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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子寒城弄玄虚 金钗笑面隐杀机

    寒山南十里,寒食城。

    明晃晃的剃刀划过,暨生只觉头皮凉飕飕的,直凉到脚跟。不禁爽的叫出了声。这就叫专业,比败叶那个二五仔强多了。

    暨生从软榻上起身,赞道:“师傅,手艺不错啊。干几年了?”

    那老头听暨生称赞自己,心里受用,微微一笑,道:“几十年了。寒山弟子都常来我这。”

    顿了顿,老头又道:“我以前还给神木剑皇剃过头呢。”

    暨生想起他进门时看到的门口立那牌子,说的是老头给神木剃头的事,也算是个营销噱头了。

    “牛哇,生意咋样?人多不?”

    老头叹了口气,道:“前些时还能维持生计。最近因为选承剑士的事,寒山封山了,生意快做不下去了。”

    虽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暨生不禁怀疑,是不是天下人都知道这事。

    他想了想,问道:“你是修者?”

    老头犹豫了一下,道:“无根者。”

    暨生想了想,道:“那你把那牌子卸了吧。风口过去再挂上。”

    老头一愣,道:“为啥。”

    暨生道:“临近大选,估计会来些外地人。二山二苑的人,狠神木狠的牙根痒。钱没了可以再挣,命没了可就是真没了。”

    老头沉思了片刻,冒了一身冷汗,给暨生鞠了一躬,道:“多谢少侠提醒。”

    暨生连忙躲开,笑了笑,道:“多少钱?”

    老头想了想,道:“不收您的了,有空常来。”

    暨生心道这老头都揭不开锅了,老子财大气粗,怎能再占他便宜。说着便将梁行给他的银票掏了出来,放在老头面前,做出一副纨绔子弟样,道:“拿去,不用找了。”

    老头忙道:“此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暨生摆摆手,道:“没事,少爷我不差钱。走了。”他心道怪不得大家都爱当纨绔子弟,败家果然爽的很。老子拿梁行的钱送人,若给他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

    老头见暨生要走,犹豫了一下,道:“少侠能否赏脸,我做东,请您吃饭。”

    暨生停住脚步,回了寒山就要处理一堆麻烦事,不如再摆一会烂。于是便答应下来。

    老头一喜,冲着院里喊道:“坝子,翠儿。出来招待客人。”

    帘子后面出来一个青年,道:“师傅,翠儿怕生。”暨生定睛看去,那青年身材精瘦,皮肤黝黑,他身后躲着个少女,拉着青年的衣袖,偷偷打量暨生。

    暨生奇道:“这俩是...”

    老头道:“这个是我徒弟,后面那个是我闺女。我还有个闺女,在寒山习剑。”

    说着老头对那二人挥了挥手,道:“去吧,把鸡杀了。做点好的。”

    那二人听得此言,便去忙活了。

    老头问道:“少侠贵姓?”

    自己在宗外,还是用本名的好,便道:“我叫暨生。您呢?”

    老头道:“吴动土。”

    暨生点了点头,也没客气,在老头店里坐了一会,老头见暨生言辞和善,也打开了话匣子,聊些有的没的。又过了一会,暨生见实在没什么人来,心道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乐子,他童心骤起,对老头道:“我帮你揽揽生意,怎么样?”

    他不等老头答应,便掏出怀里的笔,却发现墨没了。暨生一愣,问老头:“有墨水没?”老头点点头,拿着笔去了上房,帮他接墨去了。

    此时暨生溜到厨房,翠儿正切着菜,坝子直勾勾看着翠儿。翠儿转过头来,坝子却又把头扭开了。

    暨生心里一乐,这傻小子多半喜欢老吴这闺女。他心念一动,低声喊道:“坝子,坝子,想不想挣钱?”

    坝子“啊”了一声,有些不解,师父让招待这客人怎么摸到厨房来了。

    此时暨生招了招手,道:“我不急着吃,你过来,我给你说。”

    坝子闻言,从厨房走了出来。

    暨生嘿嘿一笑,和坝子勾肩搭背,嘀咕了一气。坝子眼一亮,随即又道:“这不是骗人吗?”

    暨生白了他一眼,道:什么骗人,说的真难听,我最讨厌骗人了。这叫营销手段。你不想挣钱啦?”

    坝子脸一红,道:“想。会不会太多了?”

    暨生一笑,道:“照我说的做便好。他们会买账的。不买你也没啥损失。”

    寒食城虽然比不上荷月,但紧靠寒山,规模也不小,临近承剑士大选,街上人还挺多的。暨生出了吴动土家的门,拿起门口那牌子,翻了个面,刷刷刷写了几行。随后跑到街对面的猪肉铺子,抄起墙上的铜锣,道:“老板,借我用用。”

    随后他从老吴家里搬了两把椅子,拿了张桌子,在街上找了个显眼的位置,把东西摆好,将那推广牌子放在身侧。

    “咣~咣~咣~”一阵锣声响起,暨生清了清嗓子,似唱非唱,似吟非吟,道:

    “贫僧来自叽里咕噜山玛卡巴卡寺,得宝花和尚真传,远渡重洋,初来北陆。”

    “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可问姻缘,问事业,问财运,问寿命,每日只算三卦,不取钱财,先到先得!”

    街上行人听得此声,纷纷驻足。暨生扫了一眼,看装束和神态,这群人多是修者,也不知来寒山是看热闹还是别有所图。

    想到此处,他眯起眼来。不一会身边便围了一群人。

    有个人按耐不住好奇,走到桌前坐下,问道:“和尚,你说不取钱财,可是真的?”

    暨生一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自然是真。”

    顿了顿,又道:“不过嘛...找我问卦有些讲究,问事前需褪尽毛发。”

    那人一愣道:“为何?”

    暨生略加思索,便胡扯起来:“这是我们玛卡巴卡寺第五十二代方丈宝花所创之法,此举之意为断去旧的,才能接受新的。宝花倾其一生,钻研此法,算百人而无一错。”

    那人坐在暨生对面,犹豫起来。眼看围观人群人越来越多,有人跃跃欲试,暨生道:“你不算就请离开,有的是人算。”说着向坝子使了个眼色,坝子心领神会。跳出人群,道:“和尚,你说的可是真的?”

    暨生瞥了他一眼,道:“你不试怎能知道?”

    坝子一咬牙,道:“好!我试试。”说完便转身回了屋内。桌前那人见有人帮他试水,便道:“和尚,能否给我留个坑位,我先观望一阵,若是那少年算得准,我再来算。”

    暨生心里乐开了花,便宜都给你占完了。他摇了摇头,道:“先到先得。”说着对后面喊道:“去店里排队,名额有限,算完为止。”

    坝子此时躺在软床上,对吴动土道:“师父,给我剃光。”

    吴动土奇道:“干啥?”

    “暨少侠让的。还说一会来的人,每人收他们十两银子。”

    “啊?”

    坝子挠了挠头,道:“少侠说有人买账,出了事他兜着,我也不知道。”

    老头心想暨生多半另有深意,也没多问,欻欻几下,给坝子剃了个溜光。

    随后坝子出门来寻暨生,问道:“和尚,我已剃了头。现在能不能算了?”

    暨生故作高冷,道:“所求何事?”

    坝子一愣,心道你只让我顺着你说,现在怎的问起我来了。

    暨生忽的将手一推,道:“你且莫说,让我猜猜。”随后口中念念有词,说着些古娜拉黑暗之神乌漆麻黑之类的古怪词句,好似咒语。

    随即忽的睁大双眼,道:“少侠可是求姻缘?”

    “啊?啊,对!”

    坝子想了想,随后又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演技虽然生硬,骗麻瓜是绰绰有余了。暨生不禁心里称赞起坝子。

    围观人群听得此言,心道这和尚果然有两把刷子。

    暨生又道:“让我猜上一猜,你可是喜欢吴动土的闺女翠儿?”

    “啊?”坝子心里疑惑,难道这暨少侠真有东西,不是骗人?我喜欢翠儿的事情他怎知道?

    坝子下意识道:“没,没有。”黑脸却熟的发红。

    暨生心里暗骂废物,给你机会你把握不住,这么一搞,钱都挣不成了。见围观人群嘘声四起,暨生赶忙道:“我有一法,助你把翠儿追到手。”

    坝子听得此言,忙道:“啊?怎么办?”随后反应过来,道:“啊我不是...”

    暨生心道你别出洋相了,提起笔来刷刷刷写了几行,团了个团,丢给坝子,道:“拿着我的锦囊,照做便是。去吧。”

    坝子打开纸团看了看,不由得喜上眉梢,躬身道:“多谢少侠!”

    暨生心里凉透了,和尚怎的变成少侠了。余光一扫,围观人群当是没察觉,他舒了口气。

    不久,坝子和翠儿一前一后,从老吴店里出来,奔着大街去了。有些人看见了,一传十十传百,不由得对暨生更信了几分。

    暨生看着二人,心里却暗骂坝子不争气,你拉她手啊蠢货。老子要不是抽不开身,定要过去掺一脚。

    此时又有一人进了老吴的店,出来之后坐在桌前,那人言语声极低,仅暨生可听闻,他道:“大师,能否帮我算算,李丹书在何处?”

    听得此言,暨生心里一凛,表面却丝毫不动声色。他抬眼看了看来人,二十出头,衣角镶着金纹,腰上别着阔刀。

    是金刀苑的。

    是在诈我?回想了一下,自己杀李丹书应当是滴水不漏,而今自己改头换面,他们怎能寻得到?不是诈我,应当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想到此处,暨生眯起眼来,故作高深,掐指一算,道:“原来是寻人。待我算一算。”

    那人便不再言语,脸上有些期待之色。

    暨生知自己所料非虚,心下一宽,念念有词:“嗯嗯,大部分应当在南。极南。唉?怎么北边也有?”

    暨生随即“啊哟”了一声,脸上一抹悲色,道:“兄台节哀,那位李先生恐怕是凶多吉少。”

    那人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随后满脸忧愁,道:“多谢。”说完便离开了。只一瞬,却被暨生捕捉到了。

    怎么金刀苑的人也来了?这人当是和李丹书不对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不定日后可以用一下。暨生如是想到。

    随后他转头对先来那人道:“南波万,你算还是不算?”

    那人一愣,道:“大师,你怎知我姓南?我算!”

    暨生听得此言,强忍笑意,道:“宝花神僧通天晓地,此等小事,略施手段便可得知,去剃头吧。”

    不久,那人骂骂咧咧出来了,坐到暨生面前,一拍桌子,道:“老头收了我五两银子。”

    暨生心里却道不够黑啊,我让你收十两,你怎的才收五两。一看这姓南的,头发只剃了一半,暨生恍然大悟。

    此时那人压低了声音,道:“大师,我最近心里不踏实。帮我算算,小花那男人啥时候回家?”

    “啊?你跟小花啥关系?”

    “她勾搭我,我一时没忍住。后来就屡次犯错。他男人在寒山习剑。我最近眼皮直跳,生怕他回来把我给剁了。”

    暨生险些喷出一口老血,老子怎的逮住一对奸夫淫妇,他想了想,道:“小花男人明日便回来,你若要再犯,我也救你不得。”

    “啊,小花说她男人要选什么剑什么的,最早还有一个月。”

    暨生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道:“你心不诚,断发不多。白白浪费了我一卦。我也不为难你,你去吧。”

    姓南的白白丢了五两银子,唉声叹气,便离开了。

    暨生心道再多搞几次,就要露馅了。十五两银子也够老吴一家花一阵了。他待要收摊,却觉着地面微颤,围观人群忽做鸟兽散。

    暨生向远方看去,四匹马拉着个铁盒子,正往他这个方向行来。寒食城的雪只有薄薄的一层,马车过处,尘土带着雪雾飞扬,好似浪花。那铁盒子跑起来轰隆作响,让他想起了火车,走到暨生面前,便停住了。

    暨生细细打量起来,此车通体乌黑,雕剑纹,比起雨词老婆那车来,精美不足,厚重有余。里面多半坐了个有身份的主。车前二人驱四马,皆为青年男子,膀大腰圆,背上背着重剑。一人飞身下马,抓起路边一人,问道:“怎么回事?这和尚干嘛的?”

    那人支支吾吾,把暨生算卦的事说了。那男子回头瞥了一眼暨生,道:“给我家小姐算算。”

    暨生皱了皱眉,这人可不好糊弄,再装要出事了,便道:“不算了,说了每日三卦。”说着便要收摊。

    那人忽的拔出剑来,轻轻一劈,木桌分为两半,他冷冷看着暨生,道:“要不算,要不死。”

    暨生目光一寒,老子怎会惯着你,张口骂道:“去你*的,你劈我桌子干嘛?赔钱!”

    你钟山的人,怎敢在寒山的地盘撒野?这寒食城的城主可是寒山人。暨生心下不喜,余光打量着这钟山剑,思索起破剑之法来。这东西块头大,用起来定是笨的很。钟山的人以内气见长,老子打他们,如同打儿子一般。

    那人见暨生不怕他,愣了一下,随即目露寒光,待要动手,此时车内一阵女子声音传来,颇为悦耳:“我不算,赵继,你别没事找事。赔他钱。”

    暨生心道老子难道又穿越了?这一幕怎么好像见过。那时风很大,我老婆在车里,我在车外。他不由得好奇起来,老子定要看看这车里的小姐长什么样。

    此时那赵继不敢不听话,将一块银子丢在地上,狠狠道:“秃驴,你很好。”

    想走?没那么容易。暨生沉声道:“谁让你走了?不够。”

    赵继一愣,骂道:“秃驴,老子的一锭银子能买你十条命了。”

    暨生嘿嘿一笑,道:“我的命不值钱,但是我的人值钱。刚才围着的人,都是我的潜在客户。你这么一搞,明天都没人来了,后天也没人来了,今年也没人来了。我每天三卦,每卦挣四十两银子。一天一百二十两银子,我要在这算上十年,一共是三千六百五十三天,总得算下来,你要赔我四十三万八千三百六十两银子。”

    此时车内那女子咯咯一笑,却道:“原来是个胡搅蛮缠之徒,赵继,杀了他。”赵继早已忍无可忍,拔出剑来,砍向暨生。

    暨生心里暗骂,老子让你赔钱,你却要杀老子。打坏了东西赔钱天经地义,到你这小妞这怎的成了胡搅蛮缠,待我抓住你,定要和你胡搅蛮缠一下。这沸羊羊真粗鲁,说动手就动手。我是躲还是不躲呢?瞬息之间,脑子里转了千百道弯弯。

    没事,等剑贴着我,再躲也不迟。

    赵继心中早已愤怒至极,巴不得一剑杀了暨生。那剑已经贴住暨生脑门,但在暨生眼里,离着还有好长一段。暨生心道这钟山剑真他妈慢,这壮汉外强中干,原来是个弱鸡。殊不知是自己灵气太足的缘故。

    见这人真下死手,暨生心念一动,装作没站稳的样子,脚下一滑,倒在地上,正是雪燕归巢中的变式,将那剑避开了。

    赵继一愣,不知自己这剑为何落空,只道秃驴运气太好。

    此时还有不少人远远观望,暨生看到此,心念一动,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边哭边大喊大叫:“钟山的畜牲欺负人!欺负人!”

    赵继听他辱骂师门,待要提剑再砍。车内那小姐眉头微皱,心道不妙,连忙下车。对赵继道:“住手!别伤了他。”

    暨生心里狂笑不已,老子这么一喊,他们要是再动我,多半得被人耻笑,还得招来城主的人。三个人要是都蠢就真完蛋了,这小姐是蠢,但还没蠢到家。

    此时,那小姐转过身来,对着暨生鞠了一躬,道:“大师,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嘴下留情。”

    暨生看去,那少女十七八岁的样子,脸蛋白里透红,肤若凝脂,正冲着他笑,笑眯了眼,眼里水波盈盈,眉毛弯成了月牙儿。暨生心里“砰”的跳了一下。

    我见过她?应该是没有的。

    回过神来,他嘿嘿一笑,道:“小姐,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可否在贫僧这算一卦。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少女一愣,待要说话。暨生忙道:“虽然这沸...赵兄想剃你的头,但是据贫僧所学,你是女子,此法是可替代的。”

    少女笑的更开心了,道:“那就依照你所言。”

    暨生叹了口气,道:“可惜这桌子...”

    那少女一挥手,身后二人离开,不久便寻来一张桌子。少女和暨生对坐,道:“大师,怎么个算法?”

    “小姐姓字名谁?家住何方?可有婚配?”

    少女咯咯一笑,道:“我叫钟云儿,钟山人,未曾婚配。”

    “那就好办了。不过嘛,小姐的情况有些特殊,需要看看掌纹才是...”说着便向那钟云儿手中摸去。

    钟云儿脸色一沉,目露寒光,思索片刻,若是此时翻脸,被人传出去,钟山可就背上了了恃强凌弱的这口锅。她心里盘算着当下从权,但自己被这秃贼辱了清白,回头定要将他杀了。

    这小动作哪里逃得过暨生的眼,他心里后怕起来,这小妞果然是个笑面老虎,还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但摸着钟云儿的柔若无骨的小手,他又捏来捏去,舍不得放开。

    此时暨生往钟云儿身后看去,赵继眼中怒火中烧,暨生心里暗笑,嘴角微微上翘。却听钟云儿道:“大师,你好了没有?”

    暨生回过神来,道:“啊,啊。好了好了。云儿,你要算什么来着?”

    钟云儿一笑,道:“大师,帮我算算,寒山此次承剑士大选,谁能夺魁?”

    暨生一愣,心道怎么?你要押宝?暨生道:“这未免太过困难,就算宝花和尚来了,也算不出来,不如云儿小姐说几个人选,我来帮你看看他们的赢面大小。”

    钟云儿想了想,问道:“余庆?”

    暨生心道这小妞定是来刺探情报的,老子只有胡诌了,便道:“余庆余庆,心存侥幸,名不好。夺不了魁。”

    钟云儿一愣,道:“啊?”

    随即又问:“杨春呢?”

    “杨春名也不好,现在都快入冬了,他取个春字,怎能夺魁?”

    钟云儿又问了几个人,却只听这和尚满口胡言,实在受不了了,抽出手去,面沉似水,冷冷的道:“大师,受教了。改日再会。”

    暨生一笑,这小妞变脸真快,只道:“好的美女。有空常来。”

    钟云儿上了车,三转两转进了胡同。暨生也不急,在那里慢悠悠收拾东西。果见三人不一会便回来了,在胡同口偷偷盯着暨生。暨生表里经脉齐开,目光锐利,洞察秋毫,这点小伎俩自是瞒不过他。

    见那三人正盯着自己,若是将东西给老吴拿回去,必会惹来麻烦。正盘算之际,老吴却从屋里出来了,向暨生走来,暨生心道不妙,老子可不认识你,转头便走,却为时已晚,老吴冲着他喊道:“暨少侠留步!”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暨生回头看去,只见老吴双膝一弯。暨生知他要跪,眉头一皱,灵气运转,将他拖住,道:“老伯,莫要如此。”

    老吴只觉自己轻飘飘的,想跪却跪不下去,心下一惊,才知遇到了高人。

    暨生心道就算给他们知道了我和老吴是一伙的,那姓南的和金刀苑那人多半不会为难他。但钟云儿这小妞就说不准了。便道:“老伯,我有急事,吃不了饭了。你最近把店面关了吧,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短短半日,自己便挣了十五两银子,顶好几个月了。老吴此时已将暨生奉若神明,对他言听计从,见暨生要走,虽有些遗憾,也只道:“就依少侠所言。”

    暨生心下一宽,同老吴告辞。心念一动,并未从北城门回寒山,而是向西城门而去。

    刚出城门,暨生便往北转去,那三人远远的跟着他。他心念一动,嘴角微微上翘,专往没人的地方走。心道老子这样子钓鱼,不知那沸羊羊和钟小妞忍不得的住。

    暨生越走越偏,果真如他所料,那三人加快了脚步,他只当做不知。转眼间,几人便只相距丈许。

    此时钟云儿喝道:“秃驴,站住!”

    暨生一转身,看三人眼中杀气腾腾,吓得栽倒在地,道:“啊!你...你们干什么?”

    赵继抽出剑来,便往下砍,暨生两眼一翻白,竟是吓晕过去了。

    钟云儿喝道:“住手!别杀他,我要将他绑了,带回去出口恶气。”

    暨生眼睛偷偷睁了条缝,看见那沸羊羊掏出绳递给钟云儿。心下乐开了花。麻绳?笑煞我也。想捆老子,得用捆仙绳。且给你绑住了,看看你们玩什么花活。

    见暨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钟云儿弯下身去,运足灵气,出手点了他的穴道。暨生只觉一股灵气钻入体内,涓滴之水入海,无影无踪。一阵痒意传来,暨生强忍住了不笑。此时他觉着那小妞在捆他,便放松了身子,颇为配合。好似足疗店的常客。钟云儿不一会便绑好了,暨生不知这小妞要如何处置自己,心下好奇不已。

    钟云儿看着那和尚的光头,实在是厌恶,提起脚来在暨生屁股上踹了两下。暨生面朝下趴着,只觉臀部微痛,眉头一皱,心道你踢老子屁股,老子一会也要踢你的。

    此时钟云儿扶着他坐了起来,用手捏着他的下巴,“啪啪”扇了两巴掌,暨生忍无可忍,只得醒了过来。他睁开眼,满脸迷茫之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你们为何要绑我。”

    钟云儿又是笑眯了眼,道:“秃贼,你可落到我手里啦。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哦?”

    暨生想都不想,便喊:“女侠饶命,女侠饶命。贫僧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小的给你做牛做马。”

    钟云儿一笑,道:“其实我是骗你的,求饶也没用了。”

    说着拎起暨生的衣领,脸上闪过一抹绯红,狠狠道:“你辱我清白,对钟山出言不逊。你活着,我实在是意难平啊。”

    说罢,钟云儿用手一推,将暨生推倒在地,转身向远处走去,打了个响指,道:“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