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计将安出
不过王成义敢在五河乡动手恐怕讨不了好，毕竟叶家在五河乡也算是个大族，全乡几乎一半人都姓叶，而叶仁贵所居住的村就叫叶家坪，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姓叶，叶定邦一家都是祖上避难迁去柳溪的。
虞昌和已经知道了结局，知道王成义此次恐怕来者不善，当下就说：“你们等下还去看热闹吗？我肯定要去看看的，都欺负到我舅舅家了，还能忍吗？他们这是趁着我们人都被征集走了故意挑的这个时候，只怕难以善了啊。”
虞昌和这话才是问题的关键，虞成梁兄弟和叶定邦都被征集去抗灾了，如果他们在的话，一般人还真不敢来闹事。
虞崇义此时也有些恼了说：“王成义这个狗东西在村里也没干什么好事，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敢坐他的车南下，等下去看看，倒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一行人匆忙吃了午饭，就让乐班大爷带着常文华等女生坐船先回村里，叶璇芳却说：“你们一帮男人跑过去，肯定会打起来，文华姐，要不给你爸打个招呼，通知一下派出所，毕旭明，你也跟你爸说一下，这么大的事，乡里怎么也该调停一下，真打起来了，恐怕你爸也不好收场吧。”
毕旭明摇摇头说：“我爸去县里了，现在派出所也没几个人，人差不多都去县里了，猴子说得没错，他们应该就是趁人都出去了才来闹事的。”
叶璇芳不肯走，常文华自然也不会走，于是一帮人便一路小跑往叶明江家里去了。
叶家坪位于五河乡镇沿柳河往上一块河流冲积出来的平原，此处民居与柳溪分散建房不同，这里民居相对集中，河滩两岸的平原是上百亩水田，周围是一圈高山，民居就依山而建，叶仁贵和叶仁富家就在山脚离柳河较近一排房屋。
现在叶明江家已是围了几十人，叶仁富和叶仁贵正对着叶明江的妻子破口大骂，叶忠华，叶忠军一人手提一把从铡草刀上拆下来的刀片，磨得雪白发亮，寒光闪闪。
叶明江正拿火铳往里填装着火药，还有十几名精壮青年手里拿着鱼叉、草刀，看上去杀气腾腾。
叶忠华正在大声说：“王成义这个狗东西，他要再敢来就给他把第三条腿废了，今天派出所也没有人，只要别搞死他就没事，等下打完我们就坐车去南方。”
虞昌和一看，他们居然还真准备了一辆金杯面包车，一看就是用来跑运输的那种。
虞昌和一行十几人跑过去时倒是引起了不小的波动，不明真相的叶家人还以为王成义的人来了，当即就抡着家伙上来拦住，一看众人赤手空拳，有男有女不像是社会流子，再看是虞昌和和叶剑锋当即就有人说：“你们跑过来干什么，今天这里不太平，你们别在这里凑热闹了。”
虞昌和见那人是矿上的矿工，现在也是下岗人员了，平日里无事一帮人就在镇上闲逛，和镇上原来的一帮地痞就有了冲突。今天来闹事的就是镇上的一帮痞子，上午被他们打退了，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是以怕虞昌和他们受牵连，便让他们赶紧走。
虞昌和心说，走肯定不能走的，走了你们全得被抓进去，就算今天派出所警力不足，王成义在路上追堵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别人既然敢来肯定是做了准备的，当下大声叫道：“外公，二舅，三舅，我有事找你们”
叶忠华见了众人就跑过来说：“有什么事先去屋里，等下别出来，都是些痞子，你们还在读书，莫被人盯上了。”
虞昌和说：“二舅，你们这阵仗有点大呀，他们会来多少人嘛，别等下搞出人命来了呀。”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有人认出了常馨华便说：“常局长的女儿也来了，今天不怕他们了。”
常文华几年没有回过村里了，常馨华放假还是经常回来，是以有些跑县城的人还是认得的。
虞昌和见有人认识常馨华心下大定说：“二舅，今天倒是有个办法不用打仗，刚才文华姐已经打电话给她爸了，等下派出所应该会收到消息，如果五河派出所警力不足，也会从九泉和龙港调人过来，我们不要拿这些吓人的武器，就用锄头等农具的话，肯定不会吃亏的，让江舅舅把火铳收起来，到时候派出所的来了，不管开没开枪，那都说不清楚。”
叶忠华此时也看清楚了虞昌和这一行人，他自然是都认识，只是有些惊讶叶璇芳和常文华也会跟众人一起凑这个热闹。
当下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便回去和众人安排起来。虞昌和等人挤了过去，叶仁富骂了半天已经累了，叶明江的妻子头发散乱，眼神焕散，脸上红肿，看来也是挨了狠一顿揍。
叶明江一见众人，就把四名女生让进屋里，让虞昌和一行人先不要出来，说他们已经有了安排。
虽说山里人民风彪悍，但几名女生也是养在深闺，只是听闻父母们讲起过村民群体斗殴的事，哪里亲身经历过。是以叶璇芳和常文华还算镇定，常馨华和虞晓冉却是已经吓着了，看着屋外的群情激愤，身体不由有些抖了起来。
众人为了安全也是一人找了根劈柴拿在手里，看到虞晓冉和常馨华那可怜样，虞昌和有些好气又好笑，一众男生都在和叶忠军热烈地讨论起来，倒是没有人理会吓得不轻的几名女生。
虞昌和把几人带到二楼，在阳台上搬了几把凳子让他们在背阴处坐下说：“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要害怕就把眼睛闭上，把耳朵捂上，要不害怕就在阳台看热闹，男人的战场你们就不该来的呀。”
叶璇芳轻叹一声说：“要不是担心你们会搞出事来，谁愿意看你们了。”
虞昌和冲着虞崇义大喊道：“义爷爷，把相机给我，等下他们来了，把他们打人的照片拍下来。”
叶忠华一听，忙把虞崇义也赶上了楼说：“对，你等下拍照，别拍我们打人的就行。”
河堤上开来了两辆微面和六七辆摩托车，一行车直冲叶明江家开了过来，从车上跳下十几个人，个个头上绑着红头巾，手提西瓜刀，杀气腾腾，口里叫嚣着国粹，直向人群里冲去。
一名矿工，背着个鱼篓子，用一个铁瓢在篓子里舀了一下，兜头就朝那群人洒去，只见空中一团白雾升起，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味道，仿佛下了一阵白雨。虞昌和闻到那是石灰粉的味道，赶紧让大家捂住口鼻。
那群人有几个人被泼了一身，一下子蒙了满头满脸的白灰，大声咳嗽着，从口鼻里喷出一道道白色的剑气，又有大声打喷嚏的。
接着又有人也泼了一瓢白灰，很快微面车前面就灰芒芒一片。
从后一辆微面上又下来几个青年，王成义手里拿着一柄用不锈钢焊接的关刀，雪亮的刀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气势汹汹地朝一名背着篓子的青年冲去，抡刀就要砍，却不期然头顶上一阵红雨淋了下来，顿时灌满了眼耳口鼻，忽然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眼睛疼得睁都睁不开。刺鼻的辣味呛得直打喷嚏，当下扔了关刀，双手拼命的扒拉眼睛上的辣椒水，却不期然又是一瓢兜头泼来，不由疼得在地上疯狂打滚，大声咳嗽着。
原来正是叶忠军站在路旁的山坡上，正提着一个水桶，一瓢一瓢地舀着那辣椒水往人群里泼着。
二十几人连人都没摸着，就迷失在这漫天的白雾红雨里，咳嗽声和喷嚏声不绝于耳，还伴随干呕和嚎叫的声音。
叶忠华和几名矿工戴着下矿井用的护目镜和口罩，抡着棍棒冲进人群里就是一顿打砸，叶忠军泼完辣椒水，也戴上了口罩护目镜跳下山坡，逮着一个正在揉着眼睛的家伙一顿老拳。
虞崇义一脸懵逼，这还怎么拍呀，完全是一边倒的吊打呀。
此时房前屋后已经是一片白雾茫茫，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辣椒味，田惠民和叶剑锋、熊建伟也是眯缝着眼用衣服包了口鼻冲进人堆里一顿拳打脚踢。
毕旭明点了一窜鞭炮扔进人堆里，一阵霹里叭拉伴随着鬼哭狼嚎之后，那本已快落下的白色尘埃又漫天飞舞了起来。
虞崇义说：“这样不行啊，等下派出所来了还不得抓你舅舅他们呀。”
虞昌和正趴在阳台的护栏上，本来看得津津有味，因为他看到田惠民正在狠揍的，正是和他们从小打到大的叶永红，一听也是反应过来，忙叫道：“二舅，三舅，快停下，别打太狠了，把他们按住就行。田大榜，把那个狗娘子给我抓过来。”
狗娘子是当地人对刚生崽母狗的称谓，此时的母狗护崽心极强，谁敢靠近都会不顾一切地嘶咬。
叶永红是五河乡叶家下湾人，因为仗着其伯父叶仲康是五河乡卫生院的院长，就成了当地一名恶少，尤其喜欢争强斗狠，对于不肯交管理费的虞昌和等人恨之入骨，天天在路上比武。
所以狗娘子这个混名也就被柳溪这帮人叫开了，没想到虞昌和这边的人越来越多，加上和毕旭明，叶文涛又是同班，一下子连五河镇上的几个衙内也加入了虞昌和的队伍。
大家还成立了打狗队，专打叶永红这只狗娘子。
两边十几人逢周末就在河堤上比武，直到初二时，虞昌和等人比武输了，一行人鼻青脸肿地回到了家。叶金薇拄着拐杖就跑到叶仲康家里大闹了一场，叶仲康是叶金薇的族亲侄子，按辈分虞昌和还得叫叶永红为叔。
当天叶仲康就和叶叔平两人对叶永红来了段双打。叶定邦更是直接，找到初中校长和叶永红的班主任说明了情况，初中校长也是处罚公正，把参与打架的叶永红、李进才等人拉出来罚站，而对虞昌和，叶剑锋等人则罚去扫厕所。
这么好的报复机会虞昌和等人当然不能放过，拿着沾满污秽的竹扫把对着罚站的几人就糊了上去。
事后，叶永红被叶仲康拉着到柳溪挨家去道歉，这让叶永红和虞昌和等人的仇算是越结越深了。是以今天一看叶永红也在场，田惠民等人像打了鸡血一样，抓住就是一顿狂揍。
叶永红初中毕业后就没上学了，带着一帮山鸡在街上混着，没事就在街上整顿摆摊的，收管理费。
农村乡镇五天一个集市，五河，九泉，龙港，太平，卦山五个乡镇离得较近，轮流设集市，五天一个轮回，相对有一批人固定在这五个乡镇轮流赶场。而叶永红这帮人就在某个非正式管理组织的授权下，在这五个乡收起了管理费。
当然车队的管理费他们是不敢收的，因为有专门的车队非正式管理组织。
很快这群人就被制服了，叶永红也被田惠民和熊建伟两个铁塔一般的大高个给揪了出来。
虞昌和走下楼去对叶忠华说：“哪些是王成义的人，哪些是叶永红的人，把他们分开。”
叶忠华不太明白虞昌想干什么，也是对着一身白灰的众人进行了辩认，很快两帮人就被分成两边。
虞昌和走前去，对着叶永红鼻青脸肿的脸就是一耳光，骂道：“你个该死的狗娘子，都带人打到叶家来了，家门都不认了是吧，我看你是想死了啵。”
这时候叶明江还是不解恨，冲上前去对着被押着跪在地上的王成义又是一顿拳脚，王成义的脸明显就上了紫色眼影的红红的腮红。
叶永红就跟个唱京剧的一样，一脸红的白的，却还是嘴硬得狠，呸了一口说：“草泥马的，别在路上给老子碰到，要不然非....”虞昌和又是一脚踢在他肚子上，后面的话直接给踢了回去。
虞昌和大声说：“今天我们和这狗娘子来我江舅舅家探亲，不期撞见王成义正在调戏我舅妈，叶永红义愤填膺，就将这王成义给揍了一顿，王成义不服气，又找来人找叶永红寻仇，被见义勇为的村民拦下。此事，我们均可以作证。一会儿派出所就到了，烦请各位乡亲也一起做个见证。”
虞昌和已经知道了结局，知道王成义此次恐怕来者不善，当下就说：“你们等下还去看热闹吗？我肯定要去看看的，都欺负到我舅舅家了，还能忍吗？他们这是趁着我们人都被征集走了故意挑的这个时候，只怕难以善了啊。”
虞昌和这话才是问题的关键，虞成梁兄弟和叶定邦都被征集去抗灾了，如果他们在的话，一般人还真不敢来闹事。
虞崇义此时也有些恼了说：“王成义这个狗东西在村里也没干什么好事，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敢坐他的车南下，等下去看看，倒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一行人匆忙吃了午饭，就让乐班大爷带着常文华等女生坐船先回村里，叶璇芳却说：“你们一帮男人跑过去，肯定会打起来，文华姐，要不给你爸打个招呼，通知一下派出所，毕旭明，你也跟你爸说一下，这么大的事，乡里怎么也该调停一下，真打起来了，恐怕你爸也不好收场吧。”
毕旭明摇摇头说：“我爸去县里了，现在派出所也没几个人，人差不多都去县里了，猴子说得没错，他们应该就是趁人都出去了才来闹事的。”
叶璇芳不肯走，常文华自然也不会走，于是一帮人便一路小跑往叶明江家里去了。
叶家坪位于五河乡镇沿柳河往上一块河流冲积出来的平原，此处民居与柳溪分散建房不同，这里民居相对集中，河滩两岸的平原是上百亩水田，周围是一圈高山，民居就依山而建，叶仁贵和叶仁富家就在山脚离柳河较近一排房屋。
现在叶明江家已是围了几十人，叶仁富和叶仁贵正对着叶明江的妻子破口大骂，叶忠华，叶忠军一人手提一把从铡草刀上拆下来的刀片，磨得雪白发亮，寒光闪闪。
叶明江正拿火铳往里填装着火药，还有十几名精壮青年手里拿着鱼叉、草刀，看上去杀气腾腾。
叶忠华正在大声说：“王成义这个狗东西，他要再敢来就给他把第三条腿废了，今天派出所也没有人，只要别搞死他就没事，等下打完我们就坐车去南方。”
虞昌和一看，他们居然还真准备了一辆金杯面包车，一看就是用来跑运输的那种。
虞昌和一行十几人跑过去时倒是引起了不小的波动，不明真相的叶家人还以为王成义的人来了，当即就抡着家伙上来拦住，一看众人赤手空拳，有男有女不像是社会流子，再看是虞昌和和叶剑锋当即就有人说：“你们跑过来干什么，今天这里不太平，你们别在这里凑热闹了。”
虞昌和见那人是矿上的矿工，现在也是下岗人员了，平日里无事一帮人就在镇上闲逛，和镇上原来的一帮地痞就有了冲突。今天来闹事的就是镇上的一帮痞子，上午被他们打退了，肯定不会善罢干休的。是以怕虞昌和他们受牵连，便让他们赶紧走。
虞昌和心说，走肯定不能走的，走了你们全得被抓进去，就算今天派出所警力不足，王成义在路上追堵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别人既然敢来肯定是做了准备的，当下大声叫道：“外公，二舅，三舅，我有事找你们”
叶忠华见了众人就跑过来说：“有什么事先去屋里，等下别出来，都是些痞子，你们还在读书，莫被人盯上了。”
虞昌和说：“二舅，你们这阵仗有点大呀，他们会来多少人嘛，别等下搞出人命来了呀。”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有人认出了常馨华便说：“常局长的女儿也来了，今天不怕他们了。”
常文华几年没有回过村里了，常馨华放假还是经常回来，是以有些跑县城的人还是认得的。
虞昌和见有人认识常馨华心下大定说：“二舅，今天倒是有个办法不用打仗，刚才文华姐已经打电话给她爸了，等下派出所应该会收到消息，如果五河派出所警力不足，也会从九泉和龙港调人过来，我们不要拿这些吓人的武器，就用锄头等农具的话，肯定不会吃亏的，让江舅舅把火铳收起来，到时候派出所的来了，不管开没开枪，那都说不清楚。”
叶忠华此时也看清楚了虞昌和这一行人，他自然是都认识，只是有些惊讶叶璇芳和常文华也会跟众人一起凑这个热闹。
当下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便回去和众人安排起来。虞昌和等人挤了过去，叶仁富骂了半天已经累了，叶明江的妻子头发散乱，眼神焕散，脸上红肿，看来也是挨了狠一顿揍。
叶明江一见众人，就把四名女生让进屋里，让虞昌和一行人先不要出来，说他们已经有了安排。
虽说山里人民风彪悍，但几名女生也是养在深闺，只是听闻父母们讲起过村民群体斗殴的事，哪里亲身经历过。是以叶璇芳和常文华还算镇定，常馨华和虞晓冉却是已经吓着了，看着屋外的群情激愤，身体不由有些抖了起来。
众人为了安全也是一人找了根劈柴拿在手里，看到虞晓冉和常馨华那可怜样，虞昌和有些好气又好笑，一众男生都在和叶忠军热烈地讨论起来，倒是没有人理会吓得不轻的几名女生。
虞昌和把几人带到二楼，在阳台上搬了几把凳子让他们在背阴处坐下说：“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要害怕就把眼睛闭上，把耳朵捂上，要不害怕就在阳台看热闹，男人的战场你们就不该来的呀。”
叶璇芳轻叹一声说：“要不是担心你们会搞出事来，谁愿意看你们了。”
虞昌和冲着虞崇义大喊道：“义爷爷，把相机给我，等下他们来了，把他们打人的照片拍下来。”
叶忠华一听，忙把虞崇义也赶上了楼说：“对，你等下拍照，别拍我们打人的就行。”
河堤上开来了两辆微面和六七辆摩托车，一行车直冲叶明江家开了过来，从车上跳下十几个人，个个头上绑着红头巾，手提西瓜刀，杀气腾腾，口里叫嚣着国粹，直向人群里冲去。
一名矿工，背着个鱼篓子，用一个铁瓢在篓子里舀了一下，兜头就朝那群人洒去，只见空中一团白雾升起，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味道，仿佛下了一阵白雨。虞昌和闻到那是石灰粉的味道，赶紧让大家捂住口鼻。
那群人有几个人被泼了一身，一下子蒙了满头满脸的白灰，大声咳嗽着，从口鼻里喷出一道道白色的剑气，又有大声打喷嚏的。
接着又有人也泼了一瓢白灰，很快微面车前面就灰芒芒一片。
从后一辆微面上又下来几个青年，王成义手里拿着一柄用不锈钢焊接的关刀，雪亮的刀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气势汹汹地朝一名背着篓子的青年冲去，抡刀就要砍，却不期然头顶上一阵红雨淋了下来，顿时灌满了眼耳口鼻，忽然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眼睛疼得睁都睁不开。刺鼻的辣味呛得直打喷嚏，当下扔了关刀，双手拼命的扒拉眼睛上的辣椒水，却不期然又是一瓢兜头泼来，不由疼得在地上疯狂打滚，大声咳嗽着。
原来正是叶忠军站在路旁的山坡上，正提着一个水桶，一瓢一瓢地舀着那辣椒水往人群里泼着。
二十几人连人都没摸着，就迷失在这漫天的白雾红雨里，咳嗽声和喷嚏声不绝于耳，还伴随干呕和嚎叫的声音。
叶忠华和几名矿工戴着下矿井用的护目镜和口罩，抡着棍棒冲进人群里就是一顿打砸，叶忠军泼完辣椒水，也戴上了口罩护目镜跳下山坡，逮着一个正在揉着眼睛的家伙一顿老拳。
虞崇义一脸懵逼，这还怎么拍呀，完全是一边倒的吊打呀。
此时房前屋后已经是一片白雾茫茫，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辣椒味，田惠民和叶剑锋、熊建伟也是眯缝着眼用衣服包了口鼻冲进人堆里一顿拳打脚踢。
毕旭明点了一窜鞭炮扔进人堆里，一阵霹里叭拉伴随着鬼哭狼嚎之后，那本已快落下的白色尘埃又漫天飞舞了起来。
虞崇义说：“这样不行啊，等下派出所来了还不得抓你舅舅他们呀。”
虞昌和正趴在阳台的护栏上，本来看得津津有味，因为他看到田惠民正在狠揍的，正是和他们从小打到大的叶永红，一听也是反应过来，忙叫道：“二舅，三舅，快停下，别打太狠了，把他们按住就行。田大榜，把那个狗娘子给我抓过来。”
狗娘子是当地人对刚生崽母狗的称谓，此时的母狗护崽心极强，谁敢靠近都会不顾一切地嘶咬。
叶永红是五河乡叶家下湾人，因为仗着其伯父叶仲康是五河乡卫生院的院长，就成了当地一名恶少，尤其喜欢争强斗狠，对于不肯交管理费的虞昌和等人恨之入骨，天天在路上比武。
所以狗娘子这个混名也就被柳溪这帮人叫开了，没想到虞昌和这边的人越来越多，加上和毕旭明，叶文涛又是同班，一下子连五河镇上的几个衙内也加入了虞昌和的队伍。
大家还成立了打狗队，专打叶永红这只狗娘子。
两边十几人逢周末就在河堤上比武，直到初二时，虞昌和等人比武输了，一行人鼻青脸肿地回到了家。叶金薇拄着拐杖就跑到叶仲康家里大闹了一场，叶仲康是叶金薇的族亲侄子，按辈分虞昌和还得叫叶永红为叔。
当天叶仲康就和叶叔平两人对叶永红来了段双打。叶定邦更是直接，找到初中校长和叶永红的班主任说明了情况，初中校长也是处罚公正，把参与打架的叶永红、李进才等人拉出来罚站，而对虞昌和，叶剑锋等人则罚去扫厕所。
这么好的报复机会虞昌和等人当然不能放过，拿着沾满污秽的竹扫把对着罚站的几人就糊了上去。
事后，叶永红被叶仲康拉着到柳溪挨家去道歉，这让叶永红和虞昌和等人的仇算是越结越深了。是以今天一看叶永红也在场，田惠民等人像打了鸡血一样，抓住就是一顿狂揍。
叶永红初中毕业后就没上学了，带着一帮山鸡在街上混着，没事就在街上整顿摆摊的，收管理费。
农村乡镇五天一个集市，五河，九泉，龙港，太平，卦山五个乡镇离得较近，轮流设集市，五天一个轮回，相对有一批人固定在这五个乡镇轮流赶场。而叶永红这帮人就在某个非正式管理组织的授权下，在这五个乡收起了管理费。
当然车队的管理费他们是不敢收的，因为有专门的车队非正式管理组织。
很快这群人就被制服了，叶永红也被田惠民和熊建伟两个铁塔一般的大高个给揪了出来。
虞昌和走下楼去对叶忠华说：“哪些是王成义的人，哪些是叶永红的人，把他们分开。”
叶忠华不太明白虞昌想干什么，也是对着一身白灰的众人进行了辩认，很快两帮人就被分成两边。
虞昌和走前去，对着叶永红鼻青脸肿的脸就是一耳光，骂道：“你个该死的狗娘子，都带人打到叶家来了，家门都不认了是吧，我看你是想死了啵。”
这时候叶明江还是不解恨，冲上前去对着被押着跪在地上的王成义又是一顿拳脚，王成义的脸明显就上了紫色眼影的红红的腮红。
叶永红就跟个唱京剧的一样，一脸红的白的，却还是嘴硬得狠，呸了一口说：“草泥马的，别在路上给老子碰到，要不然非....”虞昌和又是一脚踢在他肚子上，后面的话直接给踢了回去。
虞昌和大声说：“今天我们和这狗娘子来我江舅舅家探亲，不期撞见王成义正在调戏我舅妈，叶永红义愤填膺，就将这王成义给揍了一顿，王成义不服气，又找来人找叶永红寻仇，被见义勇为的村民拦下。此事，我们均可以作证。一会儿派出所就到了，烦请各位乡亲也一起做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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