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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保持平常心

    “世事难分清,看淡输和赢。官场是非多,保持平常心。”

    夕阳尚未下山,月亮已经升起。一行人说说笑笑,饱含着满载而归的喜悦心情。一路上充满了欢声笑语,很快就兴高采烈地回到了韩家庄院。

    听闻韩擒豹活捉了猛虎,庄院里上上下下都兴奋不已,家人们相继兴冲冲地跑出来观看。

    一头猛虎,两头野猪,两只野鹿,两只野羊,还有数不胜数的野鸡、野兔、狍子等小猎物。院子里摆满了猎物,家人们都看得惊喜连连,一时间都纷纷赞叹不已。

    “徒手活捉猛虎”,这实在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家人们在围观猛虎时,独孤鹤把当时场景简单述说了一边,但韩家庄院里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大家都知道,韩擒豹虽然身材高大,但毕竟还是一名十三岁的懵懂少年,而且他以前也从未接触过猛虎之类的大野兽。

    韩雄身边这几十个亲信随从,人人都是征战沙场的勇猛之士,但是谁也没有这么厉害的神力功夫。听了这个孩子徒手捉猛虎的事迹后,他们这些人也是既不敢相信又都钦佩不已。

    韩雄本人更感意外,他平时只督促儿子好好读书,一心盼望着他长大后能够做一个轻松惬意的文职官员。没想到,这孩子天赋异禀,居然有着如此罕见的惊人神力。

    韩雄在默默思考,心里面想着儿子的未来:“看来还要多加强引导,督促他继续加强学习文化知识。如果光靠一身武力,将来是很难做好一个文职官员的。”

    此时,独孤云正在教育韩擒豹:“豹儿,你今日虽然成功了,但是方法却完全不对啊!”

    韩擒豹为人很谦虚,连忙道:“师傅,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独孤云提醒道:“好孩子,老虎是一种很危险的猛兽,你不应该仅仅依靠蛮力去捉住它。万一它旁边又出现其他猛兽,那你的情况岂不是非常危险啊。”

    韩擒豹听了后,觉得师傅说得非常对。他连忙道:“师傅,那我应该怎么办呀?”

    独孤云微笑道:“很简单呀,老虎张嘴扑过来时,你可以把长木棍直接捅进它嘴里。你力气这么大,岂不是很轻松地就解决了战斗嘛。”

    韩擒豹觉得这个办法好,高兴道:“师傅,我记住了,下次我要试试这一招。”

    独孤云微笑道:“好孩子,你也可以提前拔出腰刀,用武器攻击老虎喉部或者腹部。这样一来,也可以很轻松地杀掉猛虎。你要记住,对付凶猛之敌,要用快速有效的省力办法!”

    韩擒豹想了想,认为师傅说得很有道理,高兴道:“师傅,我懂了,以后我一定记住了。”

    看着韩擒豹的可爱模样,独孤云心里面很是高兴,觉得他是众多弟子中最优秀的那个人。

    孩子们最喜欢的还是韩擒豹那个竹笼,他们都在围观着里面那三只可爱的小幼虎。

    独孤云提醒道:“豹儿,三只小幼虎已经饿了,先喂一些牛奶给它们喝吧。”

    韩春芳一听,连忙说道:“我去准备牛奶。”

    韩碧莲也很兴奋,跟着道:“我去准备小棉袄,晚上给小幼虎保暖。”

    孩子们都兴高采烈,欢呼雀跃地忙得不亦乐乎。大人们也忙碌起来,大家都在齐心协力地收拾众多猎物。

    借此机会,韩安把独孤云、独孤鹤兄弟俩介绍给大哥韩雄认识。

    他们都是豪爽之人,一番轻松愉快地闲聊后,彼此间似乎都有互为知己之感。

    征求长辈们意见后,三只小幼虎全部都留下来,就让孩子们一起学习如何养猛兽。这只大猛虎双眼已瞎,留着它也没有什么意义,兄弟们就连夜把它宰杀了。

    趁着猎物都还新鲜,大人们就进行了及时处理,把它们都变成了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韩雄这些人回来后,庄院里显得更加热闹非凡。晚上,韩家庄院摆了二十多桌宴席,让家里所有人都共同品尝野味。韩著和宇文群坐上席,老夫妻俩陪着大家一起用餐。

    今晚野味丰盛之极,可以说是应有尽有。虎肉是最珍贵的一道菜,每桌都准备了两大碗。

    韩老爷和老夫人平时吃得不多,今晚两位老人家却似乎是胃口大开。他们都吃了一些虎肉,还相继品尝了鹿肉和野猪肉,最后又喝了一大碗香气四溢的虎骨汤。

    韩雄准备了不少好酒,招呼着亲朋好友们尽情吃喝。考虑到需要有人守夜,韩安今晚就尽情吃菜,并没有跟着兄弟们一起喝酒。

    独孤云早已把老虎皮收拾干净,只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晾晒后就可以使用了。吃完饭后,他悄悄提醒爱徒韩擒豹,吩咐他把老虎皮作为礼物献给爷爷。

    韩擒豹很机灵,看着爷爷吃饱喝足后,就把老虎皮搬了出来,当众献给了自己的爷爷。

    韩老爷很是高兴,抚摸着老虎皮,连连夸奖道:“好孩子!好孩子!懂得孝敬爷爷了。”

    陈玉蓉微笑道:“阿爹,豹儿从小就跟您最亲,他孝敬爷爷是应该的!”

    韩老爷连连点头,微笑道:“豹儿小小年纪,就能够独自活捉猛虎,他是我们老韩家的未来接班人啊。豹儿,你既然活捉了大老虎,从今以后就改名为韩擒虎吧。”

    众人听了后,立即齐声鼓掌,纷纷道:“好!好!好!”

    韩擒豹很可爱,随即也大声道:“谢谢爷爷赐名,我很喜欢韩擒虎这个名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由得大声欢呼起来。

    因为出来时间已久,担心着家里的老婆和孩子们,独孤云、独孤鹤准备要启程回巴渠。

    晚宴过后,向韩家人表达了感谢之情,同时也借机提出了辞行之意。韩安已向大哥做了说明,韩家人都同意邀请他们兄弟俩接家眷们来长安居住。

    韩雄素来喜欢招纳人才,心里面自然也很是高兴。他也热情邀请,希望他们快去快回,把家眷们都尽快接过来。独孤云、独孤鹤都很感动,当即就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听说师傅们要回家,韩擒虎连忙道:“阿爹阿妈,我想跟着两位师傅去巴渠玩一趟。”

    韩雄没说话,先看了陈玉蓉一眼,想听听爱人是什么意见。陈玉蓉担心儿子还小,又从未出过远门,一时间颇有点犹豫不决。

    韩安平时很少出门,也想借这个机会出去游玩一趟。他连忙道:“大哥大嫂,让虎儿出去见识和锻炼一下很好啊。如果你们不放心,我愿意陪同虎儿一起出去走一趟。”

    听弟弟如此一说,韩雄、陈玉蓉自然都放心了。夫妻俩相视一笑,于是当即都愉快地同意了他们。韩擒虎高兴不已,当晚就要准备好出门行装。

    小德子、小才子听了后,这兄弟俩也想跟着韩擒虎一起去。但他们不仅年龄小,而且连马都不会骑,韩安就劝他们兄弟俩还是都留在家里。

    晚宴结束后,韩雄、韩安、独孤云、独孤鹤继续喝茶,兄弟们又十分愉快地闲聊了一段时间。四人都是豪侠义士,也是心胸坦荡之人,彼此之间聊得十分投机。

    韩雄似乎猜到了他们身份,就直接低声问独孤云道:“云兄弟,我在路上就听说了,前段时间的一个深夜,有两位高人夜入宇文府行刺。这件事莫非就是两位兄弟所为呢?”

    独孤云为人坦荡,当即就直接承认了。他低声道:“是的,韩大哥。当时,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只是没想到给贵府添麻烦了。”

    见他如此坦诚,韩雄心里面很高兴,连忙低声安慰道:“云兄弟不要客气,这件事情你们不必放在心上了。那晚死的不是宇文泰,只是他的心腹宇文钦和四大高手。我也听说了,他们折腾了好几天,可是一直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效线索。”

    独孤云、独孤鹤听了此言,兄弟俩心里面也都终于放心了。

    独孤云见韩雄如此坦诚相待,当即就从怀里掏出那支毒镖给他看。

    韩雄端详了一下,低声道:“这个毒镖我见过,应该是护卫统领欧阳羯射出的。好在这个人当晚就已经死了,云兄弟从此也没有必要再介怀于心。”

    韩雄深知,宇文府隐藏有好几百身怀绝技的江湖死士。他府中高手如云,可以说是犹如龙潭虎穴。要想独自从宇文府杀出来,和韩雄当年单枪匹马杀出洛阳城有点类似。

    这兄弟俩闯进去连杀五名高手,还能够较为顺利地全身而退,而且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们这高深莫测的绝世武功,也实在是让韩雄这个大将军都钦佩不已。

    韩雄很清楚朝廷内部之争,也猜得到他们是受何人所托。韩雄也是一个不问政治的大将军,他从来就不参与西魏朝廷的任何权力斗争。

    他想了想,低声劝说道:“云兄弟,忘了这件事情吧,好好过我们自己的平静生活。朝廷政治斗争十分复杂,既凶险无比又残酷无情。而且,在我看来,这种争权夺利也实在难分是非对错。我真心希望,两位好兄弟以后不要再参与这种事情了。”

    独孤云当即承诺道:“请韩大哥放心,仅仅只有这一回了,以后再也不可能会有其他事情!”

    独孤云又把元奎请托之事都细说了,韩雄一听与自己心里面所料相差无几。于是劝说道:“云兄弟,此事现在已经日渐平息,建议你以后不要再与他人提起了。”

    独孤云很受感动,连忙道:“好的,我们一定谨遵韩大哥指教!”韩安和独孤鹤一直在听俩人对话,这兄弟俩也都是连连点头并赞同韩雄的意见。

    当初独孤云、独孤鹤行刺时,宇文泰那日晚上并不在宇文府中,他是因为庆祝中州大捷而留宿在了皇宫里面。也许是天意如此,宇文泰才侥幸躲过了这一劫。

    事情发生后,宇文泰虽平安无事,但依然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经过严密搜查后,居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这两名刺客武功之高,完全超出了宇文泰和亲信们的意料之外。

    自此以后,宇文泰更为小心谨慎,又暗中增加了大批精英护卫人员。

    行刺事件第二日,独孤雁南就收到了相关消息,宇文泰手下们在长安城内大肆搜捕刺客。

    他心里面非常高兴,这说明独孤云、独孤鹤已经安全离开宇文府了。至于宇文泰有没有被刺杀掉,独孤雁南其实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也是碍于好朋友情面,才接触和认识了元奎这个人。他答应联络独孤云兄弟俩帮忙,也就是为了报答好朋友当初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后来,元奎再次秘密约见了独孤雁南。俩人一见面,元奎很着急,直接道:“燕南兄弟,那两位大侠杀错人了!”

    独孤雁南装作不知,故意道:“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呢?”

    元奎低声道:“他们杀掉的是宇文钦,另外还要宇文泰的四大护卫高手。”

    独孤雁南装作很遗憾的样子,摇头叹息道:“唉,原来是这样啊,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元奎看了看他,连忙道:“燕南兄弟,能否再请那两位大侠帮一次忙?”

    独孤雁南摇了摇头,低声道:“王爷,他们上次已说得很清楚,无论成功与否都不会再出面了!”

    元奎连忙道:“燕南兄弟,辛苦你陪我去找他们一次吧。”

    独孤雁南看了看他,故意道:“王爷,他们是北齐人。那晚行刺成功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当时就连夜送他们出城回去了。”

    元奎心有不甘,继续道:“燕南兄弟,我还没有支付酬金哩,麻烦你通知他们前来取酬金吧。”

    独孤雁南微微一笑,随即道:“王爷,他们都说了,不会接受您的酬金,而且说以后不会再联系了。”

    元奎很郁闷,询问道:“燕南兄弟,难道再也找不到他们了吗?”

    独孤雁南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叹息道:“王爷,确实找不到了。其实,我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也不清楚他们的家庭住址,完全是通过江湖朋友临时介绍过来的。”

    元奎怅然若失,叹息道:“也许是天意如此吧,注定我们大魏皇朝无药可救了!”

    独孤雁南看了看他,安慰道:“王爷,还是养精蓄锐,以待来日再想办法吧!”

    元奎忧心忡忡,感慨道:“宇文泰树大根深,想正大光明地扳倒他是不可能的!”

    独孤雁南不想再谈这件事,就敷衍道:“王爷,您可以去找其他侠士帮忙呀。”

    元奎看了看他,低声道:“宇文府高手如云,除了上次那两位大侠以外,这世上恐怕再无其他人有这等本事了。”

    独孤雁南摇了摇头,无奈道:“唉,王爷,我确实找不到他们了!”

    独孤雁南心意已决,元奎也不好再继续勉强他,俩人稍微闲聊几句后就匆匆告辞而去。

    自此以后,知道对方并不欠自己什么,元奎再也不好意思去找独孤雁南帮这种忙了。

    有诗云:“争权夺利太痴狂,莫道他人无事忙。若是淡然身外物,逍遥自在天地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