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太始成物
李余宁眉头微皱。
若他没记错的话，王茂实的那一串十字项链，便是从玉门购得的。
想到那项链中的异域邪祟，李余宁对这玉门城内的大秦景教顿时起了提防。
肉眼可见这城东范围内各种建筑风格混杂，其中不少也有明显的宗教标志，看来城东非但异域之人混杂，更兼有不少异域的教派。
此地远比李余宁预想的还要混乱。
正四下打量着，耳边忽然传来尖锐的呜鸣声，李余宁循声望去，就看到不远处团团围聚着许多人，看着颇为热闹。
李余宁好奇地凑了过去，这才发现原来众人围观的，是一个与道圣界的轨道交通工具颇为相似的物件，只半人高，似乎并非由元气、真气催动，而是由坐在上面的人不断往炉子中加入煤块驱动。
那刺耳的呜鸣声正是煤块发热之后，车头一个烟囱模样的管道喷吐热气发出的。
李余宁这才想起来，大乾境内凡人出行似乎只能依赖马车，而修行者要么驱使法器，要么驾驭异兽，似眼前这般的交通工具在大乾境内却属罕见。
这也就无怪乎行人纷纷驻足围观了。
坐在车上的异人朗声道：“此物便是蒸汽火车，只需填入煤块，将水烧热，便可驱使机车前行，若能铺展开来，定能造福神州子民。”
有人质疑道：“你这机车速度太慢，远不如马车方便。”
那人辩解道：“此物亦可加大尺码，若能将锅炉、气机扩大十倍，速度自然倍增。”
“呵！马匹可上山过水，你这机车还要铺设这劳什子轨道，劳民伤财，不值当！”
一众看客纷纷点头，显然对这异域造物不甚瞧得上眼。
待到机车停下，异人从机车上下来，众人见着异域造物不再运作，便知今日的展示已经结束，无了看头，一众看客便纷纷散去。
李余宁对于这物件倒是颇为好奇。
在道圣界的诸多异域世界中，不乏有灵气极为污秽、寻常灵器无法正常驱动的世界，那些异域世界大多也是联邦诸界战争的前线。
眼前这个机车只需烧煤便可驱动，如果能够进一步改进，想来一定能对联邦异域根据地的建设发挥极大的作用。
李余宁就要上前去请教，没想到一个青年反倒快他一步，抢先到了那金发异人身前，道：“这位先生，我对你这蒸汽机车颇有兴趣，不知先生可否指教一二？”
说着，青年便取出一块银锭，塞到了异人的手中。
李余宁瞧着青年。
这青年身材高大，手掌宽厚、长有不少老茧，看着似乎经常干些劳累的活计。不过，他气息圆润通透，绝非寻常江湖客，看起来极有可能也是有修为在身的修行者。
注意到李余宁的打量，青年转头，笑道：“小兄弟有何贵干？”
李余宁歉然一笑，随后上前同样取出银子，道：“在下也对这蒸汽机车颇为好奇，正好请先生指点指点。”
异人见终于有人识货，又见两人衣装绸缎精细，显然出身富贵，便眉开眼笑地将银两收了起来，忙道：“当然可以，两位公子且稍等，待我将东西收拾起来，入屋详说。”
说着，他将蒸汽火车推入了一旁的仓库中。
期间，李余宁也与青年闲谈了两句，这才知道，原来这青年竟是天山三宗之一“成物宗”的弟子。
成物宗，寓意于“乾作大始，坤作成物”。
成物宗虽属隐世修行界，但其机关之精巧享誉神州。前唐崩溃之后，神州三甲子之乱中，有蛮夷觊觎中土神器，成物宗曾以傀儡之术抵挡匈奴数万大军，威名赫赫。
班若愚憨厚道：“倒是没想到除了我们这些成物宗的糟工头外，还有别的同道对这些机关造物感兴趣。不知小兄弟师承何处？”
李余宁想到自家师尊似乎有一位老友，正是成物宗的太上长老，心中不由得微动。
“末学散修，就不给师门蒙羞了。”
班若愚呵呵一笑：“原来如此，小兄弟以为这蒸汽火车如何？”
李余宁沉吟片刻，道：“当是前途无量。”
班若愚讶然，显然没想到李余宁竟然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不由得问道：“何以见得？”
李余宁也不好用自己在道圣界的种种见闻来阐述，只回忆着自己在万仙界的种种所得，缓缓道：“自始皇一统以来，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地同域、量同衡、币同形，我以为，此乃神州所以分久必合之根本所在。这蒸汽火车若能通行神州，定能使物资往来畅通，使民生富强，社稷昌隆。”
班若愚眼中闪过惊讶，面上只呵呵笑道：“小兄弟见识深刻，我却没想这么多，只觉得机关精巧，实在惭愧。”
这是，那异人已料理完毕，将二人引入了屋内。
“二位公子想要知道些什么？”
班若愚道：“我家中长辈对这些机关造物颇感兴趣，先生可否为我说说这蒸汽火车的工作原理？”
异人眼前一亮，当下便从一旁取下数卷纸稿，摊在了桌上：“这火车由锅炉、汽机、车架等部分构成，其中……”
李余宁在一旁细细听着，虽然这异人略去了不少细节，但那蒸汽火车早就被李余宁以神识来来回回扫描了数十次，李余宁对那蒸汽火车的种种细节构造了如指掌，辅以异人的解说，他可以说毫不费力地就在脑海中将这机车给复原了出来。
这其中种种机关之精妙，让李余宁大开眼界。
只是锅炉、汽机的效率有些地下，若能有所改进，想必在联邦异域根据地中也能派上大用处。
班若愚作为成物宗弟子，听得原理之后更是震惊：“这……不知这蒸汽火车是何人发明的？”
异人道：“此物精微，自非我等凡夫俗子能够创造的。多年前，鄙人于睡梦中得神启，便得了这蒸汽火车的制造之法。”
说到这，他忽然一叹：“鄙人本预备将此物献给教会，奈何他们不信神启，反倒说我是异端，驱逐我。听闻神州开明，鄙人便将此物带到大乾来了。”
李余宁闻言，似有所思。
万仙界的天外之物并不少见，甚至李余宁自己都是天外来客，因而他对这所谓的“神启”嗤之以鼻。
相较于神启，李余宁认为这蒸汽火车乃是天外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产物。
班若愚笑道：“我神州地大物博，自是有容人之量。先生且稍安勿躁，待我通禀长辈，此物定会发扬光大的。”
异人面色惊喜：“如此，真是再好不过了！有劳公子替我引荐！”
为了制造蒸汽火车，他几乎散尽家财，几经流离，如今的他，最大的执念便是让蒸汽火车得人认可了。
一番交谈之后，二人与这名叫“马保罗”的异人道别。
李余宁本打算继续在城东打探同心会的消息，没想到班若愚有心结交，主动邀他一叙。李余宁也有心了解一下成物宗，便欣然应邀。
二人俱是入道之人，无心凡尘俗食，是只寻了个僻静的茶馆，喝茶清谈。
李余宁听班若愚讲述成物宗的种种傀儡造物，据说成物宗的傀儡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相较之下，李余宁在万仙界真算得上是见识短浅，因而往往是多听少说。
二人相谈甚欢，话题也渐渐泛泛开来。
谈及玉门仙会，李余宁忽然叹道：“太史公有言，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盖圣人先贤也非生而知之，皆以凡人之身，历经磨难，才有成就。我神州生民亿万，若能使修行之道普适众生，何愁不能再现上古之时百家争鸣、仙道鼎盛之象？”
他这所说的，却正是道圣界联邦的现状。
联邦基础教育有私立道校，也有官立学宫，二者在顶尖的教育资源上并无差别，只是平均来看，私立道校要略优于官立学宫。
但官立学宫就读所需费用却远少于私立道校，这就让武道在联邦的普及率大为上升，再加上社会上各种基金对优秀人才的补贴，基本上有天赋者都能通过联邦大考，迈入高等教育的大门。
区别只是去的是普通道院、宗门，还是顶尖的三大道宫、六大仙宗罢了。
这其中固然也有因家族环境带来的不公，但已经远胜万仙界不知凡几。
至少凡有修行之心者，皆可修行。
想到青叶镇的王茂实为了修行，诚心参禅数年，也不得要旨。最后勾结异域邪神，杀人害命，引来杀头之祸，李余宁心情复杂，只觉得其人可恶可恨亦可怜。
班若愚道：“圣人有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若是天下人人皆修行想必会大乱吧！何况神州虽地大物博，但各类天珍地宝却不算所见，如若人人皆修行，恐怕是竭泽而渔。”
说到这，班若愚由衷一叹：“大道唯争，不外如是。”
大道唯争……
李余宁在心中咀嚼着这四字，只觉有异样的感受，但却说不出来，只得同样一叹：“兄台所言也是……”
二人侃侃而谈，不知不觉间，窗外天光金红，已是斜阳夕照。
班若愚这才回过神来，一拍脑袋：“哎呀！险些坏了大事！我此行初至玉门，还要拜谒师长！”
李余宁一怔，随后笑道：“那我也不叨扰兄台了。”
两人离开茶馆，临别之际，班若愚将一枚木牌交到李余宁手中，道：“李兄弟才华横溢，为兄佩服，只奈何师门要务在身，不能畅谈。这木牌还请收下，为兄就在城内巧工阁内暂住，李兄弟若得闲了，咱可再叙。”
李余宁欣然收下木牌，随后便与班若愚告别。
看着渐渐昏黄的天色，李余宁面上忽然浮现苦笑。
他都忘了，自己此行是要来探查同心会的。
不过，胡大江一行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再加上他将喇嘛教的事情通过戚承心上报给了玉门高层，同心会之类组织应该也会受到不少压力。短时间内，他们大抵是不敢再冒头了。
李余宁这么想着，却还是决定明日再来城东看看。
就算不为同心会，城东还有不少异域的新奇东西呢！
李余宁正往余府而去，没曾想远远地便被一僧人模样的指着，那僧人见到李余宁，大声道：“就是他！”
话音刚落，僧人身后气息干练冷冽的三人忽然动作，气势汹汹，呈犄角之势向李余宁迫来。
若他没记错的话，王茂实的那一串十字项链，便是从玉门购得的。
想到那项链中的异域邪祟，李余宁对这玉门城内的大秦景教顿时起了提防。
肉眼可见这城东范围内各种建筑风格混杂，其中不少也有明显的宗教标志，看来城东非但异域之人混杂，更兼有不少异域的教派。
此地远比李余宁预想的还要混乱。
正四下打量着，耳边忽然传来尖锐的呜鸣声，李余宁循声望去，就看到不远处团团围聚着许多人，看着颇为热闹。
李余宁好奇地凑了过去，这才发现原来众人围观的，是一个与道圣界的轨道交通工具颇为相似的物件，只半人高，似乎并非由元气、真气催动，而是由坐在上面的人不断往炉子中加入煤块驱动。
那刺耳的呜鸣声正是煤块发热之后，车头一个烟囱模样的管道喷吐热气发出的。
李余宁这才想起来，大乾境内凡人出行似乎只能依赖马车，而修行者要么驱使法器，要么驾驭异兽，似眼前这般的交通工具在大乾境内却属罕见。
这也就无怪乎行人纷纷驻足围观了。
坐在车上的异人朗声道：“此物便是蒸汽火车，只需填入煤块，将水烧热，便可驱使机车前行，若能铺展开来，定能造福神州子民。”
有人质疑道：“你这机车速度太慢，远不如马车方便。”
那人辩解道：“此物亦可加大尺码，若能将锅炉、气机扩大十倍，速度自然倍增。”
“呵！马匹可上山过水，你这机车还要铺设这劳什子轨道，劳民伤财，不值当！”
一众看客纷纷点头，显然对这异域造物不甚瞧得上眼。
待到机车停下，异人从机车上下来，众人见着异域造物不再运作，便知今日的展示已经结束，无了看头，一众看客便纷纷散去。
李余宁对于这物件倒是颇为好奇。
在道圣界的诸多异域世界中，不乏有灵气极为污秽、寻常灵器无法正常驱动的世界，那些异域世界大多也是联邦诸界战争的前线。
眼前这个机车只需烧煤便可驱动，如果能够进一步改进，想来一定能对联邦异域根据地的建设发挥极大的作用。
李余宁就要上前去请教，没想到一个青年反倒快他一步，抢先到了那金发异人身前，道：“这位先生，我对你这蒸汽机车颇有兴趣，不知先生可否指教一二？”
说着，青年便取出一块银锭，塞到了异人的手中。
李余宁瞧着青年。
这青年身材高大，手掌宽厚、长有不少老茧，看着似乎经常干些劳累的活计。不过，他气息圆润通透，绝非寻常江湖客，看起来极有可能也是有修为在身的修行者。
注意到李余宁的打量，青年转头，笑道：“小兄弟有何贵干？”
李余宁歉然一笑，随后上前同样取出银子，道：“在下也对这蒸汽机车颇为好奇，正好请先生指点指点。”
异人见终于有人识货，又见两人衣装绸缎精细，显然出身富贵，便眉开眼笑地将银两收了起来，忙道：“当然可以，两位公子且稍等，待我将东西收拾起来，入屋详说。”
说着，他将蒸汽火车推入了一旁的仓库中。
期间，李余宁也与青年闲谈了两句，这才知道，原来这青年竟是天山三宗之一“成物宗”的弟子。
成物宗，寓意于“乾作大始，坤作成物”。
成物宗虽属隐世修行界，但其机关之精巧享誉神州。前唐崩溃之后，神州三甲子之乱中，有蛮夷觊觎中土神器，成物宗曾以傀儡之术抵挡匈奴数万大军，威名赫赫。
班若愚憨厚道：“倒是没想到除了我们这些成物宗的糟工头外，还有别的同道对这些机关造物感兴趣。不知小兄弟师承何处？”
李余宁想到自家师尊似乎有一位老友，正是成物宗的太上长老，心中不由得微动。
“末学散修，就不给师门蒙羞了。”
班若愚呵呵一笑：“原来如此，小兄弟以为这蒸汽火车如何？”
李余宁沉吟片刻，道：“当是前途无量。”
班若愚讶然，显然没想到李余宁竟然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不由得问道：“何以见得？”
李余宁也不好用自己在道圣界的种种见闻来阐述，只回忆着自己在万仙界的种种所得，缓缓道：“自始皇一统以来，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地同域、量同衡、币同形，我以为，此乃神州所以分久必合之根本所在。这蒸汽火车若能通行神州，定能使物资往来畅通，使民生富强，社稷昌隆。”
班若愚眼中闪过惊讶，面上只呵呵笑道：“小兄弟见识深刻，我却没想这么多，只觉得机关精巧，实在惭愧。”
这是，那异人已料理完毕，将二人引入了屋内。
“二位公子想要知道些什么？”
班若愚道：“我家中长辈对这些机关造物颇感兴趣，先生可否为我说说这蒸汽火车的工作原理？”
异人眼前一亮，当下便从一旁取下数卷纸稿，摊在了桌上：“这火车由锅炉、汽机、车架等部分构成，其中……”
李余宁在一旁细细听着，虽然这异人略去了不少细节，但那蒸汽火车早就被李余宁以神识来来回回扫描了数十次，李余宁对那蒸汽火车的种种细节构造了如指掌，辅以异人的解说，他可以说毫不费力地就在脑海中将这机车给复原了出来。
这其中种种机关之精妙，让李余宁大开眼界。
只是锅炉、汽机的效率有些地下，若能有所改进，想必在联邦异域根据地中也能派上大用处。
班若愚作为成物宗弟子，听得原理之后更是震惊：“这……不知这蒸汽火车是何人发明的？”
异人道：“此物精微，自非我等凡夫俗子能够创造的。多年前，鄙人于睡梦中得神启，便得了这蒸汽火车的制造之法。”
说到这，他忽然一叹：“鄙人本预备将此物献给教会，奈何他们不信神启，反倒说我是异端，驱逐我。听闻神州开明，鄙人便将此物带到大乾来了。”
李余宁闻言，似有所思。
万仙界的天外之物并不少见，甚至李余宁自己都是天外来客，因而他对这所谓的“神启”嗤之以鼻。
相较于神启，李余宁认为这蒸汽火车乃是天外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产物。
班若愚笑道：“我神州地大物博，自是有容人之量。先生且稍安勿躁，待我通禀长辈，此物定会发扬光大的。”
异人面色惊喜：“如此，真是再好不过了！有劳公子替我引荐！”
为了制造蒸汽火车，他几乎散尽家财，几经流离，如今的他，最大的执念便是让蒸汽火车得人认可了。
一番交谈之后，二人与这名叫“马保罗”的异人道别。
李余宁本打算继续在城东打探同心会的消息，没想到班若愚有心结交，主动邀他一叙。李余宁也有心了解一下成物宗，便欣然应邀。
二人俱是入道之人，无心凡尘俗食，是只寻了个僻静的茶馆，喝茶清谈。
李余宁听班若愚讲述成物宗的种种傀儡造物，据说成物宗的傀儡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相较之下，李余宁在万仙界真算得上是见识短浅，因而往往是多听少说。
二人相谈甚欢，话题也渐渐泛泛开来。
谈及玉门仙会，李余宁忽然叹道：“太史公有言，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盖圣人先贤也非生而知之，皆以凡人之身，历经磨难，才有成就。我神州生民亿万，若能使修行之道普适众生，何愁不能再现上古之时百家争鸣、仙道鼎盛之象？”
他这所说的，却正是道圣界联邦的现状。
联邦基础教育有私立道校，也有官立学宫，二者在顶尖的教育资源上并无差别，只是平均来看，私立道校要略优于官立学宫。
但官立学宫就读所需费用却远少于私立道校，这就让武道在联邦的普及率大为上升，再加上社会上各种基金对优秀人才的补贴，基本上有天赋者都能通过联邦大考，迈入高等教育的大门。
区别只是去的是普通道院、宗门，还是顶尖的三大道宫、六大仙宗罢了。
这其中固然也有因家族环境带来的不公，但已经远胜万仙界不知凡几。
至少凡有修行之心者，皆可修行。
想到青叶镇的王茂实为了修行，诚心参禅数年，也不得要旨。最后勾结异域邪神，杀人害命，引来杀头之祸，李余宁心情复杂，只觉得其人可恶可恨亦可怜。
班若愚道：“圣人有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若是天下人人皆修行想必会大乱吧！何况神州虽地大物博，但各类天珍地宝却不算所见，如若人人皆修行，恐怕是竭泽而渔。”
说到这，班若愚由衷一叹：“大道唯争，不外如是。”
大道唯争……
李余宁在心中咀嚼着这四字，只觉有异样的感受，但却说不出来，只得同样一叹：“兄台所言也是……”
二人侃侃而谈，不知不觉间，窗外天光金红，已是斜阳夕照。
班若愚这才回过神来，一拍脑袋：“哎呀！险些坏了大事！我此行初至玉门，还要拜谒师长！”
李余宁一怔，随后笑道：“那我也不叨扰兄台了。”
两人离开茶馆，临别之际，班若愚将一枚木牌交到李余宁手中，道：“李兄弟才华横溢，为兄佩服，只奈何师门要务在身，不能畅谈。这木牌还请收下，为兄就在城内巧工阁内暂住，李兄弟若得闲了，咱可再叙。”
李余宁欣然收下木牌，随后便与班若愚告别。
看着渐渐昏黄的天色，李余宁面上忽然浮现苦笑。
他都忘了，自己此行是要来探查同心会的。
不过，胡大江一行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再加上他将喇嘛教的事情通过戚承心上报给了玉门高层，同心会之类组织应该也会受到不少压力。短时间内，他们大抵是不敢再冒头了。
李余宁这么想着，却还是决定明日再来城东看看。
就算不为同心会，城东还有不少异域的新奇东西呢！
李余宁正往余府而去，没曾想远远地便被一僧人模样的指着，那僧人见到李余宁，大声道：“就是他！”
话音刚落，僧人身后气息干练冷冽的三人忽然动作，气势汹汹，呈犄角之势向李余宁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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