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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策略欺骗

    风雨雷电海河山岩

    在真与假之间

    距离只一线牵

    ——《小魔女的魔法书》歌词

    当鲁莽的灵姑从带着老成持重的家老狙,这样的组合遇上了杨拙有预谋的欺骗,被俘就是意料中事。固然拥有强大的武力,可惜狙老欲止戈。能求生,而且都能活,又是自己人,何必死战呢?

    一众门人束手,灵姑从也当了可耻的俘虏。

    战果很辉煌,抓人很痛快。抓是抓住了,抓来个大麻烦!灵姑从不同于范蠡,范蠡威胁极大,杀了范蠡越国就少了一条腿,杨拙虽然处处宣扬手滑了、误杀了,其实他杀得没有丝毫犹豫。换做灵姑从,他是真不敢,灵姑从父亲是大将军灵姑浮,外祖乃是大将军石买,虽然灵姑浮、石买都死了。说到根上是杀了灵姑从对他没好处,死了自带马蜂窝~放了?也不行。

    杨拙左右为难。

    陶甲看出了杨拙的举棋不定,问:“公子是为了灵姑从苦恼?”

    杨拙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公子想放了灵姑从?”

    “怎么个放呢?就是不好放哪!”

    “属下以为,可以赎买。”

    杨拙点头,道:“我也考虑过。赎买,我们以何身份和灵姑氏交易?”

    用姚文忠的身份和灵姑氏交易,一来名不正,二来会害了姚文忠。姚文忠,现在算是个裸官,家人都在越国呢~用匪寇的名义,这会还不大流行“起义军”,被匪徒所虏,对于灵姑氏是个耻辱,也会迎来报复,不利于隐藏。

    陶甲这才明白杨拙顾虑,思之再三,道:“或者委屈一下姚县令,我们可以先接出姚县令的家人。”

    杨拙断然拒绝,道:“此例断不可开!此例一开,人人自危。今天为了隐藏,我们放弃了姚文忠,明天迫于勾践的压力,会不会有人想用薛师顶罪?我们的事业刚刚开始,万众一心才是我们克敌制胜的法宝。此事,不可再提!”

    没有人愿意自己被放弃,干情报的就更加期望光明。陶甲心中感动,道:“公子仁厚,属下谨记!说来此事也不急,不如明日回去后,和薛大夫商议。”

    哪里能等到明天?

    杨拙苦笑道:“灵姑从一时迷了心眼,这会说不定就醒过来了。试想,姚文忠哪来的胆子敢俘虏他这样的少将军呢?定然还要生事。”

    虽然,陶甲没给出什么意见,杨拙还是明白了自己想要再隐藏恐怕行不通。

    便在此时,施渚淼求见。

    施渚淼这两日的际遇对比往日宛如天上地下,让他只觉人生前三十年白过了,至今才找到生命的意义。里正家的嫡子?往日在村子里吆五喝六,牵个鸡鸭,调戏下小媳妇什么的,以为就是个人物了,太肤浅啦~

    正所谓,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历经两次大战,他已然是百人长了。西施村出美人远近皆知。往日村里躲着他的小媳妇、小姑娘这会挎着篮、提着鸡蛋主动寻上门来求见他“三水哥”,而不是他爹!这才刚刚搬迁,物资匮乏,鸡蛋那是比黄金还珍贵呢!见了他,还没说话,胭脂就飞到了脸颊,眼睛里盈盈地一泓清水,那软糯的轻语“大队长~”,直让他魂儿都飞了......

    这就是权势的滋味啊!

    今天,他遇上了越国顶级官二代——灵姑从,才知道什么是飞扬跋扈~

    施渚淼苦着脸,道:“禀公子,灵姑从拒绝吃饭,还砸在属下的脸上......”

    这神情,跟受了欺负找家长告状的小孩没啥区别。

    杨拙和陶甲交换了个眼色,扶起“三水哥”,一声冷哼,道:“走,给你出气去!”

    陶釜、几案碎了一地,满室狼藉,灵姑从尤在骂个不休。这就是杨拙入门所见。

    施渚淼很有眼色,立刻喊人收拾完,又搬来一张案几,端来酒水,还有个烧鸡!

    杨拙挥退随从,也不理会灵姑从的骂街,自顾着切开鸡块~

    “你这个可耻的骗子!你居然还有脸坐到我的面前......”灵姑从怒不可遏。

    “嗖”一根鸡腿飞来,塞进了灵姑从口中!

    “呜呜~”,灵姑从瞬间红了眼眶,一把扔掉了鸡腿,如兔子蹬鹰,飞扑而来。

    杨拙冷哼,也不起身,左手压着灵姑从击来的右臂,右手对其右侧腋下就是一击横扫,袖子竟带起破空声~只听一声“啊”,灵姑从一声痛呼,退出两步,这才卸去了劲力,瞪着眼,只欲吃人!

    杨拙皱皱眉,这箕坐终究不好发力,起身上前,示意灵姑从出手,口中淡淡说道:“你先手!”

    灵姑从自幼习武,向来不服人,今日竟然接连遇挫,望着眼前轻蔑的眼神,心神欲狂,大喝一声,就是一个“进步冲拳”,这次不一样了,两个跨步间以腰发力,带动拳锋左旋,直冲杨拙脖颈而来!灵姑从算定敌若后仰,则顺势一个顶膝就能去了他半条命来~

    让他意外的是,杨拙依然身体往左微微一转,依然是起左手捋压,右腿一步就跨入了灵姑从右侧后,右臂一个肘击!

    强大的撞击,推得灵姑从翻滚在地~

    再冲,又是一个进步,一个肘击,飞了出去

    换左拳,杨拙换右手,一个进步,“拽”,他又飞了出去~

    灵姑从心中绝望,怎么也想不到敌人就来来回回这一招,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然而他就是躲不过去!

    国术中说,功夫高一线就高得没了边。

    杨拙这才整了整衣服,斜眼作势,问:“会说话不?”

    说话要让人听见,认真地、安静地听,打服了是个不错的办法!

    灵姑从红着眼,口中溢出血来,努力了几次终究还是没能站起来,十指扣入了泥中,恨恨地瞪向杨拙,眼中满是恶毒嗜杀~

    杨拙倒不屑于上前踩两脚,那不能做,要讲武德!

    重新坐好,依旧一副蔑视的眼神,道:“不服?你凭什么不服?比战阵,你现在是个俘虏,还连累数百人成了俘虏!”

    灵姑浮嘶哑着嗓子,吼道:“你是个小人、骗子!战阵相见,你怎是我敌手!”

    “嗖”,一个鸡骨头飞到灵姑从面前,宛如利箭,插在眼前。

    “你有种杀了我,我就服你是个人物。”灵姑从不屑地道。

    杨拙却是点点头,道:“阵而列之,胜者生,败者死。你说我用了计谋,这是实情。原先我在地上铺满了引火之物的,你觉得你有没有把握带着士卒插翅飞天,火中求生?”

    灵姑浮满腔的愤懑被堵在嗓子眼,倒抽了股子凉气。

    杨拙一手拎着鸡腿“嘟嘟”扣着案几,一副小人嘴脸,言语如刀

    “打仗,你不行。这酒还有这肉,说来还是托了你少将军的福啊!

    打架,你更不行!听说你自小习武,你这武艺练到嘴上的吧?你看看你这个小细腰,哪里像个武人呢~

    哦,你是想说你练剑的,讲究的是轻灵缥缈,是剑舞吧?和女子抢饭吃!”

    “哇~”灵姑从一口血喷了出来,洒在眼前的鸡骨头上。

    杨拙长叹一声,惋惜说:“你这气性不小啊,就是本事差了些。”

    灵姑从只觉得眼前发黑,满腔的恨意只欲让他发狂,嘶吼着,慢慢抬起了上身,两眼瞪圆了喊着:“你到底是何人?”

    杨拙只当没看见,对付纨绔有对付纨绔的路数,那就是更狠,更凶!

    杨拙冷哼,终究要把这厮绑走的,瞒也瞒不住,干脆开门见山:“想跟我比背景?哦,我叫杨拙,大禹后裔,杨国公子。你是什么人呢?”

    灵姑从只觉得天上连续三道闷雷,劈得他头晕目眩,断断续续、满是难以置信说:

    “你是那个杨国质子?养猪的?”

    杨拙点头,道:“你现在是我的俘虏,好好吃饭,我还打算拿你卖个好价钱呢!当然,你自己找死,一头撞死了,我也认倒霉。”

    “你,你......”灵姑从满脸的错愕,问:“你,一个质子,哦,不,杨国公子,为何带着我越国的士兵?这些人怎么听你指挥?”

    杨拙也不理他,不打算再继续刺激他,击掌唤陶甲入内,道:“请灵姑少将军入座。”

    陶甲望向灵姑从面前的数摊血迹,眼角抽搐,恭敬地扶起了灵姑从,勉力给灵姑从摆好箕坐姿势~

    灵姑从双臂艰难地搁在案几,呼呼喘息。

    眼见出气的多,进气的少,陶甲不敢多看,这看热闹也得看资格的。于是,快步退往室外警戒。

    果然,被打要看谁打的,雍哥说的很对头。

    杨国公子,杨国怎么会进攻越国,有多少人,打到哪里了,既然在这里堵门,想来诸暨已然陷落~灵姑从的眼里瞬间就没了那股子怨毒,代之以焦虑、急迫。

    杨拙长叹了口气,说:“换做一个月前,我会用对待上卿的礼仪来招待你。你现在来了,看在你还有几分仁心的份上,我请你吃酒。”

    杨拙有个屁的上卿礼仪,他连个礼器都没有,他也没有那个资格。最多,多杀头黑猪,就是上卿的待遇了。好在,灵姑从也不知道他这个公子如何窘迫~

    灵姑从慢慢恢复了冷静,艰难挤出来一丝笑容,恭敬行礼问:“越国下大夫灵姑从见过公子!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让你、我两国走到今天的境地?”

    灵姑从虽然是纨绔,平时看着好勇斗狠不太着调,但家国天下那是自小记在心里的、刻在了骨子里的!个人被打是小事,外邦袭击是大事。这是杨国入侵?这一刻,家国命运扛上了肩头!他心中满是后悔,他要早知道如此,万万不会投降哪~心中把狙老骂了个狗血淋头。灵姑从心急如焚,眼怀迫切地看向杨拙。

    谁知,杨拙一脸惊讶,问:“少将军,何以明知故问?莫非想把‘衅战’的罪名按在我杨国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