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片·宿白醒识，非关心绪
若童生与桼和同时入眠，童生一开始大约每醒来八九次，桼和会醒一次，渐渐地，童生的睡眠时间也在变长，这次，童生第四次醒来后不久，桼和便醒了。因为无法明确时间过了多久，所以童生说不清是自己睡得久了还是桼和睡得短了。但童生并不会纠结于此，因为没必要搞清楚睡眠的长短，这是无足轻重的事。
后来，童生自然而然明白了，是自己睡得久了，因为桼和的睡眠时间是不变的，永远都在固定的时间入睡，也在固定的时间醒来。
这次桼和醒来，正巧童生在她旁边，童生看到桼和在流白色的泪。
童生好奇地问：“你怎么哭了？”
桼和：“我不是在哭，我在宿白。”
童生：“宿白？不懂。”
桼和：“每当鹤人醒来的时候，眼睛里就会流出白泪，叫做宿白。”
童生：“为什么？是难过吗？或者开心？”
桼和：“都不是，没有任何情绪。”
童生：“那为什么会流泪呢？”
桼和：“就像血液流动一样，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事情，更何况，鹤人是不会哭的。”
童生：“怎么会有人不会哭呢？”
桼和：“鹤人是鹤人，与人类虽然像，但是不同。”
鹤人流泪确实不叫哭，因为这个眼泪不是出于情感，无关心绪悲喜。鹤人宿白就如同人类起床后穿衣洗漱或者热的时候会流汗、冷的时候会打颤、吃多了会撑一样，是很寻常的正常事。鹤人早已习惯宿白，虽然它们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习惯了。
桼和宿白结束，童生从桼和脸上接下一滴泪来，好奇地观察着。
童生：“真有意思，好玩，我以后会不会也宿白呀。”
桼和：“不知道，也许会。”
童生：“桼和，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
桼和：“等到结出新果子的时候，那时候鹤生几乎全都醒着，可以到处走动飞行。”
童生：“还要好久，为什么非要结新果才可以出去？”
桼和：“因为作息不同，非摘新果的任何时间，都可能有鹤生在睡觉。我们一出动，会打扰到它们。”
童生：“你遇到我时，没结新果，为什么你可以出去？”
桼和：“因为我有翅膀，是飞着的，脚不会踏在其它鹤生的域界，自然也就打扰不了它们的睡眠。”
童生：“如果我也有翅膀就好了，你说过，鹤人的祖先是人类，那它们生来就有翅膀吗？”
桼和：“不是，祖先是经过很久很久的进化，才有了翅膀。”
童生：“怎么进化的？我也想进化出翅膀。”
桼和：“具体怎么进化，三言两语难以概括，毕竟是经过无比漫长的时光才进化而成。反正就是一开始没有翅膀，后来才有的。”
童生：“唉，好想长出翅膀呀，桼和，你是从出生就会飞吗？”
桼和：“刚出生不会飞，一般要等到半旬的时候才能长全羽毛，几乎每个鹤人都在半旬时学飞，但也有天资出奇者例外。”
童生：“我还以为生来就会飞呢，原来也要学。”
桼和：“有些聪明的鹤人展翅几下就能飞起来，有些笨的，要学很久才能会飞。”
童生：“那你是聪明的，还是笨的？”
桼和：“当然是聪明的了。”
童生：“半旬学飞，半旬......这又没有钟表，鹤生都是怎么记录时间的？总不能就看树结果吧。”
桼和：“时间......你就当这里没有时间好了。”
童生：“欸，桼和，那你多大了？”
桼和看了看自己的冰晶手链，上面打了五个结。
桼和：“五旬多。”
童生：“一旬按地表的时间到底是多久呢？地表也有旬，好几种旬，有十天的旬，十岁的年龄旬，还有十二年的生肖旬。”
桼和：“我也不知道鹤渊的旬在地表是多久，也许白鹤知道，现在白鹤们应该在地表，等它们回来后我问问。”
童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记住了三种旬，瞬时不自觉地对着桼和惊呼：“天呀，我竟然记住了，我竟然记住了。”
桼和：“你总说自己记性差，看啊，你讲了那么多地表的事，不都记得很清楚吗？”
童生：“也真是奇了怪了，我记性确实是差，没想到来了这里，反而能想起许多。”
童生不知道，她想起许多曾忘记的，也忘记许多曾一直记得的。
童生：“鹤生的旬不会记差吗？就靠这绳结记岁数，万一丢了呢？”
桼和：“丢是不可能丢的，不过呀，这有一种植物叫做旬树，它的每片叶子长度都完全相同。鹤人头发生长的速度也是相同，祖先便以叶子量头发的长度记旬，一叶长就是一旬。鹤人大多可活27旬，其它鹤生一般能活20至50旬不等，还有更久的。”
童生：“那你现在是五旬，还能再活22旬。”
桼和：“目前而言是五旬二果，等再次休眠结束后我就六旬了。”
桼和的只壳正巧在旬初开启，所以桼和于二更一眸一旬生，现在是二更一眸六旬二果，再结十二果，而后进入休眠，醒来后桼和便是六旬。
童生：“哪里有旬叶？我也量量我的头发，看我几旬了。”
桼和拿出旬叶，给童生量头发。
桼和：“四旬。”
童生：“我四旬了，哈哈哈哈哈哈。如果我们的头发生长速度一样，算上我剪去的那些头发，那我现在应该几十旬了吧。”
童生看了看桼和的头发，问：“欸，这样的话，岂不是活的久的鹤人头发会垂在地面上。”
桼和：“那倒不是，我们会剪头发，比如我就想要长度到翅膀中间位置的头发，就是现在的长度，等长到六旬时，就会剪去一旬。”
童生：“那剪去了还怎么记旬数？”
桼和捏着冰晶手链对童生说：“有这个呀。”
童生看了看自己手上戴着的冰晶手链，也是五个结：“原来如此，那，你们过生日吗？每旬会不会庆祝一下。”
桼和：“生日，不过的，这里也没有节日，几乎所有时间都很安静，就像一片平静的湖面，没有波澜。”
童生：“安静，没有波澜，也就是吃喝玩乐睡，这倒是地表很多人的理想状态。”
桼和：“可以这么说，我听白鹤说地球上的很多人都很忙，一生就是为了食粮。而鹤渊，想吃就去摘，不用像人类奔波。”
童生想起以前与同学们一起想象未来，那时的童生希望未来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就吃喝玩乐。现在，“每天”确实在吃喝玩乐中度过，算是如愿了吧，可又觉得非常无趣，整个人空空的，太闲了，总想找些事做，但又无事可做，无事便难有乐趣。想到此，童生又开始想家，继而难过。
童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样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哥哥姥姥姥爷小姨还有皖皖溦溦苏子续哥观天睦和......”
地表多是一家人住一起，生活中有亲朋邻里，而鹤渊皆为独住，静谧冷清，与童生以往热闹的生活氛围完全相反。桼和只知童生在难过，但无法理解她的愁绪。
桼和：“你给我多讲讲你在地表的生活吧，反正鹤渊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遣，足够将你在地表生活的那些时间全讲给我听。”
童生听此，脑海浮现许多地表的日常，回忆越多，心就更加难过。童生又大哭起来，这是童生来鹤渊第三次大哭。桼和未曾有过伤心难过的心情，它每次见童生哭只觉得就如同自己宿白一样。不同的是，鹤人的眼泪会消失，童生的眼泪落下后，无法渗入翕树的任何地方，也就留下了泪斑。有些泪斑层层叠叠，像是单薄的水片堆积在一起。
桼和用手接下两滴童生的眼泪，细细观察一小会，而后尝了下。
桼和：“咸的。”
童生依旧在嚎啕大哭。
桼和：“童生，你的眼泪是咸的。”
童生没有听到桼和说什么，后来她哭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童生醒来时，仍旧呆呆地躺着，很久很久以后，她觉得饿了，就去拿一个水果吃起来。
无计时光，在鹤渊，无法知时秒，以致无法明确地计算时间。时间，就像鹤渊的光一样，就在那，有来处，又好像无来处，一直在那里，似乎从未变过。童生在鹤渊，一无所有，满是时间。
童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无计时光。时间流动着，又好像丝毫未动。
桼和一次次入眠，一次次醒。终于，桼和这次醒来，树上结满了果子，桼和向上飞，一个一个将果子摘下。鹤人因为可食用的果子在最高处，所以基本所有鹤人都会将所有果子摘下来放在树中。有很多鹤生的果子都在低处，所以它们可以随时直接摘食，也就不会如鹤人那样提前全部摘下。
此刻，桼和正在不停地飞上飞下，童生在四处溜达。
童生走着走着看到了低处植物的果子，是一种没见过的果子，童生想尝尝，于是就摘了一个。桼和看到童生摘果子，迅速飞到童生面前。
桼和：“放下，不能吃。”
童生以为有毒，赶紧放下。
童生：“是有毒吗？”
桼和：“没有毒。鹤人只能摘最高处的果子，这是厘果，它的吃主是乡殿，不是我。”
童生：“为什么要飞那么高，低处的不是很轻易就能摘到吗？”
桼和：“每种树都有自己的吃主，就算再轻易可以摘得，但那不是你的，你就不能摘。”
童生：“这又没谁看见。”
桼和：“那也不行，鹤渊与地表不一样，这里，每种鹤生所能食用的果子都是有限的，你把它的摘了去，乡殿吃什么？”
童生：“少吃一个又不会怎么样，这周围谁都没有，咱们拿走了也不会被发现。”
桼和：“是不会被发现，但不可以拿，”
童生妥协：“好吧，我不拿了。”
桼和：“记住，除了我的果子你可以直接拿去吃，其它鹤生的果子，绝不可以随便拿，除非它们主动给你。”
童生：“知道了。”
桼和想到童生并不了解鹤渊，如果哪次自己不在童生旁，而童生乱跑闯了祸，那就麻烦了，于是说：“看来，为了防止你破坏鹤渊的生存象态，我得给你看看云纱之书了，不然，你真有可能会被鹤生丢进卜沱里。”
童生：“啊！我不要进卜沱，我还不想死。”
桼和：“那你就安分地活着，不要让鹤渊有变数，只要一切按规律保持不变，就会安全。”
童生：“嗯，我再也不拿其它鹤生食物了。”
桼和：“不止食物，还有一些规则，也不能破。”
童生听此，不停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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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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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白的诗，写给眼泪
人类的眼泪透明
鹤人的眼泪白色
从心海流出的眼泪，裹满情感
心事与情绪透明在脸上
它无色但有味道，是咸的
从眼海流出的眼泪，空空如也
像云朵、像雪花
它无味但有颜色，是白的
只是，再近的距离也是远远看着
看着是白色
后来，童生自然而然明白了，是自己睡得久了，因为桼和的睡眠时间是不变的，永远都在固定的时间入睡，也在固定的时间醒来。
这次桼和醒来，正巧童生在她旁边，童生看到桼和在流白色的泪。
童生好奇地问：“你怎么哭了？”
桼和：“我不是在哭，我在宿白。”
童生：“宿白？不懂。”
桼和：“每当鹤人醒来的时候，眼睛里就会流出白泪，叫做宿白。”
童生：“为什么？是难过吗？或者开心？”
桼和：“都不是，没有任何情绪。”
童生：“那为什么会流泪呢？”
桼和：“就像血液流动一样，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事情，更何况，鹤人是不会哭的。”
童生：“怎么会有人不会哭呢？”
桼和：“鹤人是鹤人，与人类虽然像，但是不同。”
鹤人流泪确实不叫哭，因为这个眼泪不是出于情感，无关心绪悲喜。鹤人宿白就如同人类起床后穿衣洗漱或者热的时候会流汗、冷的时候会打颤、吃多了会撑一样，是很寻常的正常事。鹤人早已习惯宿白，虽然它们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习惯了。
桼和宿白结束，童生从桼和脸上接下一滴泪来，好奇地观察着。
童生：“真有意思，好玩，我以后会不会也宿白呀。”
桼和：“不知道，也许会。”
童生：“桼和，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
桼和：“等到结出新果子的时候，那时候鹤生几乎全都醒着，可以到处走动飞行。”
童生：“还要好久，为什么非要结新果才可以出去？”
桼和：“因为作息不同，非摘新果的任何时间，都可能有鹤生在睡觉。我们一出动，会打扰到它们。”
童生：“你遇到我时，没结新果，为什么你可以出去？”
桼和：“因为我有翅膀，是飞着的，脚不会踏在其它鹤生的域界，自然也就打扰不了它们的睡眠。”
童生：“如果我也有翅膀就好了，你说过，鹤人的祖先是人类，那它们生来就有翅膀吗？”
桼和：“不是，祖先是经过很久很久的进化，才有了翅膀。”
童生：“怎么进化的？我也想进化出翅膀。”
桼和：“具体怎么进化，三言两语难以概括，毕竟是经过无比漫长的时光才进化而成。反正就是一开始没有翅膀，后来才有的。”
童生：“唉，好想长出翅膀呀，桼和，你是从出生就会飞吗？”
桼和：“刚出生不会飞，一般要等到半旬的时候才能长全羽毛，几乎每个鹤人都在半旬时学飞，但也有天资出奇者例外。”
童生：“我还以为生来就会飞呢，原来也要学。”
桼和：“有些聪明的鹤人展翅几下就能飞起来，有些笨的，要学很久才能会飞。”
童生：“那你是聪明的，还是笨的？”
桼和：“当然是聪明的了。”
童生：“半旬学飞，半旬......这又没有钟表，鹤生都是怎么记录时间的？总不能就看树结果吧。”
桼和：“时间......你就当这里没有时间好了。”
童生：“欸，桼和，那你多大了？”
桼和看了看自己的冰晶手链，上面打了五个结。
桼和：“五旬多。”
童生：“一旬按地表的时间到底是多久呢？地表也有旬，好几种旬，有十天的旬，十岁的年龄旬，还有十二年的生肖旬。”
桼和：“我也不知道鹤渊的旬在地表是多久，也许白鹤知道，现在白鹤们应该在地表，等它们回来后我问问。”
童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记住了三种旬，瞬时不自觉地对着桼和惊呼：“天呀，我竟然记住了，我竟然记住了。”
桼和：“你总说自己记性差，看啊，你讲了那么多地表的事，不都记得很清楚吗？”
童生：“也真是奇了怪了，我记性确实是差，没想到来了这里，反而能想起许多。”
童生不知道，她想起许多曾忘记的，也忘记许多曾一直记得的。
童生：“鹤生的旬不会记差吗？就靠这绳结记岁数，万一丢了呢？”
桼和：“丢是不可能丢的，不过呀，这有一种植物叫做旬树，它的每片叶子长度都完全相同。鹤人头发生长的速度也是相同，祖先便以叶子量头发的长度记旬，一叶长就是一旬。鹤人大多可活27旬，其它鹤生一般能活20至50旬不等，还有更久的。”
童生：“那你现在是五旬，还能再活22旬。”
桼和：“目前而言是五旬二果，等再次休眠结束后我就六旬了。”
桼和的只壳正巧在旬初开启，所以桼和于二更一眸一旬生，现在是二更一眸六旬二果，再结十二果，而后进入休眠，醒来后桼和便是六旬。
童生：“哪里有旬叶？我也量量我的头发，看我几旬了。”
桼和拿出旬叶，给童生量头发。
桼和：“四旬。”
童生：“我四旬了，哈哈哈哈哈哈。如果我们的头发生长速度一样，算上我剪去的那些头发，那我现在应该几十旬了吧。”
童生看了看桼和的头发，问：“欸，这样的话，岂不是活的久的鹤人头发会垂在地面上。”
桼和：“那倒不是，我们会剪头发，比如我就想要长度到翅膀中间位置的头发，就是现在的长度，等长到六旬时，就会剪去一旬。”
童生：“那剪去了还怎么记旬数？”
桼和捏着冰晶手链对童生说：“有这个呀。”
童生看了看自己手上戴着的冰晶手链，也是五个结：“原来如此，那，你们过生日吗？每旬会不会庆祝一下。”
桼和：“生日，不过的，这里也没有节日，几乎所有时间都很安静，就像一片平静的湖面，没有波澜。”
童生：“安静，没有波澜，也就是吃喝玩乐睡，这倒是地表很多人的理想状态。”
桼和：“可以这么说，我听白鹤说地球上的很多人都很忙，一生就是为了食粮。而鹤渊，想吃就去摘，不用像人类奔波。”
童生想起以前与同学们一起想象未来，那时的童生希望未来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就吃喝玩乐。现在，“每天”确实在吃喝玩乐中度过，算是如愿了吧，可又觉得非常无趣，整个人空空的，太闲了，总想找些事做，但又无事可做，无事便难有乐趣。想到此，童生又开始想家，继而难过。
童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样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哥哥姥姥姥爷小姨还有皖皖溦溦苏子续哥观天睦和......”
地表多是一家人住一起，生活中有亲朋邻里，而鹤渊皆为独住，静谧冷清，与童生以往热闹的生活氛围完全相反。桼和只知童生在难过，但无法理解她的愁绪。
桼和：“你给我多讲讲你在地表的生活吧，反正鹤渊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遣，足够将你在地表生活的那些时间全讲给我听。”
童生听此，脑海浮现许多地表的日常，回忆越多，心就更加难过。童生又大哭起来，这是童生来鹤渊第三次大哭。桼和未曾有过伤心难过的心情，它每次见童生哭只觉得就如同自己宿白一样。不同的是，鹤人的眼泪会消失，童生的眼泪落下后，无法渗入翕树的任何地方，也就留下了泪斑。有些泪斑层层叠叠，像是单薄的水片堆积在一起。
桼和用手接下两滴童生的眼泪，细细观察一小会，而后尝了下。
桼和：“咸的。”
童生依旧在嚎啕大哭。
桼和：“童生，你的眼泪是咸的。”
童生没有听到桼和说什么，后来她哭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童生醒来时，仍旧呆呆地躺着，很久很久以后，她觉得饿了，就去拿一个水果吃起来。
无计时光，在鹤渊，无法知时秒，以致无法明确地计算时间。时间，就像鹤渊的光一样，就在那，有来处，又好像无来处，一直在那里，似乎从未变过。童生在鹤渊，一无所有，满是时间。
童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无计时光。时间流动着，又好像丝毫未动。
桼和一次次入眠，一次次醒。终于，桼和这次醒来，树上结满了果子，桼和向上飞，一个一个将果子摘下。鹤人因为可食用的果子在最高处，所以基本所有鹤人都会将所有果子摘下来放在树中。有很多鹤生的果子都在低处，所以它们可以随时直接摘食，也就不会如鹤人那样提前全部摘下。
此刻，桼和正在不停地飞上飞下，童生在四处溜达。
童生走着走着看到了低处植物的果子，是一种没见过的果子，童生想尝尝，于是就摘了一个。桼和看到童生摘果子，迅速飞到童生面前。
桼和：“放下，不能吃。”
童生以为有毒，赶紧放下。
童生：“是有毒吗？”
桼和：“没有毒。鹤人只能摘最高处的果子，这是厘果，它的吃主是乡殿，不是我。”
童生：“为什么要飞那么高，低处的不是很轻易就能摘到吗？”
桼和：“每种树都有自己的吃主，就算再轻易可以摘得，但那不是你的，你就不能摘。”
童生：“这又没谁看见。”
桼和：“那也不行，鹤渊与地表不一样，这里，每种鹤生所能食用的果子都是有限的，你把它的摘了去，乡殿吃什么？”
童生：“少吃一个又不会怎么样，这周围谁都没有，咱们拿走了也不会被发现。”
桼和：“是不会被发现，但不可以拿，”
童生妥协：“好吧，我不拿了。”
桼和：“记住，除了我的果子你可以直接拿去吃，其它鹤生的果子，绝不可以随便拿，除非它们主动给你。”
童生：“知道了。”
桼和想到童生并不了解鹤渊，如果哪次自己不在童生旁，而童生乱跑闯了祸，那就麻烦了，于是说：“看来，为了防止你破坏鹤渊的生存象态，我得给你看看云纱之书了，不然，你真有可能会被鹤生丢进卜沱里。”
童生：“啊！我不要进卜沱，我还不想死。”
桼和：“那你就安分地活着，不要让鹤渊有变数，只要一切按规律保持不变，就会安全。”
童生：“嗯，我再也不拿其它鹤生食物了。”
桼和：“不止食物，还有一些规则，也不能破。”
童生听此，不停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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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白的诗，写给眼泪
人类的眼泪透明
鹤人的眼泪白色
从心海流出的眼泪，裹满情感
心事与情绪透明在脸上
它无色但有味道，是咸的
从眼海流出的眼泪，空空如也
像云朵、像雪花
它无味但有颜色，是白的
只是，再近的距离也是远远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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