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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迎亲

    即便是个呆傻妻子,他如今又有什么退路吗?

    晋国国君的抬举,盛大的婚礼,此时在魏驹看来,不过更像是对他娶一个呆傻妻子的补偿。

    魏驹感觉双腿就像灌满了铅。

    这个世界,生在一个没有半点关心爱护的家族,即便要成家,也只能娶个呆傻之人,后半生照旧鳏寡孤独。

    魏驹感觉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把蒯聩等人象征性领到客人休息室后,他就离开了,先找个安静的角落静一静。

    过了好一会儿,魏驹才重新恢复平静。

    好在自己还有庆忌神功可以寄托。修炼这个功法,本来就需要断绝女色,娶个呆傻妻子,反而能成全他的修炼之道。

    这么一想,他心里就舒服了一点。

    或许这是两世为人以来头一回结婚,魏驹还有点慎重和紧张。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虒祁宫侍从满面急切地过来:“魏公子,您原来在这,叫奴才好找。周王使者来访,主君和弥将军让魏公子过去接待呢。”

    魏驹已经恢复镇定,快步来到大殿。

    周王室派来的使者名叫李宗,是个年约三旬的中年男子,相貌儒雅,身着玄色深衣。

    李宗不怎么出名,可他的父亲乃是天下闻名的大贤——李耳,后世人称老子。李耳曾任周朝的守藏室之史,十四年前,李耳因所管典籍被王子朝携至楚国,被罢免守藏室史一职,回故里居住。

    对于大贤的儿子,姬午、魏洵、弥子瑕等都恭恭敬敬地以礼相待,相谈甚欢。魏驹过来也只有行礼后旁观的份儿,轮不到他发言。

    不多时,宋国、鲁国的使者纷纷到来。

    令人吃惊的是,远在南方的楚国和吴国也各派了使者。

    会客时间过得很快,日近正午的时候,该出门去迎新娘过来了。

    魏驹乘坐早已安排好的车辆,前往弥子瑕在新绛城的住宅接新娘来虒祁宫举行婚礼仪式。婚礼仪式结束后,新婚夫妻还要返回国君特地赐下的新婚主宅,而这新婚主宅就在弥子瑕宅子的旁边。

    算是为了办婚礼仪式,要绕远走一趟虒祁宫。

    魏驹倒没怎么抱怨。

    根据以往的经验,魏驹应该把新娘子迎娶回魏氏主宅才是。

    然而国君姬午和弥子瑕私交实在太好,担心弥氏女离家不习惯,特地赐下一座新婚主宅,紧挨着弥子瑕的宅子。这种施恩的面子事,魏家人也不好特意推辞。

    至于新婚后是继续住这新婚宅子,还是回魏家主宅居住,魏驹还没来得及想这么长远的事。

    说实话,从进入弥子瑕宅邸开始,他的手心一直在冒汗。

    他实在是有点儿紧张。

    新娘到底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又呆又傻,一会儿就要见分晓了。

    陪同他前来迎亲的三少爷魏钧一言不发,面色严肃,眉头紧皱却伸长脖子一直朝前望,双手还时不时拧在一起搓搓。

    魏驹觉得有点儿好笑,这便宜三哥,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激动紧张?

    新娘出嫁的阁楼是一栋飞檐二层小楼,阁楼里语声燕燕,人影重重。

    阁楼面前甬道上铺着红艳艳的地毯,一直铺到院子外,沿着路铺向正院大堂。

    院子里左右两侧的抄手游廊上各端站着一排紫袄绛裙的侍女,皆是面含微笑,抬首挺胸,目不斜视,统一轻声哼唱着歌儿。

    “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

    魏驹半天才听明白这些歌词之间的意思。按照现代白话文,大概就是在唱:

    “新郎等我大门间呀,充耳系着白丝绒呀,缀着美玉光灿灿呀。”

    “新郎等我庭院中呀,充耳系着青丝绳呀,上面宝玉亮晶晶呀。”

    “新郎等我在中堂呀,充耳丝绳色金黄啊,上面宝玉放光芒呀。”

    魏驹心情更加激动了。

    天上蓝天白云,阳光灿烂。庭院里假山上流水潺潺,藤蔓长出了新叶。

    庭院里栽种着几株流苏树,花瓣如宛若洁白的丝线做成的流苏穗子,层层叠叠,如云似雪,馨香四溢,沁人心脾。

    魏驹不知道自己看了几次天空中的太阳。平日里移动很快的太阳,此时好像一动不动。

    终于听到喜婆的呼喊:“吉时已到,新人出阁!”

    奏乐声起。

    魏驹连忙站直了身子,喉咙也紧张得有点发干。

    此时,耳边的歌儿也换了调换了词。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阁楼里出来一堆丫鬟婆子,中间簇拥着一个满头珠翠、身穿大红喜服、手捧孔雀羽扇的女子。这就是新娘子了。

    因孔雀羽扇挡着脸,魏驹只能看到新娘子身段高挑婀娜,有些弱不胜衣,步态轻盈,行动间若凌波微步。

    新娘子越走越近,一直走到魏驹面前一丈左右,才停住了脚步。

    一阵春风轻轻拂过,满树的流苏花瓣簌簌落下,魏驹身上、发上都落满了雪白的花瓣,新娘子也是如此。

    一旁的喜婆笑道:“这还没拜堂呢,新人就急着白头偕老啦!”

    众人皆笑。

    魏驹紧张得没敢笑,却看到新娘手中的孔雀羽扇稍微往下低了些,露出一双波光潋滟的清澈美眸。

    那双美眸也正好看向魏驹,宛若林中幼鹿充满好奇,又清澈明润,灵气纯净。

    魏驹一下子看呆了。

    直到耳边传来喜婆的再三催促:“新郎官,新郎官,该动身去辞别新娘家人了。”

    魏驹才回过神。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团红绸布,顺着红绸布看过去,长长的红绸另一端在新娘手中,两人之间的红绸正中结了朵喜庆的大红花。

    不知为何,魏驹紧张忐忑的心突然踏实下来,仿佛六月天喝了冰水一般熨帖。

    弥家前院大堂上只高坐着弥子瑕,本该坐岳母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连魏驹曾经见过的大舅哥庆足也没有出现。

    行完辞别礼出门时,卫侯世子蒯聩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