯独怕一样东西，那就是未知。那是一种最为原始，最为瘆人的恐惧。”
科洛尔若有所思，眼中满是思绪。
“请告诉我，关于那场审判，你知道些什么？”冷风掠过，布兰克的声音显得沧桑沙哑。
“我只知道自己的经历”，科洛尔回忆，“审判前一天就进行了女仆的选拔，共有三步。第一，一定要在领主府中工作了五年以上，其次，检查是否患有疾病，最后，要会读书写字。”
这个女仆也太好骗了，随便几句就把知道的说了。
布兰克无声吐槽，然后思考起科洛尔所给出的情报。
一，工作五年以上，表明领主需要值得信任的人，也说明领主府内很可能有其他势力。二，检查疾病，这是担心我被传染，或者发病赖我头上，看样子我是重点关照的人。三，会读写，这不用说，肯定是要用书信的方式汇报我的情况。
布兰克暂时只能想到这么多，却无法将这些拼图汇总，得出领主的用意。
科洛尔看出布兰克正在沉思，于是顿了一会才接着说道：“满足这些条件的人共有五人，但当其他人得知，要照顾的主人是个嫌犯后，就全都放弃了。”
“那你为什么来了？”
“这份工作有着不错的报酬，就算我死了，我的家人也会获得一笔补偿，仅此而已。”科洛尔言语轻松。
布兰克不禁思考，在女孩眼里，她自己的这条命，究竟值多少莱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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