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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表白情诗

    “你天天在外面混吃,也叫他们来家里吃饭吧。少喝点酒。”虞成梁说。

    “哦,知道了。”虞昌应道。转头又向虞晓冉说:“对了我还有事问你呢,那电影你看过了?”

    “是...是啊。”虞晓冉红着脸说。虞昌和一见妹妹这表情,心里暗骂“死丫头,等下再审你。”

    看完电视,虞昌和直接闯进虞晓冉的房间,问道:“你跟谁看的,在哪看的?”

    虞晓冉吓得一激灵,有些不解地问道:“哥,你干嘛呀。我在家看的呀,家里有碟。”

    虞昌和一时语塞,当下梗着脖子说:“家里有碟你咋不告诉我,不让我看?明天不带你出去了。”说完就逃回房间。

    虞晓冉也是反应了过来当即跑了过来说:“啊,你想些什么呢?我...你真是恶人先告状,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虞昌和躲在床上,背对着虞晓冉嗡声嗡气地说:“我没放火,你也不许点灯。”

    虞昌和听着新录的歌,拿着照片盯着傻看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停的倒带播放着,死盯着照片上的众人像,又在某一个头像上紧紧盯着。

    叶璇芳的声音挑动他的丹田之气,虞昌和不由自主的抚摸着已经消褪的牙印。常馨华那戏谑的表情却又让他心神不灵,总觉得她会某个不经意间给她来个意外的惊吓,不行,明天得找机会跟她谈谈。

    一场了无痕的梦被一阵广播中断,虞昌和一看,今天居然又睡过头了,细听广播里正是村支书田载丰的声音:

    “各位乡亲们:我是村支书田载丰,这个,今天,跟乡亲们讲一个事,啊!就是这个昨天啦,乡里开了会,诶~~是关于这个防洪救灾的事情。今年的洪水啊,比以往都要厉害,啊!所以呀,这个乡里呀,也是接到了这个县里的指示,要做好这个额~~防洪救灾的工作。不光要保护好自家的这个财产啊不受损害,还要互帮互助,啊!这个防汛救灾工作不仅是政府的责任,也是每个村民的责任。

    现在这个县里呀已经被淹了,要组织乡里的劳力,还有这个各村的劳力~~去县里协助政府抢险,所以今天开这个事啊,就是动员大家积极报名,为这个抗洪抢险出一份力。要去的就到这个村委来报名,到时候统一到乡政府集合。大家齐心协力,抗击灾害,保护家园。

    这个党员、干部要带头,这个鱼就少打两天,把政府交待的工作先完成,再去打鱼。

    这个防汛救灾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啊!让我们团结一心,共同打造这个~安全、稳定、幸福的家园!谢谢大家!”

    虞昌和细细想了一下,不对呀,上辈子根本就没有动员村民去支援县里,难道时空错乱了,不是重生,而是来到一个相似的平行宇宙了?想到这里虞昌和赶紧打了个电话给梁利民,接通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婆娘,你们县长调走了没有?”

    梁利民叫婆娘并不是因为他娘炮,而是其生得极为俊秀,比一般的女生还要清秀,加上其爱整蛊作怪,在一次班会上,扎个红绸缎,包个头巾学老娘们儿扭了一段秧歌之后,这女装大佬的形象就深入人心,婆娘也就成了他的代号。不过他却是对这个外号深恶痛绝。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咆哮:“我通你娘,你颠达,我又没有下调令,也没有这么大权力,县长调不调走我哪知道。”

    虞昌和这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一个相对超前的问题,虽然他们新校长是原来的湖口县县长是梁利民告诉他的,现在都在放假,梁利民还没见过这位新校长呢。

    这位新校长叫张栋,应该就是这个月吧,这位县长大人在值班时喝醉了,结果当晚湖口县就决堤了,水淹了半个县城还没醒。然后就被市里给调到信息学校了,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到任了。

    虞昌和并不是跟这位校长有多好的交情,只是想验证一下与上辈子的记忆是不是一回事,有没有错乱。

    这个验证不了,还有其他事可以验证,只是这都20多年了,哪记得这么清楚,能记住个大概就不错了。

    不一会儿电话铃又响了,是叶剑锋打来的,说他们先去大柳树集合了,叫他快点。

    虞晓冉看到虞昌和一脸愁容就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虞昌和神不守舍地说:“是啊,头疼,爸妈出去了吗?”

    虞晓冉撇了撇嘴说:“你没听广播里说呀,党员、干部要带头,爸和二叔一早就走了,你老丈人应该也去了,快去找嫂子吧。给你医一下头疼。”

    虞昌和跑到厨房扒了碗米粉,又喝了一碗稀饭,就和虞晓冉出门了。等虞昌和和虞晓冉突突突的骑着摩托车赶到大柳树时,树下已经聚了几十个人。

    树下石桌旁边是几个吹拉弹唱的人,虞崇义在“呜啦呜啦”的吹着锁呐,一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拉着二胡,还有一个近五十的中年人在敲着支在地上的鼓和挂在鼓旁的锣,手中还拿着铙钹,真是一个多面手,另一五十来岁的汉子拉着板胡,腰上还别着锁呐,还有一个年近六十的老者背着渔鼓正合着拍子打着渔鼓。

    田惠民一脚踩在石凳上卖力的弹着吉他,熊建伟吹着直笛,常文华站在几人前面拿着一张新改过的乐谱比划指挥着,叶璇芳拉着常馨华的手在咬耳朵。

    虞昌和有些楞神地看着这神奇的组合,一时下巴都快惊掉了,乐班三大爷也就算了,这渔鼓大爷也来凑热闹就有些过份了。这渔鼓大爷可不是乐班的人,而是村里走山串岭的一个独立的渔鼓歌者,过年或农闲赶集时就背着渔鼓去表演,赚点零花钱。看来虞崇义请这些人出马也是开足了价码的。

    柳树下还停着几辆摩托车,叶剑锋骑了一辆,虞崇义骑了一辆,还有几辆应该是乐班那几个人的。柳树下的大空地上还围了一大群男女老少,皆是看热闹的村民,此情此景真像是谁家办喜事,正在柳树下祈福。

    “换。”虞崇义见虞昌和来了大叫一声,乐班几个人心有灵犀的换了曲子。常文华一脸呆住,他们几人奏的居然是《抬花轿》,正在卖力吹直笛熊建伟一下也楞住了,田惠民一脸坏笑的盯着熊建伟。几个半大小伙直接跑出来把呆立的熊建伟拉出队伍,常文华反应过来把叶璇芳也拉过来和熊建伟站到一起。

    “天地为凭,神柳为证,值此良辰,熊建伟和叶璇芳喜结一天之好,只拜天地,不准洞房。”田惠民扯着破锣嗓子宣读起变了形的结婚司词来,然后按着熊建伟的头就要往下拜。

    围观众人皆是哈哈大笑。熊建伟也反应过来了,大骂一声:“我拜你祖宗的孙子。”一竹笛敲在田惠民的头上“嘣”的一声脆响,婚庆现场顿时变成杀猪场。

    田惠民“哎哟哎哟”抱头跑到一边也大叫着:“你打我搞什么。”

    虞昌和见状也是抽出了竹笛准备防御,这笛子是紫竹制成,坚硬无比,从小到大不仅用来吹奏,也是趁手的武器。上中专后打架的次数越来越多,这根竹笛也是立下了赫赫之功。

    虞昌和见叶璇芳看也没看他一眼,心下有些失落。叶剑锋却没饶过他,一指虞昌和说:“这里还有一对。”田惠民大叫道:“对对对,来来该你两来拜堂。”

    熊建伟像见到救星一样冲过去就把虞昌和一把抱住就往常馨华身边拖,虞昌和拼命挣扎,用竹笛直敲熊建伟的脑袋,熊建伟被敲了一下后也是疼得直抽凉气,就开始抢虞昌和的竹笛。

    眼见熊建伟一个人拿不下虞昌和,田惠民和叶剑锋上前帮忙一人抓住一只手,三人将虞昌和拖了过来,为防止虞昌和跑,田惠民和熊建伟一人抓住一只手往后反着,另一只手压在虞昌和肩上以一个标准押犯人的姿势将他押了过来。

    虞昌和被这两个高大个给押着,却也动弹不得。

    常馨华见状转身就跑,叶璇芳心情复杂也就去抓常馨华,一边喊虞晓冉帮忙。

    几个少年也加入了围堵,很快常馨华也被抓了过来。叶剑锋又将结婚司词念了一遍,按着虞昌和的头按牛喝水一般冲大柳树边喊边拜了两下,然后又把虞昌和押到常馨华面前喊“夫妻对拜”,然后把虞昌和的头差点按到地上。

    待礼成之后,抓着虞昌和的三人迅速逃开。众人笑得更欢了,一老妇人说:“你们这哪是拜堂啊,分明是批斗。”

    虞昌和尴尬的摸着头直起身来,见常馨华满脸通红地逃开了去。又眼光闪烁的瞟几了眼叶璇芳,叶璇芳眼带笑意的看着他,见他眼光扫来,又低头四顾不去和他的目光接触。

    “两对新人,事隔多年再次成亲,感觉如何呀。”田惠民躲在人群里叫道。

    “感觉不错,就是时间太短了,才一天,起码也要一个月。”虞昌和瞥见叶璇芳眼里的笑意后,心下大定,也自我调侃起来。常馨华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腾地红了,眼神中确是充满了狡诘。虞昌和心说完了,等下又不知该作什么妖了。

    熊建伟却是像鹰一样地在叶璇芳和虞昌和身上扫来扫去,嘴角露出微笑。

    “虞昌和,你还真是敢说啊。”常文华搂着叶璇芳的肩也调戏起来。再次引来众人哄笑。

    “大姨子要发飚了,只能有一天。”叶剑锋笑得快抽了过去。

    “你们不能光整我们啊,他还没拜堂呢。”熊建伟见不得叶剑锋那个死样子,就要引战。田惠民也反应过来了,便去抓叶剑锋。虞晓冉这下也慌了,赶紧往村委那边跑了去。

    叶璇芳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强行拜堂时,叶剑锋是闹得最凶的,他眼里还哪有自己这个姐姐,当下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抢过虞昌和的竹笛就向叶剑锋追了过去。

    叶剑锋一见老姐亲自来追打自己,直接跑到马路上,一边求饶一边后退。叶璇芳也知道自己追不上他,便也不追了,就转头对虞崇义说:“都别闹了,我们开始排练吧。”

    “各位乡亲父老,我们现在正在编排一个节目,等正式演出时,还请各位乡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熊建伟抢过乐班的锣“哐哐哐”冲人群敲了起来。众人看完热闹,也就纷纷散去,看来动员来的人已经是走了,剩下这些看热闹的闲汉。

    虞崇义一行十来人收拾行头就往渡口走去,原来虞崇义昨天死磨硬泡主动承担巡河工作,从田载丰手里磨来了一条船,决定沿河边巡河边排练。这条船身还装了雨蓬,除了驾驶仓外,船身两侧还有六根木头柱子,顶上撑着用竹篾和塑料编织的半圆形雨蓬,雨蓬下面还卷着彩条布当挡雨帘,就是阳湖画舫的简约版。这条船还装有两个马达,比昨天的船要好不少,从人皆是兴奋。

    上船之前,常馨华递给虞昌和一张折好的纸片,狡黠一笑。虞昌和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厥词《满江红·柳》:

    “细雨轻风,吹过了,几处桃红。都忘却,小桥涓流,旧时萍踪。飘泊故园何处所,年来多少思与愁。叹当初,牧笛骑竹马,忆初逢。

    春去也,花无丛。人散矣,情亦浓。想天涯芳草,飘摇西风。燕子衔将飞絮乱,梨云梦到柳河东。到那时,青梅卷绣帘,阡陌通。”

    虞昌和心里一阵大突,小姑奶奶,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挖墙角合适吗?昨天我才被家暴呀,你可别害死我了。虞昌和盯着常馨华的背影看了许久,又从眼角余光瞥见叶璇芳似在看着他,将头转过去后却发现叶璇芳根本没有看他。

    虞昌和这个心呀乱了呀,直到虞崇义叫他上船,才慌忙把纸揣进兜里。

    上得船来四名女生坐在船头,乐班四人在船仓中支好乐器,分坐两边。虞昌和吹横笛,熊建伟吹直笛,虞崇义吹锁呐,田惠民弹吉他。叶剑锋就负责操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