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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玖片·乐曲萦耳,绘诗于宴

    此刻,西望看到李纂匣进入厅堂,她们俩向来相厌。

    西望上前,说:“欸,好久不见呐,你是不是整容了?”

    李纂匣心想:奇了怪了,破天荒了,莫非今早太阳打西南北各出来一个?平时总损我,今天这是唱哪出?

    西望笑道:“别误会,我不是夸你漂亮的意思,就是觉得你的脸看起来不自然。”

    李纂匣心想:果然,西望还是那个西望。

    李纂匣自知惹不起,而且今天也不想计较,于是透明化西望,不回应,冷面走开。

    李纂匣见不远处乐器区的召锵戈,于是走过去。

    李纂匣:“哇,这个笛子长得好奇怪,没见过。”

    西望听此大笑,说:“哈哈哈哈哈,那是尺八。无知不是绝症,我祝福你,早日康复。”

    西望说“无知不是绝症”时,神情傲慢。说“我祝福你”时音说得很重,同时左眼睛的下眼睑向鼻梁方向动了动。说“早日康复”时音说得很轻,就是那种漫不经心轻飘飘的不屑感觉。

    李纂匣心里窝火,她简直厌极了西望,但又不能在此发火。召锵戈很是尴尬,因为这俩人她都惹不起,于是拿起尺八左看看右看看,也不知道在看啥。

    沈应见此,打破尴尬,问西望:“这是什么乐器?”

    西望:“怒江琵琶。”

    沈应:“那这个呢?”

    西望:“曲项琵琶。”

    沈应:“这俩长得好像,也是琵琶喽。”

    西望来了兴致,说:“南音琵琶。那个,是纳西琵琶,旁边是直项琵琶,方脸的是四弦琵琶。”

    沈应:“都是琵琶。”沈应快步走过羊头弦子、其布厄、苏古笃、巴拉莱克,站在火布斯前,指着近旁的柳琴问:“这是什么琵琶?”

    西望:“那是柳琴。”

    沈应:“哈哈哈哈哈,不是琵琶呀。”沈应抬目看了看,“哇”了一声,有“吼”了一声,说到:“这几个乐器好别致。”

    西望走过去,指着乐器依次说:“巴朗孜阔木,京族月琴,冬不拉,葫芦琴,库姆孜琴,非滕那,龙头三弦,大忽雷,梅花琴,小三弦,大三弦,扎木年,热瓦普,弹拨尔,都塔尔。”西望向里走,沈应一路跟着,西望接着说:“秦琴,大阮,中阮。”

    沈应:“那这个是小阮,对吧?”

    西望点头,继续说:“电阮,天琴,鱼头三弦葫芦琴,八角琴,侗族琵琶,八角月琴,六角月琴......”

    西望介绍了那么多,沈应倒是也没记住几个。

    沈应一脸自信,说:“啊,这个我认得,是古筝。”

    西望笑了笑:“是瑟,那个才是筝。”

    沈应:“我又知道了,筝旁边是古琴。”

    西望:“这次说对了。”

    沈应:“这个,就这个,也是古筝吗?”

    西望:“伽倻琴,朝鲜族的。”

    沈应:“哇,这个好漂亮。”

    西望:“蝶式琴,再那边是扬琴,卡龙琴,独弦琴。”

    沈应:“这个呢?”

    西望:“筑,呐,这个架子上有刻名。”

    沈应:“应该所有乐器都像这样写个名,不然怎么分得清。”

    西望:“童叔叔是个乐器迷,自然分得清。”

    ......

    此刻,燚冰与戴着特制眼镜的格踏进前院门。格的眼镜很大,差不多盖住了半张脸,更像是一个面具。

    窗边的童生拉了一下西望的胳膊,问:“那是谁?男的女的?哈哈哈哈哈,瘦的跟竹竿似的。”

    西望抬头一看,眼镜人与燚冰一起,细观后认出眼镜,恍悟,赶紧捂住童生嘴,说:“嘘!小点声,我警告你,别惹TA。”

    格是燚冰带来的,童一自然也知道格会来。今天虽来了那么多人,但能认出格身份的只有西望,当然,若格非与燚冰一起,她也未必能单凭眼镜认出来。

    童生从未见西望这般小心翼翼,毕竟她平常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相当嚣张跋扈一人。

    童生:“天呐,西望姐姐,你是咋了?”

    西望:“总之,你这个惹祸精,惹谁都别惹TA。”

    童生:“哼!就那小身板,能把我咋了?”

    格,看起来确实弱不禁风。

    西望:“别看TA手无寸铁,他那双手,那张嘴,比刀剑锋利。”

    童生:“是男的女的?”

    西望:“嘘~”

    童生:“到底男的女的嘛?”

    西望音低眉皱但郑重地说:“别问了,我也不知道。”

    童生:“燚冰姐姐应该知道。”

    西望:“我劝你离TA远点,别被他盯上。”

    格,只稍动动手指,天下事尽知。在这大数据时代,TA可以轻松获取任何人的信息,以及掌握任何人的秘密。无人知其真实名姓,只知单称一个“格”字,品德高尚的正人敬TA为格神,心里有鬼的邪人惧TA为格鬼。

    西望认识的人中曾有受过教训者,那人名叫张梗,他比较狂傲,喜欢在网上叫嚣,一些言论令格不悦,结果格将张梗不光彩的暗面以及糗事全给抖出来了。隐私的聊天记录、购物记录以及照片视频被公布,虽然不是犯法之事,但因触及人性道德,一时间张梗被现实和网上的人的唾沫与嘲笑淹没,简直活得像个笑话。张梗无脸出门见人,简直比坐牢更残酷,后来他不得不换个城市生活,从BJ搬去了海南。即便如此,成为笑料的他余温久久不散。

    还有就是,格曾经用一句话,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一个人红(火)了,一个人绿(帽)了,一个人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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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降报应·片】

    格,阴晴不定,亦正亦邪,行事全凭心情,总之,无人敢惹格。

    不只是不能惹格本人,如果有谁做了令格反感的事,依旧会受到来自格的惩罚。比如有次,两个少年坐在步行街的路边,对来来往往的女性身材与长相评头论足。从那以后,那两个少年的谷丘就不停的被推送素质相关的内容网页,有的是低素质集锦,有的是提升素质的教引。就连闭目睡觉,也会出现相关声音,扰得他们无法安眠。偶尔还会看到与自己家相似的人或事,顺而联想到家人被别人议论玩笑。总之,就是时时刻刻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素质低下、思想龌龊。终于,两个少年自惭形秽,开始修正自己。

    再比如,有个名叫刘低的人喜欢潜水,那次因潜太深入了深海谷林。他在谷林中总是撞到石壁,声响吵醒了休息的大鱼,大鱼烦躁,游到那人跟前,不停撞击他。刘低赶紧发送求救信号,只待海救员来救他。因太深,海救员赶到他的位置需要五分钟,不过,他很幸运,慌乱逃窜中遇到另外两个潜水的人柘缛光与虎牮,最终,刘低被柘缛光与虎牮救出。只是,为了救刘低,他们用了价值七万元的备用加速球,可刘低不愿意赔付,说什么不是自己用的,而且就算不用加速球也可以游离危险,还说自己的加速球也就两万块,认为柘缛光与虎牮想讹他。刘低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他曾用此方式骗过人。虎牮打开谷丘搜索自己的购买记录,他将价格给刘低看,结果刘低却说这是他为了骗钱临时借助软件生成的页面,不可信。柘缛光与虎牮好心救人,却损失了宝贵的加速球,心里窝着气。柘缛光说了句脏话,刘低便回击,就这样对骂起来,接着打起来,后来围观的人拍了视频发到网上......格见此,认证了虎牮用的加速球确实七万块,于是,格开始关注刘低的一举一动。格发现刘低人品非常差,他在餐馆吃饭会悄悄往饭菜里放头发或其它东西,以此来骗吃霸王餐。他至今啃老,而且在外借钱从来不还。他发现朋友出轨,便以此要挟勒索获取财物。他劈腿被女友发现,就装出一副可怜样泪面下跪,之后又继续寻花问柳。他将自己的东西遗忘在商场洗手间,回寻时正巧在一个正在洗手的附近,他就拍视频说捉到小偷,发到网上,以此诽谤......格觉得,刘低这样的人活着只会伤害别人以及浪费资源,所以不配活着。终于,刘低再次潜水,格通过谷丘掌控了他的潜水设备。海里的刘低突觉呼吸困难,欲向海救员呼救,可信号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去,谷丘失灵了一般。就这样,刘低死在海里。刘低咽气后,海救员接收到格用刘低的谷丘发出的呼救信号。

    还有就是,一个网络小偷偷了一个老人给卧病在床的老伴东拼字凑来的救命钱,此钱被盗,老人难过自责到晕厥。于是,格将小偷偷的钱从小偷的暗钱袋以五倍形式转回老人的钱袋,而小偷暗钱袋里的钱也分文不剩的被转出。格顺着网线将小偷的谷丘控制,小偷的耳朵开始不停被轰鸣,小偷想去医院,格就控制他的飞行器飞仓。此刻,网络小偷的偷盗行径被公布于众,格打开小偷的谷丘并将她的新闻放在她的眼前。飞仓带着小偷飞到山巅,小偷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心想飞仓不可能出错,她踏出飞仓,看到了格。小偷还未来得及说话,飞针就穿喉穿心,痛苦挣扎后坠下山崖,摔得血肉模糊。之后,另一则新闻出现,“网络小偷畏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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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片中片结束,下面连接之前的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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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生:“哇,好大的眼镜,我们学校有个瞎子戴过大眼睛,但没他这个大,啊呀,他不会是瞎子吧。”

    童生学校有个失明的学生,虽然这个时代失明可治愈,但也有例外,有的人不适合做手术,所以只能戴复明眼镜,如此也可视物。复明眼镜与寻常眼镜不同,材质结构都比较特殊,最直观的是比寻常眼镜稍微大一些,非全镜片,有大片非透明材质。

    格与燚冰踏进厅堂,童生跑去迎接,充满好奇的笑问道:“燚冰姐姐。”童生看向格,说:“你好。”

    燚冰:“在书房吧。”指童一在书房。

    童生点头:“嗯嗯。”童生又看向格,又问了一声好:“你好呀。”

    格未答。

    童生:“燚冰姐姐,他耳朵是不是听不见呀,是聋子啊?”

    燚冰:“不是,听觉好着呢。”

    童生:“那怎么不说话?是哑巴?”

    燚冰摇头。

    童生:“我知道了,是瞎子,瞎子戴的可视眼睛好像差不多就长这样。”

    燚冰:“更不是,这眼镜可比失明者戴的高级得多。”

    童生:“不是瞎子?可这眼镜不是透明的镜片,又大又厚,戴着能看见东西吗?”

    燚冰:“这是一种高级眼镜,看的比肉眼要真切广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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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丈·片】

    格的眼镜,名叫“乾丈”,功能繁多且高能,可随意切换,也可多功能并用。除正常视物外,可作望远镜、放大镜、显微镜、夜视镜、透视镜等,当然,这些都是基础功能,它诸多其他功能用处之光非常人可想象。比如穿云雾视防弹潜水等,再比如遇到危险还可作瞄准镜,眼镜外框内有微级武器,发射时还可自选杀伤力,如此,想伤对方何处以及伤到什么情况,可操控决定。另外,内嵌多种摄像头,各有各的用处,比如此刻,格拍下童生的照片,传至自己的数据库,童生的一切信息瞬即跃然眼前。即便数据库没有童生的信息,眼镜上的装置也可透彻扫描童生,一秒即可将童生的瞳孔、指纹、掌纹等所有人体信息采集完成,可以说完全透视状态。

    不仅如此,乾丈眼镜还可发射肉眼不可见的“丈尺射线”,此射线是一种呈本现质射线,对于人与动物来说,其最基础的作用就是通过身体表现得特征进行诊断,当然,诊断不是其作用的核心,因为通过诊断可以了解一个人身体上的弱点,如此必要的话便可“对症下药,一击致命”。而对于其它物来说,则是可呈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比如准备几杯水,每个杯中放不同毒药,但水依旧清澈,这时用丈尺射线去围穿水杯,则可见不同毒药会呈不同颜色。

    以上,只是乾丈眼镜的一小部分功能,于现今时代来说,乾丈眼镜是最高级的眼镜,全球只有两个,另一个眼镜的拥有者,译名叫茬慝,无固定居所。

    操作乾丈眼镜,除了手动与谷丘内的特定程序,还可通过眼睛操作,眼球的转动方向、位置、幅度,眨眼的不同动作等,都是操作密码。

    茬慝与格一样,无人知其相貌、性别、年纪、种族等,就像两武林的绝顶高手,旁人除了知其武艺高强,其余一无所知。

    茬慝与格,是最了解这个世界的人。

    茬慝与格,无论什么发型,穿什么衣服,怎样打扮,都雌雄莫辨。即便你看到脸,依旧分不清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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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片中片结束,下面连接之前的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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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生:“诶!你是姐姐还是哥哥呀”?

    西望听此,无奈扶额。

    燚冰也不知道格的性别,于是摇了摇头,然后打趣道:“你就叫TA格格吧。”

    童生:“哥哥,喔,男生呀。”

    燚冰:“不是哥哥,是格格,宫廷剧里格格的那个格。”

    童生:“噢~格格呀,那就是姐姐喽。”

    燚冰被逗笑,一时解释不清:“随便叫吧,反正TA无所谓。”

    格走开,走向楼梯。

    童生看向格,问:“她怎么不说话呀?真不是哑巴吗?”

    燚冰:“我说生生呀,别瞎猜了,TA就是懒得理你而已。”

    童生:“懒得理我?是不是童一又在外边败坏我声誉,是不是?”

    燚冰:“你哥什么时候败坏你声誉了?”

    童生:“不止一次呢,就之前,他一个朋友来家里,刚进门就问我鼻屎好不好吃,就是童一告诉他我吃过鼻屎。”

    燚冰笑不停:“哈哈哈哈哈,我只知道你啃过脚丫子,没想到还吃过鼻屎。”

    童生:“你你你......童一这坏蛋,看吧,就是他,烦死了,什么都往外说,真可恶。”

    燚冰:“那你可冤枉你哥了,啃脚丫子是你姥姥说的,哈哈哈哈哈,还有有照片呢,我见过。”

    童生:“哼,都是坏人。”

    西望走来,说:“冰呐,你可看好生生,她这张嘴容易闯祸你也,你也是知道的,可得离那格远些才好。”

    燚冰迟疑了几秒:“你这识人功力还真是高,竟然......放心,格才不会跟她这小孩一般见识。”

    西望洋洋得意:“我是火眼金睛,没人能逃过我的法眼,主要是我一看那眼镜就知道不简单,果然这次见的是真眼镜,好想也搞一个。”

    西望曾见过仿版的乾丈眼镜,可是,仿得了外形,仿不了内涵,从功能上讲,简直是云泥之别。今天,西望终于得见真实的乾丈眼镜,虽只是远观,但足以震撼。

    燚冰:“我也想搞一个。”

    童生:“一个眼镜有什么好的?那么大,戴着肯定重,肯定不舒服,眼睛被一块东西挡着,我都怕他看不见路栽跟头。”

    燚冰与西望异口同声:“你懂什么。”

    ......

    格知道童一在二层,也听到书房里人多,于是去了三楼。终寻到一处两面墙所夹的一米五落地窄窗,墙边有一纯白铁艺倚,格坐在这无人安静地,欣赏窗景。

    此刻,书房。

    此刻,智能建造的迟轻碌、碳储科学与工程的揭俶引、新物种研究的威廉·维因、地球系统科学的吉醒四人一同踏进书房。

    句哉:“童一,你现在学哪个语言呢?”

    童一:“阿亚帕涅科语(Ayapaneco)。”

    句哉:“又是听都没听过的。”

    童一拿着句哉送的塔中塔魔方,边旋转边说:“这个塔中塔奇特,此前没见过这样的,叫什么名?”

    句哉:“离坎。”

    童一:“听都没听过。”

    句哉:“是新出的,我上个月从保加利亚带回来,目前中国只有五个。”

    童一:“这个与以前玩的塔中塔不一样,难度比较大,我高估自己了。”

    这时,格的视线从窗外移向书房的方向。左眼球移到最左边,同时右眼球移到最右边,双目闭了五秒睁开,睁开眼睛的瞬间眼球复位,快速眨动左眼两下再快速眨动右眼一下,透视功能开启,视线便穿过楼板与墙,格看到童一正与友人相谈甚欢。格将右眼瞳孔缩小,向左上方移动,便锁定了与童一交流的人,瞬即获知句哉身份。格没有入侵句哉的谷丘,因为从嘴型解析就可知他们在聊魔方,所以不必通过谷丘进行窃听,再说了,格对他们的交谈无兴趣。

    见童一一时并无离开书房的可能,格转过头,左眼球顺时针转一圈同时右眼球逆时针转一圈,开始欣赏童心湖中的游鱼。

    此刻,站在湖边离游鱼最近的人是啜儆甪,但因隔着重重水障,他看不见不远处的游鱼。啜儆甪若想看见那游鱼,除非鱼儿游到他跟前来。

    乾丈,是肉眼永不可达的存在。

    句哉:“看着简单是吧,转着转着就把自己绕进去了。”

    童一:“是的是的,实在捉摸不透,欸,点一下我。”

    句哉:“既然它总出其不意,你就不能按常理套路出牌,得随时见机行事,有时还需要些反套路,你看......”句哉指着魔方继续说:“此刻这局面,一般会想到这么转......”

    童一:“所以,不要这样转?”

    句哉:“是的,来,你翻个面,把这一块推上去,还有这一块右旋,这就更乱了是吧,别急,下旋,再下旋,右旋一下,翻过来,左旋,你看,是不是清晰多了。”

    童一:“有趣,喜欢这款,噢,叫离坎,喜欢离坎。”

    句哉:“那你是否也明白为何叫离坎?”

    此刻,飞行器运维工程的姬粤与生物统计学欧内斯特·卢瑟福踏进书房。北大古生物学的蹇穴及李永安踏入前门。

    李永安共兄妹六人,他妈妈卿框生的第一胎是三胞,分别名为李永安、李必安,李久安,二胎依旧是三胞,分别名为卿恒平,卿定平,卿长平。

    童一思考片刻,恍然大悟:“懂了,遇到坎,不一定非要立刻着急着去过它,那样可能接连中计而步步误入歧途,可以先远离一下,换几个角度去旋转,看着虽成乱麻,实则已简单化。远一些便近了,如此就可轻易跳跃过去,比按部就班脚踏实地反而省事得多。”

    句哉:“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离坎要义正在于此。”

    童一:“啊哈,瓮中之鳖与手到擒来。”

    句哉:“极其贴切。噢,对了,最近玩森工作室在设计一款内旋魔方,到时候出来了我拿给你,那个更难。”

    童一:“玩森出品,必是妙品,万分期待。”

    句哉与童一因魔方而结识,当时是在飞机上,童一在玩自制的八卦魔方,句哉在玩骰子魔方。骰子魔方是个三阶魔方,看起来与骰子无异,每面对应有骰子点数,无点的地方为空白。句哉是个“魔方通”,这世间的魔方,他无所不知、无知不祥、无祥不精,而童一手中的八卦魔方因是童一闲来自制,所以句哉从未见过......就这样,句哉受“魔力”吸引,踏上“八卦桥”,见识了八卦魔方结构之精妙后,惊喜异常。句哉感叹:童一真真是有一个好脑子。

    当时,童一也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句哉在简单旋转几下之后,就能道出他的设计构思,这可是他用了半年时间断断续续修改重组而成的最终结构。童一感叹:句哉真真是有一个好脑子。

    这时,童一的大学校友——天体物理学的在读生㺸川四处寻着,巴不得每个角落每个缝隙都看透,但仍然未能找到想找的东西。

    㺸川:“童哥,逛了一圈,没看见你的奖杯呀,你得了那么多奖,奖杯奖牌荣誉证书都摆在哪里了?”

    㺸川比童一要大七岁,刚入学那会,因童一年纪最小,所以同学们都叫童一弟弟或者童仔。直到一次在俱乐部参加“星尘归云”比赛,非专业出身的童一用时最短在一万个星云与一万个恒星中将100个星云及100个恒星识别并归位,从此,有人叫他童佬、童神、神童、童爷、童哥、童师......也有人叫他书哥、书神、一神、爷哥......更甚者,竟有人叫他童子。

    㺸川早就听说童一获奖无数,甚至有传言说他的奖杯一排排摆满好几个柜子,占满一整个屋子。㺸川本想拍张童一荣誉柜的照片,愣是没找着。

    童一:“在一楼杂物间,都堆在箱子里。”

    㺸川:“杂物间?我没听错吧,那么重要的东西,你竟然放杂物间?”

    㺸川的意识中,那些奖杯都是荣耀,都得尊贵地摆在柜子上,一个空间放一个“供起来”,展示出来,童一的对待奖杯的方式令他一时难以理解。在童一的意识中,摆柜子上简直就是浪费空间,虽然家已足够大,但他依然不想将空间浪费在一些他认为无所谓的物件上。

    童一:“不行吗?”

    爨蕨(高分子化学应用研究员)心领神会,浅笑无言。

    㺸川:“无法理解,无法理解,要是我得了那么多奖,我妈宁愿多买几个柜子,面面墙都摆满。”

    病毒学研究生沽漆,说:“我也无法理解,童佬,你是咋想的?”

    洛林·温凝:“如果是留一些非常高级的摆上倒能理解,可你是全部?”

    在童一的意识里,所有奖皆无高低之说。

    爨蕨:“在童一这里,寻常而已。”

    平可待:“biangbiang,你这家伙又懂了?”

    爨蕨因姓氏笔画繁多,得了一个笔画更多的外号,就是biangbiang面的biangbiang。(因打不出biang字,所以用拼音代替。)

    童一参加比赛或者做的一些事都是因为自己喜欢,不是为了奖杯、名利或者其它。就好比他钻研历史,不是为了成为史学家,他写书不是为了作家之名,他学习小提琴不是为了在音乐厅演出......等等这些都只是因为喜欢,兴趣使然。参加比赛是为了遇见棋逢对手的人,以及学到新的东西,能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明确自己的缺口或者发现未知的惊喜。所以说奖杯、奖牌、奖状以及获得的其它种种荣誉,对他而言不重要,既然不重要,放在杂物室或弃如敝履亦不可惜,更不会在意。追求不同,看待事物的眼光便不同,从而有了理解差异,有时候,一个人极力炫耀的,是另一个人不屑一顾的。就像,面对不同磁场的人,所诉苦恼,要么被当成笑料,要么被当成炫耀,能感同身受最是难得。

    成矣:“但识琴中趣,何劳弦外音。”

    成矣此言引自《晋书·陶潜传》,不过,他将“弦上声”改成了“弦外音”,即外界的声音以及身外之物。此刻,以童一为样本,则意为掌声、赞美声,代指奖牌奖杯等一切荣誉与光环。

    角落里的成矣突然发声,在此之前,没有人发现这书房中有他存在。童一周身的几个人将目光移向成矣,他们看到成矣坐在墙角细窄的玻璃墙幕下,一本画册躺在他盘着的腿上,左手落在画册的一边,右手捏着上衣拉链的拉头,牙齿咬着拉头上的圆形拉片。因为成矣一直低着头,一顶帽子遮住大半张脸,所以看不清样貌。成矣眼角的余光看到两个人的鞋子方向微旋,他能感觉到目光的汇集,依然没有抬起头。成矣不爱热闹,见童一在与朋友们聊天,便坐到角落里翻看一本几米的画册。本想就这样静静地独自待着,但听到关于奖杯与荣誉的交谈时,他抬头看童一并没有要解释缘由的意思,而朋友们又不懈追问,他思考片刻之后,才说出刚才那句话。

    参与研造监测植物健康状态仪器的周浒樟听到成矣的话后,轻轻点头,他理解了成矣的话意。

    沽漆不解,问:“此话怎讲?”

    檀蓼吃也是同样疑问模样。

    成矣:“他做任何事皆因喜欢,意在感受其中乐趣,而因此带来的荣誉成就,从来不是他的追求。”

    檀蓼吃明白了,轻微点头。

    童一的朋友们都觉得眼前这个人很神秘,看着像个小孩,但说话的语气以及表现出的气质又不像小孩。

    此刻,烙画艺术家苑肯踏进书房。

    童一:“我来介绍一下,他就是成矣。”

    檀蓼:“天呀!”

    俄罗斯的物理学博士伊凡·康斯坦丁诺维奇·艾瓦佐夫斯基:“原来他就是成矣。”

    平可待:“总算见到本人了。”

    来自巴基斯坦的天文学及行星科学专业研究生帕特里克·莫迪亚诺:“原来你们认识。”

    爨蕨上前半步,对着成矣的方向说:“你好像也很了解童一。”爨蕨的好奇心又开始翻腾,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㺸川:“看样子应该认识很久了吧。”上前两步:“成矣,你好,我是㺸川,我有很多东西想请教你,不知道......”

    洛林·温凝疑问:“你们都知道他?他是谁呀?干嘛的?”

    站在洛林·温凝旁的曲牙小声说:“不知道,不过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

    书房内,有几个人听过成矣这个名字,还有两个人在学术广场上看到过这个名字,但都未见过本人,普遍认为这个人极为低调。有些人低调,是因为自信,有些人低调,是因为自卑,成矣就属于自卑一类。成矣的外形总是将他拖进自卑的沼泽,他喜欢戴着帽子与口罩,他的朋友极少,他从不合照。而他被更多人知道,缘于去年写的两篇文章:

    一篇是《博弈森罗殿之人造脏器商店》,文章阐明了人类生死界限的演变,但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是:人实现了延年益寿,而真正延长寿命不能仅从人的角度去量度,因为地球在生病,病症会让它的寿命缩减。如果人的寿命可以延长一百年,而地球只剩五十年寿命,那人类的一百年有何用?另外,还讲到人造器官对活体器官买卖黑暗产业的打击。以前,有一些不法分子会从活体取器官进行交易获利,他们在暗处,很难全被正法,想要解决进行人体器官买卖的罪犯,显然是个难题。而当人造器官普及,人人都能换得起,就没有谁愿意花高价钱以及冒高风险去买从人体取下的器官,如此也就扼杀了肉体器官买卖。人造器官技术的成熟,能够精准打击一些不法分子,“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杜绝器官买卖,人造器官功不可没。

    另一篇是《闭环在筑》,讲到人类的所作所为,就像是首尾相连的多米诺骨牌,最终将形成一个闭环。人类为自己筑就了一个密闭空间,最后一张牌倒下,便再无缝隙可抽身,虽然空间的宽度已定,但深度还在建筑,越来越高,越来越深,像一口井。文中以严谨的科学视角及理性分析,层层剖析地球的诸多灾难是如何由人类一手造成的,俨然一篇人类的自杀循环史。此外,还结合了“皮增卡尔良相机”呈现的能量变换画面,可以直观地看到万物与环境对人类的影响,万物能量时刻决定着人类所能拥有的能量。

    成矣平实话很少,突然那么多陌生人与自己说话,极不适应,一时间有些尴尬。童一见成矣与大家聊不起来,便想着不勉强成矣,于是说:“你们不是都很想来我书房看看有什么书吗?现在有时间看了,但要小心不要伤到我的书,一个折角都不行。”童一爱书如命,大家都是知道的。

    很快,童一的朋友们都在书房看起书来,童一走向成矣所在的角落。

    童一:“你知道我为什么学习各国语言吗?甚至各民族的语言,各地域的方言,语言这件事,喜欢是一方面,但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成矣:“是为了沟通无碍?旅行时可以听懂......不对,现在都用翻译软件,根本不用耗费那么多时间将各国语言都学会,难道是为了翻译国外的书籍?”

    童一:“翻译,有这个原因,但不止于此。这样吧,关于翻译,我问你一个问题,软件如何翻译诗歌?”

    童一爱诗歌,而诗歌难以翻译,540与545(我是零与我是我),各有各的思路。

    童一不想将自己的目光局限在世界固有的框架内,他想看到更多。国外有很多未被翻译但很棒的书,更重要的是,他并非只是为了顺畅阅读或者翻译国外的书籍,而是为了翻译中国的书籍。中国有太多人在翻译国外的书,各国文学在中国大地的书架上琳琅满目,而中国文学在国外能被看到的实在太少,并非因写得不好,而是少有人去翻译去传播,去掀开这层薄薄的面纱,更或者有些书难以翻译,外国人甚至无法理解透彻,如此,谈何真正做到传播。童一认为,中国的很多作家都不逊于各国的著名作家,在他心中,中国文学真的很美很灿烂,值得被全世界看见。童一始终认为,最佳的翻译,就是由本国的人去翻译本国的书,毕竟各国文化习俗以及表达方式有太多差异,真正想要懂得字句段落所要表达的思想及深意隐意,本国的人更适合去诠释去分享。当然,翻译者对将要翻成的语言所属的国度也要如本国人一样拥有刻在身体里的文化脉络,这就是童一学习各个国家语言以及深度走进其文化脉络了解其内涵的一部分原因。

    成矣:“诗歌,太难了。它需要人的思想与才情,软件可做不来,还有哲学也是,如果仅靠软件翻译的结果算不上真正的品读。可你学习的语种也太多了,我刚想到,你还学习了盲文、手语等等,有些不是为了翻译吧。”

    童一:“对,我想学尽地球上各种语言的初衷,不是为了听懂世界,而是为了让世界听懂中国。”童一一腔热情,满口天真。

    童一希望,无论来自任何语言,当听到错误的污蔑的言论,可以立刻去无差地纠正辩驳,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任别人将道听途说的流言去传播。唯有沟通无碍,才可以将真相以别人能理解的方式去呈现。

    童一曾经听妈妈说过:交流,就像人们各自托在手心的玉石,眼睛看到的是大小形状相同,可只有真正将玉石放在手心,才能感受到它们的重量异同。就像是一个族群的文化,它不只是眼睛看到的某个形状以及耳朵听到的某个词语,而是经过漫长的时光凝结而成的重量,这重量就是力量,不只是思想与审美的衣裳,而是其骨。无知很轻,轻到只能看见与听见而感受不到,博学的人便是逐渐懂得玉石的内核,触到其重量的人。所以,对于同一人事物,不同的人有不同感悟。撑开一把油纸伞,可以七十二道工序,也可以一百道工序。唐璜,褒与贬,拜伦的英雄,莫里哀的恶棍。同一种语言,人与人的理解尚有异,更何况不同语言之间的交流。翻译软件永远不可能做到完美翻译,因为真正想要去理解就必须先去了解。玉石好比每个国家或族群的语言,而软件没有祖国,就像眼睛与耳朵无法感知玉石的重量。

    多年前,空埃米所说的这些话,令童一无比深刻,像是一粒种子,在童一心中开始发芽。直到现在依然从未停止生长。在心地,一汪枝干,一朵叶片,一旦长出便永不枯朽。

    (注:一汪枝干,一朵叶片,是汪是朵,没有写错。)

    成矣:“说你成熟吧,可有时候你的想法又难逃‘幼稚的伟大’,就像有的人满腔热血、豪情万丈地说着要改变世界一样。但是,说你幼稚吧,你的言行又不像无知孩童的表达。总而言之,就算学尽,你也未必能如愿,你知道人的思想,固有的思维与成见,很难被打破。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即便沟通无碍,是非也永远存在,误会永远不会从这个世界消失。至于语言,只有诗人才会将语言当成艺术,对大多数人而言,语言的存在就是为了讲述、交流而已。虽然有时会词不达意,但有些事情本就无法通过语言来完整呈现,丝毫不差的表达那是心灵感应,前提是心灵感应这现象需真的存在。”

    童一:“我明白,但我的初衷依然不会变,我想我一定能够坚持,就像姥爷常说的,基于热爱,经久不衰。”

    空守柽对戏曲,正是基于热爱,经久不衰。

    成矣:“我知道怎么形容你了,像小王子,既是成熟的小孩,也是纯真的大人。学习语言这点我不如你,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学个俄语、法语、英语、日语,对我来说已经够呛,这种情况下,我经常特别羡慕你。”

    童一:“现在大家都依靠翻译软件了,毕竟那么强大,像咱俩这样学习语言的估计不多吧。”

    成矣:“是呀,以后将越来越少。”

    童一:“那我们岂不是国宝,不对,是地球宝,球宝,哈哈哈哈哈。”

    成矣:“我就等着看,你是先成为行走的地球史,还是先成为行走的完美翻译‘软件’。”

    童一:“这两个难度不相上下,我还挺期待的,我猜可能是先学遍语言,毕竟历史在不断更变。呼~想要装进脑子里的东西实在太多,感觉再来一百年都不够活。学无止境,学......”童一说着突然想到学校的事,便问:“对了,你选了哪所大学?记得你从小也是想去清华。”

    若说行走的地球史与行走的完美翻译,格倒称得上,当然,格的能力不限于此。但格的能力几乎都要借助于眼镜,格也可过目不忘,眼镜存着格的眼睛看到的以及未看到的一切,像是一个电脑,信手拈来,无需学习、无需人脑去记忆。而童一则是一点一点去学习去记忆,他的一切都存在脑子里,他所学语言、所知历史等都在脑子里。如果没有眼镜,格所掌握的语言以及所知的历史皆屈指可数,这屈指可数的,则是格自己去学习去记忆的。

    格未学过法语,童一学了法语,两人可以用法语顺畅无碍交流,前提是格戴着眼镜。

    格学了俄语,童一学了俄语,两人可以用俄语顺畅无碍交流,这种交流没有前提。即便格没有戴眼镜,依旧可以顺畅无碍交流,因为格学了俄语,所以这项能力无需借助眼镜。

    行于世,格另戴眼镜,童一自带脑子。

    成矣:“是啊,可是半路杀出一粒米,我只能忍痛放弃了。”

    童一:“难道不是清华?太令我惊讶了,到底是哪所学校选好没有?”

    成矣:“冬临大学。”

    童一:“原来你是想投身农作物。”

    成矣:“对,也许我能种出你妹妹画的姥姥米。”

    童一:“那难度可不是有一点大,哈哈哈哈哈哈。”

    成矣:“确实,但愿有生之年能够成为现实吧。”

    童一:“如果真成了,那你当之无愧就是英雄,预祝成功,敬!地球英雄!”

    空埃米来到童一的书房,大家都在看书,极为安静,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大家。这时童涯在堂厅内拉起小提琴,一袭《Liebesleid》将正在看书的客人们拉回现实。很快书房只剩成矣一人,大家都被这优美的旋律吸引到了一层堂厅,一曲末,意犹未尽......

    近年研究中国藻井艺术的候彻,说:“童一,好久没听你拉小提琴了,也来一首呗。”

    候彻想到上次听童一拉小提琴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一时间大家也都很想听。

    盛情难却,童一接过小提琴,说:“有一首你们估计没听过。”童一说着转而看向童卄深:“老爸,就前几天我们合过的,要不要今天给大家听听。”

    童卄深:“好呀。”

    童卄深说着走到钢琴旁,与童一合奏了一曲《湖心亭》。

    确实没有人听过小提琴与钢琴合奏版《湖心亭》,寻常听的都是是萧或者琵琶、古筝演奏的。

    拯救珊瑚礁的工作人员陈帛涤,说:“旋律好美啊。”

    一曲末,大家的热情丝毫未消退,仍然想听,童一便最后拉了一首《ForestHymn》。

    於则听到不少赞美童一的声音,虽然已经习惯,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毕竟自己夸自己家孩子是自卖自夸,而别人的夸赞就是锦上添花,自卖自夸不如锦上添花。

    童一:“这是我最后一首了啊,也该你们表演了,我家这么多乐器,随你们挑。”

    童卄深从小就是个乐器迷,别的小孩大多都是喜欢各种玩具,而他是喜欢各种乐器,乐器之于他,不只是音乐工具,更像是玩具。童卄深学乐器,不会感到倦乏苦厌,而是享受其中,乐此不疲。基于热爱,一年又一年,童卄深但凡遇见喜欢的或者新的乐器都会买回来。童家乐器区住着古今中外各类乐器,千奇百怪。截至去年,最大的是编钟,今年春天迎来了管风琴,乐器区的空间也被占满。童卄深的乐器区就这样日积月累,年复一年成长为“乐器厅”。

    十旬:“童生,这是什么琴?看着挺别致,没见过。”

    十旬指的是Nyckelharpa(尼古赫帕),一种有键提琴。

    童生:“不知道。”

    十旬:“那这个呢?”

    十旬这次指的是lyre琴(莱雅琴)。

    童生:“也不认识。”

    十旬:“你家的你怎么不认识?”

    童生:“谁规定它们在我家我就一定要全都认识。”

    十旬:“行吧,欸,童生,你家那么多乐器,你最喜欢哪一种?”

    童生:“古琴,你呢,你有没有喜欢的乐器?”

    十旬:“我喜欢小提琴。”

    童生:“你什么时候学的小提琴,没听你说过。”

    十旬:“没有学过,也不会拉,但就是喜欢,像一种魔力,就觉得旋律很美。”

    童生:“魔力?魔力......我哥也说过小提琴有魔力,你也这么说,可我怎么就感受不不到它有什么魔力?”

    十旬笑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童生:“不过,说到魔力,我爸觉得二胡有魔力,他最喜欢二胡。我也喜欢二胡,可是二胡太难,我学不会,所以想着退而求其次学了古琴,发现古琴也好难,反正,现在觉得所有乐器都好难。”

    ......

    童眠:“生日宴将要开始,蛋糕要来喽。”说完按下关闭窗帘的按键,整个空间瞬间变暗。

    空埃米与童卄深推出亲手制作的巨型书本蛋糕,大家一起唱生日歌,童一许了愿吹灭蜡烛。窗帘自动拉开后,大家终于看到书本蛋糕的真容。

    这本书是童一非常喜欢的诗人波德莱尔的诗集,翻开的两页是《风景》选段。这首诗很多译版,童一最爱戴望舒版本,所以左边是原版,右边是戴望舒的中文译段:

    温柔的是隔着那些雾霭望见

    星星生自碧空,灯火出自窗间

    烟煤的江河高高地升到苍穹

    月亮倾泻出它的苍白的迷梦

    我将看见春天,夏天和秋天

    而当单调白雪的冬来到眼前

    我就要到处关上窗扉,关上门

    在黑暗中建筑我仙境的宫廷

    空埃米见此情此景,心想着:当生日再遇同天,关上窗门,在黑暗包围的烛光中,许下心愿。

    诗很美,翻译很美,蛋糕更美,还很大。书本的中间是个窗户,可以看见星河与错落的点点灯火,书本页面上还落了一些雪......

    童生:“妈妈,这蛋糕太漂亮了,我都舍不得吃了。”

    纵然不舍得,蛋糕再美终要被吃掉的,童生嘴上说着舍不得吃,但实际吃得最欢。客人们大多优雅,而她像一个饿了三天的乞丐一样,张大了嘴巴,将蛋糕狂塞一通。

    生日宴上大家喝到了於则自制的梨汁与青柠汁,正好吃麻辣小龙虾的时候可以用来解辣。生日宴进行了大半,童一突然想到成矣一人在书房,而机器人都各有各的事在忙,便走到童生身旁,想让童生送块蛋糕给成矣。

    童一看着鼻尖与脸颊沾着奶油的童生说:“生生,去书房给成矣送盘蛋糕。”

    童生摇头:“诚意是谁?我不认识,不去。”

    童一正伸手准备将童生鼻尖与脸颊的奶油擦掉,但他停顿了一下,觉着挺可爱,想着就留在脸上吧。

    童一:“就是你说像小孩的那个。”

    童生:“不去,不去,你自己去,我忙着呢。”说着又往嘴巴里塞了一大口蛋糕。

    童一:“溦溦,你去帮我送。”

    戴溦:“我也不去,你这说话的功夫,自己都送到了。”

    童一:“我今天收到的礼物,除了那把小提琴和书,其它的你随便选,去不去?”

    戴溦正想答应,但被童生抢了先。

    童生:“我去,我去......我去去去......”

    童生怕哥哥反悔,赶紧接过蛋糕向二楼书房奔去。童生没记住成矣的名字,在心里自言自语:哥哥这朋友叫什么来着?啥易来着?生意?正义?争议?不管了,给到他就行了。

    童生实在想不起名字,便穿过一排排书柜去找成矣,边走边喊:“喂,你在哪呢?人呢?喂......”

    童生一直走到书房的尽头才看到成矣。

    童生:“哥哥让我拿给你的。”

    成矣:“谢谢你,童生。”

    童生完成任务,飞速奔下楼去。

    因为人实在太多,没多大会,蛋糕就被吃光,童生吃完自己的最后一盘蛋糕,拿起小勺子走到放着蛋糕的桌子边,刮着蛋糕盘上遗留的蛋糕底,边刮边吃,可怜样地吃着最后一点点残余。这一幕被空攸米看到,习惯地马上拍下来。童生很多有趣的照片都是空攸米拍的,一张张稍纵即逝的宝贵剪影。

    童生:“妈妈,我十八的时候,你也给我做一个很高很大的蛋糕,就像哥哥的这样大......噢,我要冰川样子的。”

    空埃米:“不用等到十八岁,明年生日就给你做。”

    童生:“那明天就做吧。”

    空埃米:“好好好,明天给你做个冰川蛋糕。”

    童生思考了几秒,又说:“不,还是留到十八岁吧,到时候我要将所有朋友都请过来,一起吃冰川蛋糕,那么大的蛋糕当然要好多人一起才吃得完。嗯......嘿嘿,明天就做个小雪人蛋糕吧。”

    空埃米:“好,给你做给你做。”

    童生:“再做个小企鹅。”

    空埃米:“好好好......”

    童生:“不做大冰川,做个小冰川也行,再加个小冰川。”

    空埃米:“嗯......行。”

    童生:“再......”

    空埃米:“欸!有完没完了!再再再,要不要把地球也做给你。”

    童生:“倒是也可以,哈哈哈哈哈哈。”

    空埃米学着童生:“倒是也可以。”接着继续说:“呵!还倒是也可以,你够了啊,一边吃你的去。”

    生日宴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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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的诗,写给翻译

    540与545

    我是零与我是我

    各有各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