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听到你说要让人生不如死？
片刻后，差役便搬来了纸笔和桌子。
李作清站在桌前，做出写字的姿态，不知在纸上书写些什么。
“写好了没有？”
过了一段时间，李作清仍未停笔，钱坤开始显露出不耐烦。
“马上就好，还请大人稍等！”李作清回应道。
钱坤无法看清李作清纸上的字迹，但确信李作清正在书写，于是忍耐着等待。
又过了一段时间，钱坤再次催促：“你究竟写完了没？”
还没等李作清回应，一名小吏急匆匆跑来，大声报告：“大人，韩国公李善长，李大人要求见面！”
听到“李善长”三字，钱坤心中震惊。
虽然大明初立时期官员派系不明显，但李善长是个例外。
这种特殊地位近来愈发明显，主因是李善长提出废除中书省和官员田产免赋的建议。
这使他几乎成为所有文官的敌人，但又无人敢轻易触怒。
可以说，如今的李善长成了一个众人敬而远之的存在。
那么，这样的人物何以突然造访都转运盐使司？
就在此时，李作清脸上露出笑容，停下笔来，笑着说：
“大人，我已经写完了！”
钱坤此刻并未关注李作清的声音，反而在思考自己是否最近得罪了李善长，因为他们平日里并无往来。
“先带李大人去偏房，我马上过去！”
钱坤吩咐之后，才转向李作清，命令道：“先把人带下去，把东西交上来！”
一名官员将李作清桌上写满字的纸递给钱坤，同时另一名差役手持镣铐走向李作清。
钱坤随意看了一眼纸张，脸色突变，愤怒地说：
“好，竟敢戏弄本官！”
“来人，先把他关进水牢，等候严刑，等我见完李大人再让他尝尝生不如死！”
钱坤明白轻重缓急，虽然被李作清纸上的内容激怒，但也明白接待李善长更为重要。
钱坤未料到的是，突然一声爆喝从衙门外响起。
“钱大人，你的口气真是不小，刚一进门，就听到你说要让人生不如死？”
听到这声音，钱坤的脸色更加慌张，而李作清的脸上却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
“李首辅，本官未能远迎，还请您恕罪！”
钱坤暂时不再理会李作清，匆匆从高台下来，整理了一下官服，然后走向门口迎接。
不一会儿，李善长便出现在门口。
他脸色阴沉，先是在大堂里环视一圈，确认李作清和朱标，特别是朱标没有遭受刑罚，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如果朱标真出了什么事，不仅钱坤难逃其责，就连李善长也承受不住朱元璋的愤怒。
“既然钱大人正在办案，我也正好无事，不妨让我看看如何？”李善长压抑着怒气询问。
钱坤尴尬地笑了笑回答：“哎呀，李首辅开玩笑了。”
“我这里有什么大案，不过是抓到了两个卖私盐的下等人，都是该受严惩的罪人，恐怕会弄脏了您的眼睛！”
钱坤没留意到李善长已经暗如锅底的脸色，继续笑着说：
“李首辅，您何不到偏房来，我让人准备酒席，今日我将与李首辅共度佳宴，直至尽兴方休！”
“哼！”李善长冷哼一声，突然将钱坤稍显臃肿的身体推开。
钱坤不明所以，急忙跟上李善长的步伐，同时对差役喊道：“还站着干嘛，快把这两个罪犯押下去，先打到半死再说！
“大胆！”
李善长一声怒喝，不仅是那些差役，就连钱坤都被吓得浑身一颤，一脸悲戚地看着李善长，不明白他为何如此。
就在这时，李作清突然笑着举起带着镣铐的手，说：
“爹，孩子被铐起来了，实在不便行礼，请爹见谅！”
“混账，谁让你冒犯李首辅，真是自找死路，我……你刚才说了什么？”
钱坤一开始非常生气，担心这两人在李善长面前多说话，所以一直想将李善长带到偏房，但刚刚发火后才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
钱坤震惊地看了李作清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李善长那阴沉如锅底的脸。
“噗通”
钱坤立刻跪倒在李善长面前，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钱大人，你刚才是想让我的儿子丧命吗？”
李善长的语气冰冷，让钱坤感到毛骨悚然，但这还不是全部。
“钱大人刚才所说的，应当诛九族的卑鄙之人，难道是指我的儿子吗？”
钱坤那张肥胖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冷汗，脸色苍白，仿佛经历了极大的惊恐。
他万万没想到，本以为可以随意处置的人，竟然是李善长的儿子。
突然，钱坤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辩解：“李首辅，这不怪我，是秦王朱樉让我做的！”
“秦王？”李善长愣了一下，无法理解这和朱樉有何关联。
李作清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早就猜测针对自己的人很可能是在富乐院与他有过冲突的秦王朱樉。
至于朱标，此刻的脸色比李善长更加难看。
那日在富乐院，他就打算回宫好好教训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但一直未能抽出时间。
“正是，都是秦王命我这么做的。李首辅，您知道的，我不敢违抗秦王的命令。”
“如果我知道他是李大人家的公子，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得罪他！”
说着，跪在地上的钱坤突然转向李作清，完全不顾面子，疯狂地向李作清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喊着：
“李公子大人宽宏大量！李公子大人宽宏大量！”
钱坤也算是个人物，为了保住乌纱帽，竟然不顾自己三品大员的身份，向一个年轻的少年磕头认错。
李作清露出不屑的表情，却侧过身子，不接受钱坤的磕头，因为他仍穿着绣有孔雀图案的三品朝服。
李善长没那么多考虑，在大堂上环顾一周，突然被钱坤之前愤怒时扔到地上的纸吸引。
他清楚地看到，那纸上的字迹无疑是李作清的，他曾多次见过。
他弯腰捡起纸张，依照上面的文字朗读：“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朗读完第一句后，李善长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朱标则更加震惊。
在富乐院时，朱标已见识过李作清的诗才。
尽管那首纳兰容若的诗写的是风花雪夜的情事，与朱标无关，但这首流传千古的石灰吟却完全震撼了他。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听完后半句，朱标心中涌现出一股豪情壮志。
结合今日被无端押到公堂上的屈辱感，他恨不得直接拔剑刺死钱坤。
就在众人被李作清这首石灰吟震撼时，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轰！”声。
李作清站在桌前，做出写字的姿态，不知在纸上书写些什么。
“写好了没有？”
过了一段时间，李作清仍未停笔，钱坤开始显露出不耐烦。
“马上就好，还请大人稍等！”李作清回应道。
钱坤无法看清李作清纸上的字迹，但确信李作清正在书写，于是忍耐着等待。
又过了一段时间，钱坤再次催促：“你究竟写完了没？”
还没等李作清回应，一名小吏急匆匆跑来，大声报告：“大人，韩国公李善长，李大人要求见面！”
听到“李善长”三字，钱坤心中震惊。
虽然大明初立时期官员派系不明显，但李善长是个例外。
这种特殊地位近来愈发明显，主因是李善长提出废除中书省和官员田产免赋的建议。
这使他几乎成为所有文官的敌人，但又无人敢轻易触怒。
可以说，如今的李善长成了一个众人敬而远之的存在。
那么，这样的人物何以突然造访都转运盐使司？
就在此时，李作清脸上露出笑容，停下笔来，笑着说：
“大人，我已经写完了！”
钱坤此刻并未关注李作清的声音，反而在思考自己是否最近得罪了李善长，因为他们平日里并无往来。
“先带李大人去偏房，我马上过去！”
钱坤吩咐之后，才转向李作清，命令道：“先把人带下去，把东西交上来！”
一名官员将李作清桌上写满字的纸递给钱坤，同时另一名差役手持镣铐走向李作清。
钱坤随意看了一眼纸张，脸色突变，愤怒地说：
“好，竟敢戏弄本官！”
“来人，先把他关进水牢，等候严刑，等我见完李大人再让他尝尝生不如死！”
钱坤明白轻重缓急，虽然被李作清纸上的内容激怒，但也明白接待李善长更为重要。
钱坤未料到的是，突然一声爆喝从衙门外响起。
“钱大人，你的口气真是不小，刚一进门，就听到你说要让人生不如死？”
听到这声音，钱坤的脸色更加慌张，而李作清的脸上却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
“李首辅，本官未能远迎，还请您恕罪！”
钱坤暂时不再理会李作清，匆匆从高台下来，整理了一下官服，然后走向门口迎接。
不一会儿，李善长便出现在门口。
他脸色阴沉，先是在大堂里环视一圈，确认李作清和朱标，特别是朱标没有遭受刑罚，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如果朱标真出了什么事，不仅钱坤难逃其责，就连李善长也承受不住朱元璋的愤怒。
“既然钱大人正在办案，我也正好无事，不妨让我看看如何？”李善长压抑着怒气询问。
钱坤尴尬地笑了笑回答：“哎呀，李首辅开玩笑了。”
“我这里有什么大案，不过是抓到了两个卖私盐的下等人，都是该受严惩的罪人，恐怕会弄脏了您的眼睛！”
钱坤没留意到李善长已经暗如锅底的脸色，继续笑着说：
“李首辅，您何不到偏房来，我让人准备酒席，今日我将与李首辅共度佳宴，直至尽兴方休！”
“哼！”李善长冷哼一声，突然将钱坤稍显臃肿的身体推开。
钱坤不明所以，急忙跟上李善长的步伐，同时对差役喊道：“还站着干嘛，快把这两个罪犯押下去，先打到半死再说！
“大胆！”
李善长一声怒喝，不仅是那些差役，就连钱坤都被吓得浑身一颤，一脸悲戚地看着李善长，不明白他为何如此。
就在这时，李作清突然笑着举起带着镣铐的手，说：
“爹，孩子被铐起来了，实在不便行礼，请爹见谅！”
“混账，谁让你冒犯李首辅，真是自找死路，我……你刚才说了什么？”
钱坤一开始非常生气，担心这两人在李善长面前多说话，所以一直想将李善长带到偏房，但刚刚发火后才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
钱坤震惊地看了李作清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李善长那阴沉如锅底的脸。
“噗通”
钱坤立刻跪倒在李善长面前，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钱大人，你刚才是想让我的儿子丧命吗？”
李善长的语气冰冷，让钱坤感到毛骨悚然，但这还不是全部。
“钱大人刚才所说的，应当诛九族的卑鄙之人，难道是指我的儿子吗？”
钱坤那张肥胖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冷汗，脸色苍白，仿佛经历了极大的惊恐。
他万万没想到，本以为可以随意处置的人，竟然是李善长的儿子。
突然，钱坤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辩解：“李首辅，这不怪我，是秦王朱樉让我做的！”
“秦王？”李善长愣了一下，无法理解这和朱樉有何关联。
李作清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早就猜测针对自己的人很可能是在富乐院与他有过冲突的秦王朱樉。
至于朱标，此刻的脸色比李善长更加难看。
那日在富乐院，他就打算回宫好好教训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但一直未能抽出时间。
“正是，都是秦王命我这么做的。李首辅，您知道的，我不敢违抗秦王的命令。”
“如果我知道他是李大人家的公子，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得罪他！”
说着，跪在地上的钱坤突然转向李作清，完全不顾面子，疯狂地向李作清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喊着：
“李公子大人宽宏大量！李公子大人宽宏大量！”
钱坤也算是个人物，为了保住乌纱帽，竟然不顾自己三品大员的身份，向一个年轻的少年磕头认错。
李作清露出不屑的表情，却侧过身子，不接受钱坤的磕头，因为他仍穿着绣有孔雀图案的三品朝服。
李善长没那么多考虑，在大堂上环顾一周，突然被钱坤之前愤怒时扔到地上的纸吸引。
他清楚地看到，那纸上的字迹无疑是李作清的，他曾多次见过。
他弯腰捡起纸张，依照上面的文字朗读：“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朗读完第一句后，李善长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朱标则更加震惊。
在富乐院时，朱标已见识过李作清的诗才。
尽管那首纳兰容若的诗写的是风花雪夜的情事，与朱标无关，但这首流传千古的石灰吟却完全震撼了他。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听完后半句，朱标心中涌现出一股豪情壮志。
结合今日被无端押到公堂上的屈辱感，他恨不得直接拔剑刺死钱坤。
就在众人被李作清这首石灰吟震撼时，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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