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炮竹
除夕日，天大晴。
屋外的炮竹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将沈稀惊醒。
一夜无梦，方觉天光大亮。
“小姐，您醒了吗？”
丫鬟在门外候着，沈稀清了清嗓子，低声应了一句，“进来吧”，丫鬟们鱼贯而入。
她身边有四个贴身丫鬟，最为年长的名唤孟春，最年幼的名唤岁杪，林钟与荔月则是一对双生姐妹，一个静若处子，一个动若脱兔。
孟春忙着招呼上下，荔月则爱热闹，不知在哪个院子串门，唯有林钟岁杪一直在外边园子里候着，等着沈稀睡醒。
“现在什么时辰了？”沈稀任由岁杪给她梳妆，顺口问道。
岁杪今年刚满了十四，一张小脸还很稚嫩青涩，她梳头的动作未停，答复沈稀的话，“辰时刚过。”
说话间发髻也梳好了，是个圆髻，乌发高绾，露出饱满的天庭，圆髻正央配以青玉色梧桐玉冠，两侧则各插两只玫瑰珍珠簪，右边还嵌着一朵红玉石的珠花，与左边形成对照。
沈稀对着菱花镜亲自描眉，岁杪从镜中看去，只见铜镜中的少女眉若远山，眼若横波。
因着是除夕，丫鬟小厮都穿上了新衣，府内焕发出盎然的生机，一路上下人朝沈稀见礼，说着祝福语，林钟握着荷包挨个发着打赏。
池塘边围了一群人，沈稀望去，只见沈青渔也在。
从桥廊绕过去，几人都没注意到沈稀，沈稀在一旁观望，只见沈明之点了炮竹扔到水中，半响都没炸出来个影儿。
“堂哥，我就说你这样不行吧，丢早了，火星都被水灭了，怎么会炸呢？还是看我的吧！”身着墨绿色新袄的少年跃跃欲试。
沈明之将位置让给他来，“你来就你来！”他倒要看看沈崇之能炸出多大的水花来。
沈崇之接过沈明之的重任，将炮竹点燃，不急着扔，待燃了有个大半后，忙不迭将炮竹丢进湖中，炸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虽然不大，倒好歹有点动静。
“哈哈哈哈——”沈青渔最先憋不住笑出声来，丝毫不留面子，叫沈崇之面上青一阵红一阵。
他不由恼怒，“有什么好笑的，你来炸个试试……”
她怕是连炮竹都不敢碰，刚点燃就慌不跌的丢进湖里了。
沈青渔也不怕他，“我来就我来，叫你们看看什么才叫炮竹！”
沈稀不由勾了勾唇，没出声打扰他们，继续静观。
沈青渔接过沈崇之手里的炮竹，点燃了引子，掐算着时间。
引子很快燃到一半，眼见就要快烧到末端。
“快炸了，沈青渔你快点把炮竹扔了！”
沈明之见她还不将炮竹扔出去，不由有些着急了，就连沈崇之都不由投出敬佩的目光。
就在几人的心都悬到嗓子眼的时候，沈青渔终于动了，将炮竹扔出去，在水面炸开，湖中的水被溅起数丈高。
“快躲开！”
“我去，我这可是新做的衣裳呢！”沈崇之惊呼道。
“说得谁不是一样！”
湖水溅到岸边，将众人脚下这一块地都打湿了，等动静没了，众人才向湖中看去，上面漂浮了几只鲤鱼的尸体。
沈明之和沈崇之齐齐咽了咽口水，这沈青渔也太猛了吧！连鱼都叫她炸出来了。
也就这时，沈崇之率先发现沈稀，他招呼道，“沈稀阿姐，你也来试一试吧，可好玩了！”
沈明之用胳膊肘撞了撞沈崇之，“别拖我阿姐下水，她才不玩这些呢！万一炸到手了怎么办？”
沈稀却笑着应道，“好啊！”
见沈稀答应，沈崇之瞬间喜笑颜开，忙将手里的炮竹递给她。
沈稀瞅了瞅手里的炮竹，温声问道，“可有更大一点的？”
“有有有！”沈崇之连声应道，不知从哪又摸出比先前大了一倍的炮竹递给沈稀。
“好你个沈崇之，有这么大的炮竹先前不拿出来，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沈崇之撇撇嘴没作解释，这可是他好不容易私藏的两个，若不是沈稀阿姐，他才不拿出来呢！
两人还在互相争扯，沈稀已经点了炮竹，等着引线燃烬，抛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沈稀抬手捂住耳朵，很快轰隆一声，炮竹在离水面不高不低的位置炸开，震耳欲聋。
沈明之和沈崇之被这声响吓了一跳，连争吵都忘了。
“就炸了？”沈崇之愣愣的说道。
“你说什么？大点声，听不见！”沈明之掏了掏耳朵，只觉得耳边轰鸣，嗡嗡的，天地都安静了起来。
沈崇之也被这声音震得不轻，他这炮竹威力这么大？
他还没看见沈稀阿姐的操作呢！
沈崇之不理会沈明之，凑到沈稀面前，“沈稀阿姐，我这里还有一个，你炸了吧！”
不过最后一个炮竹终究还是没能炸得成，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将正堂内的长辈炸了出来，沈二夫人叉着腰在湖对面大声喊道：“沈崇之！出府的时候我就说了不许玩炮竹，不许玩炮竹！你倒好，还伙同着明哥儿跟你一块玩炮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沈崇之先前被炮竹声炸得晕乎乎的，听不清沈二夫人的声音，只好双手捧做喇叭状，大声回应：“母亲你说什么？大点声？听不见！”
沈二夫人被气得直呼了两口气，告诫自己，不气不气，容易长皱纹，“兔崽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见沈二夫人离开，沈崇之还一脸莫名其妙，“堂哥，我母亲刚刚说什么？”
沈明之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耳朵还没恢复，他没好气道：“我哪知道去！”
沈崇之又将目光看向沈稀，为了不影响除夕他的好心情，沈稀决定还是不告诉他好了。
望了一圈都没人理他，沈崇之也就不纠结了，不过大伯家的两位阿姐可比他的那两个姐姐好玩多了。
连个炮竹都不敢放，真是无趣。
“好了好了，快到用膳的时候了，去正堂吧！有什么好玩的吃完饭了再说。”沈稀说道。
几人这才歇了心思，往正堂去，一路上沈崇之崇拜的看向沈稀，恨不得沈稀是自己亲姐。
“沈稀阿姐，不若我去和大伯父商量一下，你来我们家吧！”
沈明之将他拉过来，挽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自己，“少做梦了，阿姐才不会去你们家呢！”
沈青渔和沈齐在后面默默地点了点头。
屋外的炮竹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将沈稀惊醒。
一夜无梦，方觉天光大亮。
“小姐，您醒了吗？”
丫鬟在门外候着，沈稀清了清嗓子，低声应了一句，“进来吧”，丫鬟们鱼贯而入。
她身边有四个贴身丫鬟，最为年长的名唤孟春，最年幼的名唤岁杪，林钟与荔月则是一对双生姐妹，一个静若处子，一个动若脱兔。
孟春忙着招呼上下，荔月则爱热闹，不知在哪个院子串门，唯有林钟岁杪一直在外边园子里候着，等着沈稀睡醒。
“现在什么时辰了？”沈稀任由岁杪给她梳妆，顺口问道。
岁杪今年刚满了十四，一张小脸还很稚嫩青涩，她梳头的动作未停，答复沈稀的话，“辰时刚过。”
说话间发髻也梳好了，是个圆髻，乌发高绾，露出饱满的天庭，圆髻正央配以青玉色梧桐玉冠，两侧则各插两只玫瑰珍珠簪，右边还嵌着一朵红玉石的珠花，与左边形成对照。
沈稀对着菱花镜亲自描眉，岁杪从镜中看去，只见铜镜中的少女眉若远山，眼若横波。
因着是除夕，丫鬟小厮都穿上了新衣，府内焕发出盎然的生机，一路上下人朝沈稀见礼，说着祝福语，林钟握着荷包挨个发着打赏。
池塘边围了一群人，沈稀望去，只见沈青渔也在。
从桥廊绕过去，几人都没注意到沈稀，沈稀在一旁观望，只见沈明之点了炮竹扔到水中，半响都没炸出来个影儿。
“堂哥，我就说你这样不行吧，丢早了，火星都被水灭了，怎么会炸呢？还是看我的吧！”身着墨绿色新袄的少年跃跃欲试。
沈明之将位置让给他来，“你来就你来！”他倒要看看沈崇之能炸出多大的水花来。
沈崇之接过沈明之的重任，将炮竹点燃，不急着扔，待燃了有个大半后，忙不迭将炮竹丢进湖中，炸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虽然不大，倒好歹有点动静。
“哈哈哈哈——”沈青渔最先憋不住笑出声来，丝毫不留面子，叫沈崇之面上青一阵红一阵。
他不由恼怒，“有什么好笑的，你来炸个试试……”
她怕是连炮竹都不敢碰，刚点燃就慌不跌的丢进湖里了。
沈青渔也不怕他，“我来就我来，叫你们看看什么才叫炮竹！”
沈稀不由勾了勾唇，没出声打扰他们，继续静观。
沈青渔接过沈崇之手里的炮竹，点燃了引子，掐算着时间。
引子很快燃到一半，眼见就要快烧到末端。
“快炸了，沈青渔你快点把炮竹扔了！”
沈明之见她还不将炮竹扔出去，不由有些着急了，就连沈崇之都不由投出敬佩的目光。
就在几人的心都悬到嗓子眼的时候，沈青渔终于动了，将炮竹扔出去，在水面炸开，湖中的水被溅起数丈高。
“快躲开！”
“我去，我这可是新做的衣裳呢！”沈崇之惊呼道。
“说得谁不是一样！”
湖水溅到岸边，将众人脚下这一块地都打湿了，等动静没了，众人才向湖中看去，上面漂浮了几只鲤鱼的尸体。
沈明之和沈崇之齐齐咽了咽口水，这沈青渔也太猛了吧！连鱼都叫她炸出来了。
也就这时，沈崇之率先发现沈稀，他招呼道，“沈稀阿姐，你也来试一试吧，可好玩了！”
沈明之用胳膊肘撞了撞沈崇之，“别拖我阿姐下水，她才不玩这些呢！万一炸到手了怎么办？”
沈稀却笑着应道，“好啊！”
见沈稀答应，沈崇之瞬间喜笑颜开，忙将手里的炮竹递给她。
沈稀瞅了瞅手里的炮竹，温声问道，“可有更大一点的？”
“有有有！”沈崇之连声应道，不知从哪又摸出比先前大了一倍的炮竹递给沈稀。
“好你个沈崇之，有这么大的炮竹先前不拿出来，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沈崇之撇撇嘴没作解释，这可是他好不容易私藏的两个，若不是沈稀阿姐，他才不拿出来呢！
两人还在互相争扯，沈稀已经点了炮竹，等着引线燃烬，抛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沈稀抬手捂住耳朵，很快轰隆一声，炮竹在离水面不高不低的位置炸开，震耳欲聋。
沈明之和沈崇之被这声响吓了一跳，连争吵都忘了。
“就炸了？”沈崇之愣愣的说道。
“你说什么？大点声，听不见！”沈明之掏了掏耳朵，只觉得耳边轰鸣，嗡嗡的，天地都安静了起来。
沈崇之也被这声音震得不轻，他这炮竹威力这么大？
他还没看见沈稀阿姐的操作呢！
沈崇之不理会沈明之，凑到沈稀面前，“沈稀阿姐，我这里还有一个，你炸了吧！”
不过最后一个炮竹终究还是没能炸得成，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将正堂内的长辈炸了出来，沈二夫人叉着腰在湖对面大声喊道：“沈崇之！出府的时候我就说了不许玩炮竹，不许玩炮竹！你倒好，还伙同着明哥儿跟你一块玩炮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沈崇之先前被炮竹声炸得晕乎乎的，听不清沈二夫人的声音，只好双手捧做喇叭状，大声回应：“母亲你说什么？大点声？听不见！”
沈二夫人被气得直呼了两口气，告诫自己，不气不气，容易长皱纹，“兔崽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见沈二夫人离开，沈崇之还一脸莫名其妙，“堂哥，我母亲刚刚说什么？”
沈明之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耳朵还没恢复，他没好气道：“我哪知道去！”
沈崇之又将目光看向沈稀，为了不影响除夕他的好心情，沈稀决定还是不告诉他好了。
望了一圈都没人理他，沈崇之也就不纠结了，不过大伯家的两位阿姐可比他的那两个姐姐好玩多了。
连个炮竹都不敢放，真是无趣。
“好了好了，快到用膳的时候了，去正堂吧！有什么好玩的吃完饭了再说。”沈稀说道。
几人这才歇了心思，往正堂去，一路上沈崇之崇拜的看向沈稀，恨不得沈稀是自己亲姐。
“沈稀阿姐，不若我去和大伯父商量一下，你来我们家吧！”
沈明之将他拉过来，挽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自己，“少做梦了，阿姐才不会去你们家呢！”
沈青渔和沈齐在后面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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