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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章、金川拒诏始末,越女获宝剑

    三月初六日,清明,金川城内,下起了雨夹雪,整座城陷入一种奇怪的冰冷。十五天前,宇朝精英文胆们创造了金川欺天的舆论舆论,现已经一路南下,到达了西南美玉金川城。金川的异乡人,尝遍了每个异乡限时赠送的甜,尝遍了每一个异乡长期馈赠的苦,踏遍万水千山寻得的一个故乡,千辛万苦得到的归属感,只能短暂的品尝蜜糖的甜了,漫长的苦楚即将来临,战争的铁蹄,即将踏破他们的蜜罐。整个把金川当做故乡的异乡人,陷入了一种冰冷的忧心忡忡。

    而他们的城主,将自己关在冶炼房中,作为一个技术宅,他已经不和外界联系很多天了,所谓的天子诏书,他连一根毛都没见到,也就是说,他压根不知道天子诏书的事情。但他也不在乎了。去年小寒夜,千刃山上采集矿石的他,被天空中一个巨大的光所吸引,光扎入西郊的芦苇荡,仓皇的芦苇荡瞬时燃烧起来,仿佛有一种引力,吸引着铁焱去探索它的秘密。他扔下手中的工具矿石,奔向熊熊燃烧的芦苇荡,当他赶到时,芦苇荡的芦苇已经燃烬,只有零星的火苗在蹦着,火星跳跃着,而他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后,他被另一场火,趋向寒冷的西部雪山。

    当晚,文隼楼七层之上,夫子雄望见天空流星划过,自东向西,抬头观天,看到徵微星卫星陨落,而徵微星正变得愈发明亮。

    技术宅,打铁匠铁焱,将乌黑的陨石运回了自己位于金沙江上的冶炼房,赶走了其他的冶炼师。关上门,自己懂敲西锤,确定是一块上好的陨铁,心中大喜,想到自己就要成为名震九州的制剑师,随即点燃火炉,水车带动着风机将焦炭吹得欢欣鼓舞,温度飙升,陨铁被放入炉中,熊熊的大火燃烧了三天三夜,才流出了火红滚烫的铁水,历三天的捶打而温度不减,淬入金川城西六十里的太华山取来的冰川之水,一天一夜,才完全冷却下来。又重新投入火炉之中,又烧三天三夜,捶打三天三夜,淬火一天一夜。如此反复重复了七次,七七四十九日,一柄日后响彻九州万方的名剑诞生了。

    剑身两尺一,剑锋锐利,剑锷洁白如玉,剑锋剑锷像是要刺破一切桎梏般。一对直冲天际的凤凰纹在剑腊上,凤首位于剑脊之上,直指天际,双翼错落在剑从上,微收,一副奋力冲破苍穹的模样,夺目斑斓的九根尾羽自然的飘落至剑柄,剑格是一块太华山上的宝石切割而成,有一百零八个相等的菱形切面,剑茎为南禺山上的玉竹所嵌,内微微凹陷,剑穗为丹穴山上拾到的雏凤凤翎。

    铁焱望着台上的剑出神,隐隐的感觉到这是他能给阿青最后的礼物了。他找出一个普通的剑匣子,将宝剑放入匣内,背上剑匣,骑上快马,在夜色的掩护下,朝西郊飞驰而去。半个时辰后,来到了太华山。

    敲开了道师崇信真人的柴门,道人仙风道骨,一直在山下的小院清修,院房的后面,有一幽静的青石小道,通往山上的阁楼,阁楼里住着的,是铁焱心中的白月光,越女阿蓝的独女,阿青。

    阿青无姓,阿蓝至死都没有透露其生父为何人。每每看见阿青,铁焱总会回想起故人的容颜,心似刀割,所以,每次都等到阿青熟睡后,他才会到太华山,跟道人了解她的近况。

    道人打开柴门,道,阿青自十岁的生辰起,每到生辰日,总要问我,那个打铁匠是死了吗?怎么好久没见过他了。

    “拿到真人是如何回复的。”

    “兴许是死了,为师的钱都花光了,也不见他送来,没钱吃饭了,我们只能自己去周边的山上猎些奇兽吃了。她说,倒也不是不行,太华山的肥遗,虽然味道不错,但我都吃腻了,但是,师父,我们要不要也给他修个坟,就在阿娘的旁边,但是他到底死在那里了呢,尸首在哪,要是他死在远远的地方,我们要找回来吗,那也太麻烦了?或者我们把他的东西埋进就算了......”

    铁焱默默的听着,思绪万千,他曾经也想陪着阿青度过她烂漫的年纪,但阿青年岁渐长,其貌越似其阿母,铁焱南消思念之苦,夜不能寐。而他也有未竟之志——建造一把旷世奇剑。如今,世上已经没什么可以让他留恋了。

    铁焱听了很多关于阿青的日常,但天色将白。他卸下身后的剑匣,道。

    “真人,明日就是阿青的十三岁生辰,烦请真人将这个剑匣交与她,这个或许是我最后能给她的生辰礼物了。”

    崇信真人收下了,没有言语。铁焱拜别,转身欲走。道人道,明日就是她的生辰了,何不留下来,明日亲手给她,自她十岁起,你就未见过她了。

    “那就让我谨记她十岁的模样吧。”铁焱头也不会的下山去了。

    崇信道人望着铁焱下山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你会记得她十三岁时的模样。

    清晨,青石小道上,少女一蹦一跳的下山来,后面跟着的,是越女阿蓝的持剑侍女姝瑛。侍女走进了伙房,少女则径自推进院门,稚嫩且活泼喊到:“师父,我的礼物呢?”

    崇信道人盘坐如松,身着青色道袍,白发白眉白须,白眉微弯,白须至胸,面若童颜。双手朝上,置于双股之上,拂尘藏于臂弯之内。双目未睁,缓缓开口。

    “孩子很容易丢掉自己的礼物,除非有人替他看好。”

    阿青瞥见桌子上的剑匣,欢快的跑了过去,打开剑匣,取出宝剑,并不理睬师父的话语。跑出门去,到院中细细端详起宝剑来。

    不远处的高处密林中,有一双眼注视着院内的少女。有诗云: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阿青头梳流云飞仙髻,头插梅花簪,双鬓垂至颈,面若桃花,眉如芊美弯月眉,不画而翠,双目似秋水,不泣也滢滢,丰鼻下朱唇点点,启齿洁白如玉,下巴有着优美的弧度,笑靥如花,衣着淡雅,青绿色的长裤,着长靴,生得一副淘气的模样。

    铁焱看着院中少女挥舞着他昨夜才完成的宝剑,默默的说道:

    “永别了阿青,好久不见了,阿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