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遗失的美好
秦焕慢慢地走回监狱附近，大胡子瞪着眼，但也没说什么，挥挥手，让其进去后，便锁上门离开。
而监狱里，新来的已经在接受蓝老大的“洗礼”，好几个鬼哭狼嚎的，听得秦焕一阵阵心烦。
坐了一会，他突然觉得有些累了，这不是身体的累，是心里累，以前他默默忍受黑暗时，也不曾感到这番心累，但对付宇文曼晴这个少女，他竟觉得累得他想睡觉。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逃避。
不愿意去想，所以就睡觉么？
秦焕自嘲一笑，晃了晃头，但倦意却始终消失不了。
他突然恍惚了一下，周围的人似乎也一个个倒了下去，迷迷糊糊中，他好似看到顾秋那瘦高的身影从拐角走了过来。
但他没看清，他就睡着了。
很久没好好睡觉的他，竟开始做起回忆梦来……
梦里第一幕是负伤的自己回到铁笼，这时一个穿着男装的俏丽小生站在铁门外，他脸很脏，眼睛却很亮，说话间，看不见那男性该有的喉结。
“你是谁？”
“我还能是谁，笼子里的渎神者。你又是谁？”
“哦，那我是这里打杂的小厮。”
“打杂的？”
“对，对，负责扫地板的。”
“我好像没看过你……”
“我也没看过你呀……”
梦的第二幕是半个月后，还是一样的铁栅栏，里面是一个负伤躺在里面的少年，外头是一个是靠在笼子边的假小子。
“你今天也太拼了吧？”
“你看了我的个人赛？”
“嗯，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你只需要往他腋下一击，他就倒地了！”
“没想到你一个小厮懂得倒不少……”
“喂，秦哥，天天这么打，你就不怕死么？”
“不怕。”
“真的吗？”
“我给你出个问题吧，永远困在绝对黑暗里但永生不死，和走钢索，自由但只要错一步就立即死亡，这两个给你选，你会选哪一个？”
“这……”
“其实很多人第一反应都是选不死不生地活下去，所谓好死不如赖活，但只要困个三五天，他们只会后悔为什么不选择走钢索。”
“那你呢，秦哥你会选什么？”
“我以前可能也会选苟活，但我现在只会选走钢索，因为我想有希望地活着，不想绝望地苟且着。”
梦里又过了半个月，少女虽然还是束发，却没有再戴着男性的头冠。
“秦哥，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生的？”
“没人告诉你，男性有喉结，女性没有的吗？”
“那你一开始怎么不说嘛？”
“这就像你看到一个人在搞笑，你不可能跑过去说，你弄反了，因为如果他知道了，那就不好笑了。纠正搞笑的人，只会更搞笑。”
“听不明白，但感觉你在骂我。”
“那你就是听明白了！”
“你……哼，不和你玩了。”
“那就好好扫地，整天地就不扫，老在这里闲聊，我要是你老板，都要炒你鱿鱼。”
“什么叫炒鱿鱼啊？”
“就是，嗯，就是表扬你的意思，说你做得很棒。”
“你以前说，你在老家的时候，一直想赚到钱就炒了老板鱿鱼，那为什么你要表扬老板呢？”
“呃，因为老板很可怜，他又傻又蠢，如果你不表扬他，他会很伤心的，伤心到活不下去了。所以每个员工都希望炒老板鱿鱼。”
“秦哥哥，为什么又傻又蠢的人还可以做老板？”
“等等，打住，不许这样叫我！”
“为什么呀？”
“因为监狱太小，我随便呕吐会影响别人休息。”
“嘻嘻嘻……”
第四幕是又过了半个月，秦焕已经很少受伤了，他倚在墙角，怔怔看着结界出神。
“秦哥哥！”
“干嘛？”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这个结界发呆？”
“因为里面好像有东西，那东西好像在召唤我……”
“真的吗，为什么我看到就是一片白茫茫的。”
“因为你傻，听说太傻的人都看不见的。”
“那秦哥哥看得见也太奇怪了吧。”
“我怀疑你在骂我……”
“嘿嘿，对了，秦哥哥，你想出去吗，你从外面进来，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吗？”
“你没出去过？”
“没有，从我出生起就一直待在小姨妈家里，到了五岁的时候，他们说带我去个新地方，我高兴极了，结果到了这里一呆就是十三年了……”
“哦，那你也蛮惨的，外面有星星也有月亮，晚上的时候有虫鸣也有鸟叫。嗯，以后要是我能出去，我就带你走一走，带你去看一闪一闪的星星，看有时像玉盘有时像弯刀的月亮。”
“好呀好呀，晴儿可太高兴了。”
“傻妮子，别高兴得太早，这些东西看多了，你就腻了。”
“不会的，哪里我都不会腻的。”
“哦？”
“因为是你带我，带着我。”
“呃，我现在就感到腻了，油腻的腻了……”
少女吃吃地笑着，漂亮的眼睛弯成一道弯刀。
第五幕是下一个半月，少女换上了淡雅的浅白色水纹罗裙，拿上了精心准备的点心盒子，放下了如瀑的秀发，清丽如夏日荷花，心情也如赴约的怀春少女。
“秦哥哥，好看吗？”
“嗯，好看。”
“就这样？”
“我还是觉得你穿男装看起来舒服。”
“为什么？”
“没这么多人盯着你，看得我难受……”
“咯咯咯，秦哥哥是吃醋么……”
“那你怕是想太多了。”
“秦哥哥，你知道这道点心怎么吃最好吃吗？”
“嗯？趁热吃？”
“我喂你吃……”
“……”
“嘻嘻嘻，秦哥哥是不是很累呀？”
“不累，今天也没比赛。”
“可是你都在我心里跑了一整天了。”
“……”
“秦哥哥，你知道……”
“打住，我突然觉得你这小酥肉好像有点炸过头了。”
“真的吗，可人家是好好学的。”
“真的，不然我怎么觉得这么油腻啊……”
“咯咯咯……鹅！”
突然，秦焕身体一沉，整个人像是往下掉似的，所有的回忆碎片如同碎纸机走了一遭般，稀稀碎碎，随着秦焕一直往下堕。
“哈！”
秦焕醒了过来，周围几个人似乎被他这声大喝吓了一跳，纷纷带着奇怪的眼神看了过来。
原来是睡着了么？
秦焕晃了晃头，强打起精神。
不远处的周野也望了过来，眼神里同样带着一丝困惑。
现在的监狱里已经安静多了，很多新人已经认清现实，或是打扫或者屈服地交出各种各样自己的东西，跟在别人后面俯首称臣。
蓝老大龚怜南也跑过来交代了下，将明天团战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秦焕点头，他的主要任务是击毙对方最强主力，如果击毙不了，则缠着，后续人数悬殊后，蓝老大带人过来围剿，势必将其留在血斗场上。
过了大半个时辰，就有人来收集报名身份令牌。每个人都可以报，如果同意参赛，赢了拿回令牌并带走战利品，输了，那身份令牌也就没用了，毕竟人都没了，要身份何用。
秦焕提交了上去，转身就看到周野亦步亦趋地跟着上缴，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笑了笑，点点头，表示多保重，就又走回自己的位置。
……
红队监狱里，不同于蓝队那边的松散，这里的新人都战战兢兢地蹲在地上，他们衣服被剥得精光，赤身裸体地蹲着。
而一旁的旧人也纷纷坐到两侧，不发一言。
而中间最显眼处，有一个男子，是的，看上去年纪不小的男子。很精瘦，他脸上全是刀疤，可看上去却有些阴柔，头发还出奇地长，像狮子般披散着，同时还坐在一个跪趴在地上的少年背上，嘴里不住桀桀桀地怪笑着，时不时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那群光溜溜的新人身上打量着。
明明是个人的他，坐在那里，看起来却像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原本酷爱虐杀的橙阶高手祁刚，现在像只小猫般服帖地站在他身侧不敢出气。
站了一小会后，他恭敬的说道，“老大，新人你想挑哪个？”
“桀桀桀，”那怪人信手点了几个。
“要这几个是么？”
“这几个不要，其他留下，桀桀桀。”那人狰狞地笑着。
蹲着的新人们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好几个突然跪下来，抱拳苦苦哀求着。
怪人似乎愈发兴奋了起来，声音也高了几个调，“桀桀桀，叫呀，叫呀，叫得再大声点。”
祁刚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准备将几个不要的少年拖下去。
怪人突然冒出一句话，“桀桀桀，姓祁的，红队的人，我也玩腻了，想换一拨，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桀桀桀……”
两侧的旧人们脸色一下子变得和地上的新人一样煞白。
祁刚乖巧地拱了拱拳，表示明白。
这时，守卫过来收集令牌，祁刚直接将人拖了出来，一个个强迫交出身份令牌，守卫冷眼看着，见怪不怪，红队这边的变态已经待太久了，他都看麻了。
收到第二十九个时，最后一个人上前，守卫却摆摆手。
“齐了。”
“不是还差一人吗？”
“我说齐了就齐了，你特么这么多话干嘛。”
……
另一边，在人屠场最尊贵的小阁楼厢房里，红锦粉墙，华丽异常。
其中金镶玉的桌子，玛瑙色的玉玩，琉璃作的杯子，以及随处可见的阴阳阵阵盘，无一不在展现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而这么富贵的房间里，在一张柔软至极的软塌上，正坐着一位肥的几乎像座肉山的人。
他太肥了，就连脸都几乎都快看不出一个人该有的轮廓。若不是他大饼脸上那犹如点缀般的一双眼睛还咕溜溜地转着，都几乎让人怀疑这只是一张肥腻的肉饼。
“天逸呀，”肉山男子对着下位的一位俊朗少年招了招手。
少年赶紧上前半步，恭声道：“父亲！”
“这一次人屠场的血煞珠成得太慢了，原本往年一年成珠的，今年居然多拖了两三个月。禧龙国那边本令我过去报到的，为了这事，我硬拖了三个月，现在看来是拖不下去，再拖，金甲铁卫就要来了……”
“那父亲作何打算？”
“你今年也十八岁了，虽然我对曼晴不甚要求，但对你，却是给予厚望啊。”
少年愈发恭敬些。
“所以，我下午就启程，而这一次成珠，就让你去收，到时你好好炼化。你图腾之力进展很快，虽说刚丁阶就吸收，还试图突破半神境界，确实是急了点，但我相信你。对了，到时你顾叔也会帮你，给你掠阵……”
少年喜出望外，忍不住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激动神色。
而监狱里，新来的已经在接受蓝老大的“洗礼”，好几个鬼哭狼嚎的，听得秦焕一阵阵心烦。
坐了一会，他突然觉得有些累了，这不是身体的累，是心里累，以前他默默忍受黑暗时，也不曾感到这番心累，但对付宇文曼晴这个少女，他竟觉得累得他想睡觉。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逃避。
不愿意去想，所以就睡觉么？
秦焕自嘲一笑，晃了晃头，但倦意却始终消失不了。
他突然恍惚了一下，周围的人似乎也一个个倒了下去，迷迷糊糊中，他好似看到顾秋那瘦高的身影从拐角走了过来。
但他没看清，他就睡着了。
很久没好好睡觉的他，竟开始做起回忆梦来……
梦里第一幕是负伤的自己回到铁笼，这时一个穿着男装的俏丽小生站在铁门外，他脸很脏，眼睛却很亮，说话间，看不见那男性该有的喉结。
“你是谁？”
“我还能是谁，笼子里的渎神者。你又是谁？”
“哦，那我是这里打杂的小厮。”
“打杂的？”
“对，对，负责扫地板的。”
“我好像没看过你……”
“我也没看过你呀……”
梦的第二幕是半个月后，还是一样的铁栅栏，里面是一个负伤躺在里面的少年，外头是一个是靠在笼子边的假小子。
“你今天也太拼了吧？”
“你看了我的个人赛？”
“嗯，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你只需要往他腋下一击，他就倒地了！”
“没想到你一个小厮懂得倒不少……”
“喂，秦哥，天天这么打，你就不怕死么？”
“不怕。”
“真的吗？”
“我给你出个问题吧，永远困在绝对黑暗里但永生不死，和走钢索，自由但只要错一步就立即死亡，这两个给你选，你会选哪一个？”
“这……”
“其实很多人第一反应都是选不死不生地活下去，所谓好死不如赖活，但只要困个三五天，他们只会后悔为什么不选择走钢索。”
“那你呢，秦哥你会选什么？”
“我以前可能也会选苟活，但我现在只会选走钢索，因为我想有希望地活着，不想绝望地苟且着。”
梦里又过了半个月，少女虽然还是束发，却没有再戴着男性的头冠。
“秦哥，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生的？”
“没人告诉你，男性有喉结，女性没有的吗？”
“那你一开始怎么不说嘛？”
“这就像你看到一个人在搞笑，你不可能跑过去说，你弄反了，因为如果他知道了，那就不好笑了。纠正搞笑的人，只会更搞笑。”
“听不明白，但感觉你在骂我。”
“那你就是听明白了！”
“你……哼，不和你玩了。”
“那就好好扫地，整天地就不扫，老在这里闲聊，我要是你老板，都要炒你鱿鱼。”
“什么叫炒鱿鱼啊？”
“就是，嗯，就是表扬你的意思，说你做得很棒。”
“你以前说，你在老家的时候，一直想赚到钱就炒了老板鱿鱼，那为什么你要表扬老板呢？”
“呃，因为老板很可怜，他又傻又蠢，如果你不表扬他，他会很伤心的，伤心到活不下去了。所以每个员工都希望炒老板鱿鱼。”
“秦哥哥，为什么又傻又蠢的人还可以做老板？”
“等等，打住，不许这样叫我！”
“为什么呀？”
“因为监狱太小，我随便呕吐会影响别人休息。”
“嘻嘻嘻……”
第四幕是又过了半个月，秦焕已经很少受伤了，他倚在墙角，怔怔看着结界出神。
“秦哥哥！”
“干嘛？”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这个结界发呆？”
“因为里面好像有东西，那东西好像在召唤我……”
“真的吗，为什么我看到就是一片白茫茫的。”
“因为你傻，听说太傻的人都看不见的。”
“那秦哥哥看得见也太奇怪了吧。”
“我怀疑你在骂我……”
“嘿嘿，对了，秦哥哥，你想出去吗，你从外面进来，你知道外面的世界吗？”
“你没出去过？”
“没有，从我出生起就一直待在小姨妈家里，到了五岁的时候，他们说带我去个新地方，我高兴极了，结果到了这里一呆就是十三年了……”
“哦，那你也蛮惨的，外面有星星也有月亮，晚上的时候有虫鸣也有鸟叫。嗯，以后要是我能出去，我就带你走一走，带你去看一闪一闪的星星，看有时像玉盘有时像弯刀的月亮。”
“好呀好呀，晴儿可太高兴了。”
“傻妮子，别高兴得太早，这些东西看多了，你就腻了。”
“不会的，哪里我都不会腻的。”
“哦？”
“因为是你带我，带着我。”
“呃，我现在就感到腻了，油腻的腻了……”
少女吃吃地笑着，漂亮的眼睛弯成一道弯刀。
第五幕是下一个半月，少女换上了淡雅的浅白色水纹罗裙，拿上了精心准备的点心盒子，放下了如瀑的秀发，清丽如夏日荷花，心情也如赴约的怀春少女。
“秦哥哥，好看吗？”
“嗯，好看。”
“就这样？”
“我还是觉得你穿男装看起来舒服。”
“为什么？”
“没这么多人盯着你，看得我难受……”
“咯咯咯，秦哥哥是吃醋么……”
“那你怕是想太多了。”
“秦哥哥，你知道这道点心怎么吃最好吃吗？”
“嗯？趁热吃？”
“我喂你吃……”
“……”
“嘻嘻嘻，秦哥哥是不是很累呀？”
“不累，今天也没比赛。”
“可是你都在我心里跑了一整天了。”
“……”
“秦哥哥，你知道……”
“打住，我突然觉得你这小酥肉好像有点炸过头了。”
“真的吗，可人家是好好学的。”
“真的，不然我怎么觉得这么油腻啊……”
“咯咯咯……鹅！”
突然，秦焕身体一沉，整个人像是往下掉似的，所有的回忆碎片如同碎纸机走了一遭般，稀稀碎碎，随着秦焕一直往下堕。
“哈！”
秦焕醒了过来，周围几个人似乎被他这声大喝吓了一跳，纷纷带着奇怪的眼神看了过来。
原来是睡着了么？
秦焕晃了晃头，强打起精神。
不远处的周野也望了过来，眼神里同样带着一丝困惑。
现在的监狱里已经安静多了，很多新人已经认清现实，或是打扫或者屈服地交出各种各样自己的东西，跟在别人后面俯首称臣。
蓝老大龚怜南也跑过来交代了下，将明天团战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秦焕点头，他的主要任务是击毙对方最强主力，如果击毙不了，则缠着，后续人数悬殊后，蓝老大带人过来围剿，势必将其留在血斗场上。
过了大半个时辰，就有人来收集报名身份令牌。每个人都可以报，如果同意参赛，赢了拿回令牌并带走战利品，输了，那身份令牌也就没用了，毕竟人都没了，要身份何用。
秦焕提交了上去，转身就看到周野亦步亦趋地跟着上缴，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笑了笑，点点头，表示多保重，就又走回自己的位置。
……
红队监狱里，不同于蓝队那边的松散，这里的新人都战战兢兢地蹲在地上，他们衣服被剥得精光，赤身裸体地蹲着。
而一旁的旧人也纷纷坐到两侧，不发一言。
而中间最显眼处，有一个男子，是的，看上去年纪不小的男子。很精瘦，他脸上全是刀疤，可看上去却有些阴柔，头发还出奇地长，像狮子般披散着，同时还坐在一个跪趴在地上的少年背上，嘴里不住桀桀桀地怪笑着，时不时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那群光溜溜的新人身上打量着。
明明是个人的他，坐在那里，看起来却像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原本酷爱虐杀的橙阶高手祁刚，现在像只小猫般服帖地站在他身侧不敢出气。
站了一小会后，他恭敬的说道，“老大，新人你想挑哪个？”
“桀桀桀，”那怪人信手点了几个。
“要这几个是么？”
“这几个不要，其他留下，桀桀桀。”那人狰狞地笑着。
蹲着的新人们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好几个突然跪下来，抱拳苦苦哀求着。
怪人似乎愈发兴奋了起来，声音也高了几个调，“桀桀桀，叫呀，叫呀，叫得再大声点。”
祁刚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准备将几个不要的少年拖下去。
怪人突然冒出一句话，“桀桀桀，姓祁的，红队的人，我也玩腻了，想换一拨，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桀桀桀……”
两侧的旧人们脸色一下子变得和地上的新人一样煞白。
祁刚乖巧地拱了拱拳，表示明白。
这时，守卫过来收集令牌，祁刚直接将人拖了出来，一个个强迫交出身份令牌，守卫冷眼看着，见怪不怪，红队这边的变态已经待太久了，他都看麻了。
收到第二十九个时，最后一个人上前，守卫却摆摆手。
“齐了。”
“不是还差一人吗？”
“我说齐了就齐了，你特么这么多话干嘛。”
……
另一边，在人屠场最尊贵的小阁楼厢房里，红锦粉墙，华丽异常。
其中金镶玉的桌子，玛瑙色的玉玩，琉璃作的杯子，以及随处可见的阴阳阵阵盘，无一不在展现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而这么富贵的房间里，在一张柔软至极的软塌上，正坐着一位肥的几乎像座肉山的人。
他太肥了，就连脸都几乎都快看不出一个人该有的轮廓。若不是他大饼脸上那犹如点缀般的一双眼睛还咕溜溜地转着，都几乎让人怀疑这只是一张肥腻的肉饼。
“天逸呀，”肉山男子对着下位的一位俊朗少年招了招手。
少年赶紧上前半步，恭声道：“父亲！”
“这一次人屠场的血煞珠成得太慢了，原本往年一年成珠的，今年居然多拖了两三个月。禧龙国那边本令我过去报到的，为了这事，我硬拖了三个月，现在看来是拖不下去，再拖，金甲铁卫就要来了……”
“那父亲作何打算？”
“你今年也十八岁了，虽然我对曼晴不甚要求，但对你，却是给予厚望啊。”
少年愈发恭敬些。
“所以，我下午就启程，而这一次成珠，就让你去收，到时你好好炼化。你图腾之力进展很快，虽说刚丁阶就吸收，还试图突破半神境界，确实是急了点，但我相信你。对了，到时你顾叔也会帮你，给你掠阵……”
少年喜出望外，忍不住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激动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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