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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那坨红色的东西吃了洪泰帝后,逐渐生出六只脚来。它似乎是只有听觉特别灵敏,但没有其他知觉。所以听了朱钰逃跑的动静,马上便追了出去。”

    “我下了楼,看见那妖怪与门外的护卫打作一团,甚至开始长了翅膀,便从二楼的窗口翻了出去,落在草丛里。顾不得疼痛,我便寻路逃跑,结果撞见了锦衣卫。他们误以为这妖怪是我的手笔,不过只是几个小卒,自然是困不住我。之后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逃了出来,却成了通缉犯。”

    “我后来去查了一下,那妖怪名唤混沌,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混沌无面目。是方士所炼制的寄生虫,通过吸食血肉疯狂生长。”

    “在我养伤的时候,白莲教突然站出来说对此负责,并且给我戴了一个白莲教圣女的帽子,把许多坏事也推到了我头上。当天晚上就有不少锦衣卫和六扇门的捕快来抓捕我,最后我伤上加伤,跌落下层。不过我命大没有死,之后被一个老奶奶捡到。自上层的通缉令传下来还是要时间的,我便趁机掩去了相貌,离开了那个地方。”

    辰歌听呆了,直到极光停了嘴,吃起了面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为什么不和锦衣卫坦白?”

    极光白了他一眼,放下筷子说道:“先不说他们信不信,就说我真的说了我看见的事,这可是皇家的大丑闻,你觉得会传出来真相然后把我放出来还是直接把我除了更省心。”

    怕辰歌不信,她又补充道:“皇家的脸面可比什么都要高,就算时家去求情也会被堵住嘴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没在下层见到过通缉令。”

    辰歌了然,挑起了有些胀的面条,说道:“我也没见到过,不过那时候白莲教圣女时夭杀了洪泰帝倒是穿的沸沸扬扬,没想到你就是时夭——这也许是时家对你的保护。”

    极光点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看他们这么久没来寻过我,估计是他们与我仁至义尽了。我不怪他们,但我好久没去过上层了,不清楚朝堂究竟是个派系了。老皇帝死了,朝廷的结构肯定又是大洗牌。”

    “你有没有想过是白莲教把你的行踪透露给了锦衣卫和六扇门。”辰歌略作思索,提出了疑问。

    极光说道:“我是想过的,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被迫成为了圣女的当天藏身地就被发现肯定不合理。但我实在想不通白莲教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图?”

    “或许锦衣卫那边有相关记录,你去做了镇抚使的幕僚后趁机可以去查一查。”辰歌想了想,给出了建议,“说到这,我还是想问,那镇抚使究竟是何来历。”

    极光略作思索,回答道:“她叫宿云,但只是因为离开了家族以后改了姓,你知道她原本姓什么吗?”

    辰歌摇摇头:“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

    “她本名公孙云。”

    “所以她姓公孙……等等,公孙?她是公孙家的?”

    “没错,就是那个万人屠武安君家中的二女儿。由于她和家族的一些矛盾最后选择了断绝关系。至于她能做到锦衣卫的高层完全是自己的能力,不过我记得她七年前还是指挥佥知,怎么做了镇抚使,还来了下层。”

    之后二人无话,吃完了面,像以往一样。极光打开了电脑,启动了《终焉剧场》,辰歌则是捧着终端,追着陈三愿的小说。只不过这次,二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到了深夜,辰歌督促极光睡觉,极光万般不愿,但想到明天要去镇抚司上班,便只好顺从辰歌。

    极光盖上了被子,对辰歌说道:“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相信你,是因为有三点。”辰歌将手放到了开关上,“其一,我与你相处了七年,清楚你的为人;其二,你并没有展现出白莲教的攻击性;其三,我的直觉。”

    辰歌关了灯,接着说道:“别想那么多了,好好睡一觉。明朝见。”

    “明朝见。”门被关上了,只有她床头的夜景小夜灯亮着,撒满繁星的夜空游荡着几条绮丽的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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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夜深了,您也该休息了。”貌一女子走进房间,打开了大灯,“就是还要工作,也应该开着灯,不然要坏眼睛。”

    此貌美女子肤如凝脂,能够发现极光的洁白皮肤的确是遗传了她。

    她唤作雪娘,是应天七大家中盛家的三女儿,嫁到时家数十年。作为头房,生了一儿一女,管理时家内院多年。虽已成了半老徐娘,却仍风韵犹存。

    时谦抬起头,扶了扶眼镜,看清了来人说道:“是雪娘啊。”

    雪娘端了罐置于书房外的桌案上,掀开盖子,替他盛了一碗,放在旁边。碗内放了红糖的粥里有着枸杞、红枣、玉延和木耳几类小料,热腾腾的热气带着多种食材的香味很快便充裕了整间屋子。

    “这是我叫厨子做的丹霞玉延粥,老爷趁热喝吧。”雪娘将勺子放于碗旁,便边坐下边招呼时谦过来。

    时谦闻言,放下一旁的笔,快步走了出来,在桌案一旁坐下,端起了碗勺。

    “老爷,小心烫。”

    时谦舀起一勺粥,带着多种药材,轻轻的吹散着热气,送进了雪娘嘴里。雪娘推脱,但时谦却强硬地塞进了她嘴里。

    “老爷!我可是来给你送宵夜的,都让我吃了算是什么道理。”连吃了几勺,雪娘连连捂嘴,说道。

    时谦到毫不在意:“这不还有很多吗,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倒不如我们夫妻二人一齐吃了。”说着,一勺接着一勺喂给了雪娘,一碗粥便下了肚。

    雪娘又给时谦盛了一碗,这次她说什么也不肯吃了。正好时谦也有些饿了,便自己吃了。

    “七年了啊,不知道那姑娘过得还怎么样。”雪娘没来由地说道,也许是看着月色空明,有感而发。

    时谦瞪了她一眼,赶忙站起身,把门关上,快步走回来轻声说道:“嘘!你不要命啦!小声点!说不定锦衣卫的那群人就在房顶上听着。”

    雪娘叹了口气,说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即使她不是我所生,我却仍然难以忘怀她。”

    时谦扶额,甩袖怒骂道:“你甚至不知道她还活着没。我看她既然当了白莲教的圣女,就应该死了才好!”

    雪娘叹了口气,她明白她的丈夫刀子嘴豆腐心,不然也不会为了阻止朝廷继续追查而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导致他们虽有从龙之功,家族却依然渐渐有衰弱之势。

    她站起安抚了时谦,时谦坐回凳子上,喝着粥。

    不多时,时谦吃完了粥。雪娘端了碗罐出去,却被从身后抱住了纤细的腰肢。

    “老爷,我还拿着东西呢。”雪娘娇嗔道。

    时谦将头埋在雪娘脖颈里,轻声说道:“这东西明天让下人来收吧,别损了身子。”

    雪娘便放下东西,转身也搂住了时谦的脖子。

    有道是:翠减一地,灯下俏影。流苏帐内春风暖,含卺杯中琥珀浓。蜜意情深,不觉已至拂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