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片·鹤渊之耽,向北自南
桼和的树距离北渊门近些,所以桼和先带着童生向北走,打算下次结果时候再向南行。若是用飞的,很快就会飞到北渊门,若是用走的,那可就要走很久。
鹤渊共有二七耽,也就是说,鹤渊被分成了二十七个部分。鹤渊之耽,向北自南,南渊门位于一耽,北渊门位于二七耽,鹤渊中心是一四耽,桼和的树位于一七耽。
【【一七之耽】】
一七耽,共有鹤生二千一百五十一个,计类二十二种。其中鹤人五个,分别是桼和、忽然、隙隔、沏悟、六碎。
此耽有白山五座,逢山两座。
鹤人皆居翕树食翕果,一七耽共十一棵翕树,除去鹤人住的五棵,另外六棵也属于有翅膀的鹤生。这六棵,其中两棵住着胧归,名字分别是两两、突,三棵住着水氏问,名字分别叫久、曲、铽扶。还有一棵以前住着竹沥,名叫顽莲,但它已携只壳投身卜沱,只壳随亡,后生亦绝,它的翕树目前没有住任何鹤生。
桼和与童生路过徙水时,童生下意识向水中看了看。
桼和:“淞湳这会不会上来。”
童生傻笑着,继续跟着桼和向前走。
童生:“鹤渊的底色是白色,到处几乎都是白的,其它颜色好少。”
桼和:“底色,嗯......鹤渊的底色是清色,不是白色。”
童生:“可我看着几乎都是白色。”
桼和:“在下面呢,你看不到的地方几乎都是清色。”
没走多久,就来到了泠湖。
鹤渊有数不尽的泠湖,每个泠湖都与一个泠湖瀑布相连,泠湖的水则由瀑布而来。
因见瀑布,童生欣喜。
在地表,童生五岁时第一次见到瀑布,当时她就想,如果能住在有瀑布的地方就好了。一直以来,童生都希望有座紧邻瀑布的房子,如今,桼和的树旁正有一瀑布,童生怎不欣喜。
童生:“这瀑布有名吗?”
桼和:“瀑布无名,湖叫泠湖,可以称泠湖瀑布。”
童生:“我给它起一个,就叫巜巛。”
泠湖的水是清色的,鹤人皆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是因为它们喜欢将自己泡在泠湖中。
桼和牵着童生的手踏进泠湖,童生感觉脚下像是踩着海绵,很快又觉得身体正在变轻。
童生:“真是太舒服了,比泡温泉还要舒服。”
桼和:“湖底住着清色的鱼,你想不想看一看。”
此清色鱼,名叫漖鱼,不仅在水陆空皆可自由通行,还可穿透任何物质。漖鱼是一种永生鱼,正常情况下可永生,但如果扔进卜沱里,当然与其它生物一样会死亡消失。
童生:“清色?这水是清色,鱼如果也是清色,不就看不到了吗?”
桼和:“能看到,因为它会发出蓝色光。”
童生:“有意思,可我不会游泳。”
桼和:“不用游泳,在清色水中,即便沉下去依然如在岸上一样。”
虽然童生感觉像踩着海绵,其实她的脚下深不见底,踩的只是清色的水而已。这种水的浮力很特别,鹤生与童生皆无需用任何力气就能在湖面或者湖中行走。而且人在水下可以正常交流,不会有窒息感、压迫感等任何不适感,即便走动或游动很久,也不会有乏力感。
桼和在湖中游来游去,喊着童生:“童生,你下来看看,清色的鱼很可爱的。”
童生深吸一口气,沉了下去,果然与在岸上无异,而且,好像有了翅膀一样,置身其中,有一种飞起来的感觉。
童生游到桼和身旁,终于看到了清色的发着光的鱼。
童生:“我还没吃过清色的鱼。”
桼和:“嘘,你忘了?鹤渊除了水果,其它任何生物都不可以吃。”
童生:“罪过罪过,哈哈哈哈哈,那鱼儿能听到我说的话吗?希望没听到。”
桼和:“不知道,我们鹤人至今尚不知如何与这类鱼交流。听说祖先第一次踏进清色的水时,清色的鱼会马上藏起来。后来,时间一长,它们渐渐习惯鹤人的到来,也就不会逃窜藏起。”
童生:“欸,它好像只有身体会发蓝光,翅膀一直都是清色,为什么翅膀不会发光?”
桼和:“我也不知道,虽然鹤人在鹤渊生活了那么久,但不知道的不明白的事依旧很多。”
童生:“我也是,我们人类在地球上生活了那么久,但对地球也不尽了解。往大了说,虽在宇宙中,对宇宙的了解就更少了。”
童生从泠湖出来时,感觉皮肤很光滑,而且走起路来也变得轻盈。她想着真是神奇,如果将泠湖的水运到地表,肯定会发大财。
离开泠湖后,桼和与童生慢慢走在高高的白色朦织丛中,偶尔会遇到其它颜色的朦织。
童生:“桼和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的鹤渊全是白色,那时我还以为这里没有其它颜色呢。现在知道了,不只植物各色,就连每种生物都有各种颜色。”
桼和:“颜色本就是大脑给光做的标记,我觉着,这世界上没有颜色,就像你此刻看到的橙色叶片,其实它也是透明的。”
童生并未听懂,但她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眼中的这些色彩简直美极了。
童生:“哇,粉色的叶子,桼和你看,这有粉色的叶子。”
桼和:“等你到了九耽,会看到更多粉叶,还有粉色的石头,粉色的水果,很多粉色的东西。”
童生:“那么多呀,咩咩在就好了,他最喜欢粉色,我要捡粉色的石头带给他。”童生说完意识到自己回不去,于是叹了声气,说:“唉,捡了也没办法给他,我出不去,他进不来,看不到的,唉。”
桼和:“我喜欢清色,虽然它随处可见,但我就是喜欢。”
童生:“我喜欢白色,我在地表的房间就是白色。起初我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感觉所有颜色都一样,而我哥哥喜欢蓝色和白色。家里装修的时候,我哥说要一个蓝色的房间和一个白色的房间,那时候两个房间都是他的。后来我长大了,该有自己的房间,我就住进了白色。再后来,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白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看到一切白色的东西就会很开心。”
桼和:“五耽的似骨与你哥一样也喜欢蓝色,它住在蓝色的果壳里,而且吃的果子也是蓝色。”
童生:“那它是蓝色的吗?”
桼和:“不是,它是清色的,但睡着的时候是白色,说话的时候是浅浅的米色。”
桼和正说着,童生被突然闯进视线的鹤生吓了一大跳。
童生:“妈呀妈呀,蛇蛇蛇......”
桼和一看是冰芦,笑道:“它不是蛇,”
童生躲在桼和身后,说:“你看清了,就是蛇嘛。”
桼和:“它叫二乙,所属物种是冰芦,只是形似蛇而已。”
童生伸头瞅了瞅,说:“可是和蛇长得一样啊。”
桼和:“看着相同,内在构造不同。”
二乙:“桼和,你让开些,我看看人类长什么样。”
桼和身子微倾,说:“童生不要怕,它不会伤害你,你看,二乙没有舌头,也没有牙齿。”
桼和说着便握住了童生的手,童生瞬间有了安全感,像是传输能量一般,恐惧渐消。
二乙摆尾,身子便飞起来,它围着童生转了两圈,说到:“人类,不过如此。”
童生听不到也听不懂二乙的话,她沉静下来定睛仔细观察着二乙,确实与蛇不同,特别是眼睛。
冰芦的眼睛是两朵冰花,因为眼皮透明,所以能看到冰花的变化。冰芦闭合眼睛的时候,是花蕾态,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像花儿盛开,很是有趣。
童生:“桼和,这个二姨的眼睛好漂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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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音意·片】
桼和所说的鹤渊万物名字,童生听到的基本都是同音,没有具体意思,所以无关释义。
当桼和说出eryi时,童生听到的也是eryi,所以,eryi可以是二乙,可以是二姨,也可以是任何同音字。
eryi只是音,无意义,当桼和说eryi,任何人听到的都是eryi。所以,不同国家的人听到后都是同样的声音,用不同文字写出来后,读音相同。
虽万物名字几乎皆可同音听得,但也有例外,比如稚翁。
桼和说出的并不是zhiweng之音,但童生听到的是稚翁。若换人听之,托尔斯泰听到的是Инфантильныйстарик,莎士比亚听到的是Childishnessoldman,亨利·卢梭听到的是vieillardenfantin,乔瓦尼·保罗·帕尼尼听到的是puerilissenex。
童生听到的稚翁,非音,有实意,所以,任何人听到稚翁都会理解到意思。所以,不同国家的人听到的是不同声音,用不同文字写出来后,读音各异,但意思相同。
总之,万物所听,eryi音同,稚翁意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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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片中片结束,下面连接之前的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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桼和:“不就是寻常的冰花眼睛吗,所有冰芦都长这样。”
童生:“你知道吗,我在地表曾见过的最美眼睛是古今,现在,我觉得鹤渊最美眼睛是它。”
桼和:“你不怕啦?”
童生笑道:“一点都不怕,甚至有些欢喜,我好喜欢它。”
童生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然能够直面“蛇”,没有恐惧不安,只有满心欢喜。
二乙:“没意思,人类没意思,不好玩,桼和,我走了。”
二乙甩着尾巴,履地离开。
童生:“欸,它怎么走了?我还想和它做朋友呢。”
桼和:“它可没想与你做朋友,它对你没兴趣。”
童生:“看来呀,在鹤渊没有物以稀为贵的概念,我可是唯一一个人类哎。唉,要是一个鹤人去了地表,那肯定全世界都会围着转,都会想看看。”
桼和:“你是享受不到那种万众瞩目的礼遇了,在这,有好多物种都只有一个,也算是唯一,唯一多了去了。”
童生:“桼和,那刚才的冰芦有几个?”
桼和:“不知道,反正如果一物种有名字,就代表这个物种有不止一个。如果一个物种以物种命名,就代表只有一个。刚才的冰芦叫二乙,我还认识几个冰芦,叫了乙、儿记、壳咦......”
童生:“那什么物种只有一个?我见过吗?”
桼和:“还没有,我也只见过三个,专纂纂吱就是,它的名字以及所属物种都叫专纂纂吱。你呢,是鹤渊唯一的人类,所以鹤生会直接叫你人类,而不是叫你童生。”
童生:“也是,直接叫人类,我也知道是叫我,嘿嘿,确实不需要名字了。”
桼和停下脚步,对童生说:“童生,前面不远处住着末,它是一条蛇。”
童生:“啊?蛇呀,我们绕着走吧。”
桼和:“可以绕着走,但是那样你就看不到浮绢岸花地了,好美的。你放心吧,末不会伤害你,鹤生都不会伤害你,你无需怕。”
浮绢岸,有片花园。
童生:“那好吧,我去。”
童生抱着桼和细长的胳膊向前走着,她努力地克服持续多年对蛇恐惧心理。
桼和:“你就那么怕蛇?”
童生:“嗯,蛇太可怕了,我可怕可怕了,虽没被咬过,可怕就怕在我见它吞下过一整个老鼠,从那以后,就怕得要命,总觉得他能吞人。有一次呀,我还踩到了蛇呢,当时与奶奶一起,我走的快,在前面。走着走着感觉脚下很软,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条蛇,吓得我顺间火箭一样飞速跑了很远很远。后来,奶奶说如果是奥运比赛,我那速度一定能得冠军。”
桼和:“以后你不用怕蛇了,这是鹤渊,不是地表,这的蛇只吃水果。你又不是水果,所以它们不会吃你,绝对安全。”
童生:“嗯,我想也许以后我有胆直面蛇了。欸,桼和,鹤渊的蛇蜕皮吗?”
桼和:“不知道,我没见过,也许蜕皮,也许不蜕。”
聊着聊着,童生随桼和的脚步走向白叶围绕的雪盐玉阶上,浮绢岸花地在鹤渊算是一处隐蔽之地,只有通过这白叶玉阶可进入,平时几乎没有鹤生来此。一阶一阶向上走去,走到顶就来到了浮绢岸,这片水域外圈被花朵包围着,像是置身一座巨大花园之中的湖泊。
童生:“哇,好多花呀,这里把世间的颜色都占全了吧。”童生再走近一些,看到了清澈的浮绢岸水。
童生:“这水与地表一样,是正常的水色。”
桼和捡起一粒雪盐丢进浮绢岸,雪盐立刻膨胀几十倍,越大越轻,慢慢上浮向岸边漂来,接触到岸边的雪盐地便渐渐变回小雪盐粒。这个过程就像一个气球迅速鼓起,飘了一小会,又迅速漏气。
童生觉得好玩,继而撒了一把雪盐进去,水面很快就漂满了膨胀的雪盐,岸就像有吸力一样,将膨胀的雪盐吸过来,好大一片膨胀的雪盐接触到岸又立刻被打回原形。
童生激动着说:“这也太好玩了,如果我跳进去会变成巨人吗?”
桼和:“那到不会,只有雪盐在里面会变大,然后归岸还原。”
童生一听变不了巨人,瞬间有些失落。
童生:“唉~”
桼和:“不过呢,二五耽的尖氻可以,那也是一片水域,任何东西到了里面都会变大,一旦脱离就会还原,但是如果向下沉,沉到很深的地方就会缩小。”
童生:“好玩,那如果沉到底呢?”
桼和“你会变成雪盐粒那么小。”
其实,无论浮绢岸还是尖氻,都不会真的令万物改变大小,肉眼所见的变大变小,只是一种水光镜射的呈像反应,其本身并未有任何改变。
童生:“有意思,桼和,我们去那里玩吧。”
桼和:“远着呢,在二五耽,我们现在在一七耽。”
童生:“如果我会飞就好了。”
桼和:“别再如果了,就算你说万亿遍如果也无用,你是不可能会飞的,就一步一步走过去吧。”
童生:“唉~”
桼和:“站在鹤渊最美的地方,你竟然在唉声叹气,枉景之美,枉景之美。”
童生:“对吼,我怎么总是净想些没用的。”
桼和:“所以,以后别想飞不飞的事了,想也是白想。”
童生:“嗯,我是长不出翅膀的,欸,如果鹤渊有飞盘就好了。”
桼和:“呐呐呐,又开始如果了。”
童生:“噢,不想不想了,我发誓,再也不想了,只会浪费时间浪费心情,再也不说如果了。”
桼和:“知道就好。”
童生将飞行从心脑驱逐之后,整个人瞬间开阔舒爽许多,注意力给到眼前无际花园,安静地心无旁骛地欣赏鹤渊繁花地,整个人都被俘虏进美好之境。
这不是童生第一次看到花园,但这是童生第一次沉下心安静且认真地观赏花儿。童生走啊走,目光顺着一朵花爬上另一朵花,无计时光,童生沉醉在花织的世界里。
鹤渊的花,没有香气,上空也没有飞着蝴蝶、蜜蜂或蜻蜓,但每朵花都不同,在这里,所有花都仅此一朵。
桼和飞到童生跟前,童生正在注视一朵白色圆形花瓣的花,花叶也是白色,因为童生靠近,花叶如同翅膀一样,上下动着。此刻,一滴一滴的黑色花液正从白色花瓣中滴出,童生不解,这花通体纯白,黑色从何而来?童生伸出手,用指尖接了一滴,正想尝尝味道,被桼和及时制止。
桼和:“不能吃。”
童生这才意识到桼和在身旁。
童生:“为什么?”
桼和:“这是花的营养,滴下去被根茎吸收,花就不会枯萎死去。”
童生:“不会枯萎?”
桼和:“这里的所有花都不会枯萎,你看,没有一片花瓣凋落。它们靠花液而活,花瓣滴出花液,根茎吸收花液,花液顺着根茎回到花瓣,然后再滴落......”
童生:“我明白了,幸好你在,不然这花液就被我吃了。”
桼和:“将你手上的花液涂在叶片上,叶子也同样会吸收掉。”
童生听此,赶紧按桼和说的将手指的花液涂在叶片上,很快,花液就全进到了叶中。
童生:“不会凋谢,真好哎,永远开着,原来这世界上真有永不凋谢的花,神奇,神奇。”
童生躺在花丛中,望着鹤渊的海,偶尔有一个巨大的不知名字的鱼跃出海面。
童生:“桼和,你说,那鱼为什么掉不下来呢?”
桼和:“不知道。”
童生:“在地表时,都说因为地心引力我们才能站在地球上,跳起来也会落在地面,苹果会从树上掉到地面。可是鹤渊呢?也是地心引力吗?水、植物、动物都可以在头顶,欸!地心斥力,哈哈哈哈哈哈,地表叫引力,那在地心就叫斥力,哈哈哈哈哈。”
童生胡思乱想,自得其乐。
无计时光,桼和与童生下了白叶玉阶。
童生:“桼和你搬到这来吧,比住在树里好玩,都把我美化心了。”
桼和:“浮绢岸花地是美,可惜没有食物,眼睛吃的再饱有何用,肚子毕竟饿着。再说了,又不是想搬哪就能搬哪的,鹤人只能住在翕树里。”
童生:“嗯,还是吃饱肚子最重要。”
继续走着,从一棵躺着的树走到一片立着的湖,脚踏在湖面上,身体便与躺着的树平行,如此,也可以说,人与树是立着,湖是躺着。只是,树的顶端贴着湖,树的根部向上长,长到雪盐地,雪盐地连着倾斜的一小片水域,水域那头又是雪盐地,除了雪盐地,这水域其它地方成了悬空。
鹤渊的空间,不同于地表的空间。在地表,头顶是天,在鹤渊,头顶可能是一棵弧形的树,可能是一片馒头形的水域,可能是一座云一般的山,可能是一块条形的石头,可能是也是于脚下一样的雪盐地,只是倾斜角度不同。总之,在地表,人走在地面,地面在脚下,但在鹤渊,地面在任何位置。
童生曾去过重庆,她当时以为那路况已经够复杂,没想到鹤渊更加超出想象。如果说重庆是8D,那么鹤渊就是乱千D。
走着走着,童生看到一个长得像一缕烟的东西,这是湫殒,它飞起来像一缕烟,但不飞的时候是个圆,而且能看到它有三对翅膀。在距离湫殒不远处,还有一个浑身都是眼睛的怪物痣谧览,就像长满了密密麻麻藤壶的鲸鱼,童生被吓哭了,浑身起鸡皮疙瘩。童生上次被吓哭还是在地表见到糖尿病足的时候,不过这痣谧览比糖尿病足更吓人。
童生:“我们回树里吧,我不想再看了,太可怕了。”
桼和:“别怕,又不是所有鹤生长相都吓人,也有很多好看的。”
这时,萌萌的咿布出现,它像一把八骨雨伞,迈的步子很小,甚是可爱。
童生的情绪刚有缓和,前边的树突然睁开了菱形的眼睛,像是开了一扇窗,当然,童生再次被吓到,拉着桼和跑很远。童生不敢睁眼,但如果靠近仔细看,会看到这眼睛里的刺舌,就像棱皮龟的口腔肉刺一样。
童生:“这这这......这......树怎么会有眼睛?”
桼和:“哈哈哈哈哈哈,它是长得像树的动物,不是树,哈哈哈哈哈哈。”
童生:“啊?”
桼和:“它叫行巛,属于水生物,它里面全是水,身子也是软的。”
行巛:“咳,桼和,人类怎么好小一只?之前听花甲蛇讲,我还以为是庞然大物呢,咳。”
桼和:“花甲蛇可能是以它自己为参照物来叙述。”
童生闭着眼睛:“桼和,它刚刚在说话吗?”
桼和点头。
行巛:“咳,你们怎么来这了?咳。”
桼和:“带她出来玩玩。”
行巛眼睛对着童生,说:“咳,人类,咳。”
童生突然能听到行巛说话,激动了一下。
童生眼睛开了点缝:“我......你......干啥?”
行巛:“咳,你为什么还活着?咳。”
童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童生完全睁开眼睛:“啊?我......我也不知道。”
行巛:“咳,鹤渊又多一个未解之谜,咳。”
因行巛语气温柔平和,童生渐渐觉着行巛不再可怕。
行巛说完就走开了,童生看着行巛的树根像脚一样在雪盐地行走,觉着好玩便跟去。
若是被行巛眼中的刺舌刺伤,就会中毒,症状是原地不停转圈,而它的“树根”的汁液则可以解毒。若是被行巛的“枝条”刮伤,会很痛,而行巛眼中的刺舌可以伸长,只要刺舌在伤口上舔一下,疼痛就会消止,伤口也很快会愈合。行巛喜欢将刺舌伸出眼睛,然后刺舌与“树根”以相反方向转圈,行巛乐此不疲,这是它最快乐的事。只是难免伤及无辜,所以它总是一边闯祸一边收拾残局。
行巛:“咳,人类你为什么跟着我?咳。”
童生立刻停下脚步。
童生怔怔的望着行巛,说:“噢,我是来捡东西的,呐,这块雪盐石好漂亮啊,嘿嘿......”童生随手捡起一块雪盐石就转身快步走向桼和。
行巛望着桼和说:“咳,人类说谎,咳。”
童生听到后,眼珠轱辘乱转,想着那确实是自己临时瞎编的借口,行巛怎么知道的。
童生来到桼和跟前后,问桼和:“那树就一只大眼睛,没有嘴巴,那它怎么吃东西。”
桼和:“用眼睛吃,而且它一旬只需要吃一个果子,那果子奇大无比,比你还要大。”
童生:“啊,天呀,那得多大呀!好吃吗?”
桼和:“不知道,我又没尝过。”
童生:“桼和,我饿了。”
桼和拿出一个果子给童生,童生坐在近处的玉石上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时,童生发现旁边的石头上有朵花,凑近看,是从石头里长出来的。
童生:“这这这......石头开花了!”
在这一区域,有不少物种都能长出花,不止植物、静物,就连动物也可。那些能够开花的动物身体就像大地土壤,花芽从体表钻出,慢慢盛开,开成各种花儿。此外,不远处有一水域,名叫白水湖,也可长出花来,从水面发芽,花根有的在水下,有的水上,有的在水面,花朵也一样,有的开在水里,有的开在水外,有的开在水面。
桼和:“对呀,石头虽能开花,但这花很脆弱。”
童生:“都钻出石头了,还脆弱?”
桼和:“你不要碰哦,会掉的。”
童生继续吃着水果,但注意力全在石头花上,这时,一只扁平六爪虫丰从石头后面钻出来跳到童生面前,童生被吓到,后撤时水果不小心掉了,结果砸到了石头花上。
童生下意识看向桼和:怎么办桼和?”
丰:“我的花,你伤了我的花。”
童生:“我不是故意的,是,是被你吓到......”
丰:“我没见过你,你是什么东西?”
桼和:“她是人类。”
丰:“原来这就是人类,我决定讨厌人类,人类伤了我的花我就讨厌她。”
童生在地表闯祸,一般会以双倍或多倍弥补,童生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我赔你双倍。”刚说完,童生意识到自己没有石头花,而且这里所有的石头花都不是她的。
童生:“怎么办桼和?我没有石头花赔给它。”
桼和:“我们去采水来给石头喝,喝饱了它就会开花。”
这块石头是丰的家,石头花是丰耗费很大力气与很多时间才长出的小花。丰很小,每次要走很远的路去顽刺湖采水,它会用凹陷的背载水,然后再走很久的路回到石头家,围着石头底将背上的水撒一圈,这样来回七七四十九次,石头上就会长出一朵花来。
桼和转而又对丰说:“我和人类去采水,让花重新长出来可以吗?”
丰:“可以。”
桼和与童生来到顽刺湖,桼和找来两片大叶子,它与童生分别拿一片装水,回到丰的石头家后,将两片叶子盛的水全撒向石头,可石头并未开花。它们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些水分明比丰来回四十九次载的还要多,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莫非是时间?也许水是够了,但时间未到。于是,桼和与童生一直在石头旁,等啊等,等了很久很久,等到童生睡了一觉醒来,石头依然没有开花。
丰趴在石顶,它很难过,但因为它的面容太小,桼和与童生看不到任何表情,更看不出情绪。
丰:“到底是为什么呢?水足够了,时间也足够了,为什么不开花呢?”
桼和:“是呀,为什么呢?”
童生突然开始思考,她想到之前都是丰一趟一趟运水,每次都只有“一背”水而已。现在一次性运来那么多水,全撒向石头,可能就营养过剩了。也许,如丰以前那样每次将一背水撒一圈就可以再次开出花。
童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桼和与丰,它们觉得有道理。于是,桼和与童生再次去运水,运来后滴到丰的背上,由丰绕石头一圈洒水,童生数了一遍丰来回顽刺湖的时间,共2766秒。于是,按2766秒为间隔时间洒水,撒到第三十二次后,石头终于再次开花,而且是开了两朵。石头一般都是开一朵,两朵虽有,但极少见,丰有些激动,围着石头花转了好多圈。
总算是开花了,丰、桼和以及童生皆欣喜。
作别丰前,童生想要帮丰运几叶水来,如此丰就不用跑那么多趟去运水,但童生的“好意”被丰拒绝。
丰:“花已开,你不欠我了。”
丰早已习惯来回运水,它知道,若人类将水运来,它就会很长时间内无事可做,惰性被培养,等到水用完了,它的身骨也就散了、完了。丰所属物种是遍得,曾有只名叫恷的遍得经历过这种事,那时恷因着眼前丰富的水便经常趴在石头里,后来它的背就被时光填平了,再也无法盛水。有此前车之鉴,丰自然不会接受帮助。
桼和与童生继续前行,路上童生说:“丰好可怜,每次只能运一点点水。”
桼和:“至少它有事可做,大部分鹤生都无事可做,比如我。”
童生:“它的事就是一次次运水,一次次等花开吗?永远做一件事,它不会烦厌吗?”
桼和:“你看它烦厌了吗?”
童生:“那倒没有。如果是我,一两次还可以,但如果活着只是重复做一件事,我会觉得无聊无趣,那样的人生没意思,我会疯掉。”
桼和:“可它也没有其它事可做。”
童生心想,确实,鹤渊确实无事可做,也许以后自己对鹤渊的新鲜劲过了,也会变得无事可做,每天如大多数鹤生一样,除了吃就是睡。这曾是童生最理想的生活,可如今想到此却开心不起来。是了,鹤渊没有丰富的美食,没有五花八门的娱乐,没有家人以及从小一起玩的朋友......鹤渊除了时间与单调的食物,什么都没有。童生越想越难过,思绪再再次陷入无解境地,她好想离开鹤渊,回到地表,回到过去的生活。此刻的她清楚地知道,回不去。
路上,童生又看到许多石头花,但她因见的渐多而不再感到新异,石头开花,沦为寻常,再掀不起雀跃惊奇兴致。
向前,童生看到熟悉植物,长得像柿子树,但是并不会结柿子。童生想起地表家中院子里也有柿子树,紧接着便想起奶奶做的柿子饼。
桼和见童生望着幕树在咽口水,然后笑道:“这上面没有食物啊,你在馋什么?”
童生:“桼和,这棵柿子树什时候结柿子?”
桼和:“它不是柿子树,鹤渊没有柿子树,它叫nun居。”
童生:“唉......好想吃柿子饼呀,好想。”
这时,一只小鸟模样的鹤生从nun居树洞口走出来。
童生:“啊,我知道,它是银喉长尾山雀。”
桼和:“非也,它叫螳蝽,是爬行鹤生。”
童生:“不是银喉长尾山雀吗?嗯?竟然是爬行,可它有翅膀呀。”
桼和:“有翅膀不代表就会飞。”
童生心想,这螳蝽长得与银喉长尾山雀几乎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种鸟,只是名字不同而已。童生特喜欢银喉长尾山雀,枕水居外的一条河边有柳树,经常能看到纯白的银喉长尾山雀在那停歇或者飞着。
童生本以为游鹤渊会很开心,没想到更多的是失落,而这失落缘于对地表的怀念。此时此刻,熟悉的柿子树非柿子树,熟悉的银喉长尾山雀非银喉长尾山雀,童生甚至觉得自己好像也非自己。
童生沉默不语,她的心绪再度被回忆占据。
桼和:“我们继续向前走吧。”
童生:“前?前是哪里?”
童生坐在地上,她看着地面,可这又不是地面......
前方,有个不知名的动物,它的动作像极了打连枷,童生想起爷爷。
童生小时候,喜欢听爷爷讲以前的故事。那是夏日黄昏,童戟给童生讲自己儿时趣事时,有提到过打连枷。童生听不懂,无论童戟如何细致描述,童生依然想象不到打连枷是怎样场景。童生想象不到,但又因好奇充满兴趣,后来,童戟便在网上找打连枷的视频,找了很久很久,凌晨四点一刻终于找到。第二天一大早,童戟将视频拿给童生看,童生这才明了。
童生:“桼和,我想回家。”
桼和:“我们这才出来没多久,你怎么就要回去?”
童生:“我是说,我想回梨花镇的家。”
桼和:“你知道的,你回不去。”
童生:“我知道......不,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能回去......也许......”
桼和:“那......这鹤渊,你还打算向前走吗?”
童生抬起头,望向前方,前方无路。
因少有生物行走,整个鹤渊无一条路,即便有行走者,也只是在自己界域内,几乎不会界出。
童生:“走吧,也许前方,有船可渡。”
童生站起身,向前走去。
很快,童生看到了水涯。
鹤渊共有七处水涯,水涯与地表的瀑布相似但不同,瀑布之水可见源处,而水涯不见源处,好像水是从涯石内流出一般。
童生很是喜欢水涯,所以停留许久才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又遇一湖,童生打算绕着走,桼和说:“回来,不用避水,此湖是太湖,万物遇太水皆可浮,从水面走过去就行。”
听此,童生右脚落湖面,确实浮在上面,于是左脚也落湖面,就这样踏水而行,坦然轻飘走到湖对岸。
......
一七耽与一八耽相接处是一片浅水域,水深因位置而异,基本在十厘米至半米之间。此水域名叫梭间,生长着一百五十一棵高树,这些树皆从水中长出。
过梭间,可绕行行于地;可摘树叶作扁舟;因水不深,亦可足行。
桼和飞到树间,找了一片稍大些的树叶,而后飞下,将树叶落在水面,就这样,桼和与童生坐在一叶扁舟上过梭间。行到近岸时,桼和飞起,穿梭在树间飞向对岸。
童生望着桼和,她在想:桼和所见的景象定更有意思,从高处看水面是怎样的呢?树的倒影是否不同?
......
【【一八之耽】】
一八耽有雾森,名屏森,森兽为囚。
此耽共有鹤生一千五百零七个,计类四十六种。
此耽有白山十座,逢山六座。
【【一九之耽】】
一九耽共有鹤生二千三百零七个,计类九十二种,其中鹤人十一个,分别是无形、幼宁、化卑、九意、盾隅、涂野、乙无殿、已无散、水临矛木搁、鸟衫、目艮。
此耽有白山十一座,逢山三座。
【【二零之耽】】
二零耽有雾森,名暗森,森兽为白形。
此耽有白山二十四座,逢山八座。
【【二一之耽】】
二一耽共有鹤生九百九十二个,计类十八种,其中鹤人五个,人别是老稚翁、稚翁、藏青、池中、冬籁。
此耽有白山九座,逢山一座。冰山一座,名为一悄。
【【二二之耽】】
二二耽有鹤生三千零六十三个,计类一百七十四种,其中鹤人四个,分别是卝、夕、卄、一。
此耽有白山二十座,逢山七座。
【【二三之耽】】
二三耽有鹤生六千一百五十个,计类七十二种。
此耽有白山三十一座。
皮休、果滋滋生活在此。
【【二四之耽】】
二四耽有雾森,名赑屃森,森兽为绿怪。
此耽有鹤生一千零五十一个,计类十四种。其中鹤人三个,分别是戏犹、裱、槛瞻。
此耽有白山十座,逢山五座。有极火之海一处。
【【二五之耽】】
二五耽有鹤生七千零九个,计类一百八十三种,其中鹤人两个,分别是尘、旬。
此耽有白山六十六座,逢山五座。
花甲蛇在此。水域尖氻在此。
【【二六之耽】】
二六耽有雾森,名为刃森,森兽为狰秂。
此耽有鹤生一千零二十六个,计类六十一种。
此耽有白山二十七座。
【【二七之耽】】
二七耽,终于北渊门,有冰山,名为终北山。纯白之境。
此耽逢山九座,白鹤二十四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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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再次结果,桼和与童生再次出发鹤渊游,此行向南。
【【一六之耽】】
一六耽有鹤生一千零七十七个,计类九十九种。其中鹤人四个,分别是啵嘚、伏白、衔、白勺。
此耽有白山十三座,逢山八座。
【【一五之耽】】
一五耽有雾森,名为髭空森,森兽为空。
此耽有鹤生二千五百零九个,计类一百零五种。
此耽有白山三十六座。
【【一四之耽】】
一四耽,即鹤渊中心,至寒。有冰山,名为氹山,是鹤渊最大的冰山。有极火之海一处,至炎。
此耽有白山一座,逢山两座。
此外,一四耽的云纱树为一千七百五十五棵,是云纱树最多的一耽。
【【一三之耽】】
一三耽有雾森,名为褂木森,森兽为奇鸢。
此耽有鹤生七百一十一个,计类二十种,其中鹤人三个,分别是十、青争、瓜阿。
此耽有白山十七座,逢山六座。
另,有落革,是鹤渊唯一的十爪爬行动物。
【【一二之耽】】
一二耽有鹤生五百三十四个,计类十九种,其中鹤人七个,分别是鸧颉、梦或、箩、秘焚、额凡归旧、天蚜户、天蚜行。
此耽有白山二十六座,逢山七座。
鬓鬓在此。
【【一一之耽】】
一一耽有鹤生八百六十二个,计类五十六种。
此耽有白山一百零一座,逢山十二座。
餹狞在此。
【【一零之耽】】
一零耽有雾森,名为弋森,森兽为俐辞。
此耽有鹤生一千零七十一个,计类八十二种,其中鹤人六个,分别是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半。
此耽有白山三十七座,逢山四座。
【【九之耽】】
九耽有雾森,名为罗织蓬森,森兽为戒。
此耽有鹤生四千六百九十四个,计类一百九十五种,其中鹤人十个,分别是山合、木夕、寸走、天呀咯、地了、天呀麻、木十叩、川见纵曲一、言西早、当个鹤。
此耽有白山四十五座,逢山十座。
【【八之耽】】
八耽有鹤生二千一百三十八个,计类三十二种,其中鹤人七个,分别是宁尽开飞尾、多绌恁、净叩台、兜支、乱可、广厢、花吉。
此耽有白山五十二座,逢山十一座。
【【七之耽】】
七耽有雾森,名为乐森,森兽为尽。
此耽有鹤生三千三百零四个,计类八十六种。
此耽有白山十八座,逢山六座。
【【六之耽】】
六耽有鹤生二千二百二十四个,计类九十八种,其中鹤人三个,分别是而已、五、式。
此耽有白山二十五座,卜沱所处的意窍山在此。逢山二座。
【【五之耽】】
五耽有雾森,名为埖森,森兽为影。
此耽有鹤生一千零三十七个,计类六十五种,其中鹤人四个,分别是幼宁、萤、筐多七了肋、片酒。
此耽有白山二十四座,逢山六座。
浮子在此。
【【四之耽】】
四耽又鹤生一千七百二十六个,计类三十一种。
此耽有白山十二座,逢山一座。
蛇在此,其中,有五只纯色蛇,分别是东青、西白、南赤、北黑、中黄。此五蛇,可从地球的死亡谷钻到地球表面。
【【三之耽】】
三耽有鹤生三千一百零七个,计类五十四种,其中鹤人一个,是窒。
此耽有白山十五座,逢山一座。
洞螈在此。
【【二之耽】】
二耽有鹤生六百二十个,计类九种。
此耽有白山二十一座,逢山三座。
啊呜在此。
【【一之耽】】
一耽,终于南渊门,有冰山,名为终南山,至寒。纯白之境。
此耽逢山十二座,白鹤十七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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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鹤渊中心向南走,颜色渐渐减少,直到一耽,见纯白之境。同样,自鹤渊中心向北走,颜色也是渐渐减少,直到二七耽,又见纯白之境。
鹤渊,空心树,空心草,空心山,一切都是空心,只有果实是实心,实心的水。
何为鹤渊?
雪尘为身玉作衣,空将心来鹤生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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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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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想的诗,写给此刻
住在有瀑布的地方
是自小就生的心愿
念想、念想......
如今此刻,随心达愿
住在有瀑布的地方
是自来便成真的境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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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的诗,写给前方
问方向
前与后何处
前方并非归家路
家在桥面上,身在桥洞里
桥脊可触不可入,桥洞可见不可渡
无路不足惧,最恐是足底生根,寸步难移
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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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的诗,写给乌有
极寒致命/极寒不朽(坚不可摧)
极炎致命/极炎乌有(摧枯拉朽)
鹤渊共有二七耽,也就是说,鹤渊被分成了二十七个部分。鹤渊之耽,向北自南,南渊门位于一耽,北渊门位于二七耽,鹤渊中心是一四耽,桼和的树位于一七耽。
【【一七之耽】】
一七耽,共有鹤生二千一百五十一个,计类二十二种。其中鹤人五个,分别是桼和、忽然、隙隔、沏悟、六碎。
此耽有白山五座,逢山两座。
鹤人皆居翕树食翕果,一七耽共十一棵翕树,除去鹤人住的五棵,另外六棵也属于有翅膀的鹤生。这六棵,其中两棵住着胧归,名字分别是两两、突,三棵住着水氏问,名字分别叫久、曲、铽扶。还有一棵以前住着竹沥,名叫顽莲,但它已携只壳投身卜沱,只壳随亡,后生亦绝,它的翕树目前没有住任何鹤生。
桼和与童生路过徙水时,童生下意识向水中看了看。
桼和:“淞湳这会不会上来。”
童生傻笑着,继续跟着桼和向前走。
童生:“鹤渊的底色是白色,到处几乎都是白的,其它颜色好少。”
桼和:“底色,嗯......鹤渊的底色是清色,不是白色。”
童生:“可我看着几乎都是白色。”
桼和:“在下面呢,你看不到的地方几乎都是清色。”
没走多久,就来到了泠湖。
鹤渊有数不尽的泠湖,每个泠湖都与一个泠湖瀑布相连,泠湖的水则由瀑布而来。
因见瀑布,童生欣喜。
在地表,童生五岁时第一次见到瀑布,当时她就想,如果能住在有瀑布的地方就好了。一直以来,童生都希望有座紧邻瀑布的房子,如今,桼和的树旁正有一瀑布,童生怎不欣喜。
童生:“这瀑布有名吗?”
桼和:“瀑布无名,湖叫泠湖,可以称泠湖瀑布。”
童生:“我给它起一个,就叫巜巛。”
泠湖的水是清色的,鹤人皆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是因为它们喜欢将自己泡在泠湖中。
桼和牵着童生的手踏进泠湖,童生感觉脚下像是踩着海绵,很快又觉得身体正在变轻。
童生:“真是太舒服了,比泡温泉还要舒服。”
桼和:“湖底住着清色的鱼,你想不想看一看。”
此清色鱼,名叫漖鱼,不仅在水陆空皆可自由通行,还可穿透任何物质。漖鱼是一种永生鱼,正常情况下可永生,但如果扔进卜沱里,当然与其它生物一样会死亡消失。
童生:“清色?这水是清色,鱼如果也是清色,不就看不到了吗?”
桼和:“能看到,因为它会发出蓝色光。”
童生:“有意思,可我不会游泳。”
桼和:“不用游泳,在清色水中,即便沉下去依然如在岸上一样。”
虽然童生感觉像踩着海绵,其实她的脚下深不见底,踩的只是清色的水而已。这种水的浮力很特别,鹤生与童生皆无需用任何力气就能在湖面或者湖中行走。而且人在水下可以正常交流,不会有窒息感、压迫感等任何不适感,即便走动或游动很久,也不会有乏力感。
桼和在湖中游来游去,喊着童生:“童生,你下来看看,清色的鱼很可爱的。”
童生深吸一口气,沉了下去,果然与在岸上无异,而且,好像有了翅膀一样,置身其中,有一种飞起来的感觉。
童生游到桼和身旁,终于看到了清色的发着光的鱼。
童生:“我还没吃过清色的鱼。”
桼和:“嘘,你忘了?鹤渊除了水果,其它任何生物都不可以吃。”
童生:“罪过罪过,哈哈哈哈哈,那鱼儿能听到我说的话吗?希望没听到。”
桼和:“不知道,我们鹤人至今尚不知如何与这类鱼交流。听说祖先第一次踏进清色的水时,清色的鱼会马上藏起来。后来,时间一长,它们渐渐习惯鹤人的到来,也就不会逃窜藏起。”
童生:“欸,它好像只有身体会发蓝光,翅膀一直都是清色,为什么翅膀不会发光?”
桼和:“我也不知道,虽然鹤人在鹤渊生活了那么久,但不知道的不明白的事依旧很多。”
童生:“我也是,我们人类在地球上生活了那么久,但对地球也不尽了解。往大了说,虽在宇宙中,对宇宙的了解就更少了。”
童生从泠湖出来时,感觉皮肤很光滑,而且走起路来也变得轻盈。她想着真是神奇,如果将泠湖的水运到地表,肯定会发大财。
离开泠湖后,桼和与童生慢慢走在高高的白色朦织丛中,偶尔会遇到其它颜色的朦织。
童生:“桼和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到的鹤渊全是白色,那时我还以为这里没有其它颜色呢。现在知道了,不只植物各色,就连每种生物都有各种颜色。”
桼和:“颜色本就是大脑给光做的标记,我觉着,这世界上没有颜色,就像你此刻看到的橙色叶片,其实它也是透明的。”
童生并未听懂,但她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眼中的这些色彩简直美极了。
童生:“哇,粉色的叶子,桼和你看,这有粉色的叶子。”
桼和:“等你到了九耽,会看到更多粉叶,还有粉色的石头,粉色的水果,很多粉色的东西。”
童生:“那么多呀,咩咩在就好了,他最喜欢粉色,我要捡粉色的石头带给他。”童生说完意识到自己回不去,于是叹了声气,说:“唉,捡了也没办法给他,我出不去,他进不来,看不到的,唉。”
桼和:“我喜欢清色,虽然它随处可见,但我就是喜欢。”
童生:“我喜欢白色,我在地表的房间就是白色。起初我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感觉所有颜色都一样,而我哥哥喜欢蓝色和白色。家里装修的时候,我哥说要一个蓝色的房间和一个白色的房间,那时候两个房间都是他的。后来我长大了,该有自己的房间,我就住进了白色。再后来,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白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看到一切白色的东西就会很开心。”
桼和:“五耽的似骨与你哥一样也喜欢蓝色,它住在蓝色的果壳里,而且吃的果子也是蓝色。”
童生:“那它是蓝色的吗?”
桼和:“不是,它是清色的,但睡着的时候是白色,说话的时候是浅浅的米色。”
桼和正说着,童生被突然闯进视线的鹤生吓了一大跳。
童生:“妈呀妈呀,蛇蛇蛇......”
桼和一看是冰芦,笑道:“它不是蛇,”
童生躲在桼和身后,说:“你看清了,就是蛇嘛。”
桼和:“它叫二乙,所属物种是冰芦,只是形似蛇而已。”
童生伸头瞅了瞅,说:“可是和蛇长得一样啊。”
桼和:“看着相同,内在构造不同。”
二乙:“桼和,你让开些,我看看人类长什么样。”
桼和身子微倾,说:“童生不要怕,它不会伤害你,你看,二乙没有舌头,也没有牙齿。”
桼和说着便握住了童生的手,童生瞬间有了安全感,像是传输能量一般,恐惧渐消。
二乙摆尾,身子便飞起来,它围着童生转了两圈,说到:“人类,不过如此。”
童生听不到也听不懂二乙的话,她沉静下来定睛仔细观察着二乙,确实与蛇不同,特别是眼睛。
冰芦的眼睛是两朵冰花,因为眼皮透明,所以能看到冰花的变化。冰芦闭合眼睛的时候,是花蕾态,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像花儿盛开,很是有趣。
童生:“桼和,这个二姨的眼睛好漂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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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音意·片】
桼和所说的鹤渊万物名字,童生听到的基本都是同音,没有具体意思,所以无关释义。
当桼和说出eryi时,童生听到的也是eryi,所以,eryi可以是二乙,可以是二姨,也可以是任何同音字。
eryi只是音,无意义,当桼和说eryi,任何人听到的都是eryi。所以,不同国家的人听到后都是同样的声音,用不同文字写出来后,读音相同。
虽万物名字几乎皆可同音听得,但也有例外,比如稚翁。
桼和说出的并不是zhiweng之音,但童生听到的是稚翁。若换人听之,托尔斯泰听到的是Инфантильныйстарик,莎士比亚听到的是Childishnessoldman,亨利·卢梭听到的是vieillardenfantin,乔瓦尼·保罗·帕尼尼听到的是puerilissenex。
童生听到的稚翁,非音,有实意,所以,任何人听到稚翁都会理解到意思。所以,不同国家的人听到的是不同声音,用不同文字写出来后,读音各异,但意思相同。
总之,万物所听,eryi音同,稚翁意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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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片中片结束,下面连接之前的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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桼和:“不就是寻常的冰花眼睛吗,所有冰芦都长这样。”
童生:“你知道吗,我在地表曾见过的最美眼睛是古今,现在,我觉得鹤渊最美眼睛是它。”
桼和:“你不怕啦?”
童生笑道:“一点都不怕,甚至有些欢喜,我好喜欢它。”
童生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然能够直面“蛇”,没有恐惧不安,只有满心欢喜。
二乙:“没意思,人类没意思,不好玩,桼和,我走了。”
二乙甩着尾巴,履地离开。
童生:“欸,它怎么走了?我还想和它做朋友呢。”
桼和:“它可没想与你做朋友,它对你没兴趣。”
童生:“看来呀,在鹤渊没有物以稀为贵的概念,我可是唯一一个人类哎。唉,要是一个鹤人去了地表,那肯定全世界都会围着转,都会想看看。”
桼和:“你是享受不到那种万众瞩目的礼遇了,在这,有好多物种都只有一个,也算是唯一,唯一多了去了。”
童生:“桼和,那刚才的冰芦有几个?”
桼和:“不知道,反正如果一物种有名字,就代表这个物种有不止一个。如果一个物种以物种命名,就代表只有一个。刚才的冰芦叫二乙,我还认识几个冰芦,叫了乙、儿记、壳咦......”
童生:“那什么物种只有一个?我见过吗?”
桼和:“还没有,我也只见过三个,专纂纂吱就是,它的名字以及所属物种都叫专纂纂吱。你呢,是鹤渊唯一的人类,所以鹤生会直接叫你人类,而不是叫你童生。”
童生:“也是,直接叫人类,我也知道是叫我,嘿嘿,确实不需要名字了。”
桼和停下脚步,对童生说:“童生,前面不远处住着末,它是一条蛇。”
童生:“啊?蛇呀,我们绕着走吧。”
桼和:“可以绕着走,但是那样你就看不到浮绢岸花地了,好美的。你放心吧,末不会伤害你,鹤生都不会伤害你,你无需怕。”
浮绢岸,有片花园。
童生:“那好吧,我去。”
童生抱着桼和细长的胳膊向前走着,她努力地克服持续多年对蛇恐惧心理。
桼和:“你就那么怕蛇?”
童生:“嗯,蛇太可怕了,我可怕可怕了,虽没被咬过,可怕就怕在我见它吞下过一整个老鼠,从那以后,就怕得要命,总觉得他能吞人。有一次呀,我还踩到了蛇呢,当时与奶奶一起,我走的快,在前面。走着走着感觉脚下很软,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条蛇,吓得我顺间火箭一样飞速跑了很远很远。后来,奶奶说如果是奥运比赛,我那速度一定能得冠军。”
桼和:“以后你不用怕蛇了,这是鹤渊,不是地表,这的蛇只吃水果。你又不是水果,所以它们不会吃你,绝对安全。”
童生:“嗯,我想也许以后我有胆直面蛇了。欸,桼和,鹤渊的蛇蜕皮吗?”
桼和:“不知道,我没见过,也许蜕皮,也许不蜕。”
聊着聊着,童生随桼和的脚步走向白叶围绕的雪盐玉阶上,浮绢岸花地在鹤渊算是一处隐蔽之地,只有通过这白叶玉阶可进入,平时几乎没有鹤生来此。一阶一阶向上走去,走到顶就来到了浮绢岸,这片水域外圈被花朵包围着,像是置身一座巨大花园之中的湖泊。
童生:“哇,好多花呀,这里把世间的颜色都占全了吧。”童生再走近一些,看到了清澈的浮绢岸水。
童生:“这水与地表一样,是正常的水色。”
桼和捡起一粒雪盐丢进浮绢岸,雪盐立刻膨胀几十倍,越大越轻,慢慢上浮向岸边漂来,接触到岸边的雪盐地便渐渐变回小雪盐粒。这个过程就像一个气球迅速鼓起,飘了一小会,又迅速漏气。
童生觉得好玩,继而撒了一把雪盐进去,水面很快就漂满了膨胀的雪盐,岸就像有吸力一样,将膨胀的雪盐吸过来,好大一片膨胀的雪盐接触到岸又立刻被打回原形。
童生激动着说:“这也太好玩了,如果我跳进去会变成巨人吗?”
桼和:“那到不会,只有雪盐在里面会变大,然后归岸还原。”
童生一听变不了巨人,瞬间有些失落。
童生:“唉~”
桼和:“不过呢,二五耽的尖氻可以,那也是一片水域,任何东西到了里面都会变大,一旦脱离就会还原,但是如果向下沉,沉到很深的地方就会缩小。”
童生:“好玩,那如果沉到底呢?”
桼和“你会变成雪盐粒那么小。”
其实,无论浮绢岸还是尖氻,都不会真的令万物改变大小,肉眼所见的变大变小,只是一种水光镜射的呈像反应,其本身并未有任何改变。
童生:“有意思,桼和,我们去那里玩吧。”
桼和:“远着呢,在二五耽,我们现在在一七耽。”
童生:“如果我会飞就好了。”
桼和:“别再如果了,就算你说万亿遍如果也无用,你是不可能会飞的,就一步一步走过去吧。”
童生:“唉~”
桼和:“站在鹤渊最美的地方,你竟然在唉声叹气,枉景之美,枉景之美。”
童生:“对吼,我怎么总是净想些没用的。”
桼和:“所以,以后别想飞不飞的事了,想也是白想。”
童生:“嗯,我是长不出翅膀的,欸,如果鹤渊有飞盘就好了。”
桼和:“呐呐呐,又开始如果了。”
童生:“噢,不想不想了,我发誓,再也不想了,只会浪费时间浪费心情,再也不说如果了。”
桼和:“知道就好。”
童生将飞行从心脑驱逐之后,整个人瞬间开阔舒爽许多,注意力给到眼前无际花园,安静地心无旁骛地欣赏鹤渊繁花地,整个人都被俘虏进美好之境。
这不是童生第一次看到花园,但这是童生第一次沉下心安静且认真地观赏花儿。童生走啊走,目光顺着一朵花爬上另一朵花,无计时光,童生沉醉在花织的世界里。
鹤渊的花,没有香气,上空也没有飞着蝴蝶、蜜蜂或蜻蜓,但每朵花都不同,在这里,所有花都仅此一朵。
桼和飞到童生跟前,童生正在注视一朵白色圆形花瓣的花,花叶也是白色,因为童生靠近,花叶如同翅膀一样,上下动着。此刻,一滴一滴的黑色花液正从白色花瓣中滴出,童生不解,这花通体纯白,黑色从何而来?童生伸出手,用指尖接了一滴,正想尝尝味道,被桼和及时制止。
桼和:“不能吃。”
童生这才意识到桼和在身旁。
童生:“为什么?”
桼和:“这是花的营养,滴下去被根茎吸收,花就不会枯萎死去。”
童生:“不会枯萎?”
桼和:“这里的所有花都不会枯萎,你看,没有一片花瓣凋落。它们靠花液而活,花瓣滴出花液,根茎吸收花液,花液顺着根茎回到花瓣,然后再滴落......”
童生:“我明白了,幸好你在,不然这花液就被我吃了。”
桼和:“将你手上的花液涂在叶片上,叶子也同样会吸收掉。”
童生听此,赶紧按桼和说的将手指的花液涂在叶片上,很快,花液就全进到了叶中。
童生:“不会凋谢,真好哎,永远开着,原来这世界上真有永不凋谢的花,神奇,神奇。”
童生躺在花丛中,望着鹤渊的海,偶尔有一个巨大的不知名字的鱼跃出海面。
童生:“桼和,你说,那鱼为什么掉不下来呢?”
桼和:“不知道。”
童生:“在地表时,都说因为地心引力我们才能站在地球上,跳起来也会落在地面,苹果会从树上掉到地面。可是鹤渊呢?也是地心引力吗?水、植物、动物都可以在头顶,欸!地心斥力,哈哈哈哈哈哈,地表叫引力,那在地心就叫斥力,哈哈哈哈哈。”
童生胡思乱想,自得其乐。
无计时光,桼和与童生下了白叶玉阶。
童生:“桼和你搬到这来吧,比住在树里好玩,都把我美化心了。”
桼和:“浮绢岸花地是美,可惜没有食物,眼睛吃的再饱有何用,肚子毕竟饿着。再说了,又不是想搬哪就能搬哪的,鹤人只能住在翕树里。”
童生:“嗯,还是吃饱肚子最重要。”
继续走着,从一棵躺着的树走到一片立着的湖,脚踏在湖面上,身体便与躺着的树平行,如此,也可以说,人与树是立着,湖是躺着。只是,树的顶端贴着湖,树的根部向上长,长到雪盐地,雪盐地连着倾斜的一小片水域,水域那头又是雪盐地,除了雪盐地,这水域其它地方成了悬空。
鹤渊的空间,不同于地表的空间。在地表,头顶是天,在鹤渊,头顶可能是一棵弧形的树,可能是一片馒头形的水域,可能是一座云一般的山,可能是一块条形的石头,可能是也是于脚下一样的雪盐地,只是倾斜角度不同。总之,在地表,人走在地面,地面在脚下,但在鹤渊,地面在任何位置。
童生曾去过重庆,她当时以为那路况已经够复杂,没想到鹤渊更加超出想象。如果说重庆是8D,那么鹤渊就是乱千D。
走着走着,童生看到一个长得像一缕烟的东西,这是湫殒,它飞起来像一缕烟,但不飞的时候是个圆,而且能看到它有三对翅膀。在距离湫殒不远处,还有一个浑身都是眼睛的怪物痣谧览,就像长满了密密麻麻藤壶的鲸鱼,童生被吓哭了,浑身起鸡皮疙瘩。童生上次被吓哭还是在地表见到糖尿病足的时候,不过这痣谧览比糖尿病足更吓人。
童生:“我们回树里吧,我不想再看了,太可怕了。”
桼和:“别怕,又不是所有鹤生长相都吓人,也有很多好看的。”
这时,萌萌的咿布出现,它像一把八骨雨伞,迈的步子很小,甚是可爱。
童生的情绪刚有缓和,前边的树突然睁开了菱形的眼睛,像是开了一扇窗,当然,童生再次被吓到,拉着桼和跑很远。童生不敢睁眼,但如果靠近仔细看,会看到这眼睛里的刺舌,就像棱皮龟的口腔肉刺一样。
童生:“这这这......这......树怎么会有眼睛?”
桼和:“哈哈哈哈哈哈,它是长得像树的动物,不是树,哈哈哈哈哈哈。”
童生:“啊?”
桼和:“它叫行巛,属于水生物,它里面全是水,身子也是软的。”
行巛:“咳,桼和,人类怎么好小一只?之前听花甲蛇讲,我还以为是庞然大物呢,咳。”
桼和:“花甲蛇可能是以它自己为参照物来叙述。”
童生闭着眼睛:“桼和,它刚刚在说话吗?”
桼和点头。
行巛:“咳,你们怎么来这了?咳。”
桼和:“带她出来玩玩。”
行巛眼睛对着童生,说:“咳,人类,咳。”
童生突然能听到行巛说话,激动了一下。
童生眼睛开了点缝:“我......你......干啥?”
行巛:“咳,你为什么还活着?咳。”
童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童生完全睁开眼睛:“啊?我......我也不知道。”
行巛:“咳,鹤渊又多一个未解之谜,咳。”
因行巛语气温柔平和,童生渐渐觉着行巛不再可怕。
行巛说完就走开了,童生看着行巛的树根像脚一样在雪盐地行走,觉着好玩便跟去。
若是被行巛眼中的刺舌刺伤,就会中毒,症状是原地不停转圈,而它的“树根”的汁液则可以解毒。若是被行巛的“枝条”刮伤,会很痛,而行巛眼中的刺舌可以伸长,只要刺舌在伤口上舔一下,疼痛就会消止,伤口也很快会愈合。行巛喜欢将刺舌伸出眼睛,然后刺舌与“树根”以相反方向转圈,行巛乐此不疲,这是它最快乐的事。只是难免伤及无辜,所以它总是一边闯祸一边收拾残局。
行巛:“咳,人类你为什么跟着我?咳。”
童生立刻停下脚步。
童生怔怔的望着行巛,说:“噢,我是来捡东西的,呐,这块雪盐石好漂亮啊,嘿嘿......”童生随手捡起一块雪盐石就转身快步走向桼和。
行巛望着桼和说:“咳,人类说谎,咳。”
童生听到后,眼珠轱辘乱转,想着那确实是自己临时瞎编的借口,行巛怎么知道的。
童生来到桼和跟前后,问桼和:“那树就一只大眼睛,没有嘴巴,那它怎么吃东西。”
桼和:“用眼睛吃,而且它一旬只需要吃一个果子,那果子奇大无比,比你还要大。”
童生:“啊,天呀,那得多大呀!好吃吗?”
桼和:“不知道,我又没尝过。”
童生:“桼和,我饿了。”
桼和拿出一个果子给童生,童生坐在近处的玉石上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时,童生发现旁边的石头上有朵花,凑近看,是从石头里长出来的。
童生:“这这这......石头开花了!”
在这一区域,有不少物种都能长出花,不止植物、静物,就连动物也可。那些能够开花的动物身体就像大地土壤,花芽从体表钻出,慢慢盛开,开成各种花儿。此外,不远处有一水域,名叫白水湖,也可长出花来,从水面发芽,花根有的在水下,有的水上,有的在水面,花朵也一样,有的开在水里,有的开在水外,有的开在水面。
桼和:“对呀,石头虽能开花,但这花很脆弱。”
童生:“都钻出石头了,还脆弱?”
桼和:“你不要碰哦,会掉的。”
童生继续吃着水果,但注意力全在石头花上,这时,一只扁平六爪虫丰从石头后面钻出来跳到童生面前,童生被吓到,后撤时水果不小心掉了,结果砸到了石头花上。
童生下意识看向桼和:怎么办桼和?”
丰:“我的花,你伤了我的花。”
童生:“我不是故意的,是,是被你吓到......”
丰:“我没见过你,你是什么东西?”
桼和:“她是人类。”
丰:“原来这就是人类,我决定讨厌人类,人类伤了我的花我就讨厌她。”
童生在地表闯祸,一般会以双倍或多倍弥补,童生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我赔你双倍。”刚说完,童生意识到自己没有石头花,而且这里所有的石头花都不是她的。
童生:“怎么办桼和?我没有石头花赔给它。”
桼和:“我们去采水来给石头喝,喝饱了它就会开花。”
这块石头是丰的家,石头花是丰耗费很大力气与很多时间才长出的小花。丰很小,每次要走很远的路去顽刺湖采水,它会用凹陷的背载水,然后再走很久的路回到石头家,围着石头底将背上的水撒一圈,这样来回七七四十九次,石头上就会长出一朵花来。
桼和转而又对丰说:“我和人类去采水,让花重新长出来可以吗?”
丰:“可以。”
桼和与童生来到顽刺湖,桼和找来两片大叶子,它与童生分别拿一片装水,回到丰的石头家后,将两片叶子盛的水全撒向石头,可石头并未开花。它们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些水分明比丰来回四十九次载的还要多,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莫非是时间?也许水是够了,但时间未到。于是,桼和与童生一直在石头旁,等啊等,等了很久很久,等到童生睡了一觉醒来,石头依然没有开花。
丰趴在石顶,它很难过,但因为它的面容太小,桼和与童生看不到任何表情,更看不出情绪。
丰:“到底是为什么呢?水足够了,时间也足够了,为什么不开花呢?”
桼和:“是呀,为什么呢?”
童生突然开始思考,她想到之前都是丰一趟一趟运水,每次都只有“一背”水而已。现在一次性运来那么多水,全撒向石头,可能就营养过剩了。也许,如丰以前那样每次将一背水撒一圈就可以再次开出花。
童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桼和与丰,它们觉得有道理。于是,桼和与童生再次去运水,运来后滴到丰的背上,由丰绕石头一圈洒水,童生数了一遍丰来回顽刺湖的时间,共2766秒。于是,按2766秒为间隔时间洒水,撒到第三十二次后,石头终于再次开花,而且是开了两朵。石头一般都是开一朵,两朵虽有,但极少见,丰有些激动,围着石头花转了好多圈。
总算是开花了,丰、桼和以及童生皆欣喜。
作别丰前,童生想要帮丰运几叶水来,如此丰就不用跑那么多趟去运水,但童生的“好意”被丰拒绝。
丰:“花已开,你不欠我了。”
丰早已习惯来回运水,它知道,若人类将水运来,它就会很长时间内无事可做,惰性被培养,等到水用完了,它的身骨也就散了、完了。丰所属物种是遍得,曾有只名叫恷的遍得经历过这种事,那时恷因着眼前丰富的水便经常趴在石头里,后来它的背就被时光填平了,再也无法盛水。有此前车之鉴,丰自然不会接受帮助。
桼和与童生继续前行,路上童生说:“丰好可怜,每次只能运一点点水。”
桼和:“至少它有事可做,大部分鹤生都无事可做,比如我。”
童生:“它的事就是一次次运水,一次次等花开吗?永远做一件事,它不会烦厌吗?”
桼和:“你看它烦厌了吗?”
童生:“那倒没有。如果是我,一两次还可以,但如果活着只是重复做一件事,我会觉得无聊无趣,那样的人生没意思,我会疯掉。”
桼和:“可它也没有其它事可做。”
童生心想,确实,鹤渊确实无事可做,也许以后自己对鹤渊的新鲜劲过了,也会变得无事可做,每天如大多数鹤生一样,除了吃就是睡。这曾是童生最理想的生活,可如今想到此却开心不起来。是了,鹤渊没有丰富的美食,没有五花八门的娱乐,没有家人以及从小一起玩的朋友......鹤渊除了时间与单调的食物,什么都没有。童生越想越难过,思绪再再次陷入无解境地,她好想离开鹤渊,回到地表,回到过去的生活。此刻的她清楚地知道,回不去。
路上,童生又看到许多石头花,但她因见的渐多而不再感到新异,石头开花,沦为寻常,再掀不起雀跃惊奇兴致。
向前,童生看到熟悉植物,长得像柿子树,但是并不会结柿子。童生想起地表家中院子里也有柿子树,紧接着便想起奶奶做的柿子饼。
桼和见童生望着幕树在咽口水,然后笑道:“这上面没有食物啊,你在馋什么?”
童生:“桼和,这棵柿子树什时候结柿子?”
桼和:“它不是柿子树,鹤渊没有柿子树,它叫nun居。”
童生:“唉......好想吃柿子饼呀,好想。”
这时,一只小鸟模样的鹤生从nun居树洞口走出来。
童生:“啊,我知道,它是银喉长尾山雀。”
桼和:“非也,它叫螳蝽,是爬行鹤生。”
童生:“不是银喉长尾山雀吗?嗯?竟然是爬行,可它有翅膀呀。”
桼和:“有翅膀不代表就会飞。”
童生心想,这螳蝽长得与银喉长尾山雀几乎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种鸟,只是名字不同而已。童生特喜欢银喉长尾山雀,枕水居外的一条河边有柳树,经常能看到纯白的银喉长尾山雀在那停歇或者飞着。
童生本以为游鹤渊会很开心,没想到更多的是失落,而这失落缘于对地表的怀念。此时此刻,熟悉的柿子树非柿子树,熟悉的银喉长尾山雀非银喉长尾山雀,童生甚至觉得自己好像也非自己。
童生沉默不语,她的心绪再度被回忆占据。
桼和:“我们继续向前走吧。”
童生:“前?前是哪里?”
童生坐在地上,她看着地面,可这又不是地面......
前方,有个不知名的动物,它的动作像极了打连枷,童生想起爷爷。
童生小时候,喜欢听爷爷讲以前的故事。那是夏日黄昏,童戟给童生讲自己儿时趣事时,有提到过打连枷。童生听不懂,无论童戟如何细致描述,童生依然想象不到打连枷是怎样场景。童生想象不到,但又因好奇充满兴趣,后来,童戟便在网上找打连枷的视频,找了很久很久,凌晨四点一刻终于找到。第二天一大早,童戟将视频拿给童生看,童生这才明了。
童生:“桼和,我想回家。”
桼和:“我们这才出来没多久,你怎么就要回去?”
童生:“我是说,我想回梨花镇的家。”
桼和:“你知道的,你回不去。”
童生:“我知道......不,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能回去......也许......”
桼和:“那......这鹤渊,你还打算向前走吗?”
童生抬起头,望向前方,前方无路。
因少有生物行走,整个鹤渊无一条路,即便有行走者,也只是在自己界域内,几乎不会界出。
童生:“走吧,也许前方,有船可渡。”
童生站起身,向前走去。
很快,童生看到了水涯。
鹤渊共有七处水涯,水涯与地表的瀑布相似但不同,瀑布之水可见源处,而水涯不见源处,好像水是从涯石内流出一般。
童生很是喜欢水涯,所以停留许久才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又遇一湖,童生打算绕着走,桼和说:“回来,不用避水,此湖是太湖,万物遇太水皆可浮,从水面走过去就行。”
听此,童生右脚落湖面,确实浮在上面,于是左脚也落湖面,就这样踏水而行,坦然轻飘走到湖对岸。
......
一七耽与一八耽相接处是一片浅水域,水深因位置而异,基本在十厘米至半米之间。此水域名叫梭间,生长着一百五十一棵高树,这些树皆从水中长出。
过梭间,可绕行行于地;可摘树叶作扁舟;因水不深,亦可足行。
桼和飞到树间,找了一片稍大些的树叶,而后飞下,将树叶落在水面,就这样,桼和与童生坐在一叶扁舟上过梭间。行到近岸时,桼和飞起,穿梭在树间飞向对岸。
童生望着桼和,她在想:桼和所见的景象定更有意思,从高处看水面是怎样的呢?树的倒影是否不同?
......
【【一八之耽】】
一八耽有雾森,名屏森,森兽为囚。
此耽共有鹤生一千五百零七个,计类四十六种。
此耽有白山十座,逢山六座。
【【一九之耽】】
一九耽共有鹤生二千三百零七个,计类九十二种,其中鹤人十一个,分别是无形、幼宁、化卑、九意、盾隅、涂野、乙无殿、已无散、水临矛木搁、鸟衫、目艮。
此耽有白山十一座,逢山三座。
【【二零之耽】】
二零耽有雾森,名暗森,森兽为白形。
此耽有白山二十四座,逢山八座。
【【二一之耽】】
二一耽共有鹤生九百九十二个,计类十八种,其中鹤人五个,人别是老稚翁、稚翁、藏青、池中、冬籁。
此耽有白山九座,逢山一座。冰山一座,名为一悄。
【【二二之耽】】
二二耽有鹤生三千零六十三个,计类一百七十四种,其中鹤人四个,分别是卝、夕、卄、一。
此耽有白山二十座,逢山七座。
【【二三之耽】】
二三耽有鹤生六千一百五十个,计类七十二种。
此耽有白山三十一座。
皮休、果滋滋生活在此。
【【二四之耽】】
二四耽有雾森,名赑屃森,森兽为绿怪。
此耽有鹤生一千零五十一个,计类十四种。其中鹤人三个,分别是戏犹、裱、槛瞻。
此耽有白山十座,逢山五座。有极火之海一处。
【【二五之耽】】
二五耽有鹤生七千零九个,计类一百八十三种,其中鹤人两个,分别是尘、旬。
此耽有白山六十六座,逢山五座。
花甲蛇在此。水域尖氻在此。
【【二六之耽】】
二六耽有雾森,名为刃森,森兽为狰秂。
此耽有鹤生一千零二十六个,计类六十一种。
此耽有白山二十七座。
【【二七之耽】】
二七耽,终于北渊门,有冰山,名为终北山。纯白之境。
此耽逢山九座,白鹤二十四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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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再次结果,桼和与童生再次出发鹤渊游,此行向南。
【【一六之耽】】
一六耽有鹤生一千零七十七个,计类九十九种。其中鹤人四个,分别是啵嘚、伏白、衔、白勺。
此耽有白山十三座,逢山八座。
【【一五之耽】】
一五耽有雾森,名为髭空森,森兽为空。
此耽有鹤生二千五百零九个,计类一百零五种。
此耽有白山三十六座。
【【一四之耽】】
一四耽,即鹤渊中心,至寒。有冰山,名为氹山,是鹤渊最大的冰山。有极火之海一处,至炎。
此耽有白山一座,逢山两座。
此外,一四耽的云纱树为一千七百五十五棵,是云纱树最多的一耽。
【【一三之耽】】
一三耽有雾森,名为褂木森,森兽为奇鸢。
此耽有鹤生七百一十一个,计类二十种,其中鹤人三个,分别是十、青争、瓜阿。
此耽有白山十七座,逢山六座。
另,有落革,是鹤渊唯一的十爪爬行动物。
【【一二之耽】】
一二耽有鹤生五百三十四个,计类十九种,其中鹤人七个,分别是鸧颉、梦或、箩、秘焚、额凡归旧、天蚜户、天蚜行。
此耽有白山二十六座,逢山七座。
鬓鬓在此。
【【一一之耽】】
一一耽有鹤生八百六十二个,计类五十六种。
此耽有白山一百零一座,逢山十二座。
餹狞在此。
【【一零之耽】】
一零耽有雾森,名为弋森,森兽为俐辞。
此耽有鹤生一千零七十一个,计类八十二种,其中鹤人六个,分别是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半。
此耽有白山三十七座,逢山四座。
【【九之耽】】
九耽有雾森,名为罗织蓬森,森兽为戒。
此耽有鹤生四千六百九十四个,计类一百九十五种,其中鹤人十个,分别是山合、木夕、寸走、天呀咯、地了、天呀麻、木十叩、川见纵曲一、言西早、当个鹤。
此耽有白山四十五座,逢山十座。
【【八之耽】】
八耽有鹤生二千一百三十八个,计类三十二种,其中鹤人七个,分别是宁尽开飞尾、多绌恁、净叩台、兜支、乱可、广厢、花吉。
此耽有白山五十二座,逢山十一座。
【【七之耽】】
七耽有雾森,名为乐森,森兽为尽。
此耽有鹤生三千三百零四个,计类八十六种。
此耽有白山十八座,逢山六座。
【【六之耽】】
六耽有鹤生二千二百二十四个,计类九十八种,其中鹤人三个,分别是而已、五、式。
此耽有白山二十五座,卜沱所处的意窍山在此。逢山二座。
【【五之耽】】
五耽有雾森,名为埖森,森兽为影。
此耽有鹤生一千零三十七个,计类六十五种,其中鹤人四个,分别是幼宁、萤、筐多七了肋、片酒。
此耽有白山二十四座,逢山六座。
浮子在此。
【【四之耽】】
四耽又鹤生一千七百二十六个,计类三十一种。
此耽有白山十二座,逢山一座。
蛇在此,其中,有五只纯色蛇,分别是东青、西白、南赤、北黑、中黄。此五蛇,可从地球的死亡谷钻到地球表面。
【【三之耽】】
三耽有鹤生三千一百零七个,计类五十四种,其中鹤人一个,是窒。
此耽有白山十五座,逢山一座。
洞螈在此。
【【二之耽】】
二耽有鹤生六百二十个,计类九种。
此耽有白山二十一座,逢山三座。
啊呜在此。
【【一之耽】】
一耽,终于南渊门,有冰山,名为终南山,至寒。纯白之境。
此耽逢山十二座,白鹤十七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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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鹤渊中心向南走,颜色渐渐减少,直到一耽,见纯白之境。同样,自鹤渊中心向北走,颜色也是渐渐减少,直到二七耽,又见纯白之境。
鹤渊,空心树,空心草,空心山,一切都是空心,只有果实是实心,实心的水。
何为鹤渊?
雪尘为身玉作衣,空将心来鹤生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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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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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想的诗,写给此刻
住在有瀑布的地方
是自小就生的心愿
念想、念想......
如今此刻,随心达愿
住在有瀑布的地方
是自来便成真的境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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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的诗,写给前方
问方向
前与后何处
前方并非归家路
家在桥面上,身在桥洞里
桥脊可触不可入,桥洞可见不可渡
无路不足惧,最恐是足底生根,寸步难移
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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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的诗,写给乌有
极寒致命/极寒不朽(坚不可摧)
极炎致命/极炎乌有(摧枯拉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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