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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不过是死记硬背,怎能算有理解?

    宋濂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他斥责道: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口气倒是不小,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

    李作清只是微笑着,并未作答,这种态度使宋濂更加不满。

    “我问你‘百姓足,君孰与不足’这句话怎么理解?”

    这句话出自《论语·子贡问政》。

    如果是朱元璋提问,李作清可以从生产关系、税制、商业活动等多个角度进行解释。

    但宋濂显然只是单纯地考核学问,李作清只能按照宋濂的思路回答:

    “民若富裕,则君主自然富有,因为君主的富裕是基于民众的富裕,民众富裕了,君主怎会贫穷呢?”

    李作清的标准答案显然没有让宋濂满意,他冷哼一声说:

    “这不过是照搬朱熹的注释,没有自己的理解吗?”

    “这种读书方式,不过是死记硬背,怎么能算作对五经有深刻的理解呢?”

    李作清轻轻摇头,尽管他尊敬宋濂的品格,但并不赞同宋濂的学术态度。

    正是因为像宋濂这样的人,八股文才盛行。

    他们只是反复翻阅圣贤书籍,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进行过度解读。

    这导致文章变得华而不实,而对于民生政务的关注却日渐减少。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同一时期的西方正研究力学定律,从物理层面改变着世界。

    这样的学术风气,李作清认为自己应该努力改改。

    显然,眼前这位文坛领袖无疑是李作清首先需要改变的对象。

    这似乎成了他的使命。

    自从穿越到大明以来,李作清一直在努力保全自己。

    得知李善长至少辞去了左相职务,他感到稍微轻松了一些。

    但之后,李作清意识到自己似乎失去了方向。

    无论是目前的番薯种植还是即将实施的商业计划,都是他为自己设定的路径。

    但今日面对宋濂,李作清豁然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志向。

    他可能终生不愿为了个人安危而求仕朝堂,但同样不忍心再见自己国家落后于世界步伐。

    李作清愿成为引领者,以决断之鞭,将大明王朝重回正轨。

    “太史公博学多才,晚辈自觉在您面前始终是学识浅薄者,但还有一事存疑,愿请教于太史公。”

    “那你讲罢!”

    宋濂一听李作清请求指导,立即放下先前不快,甚至认为李作清还有可造之材,不是无药可救的人。

    朱标在一旁观察李作清那熟悉的笑容,心头不禁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他记得,之前李作清仅用几句话就让李善长朱元璋乃至自己都哑口无言时,也是带着这样的笑容。

    “既是这样,那么晚辈就放胆提问了!”

    李作清先是微笑,然后认真地提问:

    “敢问太史公,为何读书人需研习五经?”

    “这自然是为了修身养性,治家治国,以及安定天下!”

    宋濂面带不解之色,而李作清又问:“那敢问太史公,如何才能真正做到修身、治家、治国、平天下?”

    “朱子曰:人之心灵,皆有所知,天下之事,皆有其理。”

    “唯理无穷,故知亦无尽,明此,则能修身治家。”

    “至于治国安天下,你这未经世事之人,尚未及此境界!”

    宋濂说这话时带着自豪,却忘了改变大明朝政局的内阁制度正是李作清所倡导。

    “太史公所言,无非是‘格物穷理’四字而已!”李作清回应道。

    “嗯,你这小子还颇有慧根,这‘格物穷理’正是朱子学问的核心精髓!”

    宋濂微笑着说,然而李作清接下来的问题却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只是晚辈仍有所疑,朱子提倡格物穷理,但究竟应如何去格物,这穷理又有多少理可穷?”

    这或许是后世对程朱理学评价不高的原因之一。

    除了倡导存天理、灭人欲这种近乎违背人性的思想外。

    程朱理学虽提供答案,却未详述解题过程。

    正因如此,后代儒生多误入歧途,皆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

    可不仅仅是对朱子和其他圣贤言论的不断重复与研读。

    宋濂无疑是儒学的领袖人物,然而他也深陷其固执的思维中。

    李作清这番话,立刻让宋濂陷入了沉思。

    “但关于这格物,到底应该如何去做,而对于穷理,这世上究竟有多少道理可以穷尽?”

    李作清再次提问,宋濂沉思良久,却发现自己一辈子研读的朱熹典籍,竟无法给出答案。

    随后宋濂有些恼羞成怒地说:

    “你这年轻人,朱熹所说之事自然深奥难测,连朱熹都难以理解的事情,你何必纠结,难道你认为自己比朱熹还要高明吗?”

    李作清摇了摇头说:“格,指究尽,物,即是事物。”

    “要穷尽事物之理,使其无所不至。”

    “这是朱熹在《大学》中的批注,这表明朱熹并非理解不了,而是我们这些后辈读书人不够格,无法正确解读圣贤的真意!”

    这番话几乎就是在明说宋濂学识不及李作清,这让宋濂有些生气地说:“呵,那你就说说看,这‘格物’究竟是什么意思?”

    宋濂的初衷是想让李作清难堪,一方面是为了找回自己的面子。

    另一方面则是想告诫李作清不要因为一点学问就自满,但没想到李作清的一句话使他深陷思考。

    “晚辈认为,‘格物’意味着深入接触和了解事物,认识其本质、性质和道理,发现其发展的必然规律。”

    “通过探索这些规律,能够提升个人的德性修养,同时使民众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

    李作清所言实际上更贴近尚未出现的阳明心学中的格物致知理念。

    而朱熹的观点主要是穷尽天理,阐明人伦,主要围绕儒家的三纲五常,教导人们明辨是非,忠于君国。

    李作清并不认为这些道德修养不重要,但不能颠倒重要性。

    儒生理想中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或许美好,但李作清心中的理想盛世远不止于此。

    而程朱理学显然无法帮助李作清实现这一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