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亲人
小女孩的哭声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咳嗽与痉挛。
她双手拼命地抓挠脸部，血液渗得越多，她就抓得越狠。
所有人都漠然地看着她，她的四肢像火苗一样挣扎了许久，到最后倏地熄灭。
蓝河镇一片安详。
阴云逐渐布满了天空，几个热情的镇民打开房门，请布兰克等人进去。
老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毒物，绕了一大圈进入屋子。
屋子内部有股很重的煤烟味，壁炉中的柴火噼啪作响。
“真不太平啊！”屋主没了眉毛头发，脸上全是焦痂。
“毒雨马上来了，你们在这歇歇吧。”他的妻子有一种病态的削瘦。
屋主的几个孩子同样如此，面色苍白，四肢枯黄。
“谢谢。”布兰克道。
“这没什么，要不是这该死的毒，每一个蓝河镇的人都是热情好客的咧”，屋主笑了笑，整张脸被焦痂挤在一团。
最初的老人无声地坐在壁炉前，望着其中窜动的火焰，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儿离茵瑟安特远吗？”布兰克问。
“你要去无忧城吗？具体多远我不清楚，但最近的旅客特别多，很多人都拖家带口地往那走。”面包摊摊主回答。
屋主递上来一盘李子，被火烤得焦透，“听说是盗贼作乱，直接冲进村子烧杀抢掠，不少人都吓跑了。”
“女神保佑，又是毒物，又是盗贼，真不容易。”摊主感慨。
布兰克象征性地接过一枚李子，轻轻地咬了一口，焦灰四溅。
“远远不止这么简单咧”，屋主压低声音，故作神秘，“我听说，最近镇子里的不少人都被毒物感染了。”
布兰克皱了皱眉，莫非这就是科洛尔母亲的病症，“感染？”
“是的，他们成了怪物的巢穴咧。”
摊主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听起来像是尖刺划伤玻璃，“谁会信这种事情，哪怕贤者塔倒塌，浮空城陨落，都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屋主将李子放回橱柜里，“这也是听来的，确实不太可信。”
一道惊雷劈过，三个小孩被吓得失声大叫。
暴雨倾盆而来，顷刻间就把屋外的尸体所掩埋。
屋主热情招待，“你们就在这呆上几天，等毒雨停了，太阳驱逐了毒物再离开。”
摊主遗憾，“可惜了我的甜面包。”
晚餐非常丰富，有烘焙而成的泥沙，焦透的烤肉，还有几道黑乎乎的蛋糕与甜品。
布兰克发觉，自己无法回到镜中世界，索性直接品尝起来。
烤肉入口焦脆，搭配着细腻的沙土，口感极佳。
大雨滂沱，屋内的温馨涤去了漫天毒物的恐怖。
屋主分了他们一间客房，几张铺好的床拥挤地排在一起。
雨就这样下了一整晚。
第二天，雨势变弱，屋主照样拿出家中食物款待。
老人站在窗户后面，怔怔地看着外面，他的眼神从昏黑的天空下落至地面，最后停在了小女孩的尸体上。
雨水洗刷了鲜血，如今，淅淅沥沥的小雨像是在安抚她的身躯。
老人站了许久，一直默默地看着，最后，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死了！”屋主查看之后，高声喊到。
他的妻子感慨，“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几个小孩又是惊恐地大叫。
这一天，壁炉的火烧个没停。
第三天，雨终于停了，屋主受不了妻子的抱怨，将老人丢出了门。
布兰克涌起一阵眩晕和反胃，当积留的雨水浸染老人身躯之后，他也随之释然。
那也是毒物，布兰克心想。
屋内重归祥和，直到一个小孩的哭声响起。
屋主早把厕所封死，小男孩憋不住尿，尿液染湿了裤子，哭声紧随其后。
“女神在上！”屋主高喊着，抓起年仅几岁的小男孩，一把扔进了壁炉里。
男孩的哭声很大，但很快就被火势盖了过去。
布兰克突然明白，屋主脸上的焦痂是如何来的。
第四天，太阳高照，地面干涸，布兰克踏出了门。
“多谢你的招待。”
“女神保佑着你。”屋主笑着，阳光轻照，他的面容狰狞恐怖。
小女孩的尸体依然留在原地，空气中充斥着恶臭与糊味。
布兰克感觉胃里的东西在不停翻涌，腹部传来一阵阵绞痛，他强忍着迈出步伐。
镇子里已是人间炼狱。
一具具尸体被丢弃在街道上，有的衣衫不整，有的形如枯槁，还有些腹部高高隆起，面色惊恐万分。
他们多数带有烧伤，像是黑炭一样。
布兰克拖着沉重的脚步，避开尸体，向着镇外走去。
还有几个人走在他的前面，行如丧尸。
一个老妇人站在路上，她面色红润，一手拄着细拐，一手提着木篮。
她焦急地拦住路人，却无人理会。
布兰克口干舌燥，腹痛不已，仍上前劝言，“前面很危险，老人家，赶快离开。”
老妇人笑了笑，掏出一张画像，指给布兰克看。
画上是个小女孩，满脸笑容，胖嘟嘟的手上拿着面包。
正是最初遇见的人。
“她……已经死了，赶紧跑。”布兰克重复。
老妇人依旧笑着，指着耳朵，摇了摇手，再次指向画像。
她听不见，也不会说话。
布兰克眉头紧皱，那是毒物，不应该告诉她。
不对，那是什么？
布兰克的大脑迷迷糊糊，仿佛丢失了最为关键的东西。
老妇人见布兰克没有作答，又拄着拐杖往镇里走去。
布兰克无力劝阻，他的身子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牢牢钳住，背后涌起一股恶寒。
老妇人像是看到了什么，丢了篮子向内侧奔去。
那究竟是什么？
布兰克听见自己的心脏疯狂跳动。
那个画像上的，是人。
布兰克肯定。
没错，是人，不是毒物。
当这句话在他的心中落定，一股磅礴的力量在他身后猛然出现。
布兰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时间似乎静止了，黑暗又无形的某种东西将他牢牢地压在地上。
黑影渗进他的皮肤，穿过骨髓，最后把心脏团团绞住。
隐约间，布兰克听见黑影在戏谑地嘲笑。
她是人，是个小女孩，是个活生生的人。
布兰克分不清，这究竟是黑影在低语，还是自己在咆哮。
黑影像是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握住他的心脏，猛地收缩，布兰克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绞痛。
仅一瞬间，他的心脏就停止了跳动。
布兰克喊不出声，身体也无法动弹。
在他阖上眼睛的最后一秒前，他看见前方不远处，一个路人正向镇民问话。
路人有着翠绿的眼睛和深褐的长发，她的嘴巴一张一合，黑影顷刻染透她身后的天空。
世界变得黑暗与寂静。
布兰克猛地睁眼，深喘着气，紫色镜子悬在半空。
这次的回忆是什么情况，太吓人了。
布兰克花了一段时间平复心情，随后开始思考。
水有毒？怎么可能。
他缓了口气，看样子镜中回忆没有影响到自己的思维。
毫无疑问，最后看到的那个人肯定是科洛尔的母亲，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这黑影盯上了。
那黑影究竟是什么？不像是无序物，也不像诅咒之子的能力，更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不可名状之物。
布兰克肯定，那是足以灭亡人类的恐怖怪物。
它不仅能够改变认知，还对人类的思维情感等有所影响。
根据种种迹象，黑影的传播方式恐怕是对话。
科洛尔的母亲就是知道了这一点，才始终不开口的。
可她究竟是怎么发现的，黑影占据的一瞬间，思维就会跟着改变，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莫非跟科洛尔口中的疯疯癫癫有关？时常有人说，疯子的思维异于常人，估计因为这个，科洛尔母亲才能存活至今。
布兰克无法想象，要是那黑影进了无忧城，会是怎样的场面。
他轻眨双眼，决定先问问蓝河镇的事。
布兰克拍了拍薇薇安的背部，把她叫到门外，“薇薇安小姐，你知道蓝河镇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薇薇安疑惑，但还是道出了答案，“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据说一场大雨带走了蓝河镇的所有镇民。”
“他们全都死了，只有一两个人存活，但幸存者都是残疾，提供不了任何消息。教会也查不出东西，最后有人说是天谴，有人说是灾殃。”
“你觉得呢？”
“我没去那儿，所以不知道情况，但我希望是灾殃。”
“我也希望是灾殃，薇薇安小姐。”布兰克轻叹口气，“看不见的威胁，才是最可怕的。”
二人进入屋内，布兰克虽然知道了缘由，但对此无能为力。
“温妮，我带了朋友，他们说不定能帮到你。”科洛尔语气温和。
在温妮床前，几人聊了许久，布兰克反复夸赞着科洛尔的聪慧能干。
温妮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女儿的肩上，每次聊到科洛尔时，她都会露出笑颜。
岁月给她留下了皱纹，但翠绿双眼依旧泛着神采。
“我们帮不了她。”最后，布兰克抛出了这句话语，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冷漠。
科洛尔眨了眨眼睛，别过头去，“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教会都没有办法。你不用自责，布兰克先生。”
临行时，布兰克向后瞥了一眼。
温妮仍然坐在床上，她温柔地看着科洛尔，轻轻地笑着，似乎在回想刚刚的夸耀。
一瞬间，布兰克看见了她身后的黑影，影子扭曲尖锐，蜿蜒曲折，仿佛在不甘心地躁动。
黑影遍布屋内，连门外的布兰克都感受到瘆人的压力。
科洛尔转身离开时，温妮松了口气，脸上挤满痛苦，整个人无力地瘫在床上。
黑影之下，温妮像是风中残烛，显得如此渺小羸弱。
门扉缓缓关闭。
不知为何，在布兰克眼里，温妮的背影一如月之女神，高大又温暖。
没错，她跟全天下的母亲一样，是个伟大的人。
她双手拼命地抓挠脸部，血液渗得越多，她就抓得越狠。
所有人都漠然地看着她，她的四肢像火苗一样挣扎了许久，到最后倏地熄灭。
蓝河镇一片安详。
阴云逐渐布满了天空，几个热情的镇民打开房门，请布兰克等人进去。
老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毒物，绕了一大圈进入屋子。
屋子内部有股很重的煤烟味，壁炉中的柴火噼啪作响。
“真不太平啊！”屋主没了眉毛头发，脸上全是焦痂。
“毒雨马上来了，你们在这歇歇吧。”他的妻子有一种病态的削瘦。
屋主的几个孩子同样如此，面色苍白，四肢枯黄。
“谢谢。”布兰克道。
“这没什么，要不是这该死的毒，每一个蓝河镇的人都是热情好客的咧”，屋主笑了笑，整张脸被焦痂挤在一团。
最初的老人无声地坐在壁炉前，望着其中窜动的火焰，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儿离茵瑟安特远吗？”布兰克问。
“你要去无忧城吗？具体多远我不清楚，但最近的旅客特别多，很多人都拖家带口地往那走。”面包摊摊主回答。
屋主递上来一盘李子，被火烤得焦透，“听说是盗贼作乱，直接冲进村子烧杀抢掠，不少人都吓跑了。”
“女神保佑，又是毒物，又是盗贼，真不容易。”摊主感慨。
布兰克象征性地接过一枚李子，轻轻地咬了一口，焦灰四溅。
“远远不止这么简单咧”，屋主压低声音，故作神秘，“我听说，最近镇子里的不少人都被毒物感染了。”
布兰克皱了皱眉，莫非这就是科洛尔母亲的病症，“感染？”
“是的，他们成了怪物的巢穴咧。”
摊主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听起来像是尖刺划伤玻璃，“谁会信这种事情，哪怕贤者塔倒塌，浮空城陨落，都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屋主将李子放回橱柜里，“这也是听来的，确实不太可信。”
一道惊雷劈过，三个小孩被吓得失声大叫。
暴雨倾盆而来，顷刻间就把屋外的尸体所掩埋。
屋主热情招待，“你们就在这呆上几天，等毒雨停了，太阳驱逐了毒物再离开。”
摊主遗憾，“可惜了我的甜面包。”
晚餐非常丰富，有烘焙而成的泥沙，焦透的烤肉，还有几道黑乎乎的蛋糕与甜品。
布兰克发觉，自己无法回到镜中世界，索性直接品尝起来。
烤肉入口焦脆，搭配着细腻的沙土，口感极佳。
大雨滂沱，屋内的温馨涤去了漫天毒物的恐怖。
屋主分了他们一间客房，几张铺好的床拥挤地排在一起。
雨就这样下了一整晚。
第二天，雨势变弱，屋主照样拿出家中食物款待。
老人站在窗户后面，怔怔地看着外面，他的眼神从昏黑的天空下落至地面，最后停在了小女孩的尸体上。
雨水洗刷了鲜血，如今，淅淅沥沥的小雨像是在安抚她的身躯。
老人站了许久，一直默默地看着，最后，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死了！”屋主查看之后，高声喊到。
他的妻子感慨，“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几个小孩又是惊恐地大叫。
这一天，壁炉的火烧个没停。
第三天，雨终于停了，屋主受不了妻子的抱怨，将老人丢出了门。
布兰克涌起一阵眩晕和反胃，当积留的雨水浸染老人身躯之后，他也随之释然。
那也是毒物，布兰克心想。
屋内重归祥和，直到一个小孩的哭声响起。
屋主早把厕所封死，小男孩憋不住尿，尿液染湿了裤子，哭声紧随其后。
“女神在上！”屋主高喊着，抓起年仅几岁的小男孩，一把扔进了壁炉里。
男孩的哭声很大，但很快就被火势盖了过去。
布兰克突然明白，屋主脸上的焦痂是如何来的。
第四天，太阳高照，地面干涸，布兰克踏出了门。
“多谢你的招待。”
“女神保佑着你。”屋主笑着，阳光轻照，他的面容狰狞恐怖。
小女孩的尸体依然留在原地，空气中充斥着恶臭与糊味。
布兰克感觉胃里的东西在不停翻涌，腹部传来一阵阵绞痛，他强忍着迈出步伐。
镇子里已是人间炼狱。
一具具尸体被丢弃在街道上，有的衣衫不整，有的形如枯槁，还有些腹部高高隆起，面色惊恐万分。
他们多数带有烧伤，像是黑炭一样。
布兰克拖着沉重的脚步，避开尸体，向着镇外走去。
还有几个人走在他的前面，行如丧尸。
一个老妇人站在路上，她面色红润，一手拄着细拐，一手提着木篮。
她焦急地拦住路人，却无人理会。
布兰克口干舌燥，腹痛不已，仍上前劝言，“前面很危险，老人家，赶快离开。”
老妇人笑了笑，掏出一张画像，指给布兰克看。
画上是个小女孩，满脸笑容，胖嘟嘟的手上拿着面包。
正是最初遇见的人。
“她……已经死了，赶紧跑。”布兰克重复。
老妇人依旧笑着，指着耳朵，摇了摇手，再次指向画像。
她听不见，也不会说话。
布兰克眉头紧皱，那是毒物，不应该告诉她。
不对，那是什么？
布兰克的大脑迷迷糊糊，仿佛丢失了最为关键的东西。
老妇人见布兰克没有作答，又拄着拐杖往镇里走去。
布兰克无力劝阻，他的身子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牢牢钳住，背后涌起一股恶寒。
老妇人像是看到了什么，丢了篮子向内侧奔去。
那究竟是什么？
布兰克听见自己的心脏疯狂跳动。
那个画像上的，是人。
布兰克肯定。
没错，是人，不是毒物。
当这句话在他的心中落定，一股磅礴的力量在他身后猛然出现。
布兰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时间似乎静止了，黑暗又无形的某种东西将他牢牢地压在地上。
黑影渗进他的皮肤，穿过骨髓，最后把心脏团团绞住。
隐约间，布兰克听见黑影在戏谑地嘲笑。
她是人，是个小女孩，是个活生生的人。
布兰克分不清，这究竟是黑影在低语，还是自己在咆哮。
黑影像是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握住他的心脏，猛地收缩，布兰克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绞痛。
仅一瞬间，他的心脏就停止了跳动。
布兰克喊不出声，身体也无法动弹。
在他阖上眼睛的最后一秒前，他看见前方不远处，一个路人正向镇民问话。
路人有着翠绿的眼睛和深褐的长发，她的嘴巴一张一合，黑影顷刻染透她身后的天空。
世界变得黑暗与寂静。
布兰克猛地睁眼，深喘着气，紫色镜子悬在半空。
这次的回忆是什么情况，太吓人了。
布兰克花了一段时间平复心情，随后开始思考。
水有毒？怎么可能。
他缓了口气，看样子镜中回忆没有影响到自己的思维。
毫无疑问，最后看到的那个人肯定是科洛尔的母亲，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这黑影盯上了。
那黑影究竟是什么？不像是无序物，也不像诅咒之子的能力，更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不可名状之物。
布兰克肯定，那是足以灭亡人类的恐怖怪物。
它不仅能够改变认知，还对人类的思维情感等有所影响。
根据种种迹象，黑影的传播方式恐怕是对话。
科洛尔的母亲就是知道了这一点，才始终不开口的。
可她究竟是怎么发现的，黑影占据的一瞬间，思维就会跟着改变，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莫非跟科洛尔口中的疯疯癫癫有关？时常有人说，疯子的思维异于常人，估计因为这个，科洛尔母亲才能存活至今。
布兰克无法想象，要是那黑影进了无忧城，会是怎样的场面。
他轻眨双眼，决定先问问蓝河镇的事。
布兰克拍了拍薇薇安的背部，把她叫到门外，“薇薇安小姐，你知道蓝河镇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薇薇安疑惑，但还是道出了答案，“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据说一场大雨带走了蓝河镇的所有镇民。”
“他们全都死了，只有一两个人存活，但幸存者都是残疾，提供不了任何消息。教会也查不出东西，最后有人说是天谴，有人说是灾殃。”
“你觉得呢？”
“我没去那儿，所以不知道情况，但我希望是灾殃。”
“我也希望是灾殃，薇薇安小姐。”布兰克轻叹口气，“看不见的威胁，才是最可怕的。”
二人进入屋内，布兰克虽然知道了缘由，但对此无能为力。
“温妮，我带了朋友，他们说不定能帮到你。”科洛尔语气温和。
在温妮床前，几人聊了许久，布兰克反复夸赞着科洛尔的聪慧能干。
温妮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女儿的肩上，每次聊到科洛尔时，她都会露出笑颜。
岁月给她留下了皱纹，但翠绿双眼依旧泛着神采。
“我们帮不了她。”最后，布兰克抛出了这句话语，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冷漠。
科洛尔眨了眨眼睛，别过头去，“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教会都没有办法。你不用自责，布兰克先生。”
临行时，布兰克向后瞥了一眼。
温妮仍然坐在床上，她温柔地看着科洛尔，轻轻地笑着，似乎在回想刚刚的夸耀。
一瞬间，布兰克看见了她身后的黑影，影子扭曲尖锐，蜿蜒曲折，仿佛在不甘心地躁动。
黑影遍布屋内，连门外的布兰克都感受到瘆人的压力。
科洛尔转身离开时，温妮松了口气，脸上挤满痛苦，整个人无力地瘫在床上。
黑影之下，温妮像是风中残烛，显得如此渺小羸弱。
门扉缓缓关闭。
不知为何，在布兰克眼里，温妮的背影一如月之女神，高大又温暖。
没错，她跟全天下的母亲一样，是个伟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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