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母亲
世界黑暗又寂静。
布兰克猛地睁开眼睛，深喘着气，紫色镜子悬在半空。
这次的回忆是什么情况？未免太过真实恐怖。
布兰克花了一段时间平复心情，随后开始思考。
水有毒？
怎么可能！
他缓了口气，看样子镜中回忆没有影响到自己的思维。
毫无疑问，最后看到的那个人肯定是科洛尔的母亲，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这黑影盯上了。
那黑影究竟是什么？不像是无序物，也不像诅咒之子的能力，更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不可名状之物。
它不仅能够改变认知，还对人类的思维情感等有所影响。
根据种种迹象，黑影的传播方式恐怕是对话。
科洛尔的母亲就是知道了这一点，才始终不开口的。
可她究竟是怎么发现的，黑影占据的一瞬间，思维就会跟着改变，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莫非跟科洛尔口中的疯疯癫癫有关？时常有人说，疯子的思维异于常人，估计因为这个，科洛尔母亲才能存活至今。
布兰克无法想象，要是那黑影进了无忧城，会是怎样的场面。
他轻眨双眼，决定先问问蓝河镇的事。
布兰克拍了拍薇薇安的背部，把她叫到门外，“薇薇安小姐，你知道蓝河镇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薇薇安不解，但还是道出了答案，“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据说一场大雨带走了蓝河镇的所有镇民。”
“他们全都死了，只有一两个人存活，但幸存者都是残疾，提供不了任何消息。教会也查不出东西，最后有人说是天谴，有人说是灾殃。”
“你觉得呢？”
“我没去那儿，所以不知道情况，但我希望是灾殃。”
“我也希望是灾殃，薇薇安小姐。”布兰克轻叹口气，“看不见的威胁，才是最可怕的。”
薇薇安疑惑，“布兰克，你发现问题出在哪了吗？”
“有点眉目”，布兰克认为，薇薇安见多识广，说不定能帮上忙，“你见过瘟疫吗？”
“我曾经经历过，那是一副尸横遍野，哀嚎不绝的恐怖景象。”
布兰克追问，“假如瘟疫的传播方式是语言，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太离奇了，恐怕没人能逃得过”，薇薇安判断，“这跟你口中的蓝河镇有关系？”
“温妮夫人恐怕是蓝河镇……”，布兰克没有说出幸存者一词，他猛然反应过来。
那怪诞的黑影足以毁灭人类。
虽然薇薇安值得信任，但面对这种超乎寻常的存在，很难想象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厌世之人会利用黑影，想方设法让温妮开口。她的存活全靠运气，黑影一旦被释放，将以难以预料的速度侵蚀世界。
和平主义者也是威胁，将人类的存亡与个人的生命相比较，答案想也不用想，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选择杀了温妮，以绝后患。
暗杀或是毒杀，只要让她开不了口，一切都会在一瞬间结束，这对温妮而言也是一个解脱。
不对，她独自一人承受了黑影的压力，事到如今，自己居然在思考这种极端的做法。
布兰克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可怕的想法冻得他脊背发凉。
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这都是我个人的无端猜测，等我验证之后，再跟你说。”布兰克糊弄，“你有什么想法吗？”
薇薇安晃了晃头，“我可不是像你一样的神医，看了一眼就瞧出端倪。”
“但之前的案子，你一眼就看穿了。”
薇薇安望了一下屋内，轻声开口，“这听起来不太好，我只有看尸体，才能找到真相。”
布兰克浅笑，“这样说来，要是哪一天我死了，你就可以替我洗刷杀人嫌疑了，薇薇安小姐。”
二人再次进入屋内，卧室整理得井井有序，只可惜占地不好，有些阴暗狭窄。
“温妮，我带了朋友，他们说不定能帮到你。”科洛尔语气温和。
“承蒙您女儿的照顾。”布兰克招呼。
在温妮床前，几人聊了许久，布兰克反复夸赞着科洛尔的聪慧能干、温柔善良。
当然，这其中有许多是布兰克随意编织的谎言，有的太过夸张，以至于科洛尔红着脸，轻轻踢了布兰克一脚。
温妮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女儿的肩上，每次聊到科洛尔的趣事时，她都会露出笑颜。
岁月给她留下了皱纹，但翠绿双眼依旧泛着神采，她看向科洛尔的眼神很轻，轻得像是满载爱意的吻。
话题进行得很愉快，布兰克的诙谐与薇薇安的迷糊相得益彰，在轻快的气氛中，温妮的病症仿佛是一个飘渺的梦。
但隐瞒无法走到尽头，谎言终究会落下帷幕。
“抱歉，科洛尔小姐，我帮不了她。”最后，布兰克抛出了这句话语，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冷漠。
薇薇安低下头，银白发丝像是泪滴，“我自以为见惯了大小疾病，现在才发觉自己是这般狂妄无知。对不起，我也不明白病症的缘由。”
科洛尔眨了眨眼睛，别过头去，“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教会和学者都没有办法，你们不用自责。”
温妮伸出双手，将科洛尔温柔地抱在怀里。
“大家都说没什么问题，说不定哪一天就好了”，科洛尔挣开母亲手臂，逞强说道，“时候不早了，我给你们做午饭。”
临开房间前，布兰克无意间向后瞥了一眼。
温妮仍然坐在床上，她温柔地看着科洛尔，轻轻地笑着，似乎在回想刚刚的夸耀和科洛尔的笑容。
顷刻间，布兰克看见了她身后的黑影，影子扭曲尖锐，蜿蜒曲折，无数只眼睛与爪牙混在其间，仿佛在不甘心地躁动腾挪。
黑影遍布屋内，连门外的布兰克都感受到瘆人的压力。
科洛尔转身离开时，温妮如同泄了一口气，她的双手低垂，脸上挤满痛苦，整个人无力地瘫在床上。
满屋黑影之下，温妮像是风中残烛，显得如此渺小羸弱。
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布兰克心想。
门扉缓缓关闭，黑影被囚在狭窄的房间内。
就在那瞬间，温妮的背影宛若月之女神，高大又温暖。
布兰克猛地睁开眼睛，深喘着气，紫色镜子悬在半空。
这次的回忆是什么情况？未免太过真实恐怖。
布兰克花了一段时间平复心情，随后开始思考。
水有毒？
怎么可能！
他缓了口气，看样子镜中回忆没有影响到自己的思维。
毫无疑问，最后看到的那个人肯定是科洛尔的母亲，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这黑影盯上了。
那黑影究竟是什么？不像是无序物，也不像诅咒之子的能力，更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不可名状之物。
它不仅能够改变认知，还对人类的思维情感等有所影响。
根据种种迹象，黑影的传播方式恐怕是对话。
科洛尔的母亲就是知道了这一点，才始终不开口的。
可她究竟是怎么发现的，黑影占据的一瞬间，思维就会跟着改变，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莫非跟科洛尔口中的疯疯癫癫有关？时常有人说，疯子的思维异于常人，估计因为这个，科洛尔母亲才能存活至今。
布兰克无法想象，要是那黑影进了无忧城，会是怎样的场面。
他轻眨双眼，决定先问问蓝河镇的事。
布兰克拍了拍薇薇安的背部，把她叫到门外，“薇薇安小姐，你知道蓝河镇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薇薇安不解，但还是道出了答案，“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据说一场大雨带走了蓝河镇的所有镇民。”
“他们全都死了，只有一两个人存活，但幸存者都是残疾，提供不了任何消息。教会也查不出东西，最后有人说是天谴，有人说是灾殃。”
“你觉得呢？”
“我没去那儿，所以不知道情况，但我希望是灾殃。”
“我也希望是灾殃，薇薇安小姐。”布兰克轻叹口气，“看不见的威胁，才是最可怕的。”
薇薇安疑惑，“布兰克，你发现问题出在哪了吗？”
“有点眉目”，布兰克认为，薇薇安见多识广，说不定能帮上忙，“你见过瘟疫吗？”
“我曾经经历过，那是一副尸横遍野，哀嚎不绝的恐怖景象。”
布兰克追问，“假如瘟疫的传播方式是语言，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太离奇了，恐怕没人能逃得过”，薇薇安判断，“这跟你口中的蓝河镇有关系？”
“温妮夫人恐怕是蓝河镇……”，布兰克没有说出幸存者一词，他猛然反应过来。
那怪诞的黑影足以毁灭人类。
虽然薇薇安值得信任，但面对这种超乎寻常的存在，很难想象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厌世之人会利用黑影，想方设法让温妮开口。她的存活全靠运气，黑影一旦被释放，将以难以预料的速度侵蚀世界。
和平主义者也是威胁，将人类的存亡与个人的生命相比较，答案想也不用想，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选择杀了温妮，以绝后患。
暗杀或是毒杀，只要让她开不了口，一切都会在一瞬间结束，这对温妮而言也是一个解脱。
不对，她独自一人承受了黑影的压力，事到如今，自己居然在思考这种极端的做法。
布兰克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可怕的想法冻得他脊背发凉。
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这都是我个人的无端猜测，等我验证之后，再跟你说。”布兰克糊弄，“你有什么想法吗？”
薇薇安晃了晃头，“我可不是像你一样的神医，看了一眼就瞧出端倪。”
“但之前的案子，你一眼就看穿了。”
薇薇安望了一下屋内，轻声开口，“这听起来不太好，我只有看尸体，才能找到真相。”
布兰克浅笑，“这样说来，要是哪一天我死了，你就可以替我洗刷杀人嫌疑了，薇薇安小姐。”
二人再次进入屋内，卧室整理得井井有序，只可惜占地不好，有些阴暗狭窄。
“温妮，我带了朋友，他们说不定能帮到你。”科洛尔语气温和。
“承蒙您女儿的照顾。”布兰克招呼。
在温妮床前，几人聊了许久，布兰克反复夸赞着科洛尔的聪慧能干、温柔善良。
当然，这其中有许多是布兰克随意编织的谎言，有的太过夸张，以至于科洛尔红着脸，轻轻踢了布兰克一脚。
温妮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女儿的肩上，每次聊到科洛尔的趣事时，她都会露出笑颜。
岁月给她留下了皱纹，但翠绿双眼依旧泛着神采，她看向科洛尔的眼神很轻，轻得像是满载爱意的吻。
话题进行得很愉快，布兰克的诙谐与薇薇安的迷糊相得益彰，在轻快的气氛中，温妮的病症仿佛是一个飘渺的梦。
但隐瞒无法走到尽头，谎言终究会落下帷幕。
“抱歉，科洛尔小姐，我帮不了她。”最后，布兰克抛出了这句话语，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冷漠。
薇薇安低下头，银白发丝像是泪滴，“我自以为见惯了大小疾病，现在才发觉自己是这般狂妄无知。对不起，我也不明白病症的缘由。”
科洛尔眨了眨眼睛，别过头去，“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教会和学者都没有办法，你们不用自责。”
温妮伸出双手，将科洛尔温柔地抱在怀里。
“大家都说没什么问题，说不定哪一天就好了”，科洛尔挣开母亲手臂，逞强说道，“时候不早了，我给你们做午饭。”
临开房间前，布兰克无意间向后瞥了一眼。
温妮仍然坐在床上，她温柔地看着科洛尔，轻轻地笑着，似乎在回想刚刚的夸耀和科洛尔的笑容。
顷刻间，布兰克看见了她身后的黑影，影子扭曲尖锐，蜿蜒曲折，无数只眼睛与爪牙混在其间，仿佛在不甘心地躁动腾挪。
黑影遍布屋内，连门外的布兰克都感受到瘆人的压力。
科洛尔转身离开时，温妮如同泄了一口气，她的双手低垂，脸上挤满痛苦，整个人无力地瘫在床上。
满屋黑影之下，温妮像是风中残烛，显得如此渺小羸弱。
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布兰克心想。
门扉缓缓关闭，黑影被囚在狭窄的房间内。
就在那瞬间，温妮的背影宛若月之女神，高大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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