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熟悉又陌生
监狱里，秦焕透过铁笼，看见袭芊芊点了点头。
得知对方是宇文曼晴的小姨妈，秦焕脸色缓和了不少。
他想了想，问道：“能不能晚两天，我明天还要比赛。”
袭芊芊冷笑一声，“小子，我带你走是看在曼晴的份上，不是给你讨价还价，再说了，就你现在的身手，别说一个混战了，就算是让你一打十，估计也死不了。之前给你弄身体的时候……”
“弄身体？”秦焕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袭芊芊脸色不变，摸了摸鼻子道：“是看身体，昨天我就看明白了，你小子至少已经有二阶阴阳术的水平了，除了说没有章法，其他基本也有模有样了，对方除非有丙阶图腾修炼者，或者黄阶力士，不然谁能奈你何。”
秦焕没有说话，他关心的是血斗场上那颗血红色的珠子，还有，一个他明明想划清关系，却时不时跳在他心头的少女。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袭芊芊诚恳地说道：“临走前，我想见一见曼晴，你能帮我叫她一下么？”
袭芊芊微不可察地往后瞥了一眼，说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可以了，我会帮你转达的。”
秦焕沉吟，左眼分外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他想了许久最后才缓缓说道：“算了，这样也好，你帮我转告她，如无必要，可以修阴阳师或者力士，不要修炼图腾之力，保持清心寡欲，更不要达到半神，这样对她才是真正的好。”
“你凭什么决定她的人生，是因为你是无能的渎神者吗？”袭芊芊面有愠色。
秦焕没有反驳，只是叹了口气，“就这样吧，确实，充其量我也只是她一个朋友而已，谈不上指手画脚，但你务必转告她，如果她不明白可以问问亥猪最高级的祖神，希望能给她一点方向吧。”
袭芊芊眸子里闪过一丝讶色，她追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秦焕摇头，随后又加了一句，说：“对了，既然我明天走了，她又病了，那你帮我再带一句。说，如果以后她长大了，真的想出去看看，我会回来带她出去走一走的……”
“啪……”
秦焕还没说完，只听外面一声盒子落地的声音，视线顺着声音去看，是宇文曼晴爱用的小锦盒，但奇怪的是，那老妪正慌慌张张地蹲下去捡，似乎是那老妪掉落之物一样。
见秦焕看来，那老妪惊呼一声，随后竟匆匆忙忙拿起锦盒就往走廊一边快步跑去，袭芊芊见状，竟有些急切，说了句知道了，就快步跟了上去。
奇奇怪怪的。
秦焕耸了耸肩，没时间去想这些了，既然混战完就能走，那这偷珠计划可能就要搁浅了。
也是，出去后多得是天材地宝，现在自己这么弱小，瞎蹦跶是会被人一个指头摁死的。
见龚怜南还眼巴巴地贴在铁笼子边，一副遥遥眺望着袭芊芊消失背影的模样，他伸起一脚，轻轻踹了龚怜南屁股一下。
“你小子，见色忘义呀！”
龚怜南扭头，故作娇羞地喊了句“讨厌”，然后扭捏着身子，噔噔蹬地跑开了。
秦焕一阵恶寒。
……
很快，迷榖树开始渐渐黯淡了，半明半暗的淡淡微光披在血斗场上，那电网结界电弧也愈发紧密了起来。
秦焕盘坐在铁笼边自己的位置，遥遥望着那弧光跳跃的结界。
回想今天收到的消息，袭芊芊要带自己离开了，这确实是个好事，好到自己都愿意放弃那颗血红珠子，虽然直觉它是对自己有增益的东西，但比起自由，这又算什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下午下来，秦焕总觉得，如果这次没带走这颗珠子，自己会后悔一辈子，不是少了裨益的后悔，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来自灵魂深处的，会因此失去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的直觉。
重要的东西？
自己在图腾大陆有什么东西是重要，而且失去就再也得不到的吗？
饶是天材地宝，失去又有何可惜？
那可惜的是什么呢？
人么……
老朋友龚怜南，新朋友周野么？可他们就要和自己离开了。
那么留在这的，就只剩下……
宇文曼晴！
“曼晴、曼晴……”秦焕闭上眼，一边呢喃，一边思考自己从异梦收集到的消息。
血珠子，增益，升级，亥猪，进阶，宇文曼晴，弟弟，宇文天逸，父亲，宇文安，升阶，半神，虚神，仪式……
“等等！”秦焕猛地睁开眼，他狠狠吸了一大口气，吸得胸腔都要鼓了起来。
一个很不好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形，这颗珠子可能会增益宇文天逸或者宇文安，从而让其跨阶，一旦跨阶可能就要进行亥猪进阶仪式，那么……
从子鼠眼里看到的小胖生吞老妇尸体的画面突兀地又在他脑海中浮现。
秦焕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快步来到龚怜南身边，不由分说，直接伸手往他怀里掏。
“干嘛呀干嘛，光天化日，动手动脚的，我可是要叫了哦！”龚怜南大喊道。
“你已经在叫了，”秦焕冷着脸，说着话，手上动作却没停，“药盒子给我，算我欠你的，出去后，我会双倍补偿你，但现在借我，我急用。”
“你小子，这叫哪门子借呀，这不是抢吗？”龚怜南埋怨归埋怨，但他清楚，不是天大的事，秦焕不会这副模样，这都快择人而噬了。
拿到药盒子的秦焕，快步来到铁笼前，冲着门外的守卫喊道：“兄弟，这边出事了，麻烦赶紧过来看一下。”
守卫骂骂咧咧道：“都要入夜了，什么事明天说，玛德，老子再站一会就能下班了，我警告你，你不要没事给我找事哈！”
“大哥，你看，这个锦盒里面有十几颗大药丸，值不少钱吧！”秦焕隔着门打开锦盒，一股股药香扑鼻而来。
“哟，原来是要孝敬我呀，早说嘛，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那守卫走了过来，笑颜逐开，哈喇子都要滴下来了。
“哥，你说，这个买一个守卫，应该也够了吧？”
“嘿嘿，有眼色，够了够了。”守卫挨得近了些，他还以为说买个职位呢。
可下一瞬，他好像眼前一花，再睁眼时，自己竟拿到了锦盒。
“嘿嘿，”他还没来得及大笑，却发现自己居然身处在监狱里，一群人对自己虎视眈眈，“什么情况……”
他话没完，后脖颈就被一记手刀一劈，陷入了昏迷。
龚怜南冲了过来，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监狱的守卫，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他原本指着守卫的手指突然剧烈得抖了起来，因为他看到秦焕满头冷汗，更恐怖的是，左眼变成了金灿灿的金黄色，右眼变成血红色，诡异极了。
超负荷使用，居然把人都给偷进来了，秦焕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涌，好在自己血脉好像改变了不少，才勉力撑着，不至于昏迷过去。
所以人都一副见鬼似的看着秦焕，他们已经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了，以前只觉得他利落果断，现在似乎已经强大到需要仰视的存在了。
“你没事吧？”周野站在他面前，若有似无地挡住别人窥视的目光。
秦焕摇头，眼睛的血色和金色渐渐褪去，又变成棕褐色和浅浅黄色。
“你们两，帮我把这人绑了，那个东西堵住他的嘴，衣服我要剥下来，等一下我要出去，你们一定要注意不要让这人大喊大叫。”
秦焕刚说完，龚怜南就俯下身，手掌翻飞，一个瓦片在守卫喉咙划过。
血腥味在监狱弥漫开来。
“你要是有要紧事，快去，这里我们收拾。”龚怜南难得地正色说着话。
秦焕有些神色复杂地看了地上守卫尸体一眼，唉得叹了口气后，就迅速换上守卫的衣服。夜色要来了，他必须在夜色来临前，找到宇文曼晴，不然他实在放心不下。
掏出大胡子的钥匙，他开了门，趁外头没人注意，猫着腰，偷偷溜了出去。
可惜，他虽然出来监狱过，可从来没去过人屠场小阁楼，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走，整个看台又这么广，夜色快来了，秦焕急的像热锅的蚂蚁。
“站住！”
是大胡子统领的声音，真是好死不死，秦焕心中咒骂了几句，身子停下，却不敢转身。
他也知道对方是丁阶，半步半神，不然也做不到大统领的位置。
所以他只能眼珠子咕噜噜地四处张望，寻找逃脱的契机。
“你小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生呀！”身后大胡子的声音越来越近。
秦焕心急如焚。
整个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突然一道倩影从一个拐角走出。
“圣女！”顾不上之前光头的事情，秦焕当机立断，冲着突然出现的顾秋快步而去。
大胡子显然也愣了一下，但随之追得更快。
“玛德，还敢跑！”
顾秋有些不明所以，但秦焕走近几分后，她也终于看出这个来人是谁。
看到他的装扮和身后的大胡子，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本来想拂袖而去，但见他急切模样，想了想，于是开口道：“这人我找他有事，吴大统领先退下吧。”
大胡子有些错愕，但他本身也是狸力族的，自然对圣女的话奉行无二。
“是！”他冲着顾秋拱了拱手，随后深深看了一眼秦焕的背影，便往回走去。
心中石头微微放下的秦焕总算松了口气，走到顾秋跟前，做了个感谢的抱拳。
“说，有什么事。”顾秋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样，一见到秦焕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想见曼晴。”秦焕诚恳回道。
“现在知道晴儿的好了？可笑的男人。”顾秋冷声道，话里满满都是刺。
秦焕皱了皱眉头，但他没有反驳，虽然他知道他是为了宇文曼晴好，但在他人看来，他确实是翻脸无情。
“我真的是有要紧事，还望圣女帮忙引见。”他抱拳，做了个揖。
许是秦焕的低姿态、也可能是出了一口气吧，顾秋面色稍霁，淡淡说道：“晴儿病了，而且她也不想见你。”
秦焕咬了咬上唇，问道：“什么病，病的严重吗，什么时候病的。”
顾秋似乎早有答案，她挺直了腰板，缓缓道：“风寒侵体，小病，不严重，你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等你走了，彼此江湖相忘，对谁都好。”
说完她就作势欲走，秦焕脑子急转，突然他又叫住顾秋，“我不见曼晴也可以，我有几个问题想打听下。”
顾秋哼了一声，但止住了脚步。
身后的秦焕上前，低声问道：“我有几个问题很重要，关乎曼晴的安全，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听到是宇文曼晴的安危问题，她总算打起几分精神来，眼角瞟了一眼秦焕，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宇文安或者宇文天逸最近是不是在大境界上要突破？”
图腾之力分十阶，超凡阶段的丁阶到半神阶段的戊阶，就算是一个大境界突破，从此神凡两分，而半神庚阶到虚神的辛阶也是一次大境界突破，从此不再半人半神，而是逍遥天地。
“上主已经不在人屠场了，至于少主，他才华横溢，目前确实已经停在丁阶。”
“宇文安不在！宇文天逸要进阶了？”秦焕几乎要喊出声了。
顾秋皱了皱眉。
夜快来了，只剩下不到一顿饭的时间了。
秦焕赶紧问：“那宇文天逸是否有重要的朋友，或者亲密的爱人？”
“这和晴儿何干？”顾秋眼睛眯了眯。
但看秦焕急的都要出汗了，她沉吟了片刻，缓声道：“少主没有朋友，至于恋人自然也不曾听说。”
“那曼晴和宇文天逸关系如何？”顾秋话语刚落，秦焕立刻连珠弹般问道。
“两人一母双胞，从小又一起长大，自然感情较他人深厚些，这是毋庸置疑的。”
秦焕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告了个辞，趁着黯淡光芒，往监狱方向飞奔而去。
顾秋漠然看着他消逝的身影，冷哼了一声，随后也往自己所要去的方向走去。
晦暗不明的无人看台上徒留各个空空荡荡的座位……
得知对方是宇文曼晴的小姨妈，秦焕脸色缓和了不少。
他想了想，问道：“能不能晚两天，我明天还要比赛。”
袭芊芊冷笑一声，“小子，我带你走是看在曼晴的份上，不是给你讨价还价，再说了，就你现在的身手，别说一个混战了，就算是让你一打十，估计也死不了。之前给你弄身体的时候……”
“弄身体？”秦焕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袭芊芊脸色不变，摸了摸鼻子道：“是看身体，昨天我就看明白了，你小子至少已经有二阶阴阳术的水平了，除了说没有章法，其他基本也有模有样了，对方除非有丙阶图腾修炼者，或者黄阶力士，不然谁能奈你何。”
秦焕没有说话，他关心的是血斗场上那颗血红色的珠子，还有，一个他明明想划清关系，却时不时跳在他心头的少女。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袭芊芊诚恳地说道：“临走前，我想见一见曼晴，你能帮我叫她一下么？”
袭芊芊微不可察地往后瞥了一眼，说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可以了，我会帮你转达的。”
秦焕沉吟，左眼分外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他想了许久最后才缓缓说道：“算了，这样也好，你帮我转告她，如无必要，可以修阴阳师或者力士，不要修炼图腾之力，保持清心寡欲，更不要达到半神，这样对她才是真正的好。”
“你凭什么决定她的人生，是因为你是无能的渎神者吗？”袭芊芊面有愠色。
秦焕没有反驳，只是叹了口气，“就这样吧，确实，充其量我也只是她一个朋友而已，谈不上指手画脚，但你务必转告她，如果她不明白可以问问亥猪最高级的祖神，希望能给她一点方向吧。”
袭芊芊眸子里闪过一丝讶色，她追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秦焕摇头，随后又加了一句，说：“对了，既然我明天走了，她又病了，那你帮我再带一句。说，如果以后她长大了，真的想出去看看，我会回来带她出去走一走的……”
“啪……”
秦焕还没说完，只听外面一声盒子落地的声音，视线顺着声音去看，是宇文曼晴爱用的小锦盒，但奇怪的是，那老妪正慌慌张张地蹲下去捡，似乎是那老妪掉落之物一样。
见秦焕看来，那老妪惊呼一声，随后竟匆匆忙忙拿起锦盒就往走廊一边快步跑去，袭芊芊见状，竟有些急切，说了句知道了，就快步跟了上去。
奇奇怪怪的。
秦焕耸了耸肩，没时间去想这些了，既然混战完就能走，那这偷珠计划可能就要搁浅了。
也是，出去后多得是天材地宝，现在自己这么弱小，瞎蹦跶是会被人一个指头摁死的。
见龚怜南还眼巴巴地贴在铁笼子边，一副遥遥眺望着袭芊芊消失背影的模样，他伸起一脚，轻轻踹了龚怜南屁股一下。
“你小子，见色忘义呀！”
龚怜南扭头，故作娇羞地喊了句“讨厌”，然后扭捏着身子，噔噔蹬地跑开了。
秦焕一阵恶寒。
……
很快，迷榖树开始渐渐黯淡了，半明半暗的淡淡微光披在血斗场上，那电网结界电弧也愈发紧密了起来。
秦焕盘坐在铁笼边自己的位置，遥遥望着那弧光跳跃的结界。
回想今天收到的消息，袭芊芊要带自己离开了，这确实是个好事，好到自己都愿意放弃那颗血红珠子，虽然直觉它是对自己有增益的东西，但比起自由，这又算什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下午下来，秦焕总觉得，如果这次没带走这颗珠子，自己会后悔一辈子，不是少了裨益的后悔，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来自灵魂深处的，会因此失去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的直觉。
重要的东西？
自己在图腾大陆有什么东西是重要，而且失去就再也得不到的吗？
饶是天材地宝，失去又有何可惜？
那可惜的是什么呢？
人么……
老朋友龚怜南，新朋友周野么？可他们就要和自己离开了。
那么留在这的，就只剩下……
宇文曼晴！
“曼晴、曼晴……”秦焕闭上眼，一边呢喃，一边思考自己从异梦收集到的消息。
血珠子，增益，升级，亥猪，进阶，宇文曼晴，弟弟，宇文天逸，父亲，宇文安，升阶，半神，虚神，仪式……
“等等！”秦焕猛地睁开眼，他狠狠吸了一大口气，吸得胸腔都要鼓了起来。
一个很不好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形，这颗珠子可能会增益宇文天逸或者宇文安，从而让其跨阶，一旦跨阶可能就要进行亥猪进阶仪式，那么……
从子鼠眼里看到的小胖生吞老妇尸体的画面突兀地又在他脑海中浮现。
秦焕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快步来到龚怜南身边，不由分说，直接伸手往他怀里掏。
“干嘛呀干嘛，光天化日，动手动脚的，我可是要叫了哦！”龚怜南大喊道。
“你已经在叫了，”秦焕冷着脸，说着话，手上动作却没停，“药盒子给我，算我欠你的，出去后，我会双倍补偿你，但现在借我，我急用。”
“你小子，这叫哪门子借呀，这不是抢吗？”龚怜南埋怨归埋怨，但他清楚，不是天大的事，秦焕不会这副模样，这都快择人而噬了。
拿到药盒子的秦焕，快步来到铁笼前，冲着门外的守卫喊道：“兄弟，这边出事了，麻烦赶紧过来看一下。”
守卫骂骂咧咧道：“都要入夜了，什么事明天说，玛德，老子再站一会就能下班了，我警告你，你不要没事给我找事哈！”
“大哥，你看，这个锦盒里面有十几颗大药丸，值不少钱吧！”秦焕隔着门打开锦盒，一股股药香扑鼻而来。
“哟，原来是要孝敬我呀，早说嘛，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那守卫走了过来，笑颜逐开，哈喇子都要滴下来了。
“哥，你说，这个买一个守卫，应该也够了吧？”
“嘿嘿，有眼色，够了够了。”守卫挨得近了些，他还以为说买个职位呢。
可下一瞬，他好像眼前一花，再睁眼时，自己竟拿到了锦盒。
“嘿嘿，”他还没来得及大笑，却发现自己居然身处在监狱里，一群人对自己虎视眈眈，“什么情况……”
他话没完，后脖颈就被一记手刀一劈，陷入了昏迷。
龚怜南冲了过来，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监狱的守卫，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他原本指着守卫的手指突然剧烈得抖了起来，因为他看到秦焕满头冷汗，更恐怖的是，左眼变成了金灿灿的金黄色，右眼变成血红色，诡异极了。
超负荷使用，居然把人都给偷进来了，秦焕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涌，好在自己血脉好像改变了不少，才勉力撑着，不至于昏迷过去。
所以人都一副见鬼似的看着秦焕，他们已经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人了，以前只觉得他利落果断，现在似乎已经强大到需要仰视的存在了。
“你没事吧？”周野站在他面前，若有似无地挡住别人窥视的目光。
秦焕摇头，眼睛的血色和金色渐渐褪去，又变成棕褐色和浅浅黄色。
“你们两，帮我把这人绑了，那个东西堵住他的嘴，衣服我要剥下来，等一下我要出去，你们一定要注意不要让这人大喊大叫。”
秦焕刚说完，龚怜南就俯下身，手掌翻飞，一个瓦片在守卫喉咙划过。
血腥味在监狱弥漫开来。
“你要是有要紧事，快去，这里我们收拾。”龚怜南难得地正色说着话。
秦焕有些神色复杂地看了地上守卫尸体一眼，唉得叹了口气后，就迅速换上守卫的衣服。夜色要来了，他必须在夜色来临前，找到宇文曼晴，不然他实在放心不下。
掏出大胡子的钥匙，他开了门，趁外头没人注意，猫着腰，偷偷溜了出去。
可惜，他虽然出来监狱过，可从来没去过人屠场小阁楼，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走，整个看台又这么广，夜色快来了，秦焕急的像热锅的蚂蚁。
“站住！”
是大胡子统领的声音，真是好死不死，秦焕心中咒骂了几句，身子停下，却不敢转身。
他也知道对方是丁阶，半步半神，不然也做不到大统领的位置。
所以他只能眼珠子咕噜噜地四处张望，寻找逃脱的契机。
“你小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生呀！”身后大胡子的声音越来越近。
秦焕心急如焚。
整个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突然一道倩影从一个拐角走出。
“圣女！”顾不上之前光头的事情，秦焕当机立断，冲着突然出现的顾秋快步而去。
大胡子显然也愣了一下，但随之追得更快。
“玛德，还敢跑！”
顾秋有些不明所以，但秦焕走近几分后，她也终于看出这个来人是谁。
看到他的装扮和身后的大胡子，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本来想拂袖而去，但见他急切模样，想了想，于是开口道：“这人我找他有事，吴大统领先退下吧。”
大胡子有些错愕，但他本身也是狸力族的，自然对圣女的话奉行无二。
“是！”他冲着顾秋拱了拱手，随后深深看了一眼秦焕的背影，便往回走去。
心中石头微微放下的秦焕总算松了口气，走到顾秋跟前，做了个感谢的抱拳。
“说，有什么事。”顾秋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模样，一见到秦焕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想见曼晴。”秦焕诚恳回道。
“现在知道晴儿的好了？可笑的男人。”顾秋冷声道，话里满满都是刺。
秦焕皱了皱眉头，但他没有反驳，虽然他知道他是为了宇文曼晴好，但在他人看来，他确实是翻脸无情。
“我真的是有要紧事，还望圣女帮忙引见。”他抱拳，做了个揖。
许是秦焕的低姿态、也可能是出了一口气吧，顾秋面色稍霁，淡淡说道：“晴儿病了，而且她也不想见你。”
秦焕咬了咬上唇，问道：“什么病，病的严重吗，什么时候病的。”
顾秋似乎早有答案，她挺直了腰板，缓缓道：“风寒侵体，小病，不严重，你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等你走了，彼此江湖相忘，对谁都好。”
说完她就作势欲走，秦焕脑子急转，突然他又叫住顾秋，“我不见曼晴也可以，我有几个问题想打听下。”
顾秋哼了一声，但止住了脚步。
身后的秦焕上前，低声问道：“我有几个问题很重要，关乎曼晴的安全，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听到是宇文曼晴的安危问题，她总算打起几分精神来，眼角瞟了一眼秦焕，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宇文安或者宇文天逸最近是不是在大境界上要突破？”
图腾之力分十阶，超凡阶段的丁阶到半神阶段的戊阶，就算是一个大境界突破，从此神凡两分，而半神庚阶到虚神的辛阶也是一次大境界突破，从此不再半人半神，而是逍遥天地。
“上主已经不在人屠场了，至于少主，他才华横溢，目前确实已经停在丁阶。”
“宇文安不在！宇文天逸要进阶了？”秦焕几乎要喊出声了。
顾秋皱了皱眉。
夜快来了，只剩下不到一顿饭的时间了。
秦焕赶紧问：“那宇文天逸是否有重要的朋友，或者亲密的爱人？”
“这和晴儿何干？”顾秋眼睛眯了眯。
但看秦焕急的都要出汗了，她沉吟了片刻，缓声道：“少主没有朋友，至于恋人自然也不曾听说。”
“那曼晴和宇文天逸关系如何？”顾秋话语刚落，秦焕立刻连珠弹般问道。
“两人一母双胞，从小又一起长大，自然感情较他人深厚些，这是毋庸置疑的。”
秦焕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告了个辞，趁着黯淡光芒，往监狱方向飞奔而去。
顾秋漠然看着他消逝的身影，冷哼了一声，随后也往自己所要去的方向走去。
晦暗不明的无人看台上徒留各个空空荡荡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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