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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抱刘继芬

    船行至一处只露着树头的柳树丛处,虞崇义让停了船,开始编排起来。

    四名女生都喜欢《西风疾》,便优先试排练起了《西风疾》。

    四名女生站在船头扶着雨蓬先是齐声唱了一遍,然后虞崇义就跟众乐手讲解,什么时候打鼓,什么时候奏乐。

    于是在常文华的指挥下,众乐手先是齐奏了一遍,常文华和几名女生均是面露怪异之色。常馨华和虞晓冉强忍笑意,脸都憋红了。虞崇义由于一直在狂吹锁呐十分陶醉,看几人那表情有些不解,便问:“跑调了吗?”

    常文华终是忍不住了,大笑着说:“调倒是没跑,只是总觉得像做好事一样。特别是你的锁呐和铙钹一响,那真是一言难尽呀。”

    三名女生也憋不住了,均是笑了起来,就连叶剑锋也说:“真像做好事一样。”

    虞崇义一幅你们骗人的样子,便说《西风疾》可能太温婉了,试下《那一年的那一场雪》。

    于是几名女生又唱了一遍,问大家记住调了没有,众乐手纷纷表示没有问题。于是在常文华的领唱下又奏了一遍,这下才到一半常文华就指挥不下去了。捧腹大笑起来说:“你们是不是去九龙观进修过,怎么那么像做道场。”

    这下把虞崇义搞得有些丧气了,他想了想,这几种乐器除了锁呐笛子二胡和吉他有是音阶的,其他三个乐器只有节奏点。便让这三位大爷先别敲,让其他乐手再来一遍。

    这下明显好多了,至少韵律出来了,但还是很喜庆。

    叶璇芳一指虞崇义说:“就你的锁呐融不进来,带歪节奏。”

    虞崇义一脸不信地说:“怎么可能,之前玩摇滚我的锁呐可是主力。”

    熊建伟调笑的说:“可能就是你的锁呐是主力,你的乐队才黄了。”

    虞崇义满满的激情一下子被打到谷底,喃喃说:“原来问题出在我这里了,那怎么办,我只会吹锁呐,难道此生注定要和音乐绝缘了吗?”

    众人一听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安慰起他。虞昌和努力回想唐朝、零点等摇滚乐队的配置,别人的锁呐怎么就那么带劲呢。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首恶搞歌曲,心说要不也试一下。便说:“你们会唱《谢谢你的爱》吗?”

    叶璇芳一脸怪异地看着他说:“天王的歌应该不会唱的很少吧,你问这干嘛?”

    虞昌和忙解释说:“不是问你们,我问这几位大爷会不会唱?”

    那名打渔鼓的老者说:“听过,没唱过。”

    虞昌和又问另外几人,都说听过,也会弹奏。虞昌和心下大定便说:“我想改编一下,让这首歌适合我们的乐器。”

    虞昌和说完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唱了起来,他先唱了一段标准版的,第二段就改用乡音和花鼓戏的调唱了起来。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忍俊不住,好容易等虞昌和唱完,哄堂大笑起来。

    虞昌和一本正经地问:“这样行吗?”众少年还在狂笑。虞昌和见众人这般模样,就知道自己成功了,花鼓调本来就俏皮,和流行歌曲一结合,确实起到很强的反差效果。一首深情款款的歌被魔改成这样不笑才有鬼呢。

    田惠民抽搐着脸说:“你胆子真大,还敢抱刘老师,不怕腿给你打断。”

    虞昌和这下也有些懵了,赶紧心虚地看了看叶璇芳和叶剑锋,果然两人没有笑,面色不善。心想这下糟了,自己在唱到“保留几分”不仅加了“啦呀哈”的长音,还生怕别人听不清一般重唱了一遍,而这首歌在网上还真就叫《抱刘继芬》。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呀。

    熊建伟个死胖子抱着叶剑锋狂笑着说:“我不敢抱刘老师,抱一下你吧。”

    叶璇芳今天就没正眼看过虞昌和,这时也是杏眼圆睁等着虞昌和的解释,虞昌和赶紧说:“纯属巧合,我哪知道这句会变成这个谐音,绝对不是那个意思,要不我换一首。不是,我真的是随口改编,就是为了配合我们的乐队呀。”

    那名打渔鼓的老者突然说:“这样一改倒是很有地方特色,来我们试一下。”

    于是几位乐班大爷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有所感,几番调试后居然真把花鼓版的《谢谢你的爱》给奏了出来。常馨华眼睛一亮,让乐班大爷们又奏了一遍,也不顾叶璇芳姐弟两怪异的表情,直接拿出纸笔谱起曲来。

    常文华见这首歌的面世已经势不可挡了,故作正经地瞄了瞄叶璇芳和叶剑锋,又向虞昌和说:“曲子已经谱出来了,只是这歌词得改吧,要不然就算刘老师不打断你的腿,天王的经纪人也会告死你。”

    虞昌和当即感激地对常文华说:“改改改,当然要改,我只是没想出来新的歌曲,就用这首歌现改的,肯定不能用这词呀。”

    于是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始支起招来,说这句改成什么样,那句改成什么样,虞崇义眼睛又是亮了,当即让乐班大爷们又唱了几段渔鼓戏。一上午的忙活,终于,一首新歌闪亮登场了。经过改编,词曲已经大变,和《谢谢你的爱》已经关联不大了。

    “歌名就叫抱刘继芬吧。”田惠民好死不死又提起这茬来了,叶剑锋当即抢过一根鼓槌对着田惠民的脑袋就敲了下去。田惠民当即在船舱里上窜下跳,把船身都带得摇晃起来。田惠民这个脑袋可真经敲啊,今天已经梅开二度了。

    虞崇义丢下一句活该,就开始商议起歌名来了。

    常文华说:“要不就叫柳河渔歌吧,正好是在船上创作的,很符合意境。”

    熊建伟当即赞同说:“不愧是大学生,一下就抓到重点了,不错不错。”

    众少年瞪着熊建伟一脸戏谑齐声说:“不错不错。”

    中午虞崇义带着大家到柳河镇上将就了一餐,不过今天可没酒喝了。

    众人刚坐定,就见叶文涛和毕旭明两个人也进了餐馆,两人是虞昌和的初中同学,而这个毕旭明是五河乡党高官毕建中的公子,现在在省城一家财经中专上学。上初中时可是色胆包天,是唯一一个敢于给叶璇芳写情书的人,谁料被叶剑锋抓了个现行,最后以毕旭明帮叶剑锋作弊和请吃了一顿饭为代价才要回了情书,不过毕旭明的情书还是被传开了。

    叶文涛家里在镇上开了个小卖部,父母都南下打工了,小卖部现在是他奶奶在看着,他现在琅州一职中上学,两个人倒是天天混在一起。

    虞昌和一见他两也不管虞崇义是否愿意,当即就招呼一起,毕旭明见了叶璇芳还是有些尴尬,笑哈哈哈地自我调侃说:“璇芳今天怎么舍得出来了,你不补课吗?几年没见了,还挺想念的。”

    叶璇芳还未答话,田惠民倒先插话了说:“汉奸,你叫别人不出来,不代表其他人也叫不出来撒。劝你也莫想念了,想了也白想。”

    虞昌和听田惠民这一声汉奸不由得又中一阵大笑,毕旭明那时候留着个中分,却又吹不成郭天王的蘑菇头,头发就软趴趴地搭在额头上,那模样还真像抗战片里的汉奸形象,问题是他自己还觉得臭美得很。那一日被班主任一顿臭骂,这汉奸就成了他的代号。

    毕旭明有些尴尬地说:“田大榜,你净说些好话。同学之间互相挂念一下,怎么到你嘴里就成这么个味道了。”

    熊建伟似乎和田惠民非常合拍,两人只要一开口就莫名其妙地阵线联盟,当下果不其然就说:“这么多同学怎么就单单挂念芳姐一人呢,男同学你就不挂念了呀。”

    毕旭明居然毫不客气地挤到叶璇芳和常馨华之间坐了下来说:“你个死胖子,我们见面的时候少了呀,有什么好挂念的。”

    常馨华姐妹是在县城上的学,是以对这两人并不认识,见毕旭明这么不要脸的挤在中间便毫不客气地说:“这位汉奸同学,就是你们常说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那位呀,那确实没机会了,现在芳姐被那头猪拱了。”

    虞昌和噗的一声,直接把一口水给喷了出来,众人也是乐得哈哈大笑,虞昌和郁闷地说:“馨华,你不用埋汰我吧,我这说不上玉树临风,也算上是风流倜傥啊,你这什么眼光。”

    毕旭明盯着虞昌和看了一阵说:“你呀,真没看出来藏得挺深的呀,我说你读书的时候怎么不泡妞呢,原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叶文涛戴个眼镜,看人时头习惯性的向前伸着,这是他读初中时近视了还未配眼镜时留下的习惯,那模样像极了《七龙珠》里的龟仙,大家初时也就叫他龟仙,后面就演变成了乌龟。

    他并没有加入斗嘴行列,而扫视了众人一圈方说:“猴子,你舅今天下午还要干仗,你还不去帮忙。”

    毕旭明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说:“是的,上午就打起来了,现在那一边去叫人去了,下午可能有大架打。”

    虞昌和赶紧问是怎么回事,他想起来了,三舅叶忠军好像是这个暑假因为伤人被抓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这次的事。

    在两人的讲述中得知,原来是虞昌和外公叶仁贵的大哥叶仁富家的老三叶明江,也就是虞昌和的堂舅因为其妻子与一跑长途的客运司机勾搭上了,被叶明江暴揍了一顿,正闹离婚。

    那位司机居然跑到叶明江家闹事,虞昌和两个舅舅和一帮原来在五河煤矿上干活的矿工就把这位司机给揍了一顿,这位司机咽不下这口气,当即就回去叫人去了。

    现在已经散了去,所以看热闹的毕旭明和叶文涛这才转回镇上。

    叶剑锋一听就怒从心头起,当即就要去助拳,叶仁贵一家和叶定邦是同宗,按辈分来说,叶仁贵是和叶执华一辈的,这也是辛惠英作的媒把叶桂英许配给虞成梁,硬生生把叶家的辈份也拉乱了,是以虞昌和坚决不肯叫叶剑锋为叔也是有原因的。

    虞昌和既然知道了结局,当然不能再让三舅再被抓了进去,叫住义愤填膺的叶剑锋问道:“那个司机是个什么来头,当个姘头还敢跑到别人家里闹事。”

    毕旭明嘿嘿一笑说:“王成义,听说过没。”

    虞昌和正在思索这是何方神圣时,熊建伟却是说话了,大胖子一脸鄙夷地说:“这个狗东西呀,被我叔开除出车队了,都没有车队收留他了,现在还敢搞这么大的事呀。”

    田惠民一听也是来了劲说:“赶紧吃饭,等下去看看,这家伙到现在还没死呢。”

    听两人这么一说虞昌和立马想起来了,王成义早年在乡里偷鸡摸狗,后面搞了台昌河微面跑乡镇客运,又和几人合伙买了台卧铺车,跑起了到南方的长途车。

    这时候的长途客运车就是一个小江湖,不仅沿途的大小阎王要收过路费,停车吃饭还得找固定的场所,要不你这车搞不好就会坏在半路上。

    于是长途客运车就组成了车队,当时跑一趟长途得二三十个小时,三四个司机轮番开,再加上收费的押车的,一台大巴光随车人员就六七个,即是司机也是保镖。

    熊建伟的堂叔熊文辉就是五河、九泉等几个乡车队的队长,有十几台大巴车加入了车队,熊文辉本人就常年呆在辰元县的交通重镇洪口镇上,这洪口镇地处琅州市和辰元县交界处,是辰元县通往外界的门户。

    王成义因为太擅长慰问农村留守妇女,与车队很多人都玩不来,几个乡对其都恨之入骨,引发了一系列的比武事件,最后被熊文辉给赶出了车队。

    不过这王成义也算是个人物,在洪口这条线混不下去了,居然跑到琅州市又拉了辆车加入琅州的另一个车队,反过头来专门找熊文辉车队的麻烦。

    熊文辉的车队已经和琅州车队在谈判了,现在这个时候王成义跑回来,把手伸到并非留守妇女的叶明江的妻子身上,其挑衅意味已经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