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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索

    白光,是太阳。

    可惜瞧着地面上白光的,巨大双眸的主人不知道这白光是太阳。主人的脑袋里浑浑噩噩,甚不记事,极不晓事,只感觉到冷热饿渴。他连自己每天劳劳碌碌也不理解,只记得住搬东西和放东西的动作。

    有一群小小号的人围着他转,他不理解,看不懂。

    有个中年男子经常在他身边,或者手指一下,或者抬抬下巴,他的身躯会不由自主的动作,他也不能明白其意。

    有个肩正背直,额角宽阔,大鼻子大眼的小个子,带着个精瘦干巴的小个子,在他身边不停走动,有时候嘴巴动来动去,发出一些声音,他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说什么,但他记得住这两个小不点,他们经常在他身边。

    其他人,他就再也记不住了。

    他只会咦咦咦,嗬嗬嗬,还会“马”,那个长条条的,叫马。还会在特殊时刻,叫一声“尿”,然后站起身去,掏自己的裆,然后哗啦啦地放水,放水之后,却又忘了把东西还回裆内。

    他来自一个极古老的族群,但他已惘然不能记起。他更不能理解,他的身份是梁国富盛货号从朝廷收到的第一头巨人傀儡:索。

    索认得马匹,能叫出马。还会叫一声尿,并伴以演示。富盛货号全队轰动了,于是人来人往,又开始请破碍师傅携飞来看新鲜。不久又沉寂下去。

    林颐璞来的那次,碰着了一件尴尬事,索当着他和众人面掏裆撒尿,虽然视索为牛马走,但毕竟索的形容与人无异,这样的举止,搞得大家很不自然。

    林颐璞开始变得谨慎起来,不再一有变化,就兴冲冲地往前凑了。索又认得象、牛,能叫出象、牛了,都是刘准教的。

    林颐璞听着汇报,不停颔首,道:“好,好,好。”捋了捋胡须,对陈夫子道,“刘准师傅眼光准,耐心好,着他仔细探索,多建功勋。某通令全队嘉奖,并为他向东家请功,等他的方略可行,还要向朝廷请功。”

    他现在也有与刘准的一对一传音玉符,时不时收到刘准的新进度汇报,也可以私下褒奖。但这种光荣的事情,要大鸣大放以彰其誉。所以叫陈夫子公开去办。

    刘准在持续写方略,就是日常观察、培训、教授索的笔记心得:

    “索对简单的物接受度比较高,反复教育,约七十次,可以记住。比如马、牛、象,具体有其形状,样子近似。他会记住。稍复杂的事情,还无法掌握,比如骡,他会叫成马。推测其原因,可能是骡的样子与马近似,索还无法分辨。

    “水、肉,也没记住,每次教他说水,他都无法分辨装在桶里可饮之物是水;教他说肉,他也没记住肉。推测原因,水为无固定状态,肉为各种状态,索不能锁定它的形态,就无法认识出来。计划下一步测试,用木板做一个浴桶大小的杯子,专门盛水以饮。将肉块切成方正块形,用一种形态喂食。再细教他。

    “索对事情接受度,要高于对物的认识。比如尿,他急则大叫而去。他知道尿是某次尿时,罗侃在侧,喊了几声“索,尿”,他就记住了。

    “不过,索对搬、放,知道动作,却叫不出其音。揣测原因,搬和放常会有草料、布、铁,他还没能把搬、放理解为一种纯粹的行为。

    “索对自己的名字认知还未体现,有点像婴幼小儿,天真淳朴,未解世事。

    “接下来测试,持续让他只搬、放某一种物料。

    “接下来测试,索对鸡、鸭、鱼、猪的认识。

    “接下来测试,书写文字、算术,教而识之。注:用巨板写巨字,便其睹视。每使后善作保存,每次取原板以教。

    “接下来测试,教他学人、口、手、眼、耳、鼻、热、冷、火、冰。

    “接下来测试……”

    湘州修士贺一品有些佩服地望着奋笔疾书的刘准,他是真心佩服这个年轻人。

    当索会说马时,把贺一品惊得不轻,以至于他求证为真后,立刻给朝廷和宗门发讯,报告了此事。

    朝廷回:甚好,请持续关注。

    宗门回得就急切多了:如何做到的?对其他行尸走肉能否生效?门里立刻派人送几具活尸前来,请刘师傅帮教测试。

    开什么玩笑,能把一团血肉教成婴幼儿!那些富家的,老死后制成活尸的老财主还不乐得打迭。老死就老死吧,把身躯调成活尸,再教我学文识字,我有信心去考个功名前途啊。考不上也没关系,已经长生了。

    那些伤重的老死的修士师傅还不得纳头便拜。来吧,调我,调我成活尸,我的法力还在,我愿意从婴儿学起,穿越加夺舍加不死啊。

    那些刺客组织还不得虎躯一震。调下我吧,我要变活尸,无痛无畏,我可以帮你杀任何人。

    ……

    贺一品发讯前就估到了宗门的耸动,回:眼下富盛货号为朝廷走货,咱们不便直接送活尸参队,可向朝廷申请。不过,我估计货号会婉拒,不愿多生事端也。

    宗门:能否邀请刘师傅来湘州宗门小住?

    贺一品:林颐璞大管带甚器重刘师傅,估计不好邀请。我先把刘师傅的测试研究办法传回师门,先睹为参。

    宗门:善。你也伺机与刘师傅探讨一下活尸的特征,作为借鉴。

    贺一品陆续把刘准的笔记,发给了湘州赶尸门。发的不止各种测试、总结、方法、计划。连刘准平时用皮尺量计索的数据也持续发讯报了过去。

    索。身高三丈一尺五寸,三围,不,头周一丈五寸,胸围一丈五尺二寸,腰围一丈一尺六寸,左臂围……脖后化魂紫鳞,上下一尺四寸一分四厘,左右一尺二分一厘。某年月日时。

    这个数据大致没有什么变化,但刘准经常测量,每每记录在册,故而有测量的时间。

    刘准的箱手随行钟亮这一个月大开眼界:

    刘准师傅成了全车队最亮的一颗星,本职工作做得好,箱手老鸟中之鸟王。全队多拉、多装,安全生产无故障。跟着刘师傅,薪、奖算下来,盆满钵满。我就知道,当初全力保住这个位置是对的。看辛长福大哥,乐得合不拢嘴了。苦点累点算什么,业绩长虹着呢。

    刘准师傅竟然把巨人傀儡教得会一个一个的往外冒新字了。可惜工作太忙,没太多次跟上刘师傅去看巨人傀儡。不然,也有自己的安慰奖啊。

    哎,哎哎。大管带指令,把巨人傀儡专门安排在我们车队了,专门给刘师傅调用,专门为了不让他飞来飞去的麻烦,专门通令全队嘉奖刘师傅。专门嘉奖我们车队能劳能拉,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下安慰奖也飞到我身边了。辛长福大哥,你口水乐出来了,快擦擦吧。

    哟,哟哟。我们车队的货移搭手罗侃大哥也受到表彰了。不过他好像只教会巨人傀儡说了个尿字。啧,要不是刘师傅把他写到笔记,估计他也捞不上这个奖。估计还是刘师傅私下帮他说好话,故意写在笔记中的。算了,他是刘师傅的同门、发小,得罪不得。还是跟紧刘师傅的步子,才是上策。

    钟亮对刘准、罗侃越发恭敬,他有些羡慕罗侃有刘准罩着,孰不知刘准却在羡慕罗侃:这小子傍上大富婆了。

    罗侃给刘准一块小的灵石,叫他把灵丸换下来,用灵石来修行,灵石的灵力更足。

    灵石的形成,历时弥久,前身也是小小的灵丸,长埋长藏,聚灵成块,大多灵石自身的聚灵粒已经湮灭,无法再聚灵气凝结,长久不用的话,灵力会逸失。灵丸则还能成长,虽然增长得慢,但也能抵掉部分物价上涨啊。

    刘准依言换用灵石,把灵丸收好,时不时拿出来晒光、吸月,助其成长,虽然微不可察,但聊胜于无。

    罗侃拿出一些功法册子,给刘准修行,里面就有如何施法使用夺影灵兽皮做影存的法术。刘准犹豫了一下,接过道:“你还是问一下王良燕师傅吧,功法传授非同寻常。”

    罗侃道:“没事。你修你的。这不是她的本门功夫,都是寻常换来、买来的。给了我,就是我的,我拿得了主意。你以为她和咱们师父一个调性,什么功法、好东西,都留着扣着,明面上说是让我们立功领奖,实际是为了在咱们跟前显摆。”

    刘准笑道:“你还敢背后编排师父,要不是他老人家帮你顶着压力,你和王师傅的事情可就没法收场了。”

    罗侃:“我当然知道师父是打心底疼我的,但他老是拿捏我,头痛啊。我求他,请他和林大管带说,想办法把咱们仨,最多把王良诚师傅一起,四人全调到他队下去。他不肯答应。我现在和王良燕见一面都难,日子不好过也。”

    “我有个新见解。”刘准说道:“说,光州有谚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我看你们二位,聚短离长,情份可能比长相厮守还要浓几分。”

    罗侃瞪他,“光州还有谚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我看你近来把胡子刮得勤,是想到盐州见师姐吧?”

    刘准小尴尬,清了清嗓子,不接他的反击:“说到你请师父调动,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把实力提上来,自己做大管带,不是更好?”

    罗侃哈地笑了一声,拍了拍刘准的肩膀,款味十足,“我有了王良燕,少奋斗二十年。练功嘛,不过是兴之所致。”伸出手道,“夺影兽皮,给我两张。”

    刘准给了他两张,叮嘱道:“这物使用多有忌讳,影存和出示给人时,要万千注意勿触及、勿泄露机密。”

    “没事。”罗侃道,“王良燕身边多的是,我不管她要,是要送她一个小惊喜。”他才不告诉刘准,自己要对着铜镜拍自己的样子给王良燕看。

    在车厢里拍私人照送女朋友,有什么机密可泄的。

    罗侃虽然傍上大富婆,工作倒也认真,和刘准打趣几句,又去认真查车队,刘准邀他一起去看索。他才不去,上次教索学会了说尿,车队有人已经开始叫他“尿爷”了。为此事,他还埋怨过刘准把他写到笔记了,虽然有奖可拿,但他现在是在乎那点奖励的人吗?不去!

    刘准自去教索,继续做他的测试。

    索已经分辨得出成方团的草料,搬草放草,熟练得很。他这几天一直在搬草料,分喂骡马牛。

    “咦咦”索见到刘准来,发音:“准!”他已经认识刘准了。间接证明,越是固定样子的物,索越能快掌握学会。

    刘准叫道:“杯。”示意他歇一下,先饮水。

    索也叫一声杯,放下草料,过来捧起浴桶大小的巨大杯子,一饮而尽。

    贺一品笑道:“刘师傅,索这几天识字快了不少啊。”

    刘准道:“贺师傅,我感觉索眼眸中的神气也在变化,你感觉怎么样?我怕是自己的误观。”

    贺一品道:“我觉得也是,以前呆呆滞滞,现在会有些神色变化。识字读音多了,智力也涨了。他不是已经认识你,还会叫你了么?”

    刘准点了点头,计划稍后把这项写到笔记。贺一品计划稍后把刘准所写的,发给宗门。发讯给朝廷的差使,被贺一品用借口支给肖学凤的人了。有些东西他只想发宗门,不想发朝廷,现在只负责发给宗门,方便许多。

    刘准走到索身边,索“咦咦,准”算是招呼。

    刘准摸摸他后颈的紫鳞,取出皮尺量测,又量他的头围、脖子、臂、胸……顺手帮索把一些杂草从身躯上拨开,默记下各项数据,与前相似,无大变化。

    刘准收皮尺进储物空间时,忽然看到到受惠于罗侃,用小灵石换下的灵丸在空间。取出一粒灵丸。他本意是让经常晒着太阳干活的索,帮他晒一晒灵丸,看看效果,却鬼使神差地将灵丸抹镶在紫鳞上。

    这不是刘准的计划测试,他没有写入笔记。

    灵丸太小,贺一品没有留意到,也就没能向宗门报告此事。

    灵丸洁白,镶嵌在紫鳞上,本来应该有些显眼,但阳光下,紫鳞映射着白的阳光,竟然把灵丸遮掩住了。

    接连数日,刘准看到灵丸依在,没甚在意。

    直到一日,刘准如往常一样帮索测量头围、胸、腰,他把灵丸收起,开始测量紫鳞,紫鳞数据有了变化,变小了些,他又测了一次,果然上下、左右长度变小了,变得不多。

    刘准心头一跳,出掌摸了摸紫鳞,变软了,变得不多。但确实变软了,此前触感像鱼鳞,硬而腻。现在像硬杮子,可以按压得动。他不动声色,退下后,仍把数据记成上一次。

    回到自己的车厢,发讯给师父丁慎:师父,我将灵丸镶在紫鳞上,如此那般条件,经历如何时间,产生了如此这般的变化。

    不久,丁慎回:其它有无异常?

    刘准:这几日,索学东西更快了。但不一定是此事引起。

    丁慎:勿声张,继续测试。防着贺一品。

    刘准:贺师傅盯得紧,不太好办。

    丁慎:先仅着防,防不住就要不动,宁缺勿失。以后有机会慢慢测。赶尸门想美事,向东家要你,邀请你去湘州,他们那点心思,我能猜到大半。不就是想探活尸长生之术么?我已经放话了,先给钱,不保证成功,他们自己抠抠搜搜,怪不得我们。我到盐州就取你来我队里。

    刘准:好的。罗侃也想和王良燕师傅一起走,还有王良诚师傅。

    既然师父提到这个事情,他想帮罗侃讲讲情。

    丁慎:你叫他脱光了,从索嘴里爬到腹腔去,搞到研究数据,我就要他们几个。

    刘准惊呆:师父,这,这,不太好啊。

    丁慎:我辈修士,敢为天下先。

    刘准:师父,我不敢跟罗侃说。

    丁慎:罢了,我开玩笑的。

    开玩笑个啥?你肯定已经拿定主意了。刘准心中难过,罗侃啊罗侃,天下有事啊。暗暗思忖,如何打消师父的固执念头。

    京兆,太医院。

    一个保密极严的小院落中,两名大圣手太医关致中、王叔文并肩而立,指令下给扣住两头巨人傀儡的修士:“一头镶一粒灵丸,一头镶两粒灵丸,于太阳下,运动劳作,晒光、饮水。”

    修士依言施为。

    关致中传音入密给王叔文:“你管的那头,识得多少字了?”

    王叔文施法回音:“约摸六十个。”

    关致中摸了摸颔下胡须,笑道:“我管的那头,已识九十余字。”

    王叔文睨了他一眼,传音道:“它又不是你儿孙,识字多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这老货,也学莫、吴兄弟,什么事情都要分高下?”

    关致中噗嗤一笑,马上忍住,继续传音,“莫不欢这把是赢吴不寿一记了。莫不欢手气好啊,手下得了个好小子,你看咱们把这小子叫到太医院来,如何?”

    王叔文:“你也知道莫不欢仗着这小子才赢此一局,能下金蛋的鸡,他岂肯放了?先测看有无效果,有效再跟太子殿下说。退一步讲,来不来问题不大,只要他持续发掘就好。”

    盐州密林里,小河哗哗,到崖飞坠,化成一条瀑布。

    瀑布潭边,蔡长礼铁青着脸,手里拿着一卷大布,瞪着潭里嬉水的赤条条女巨人傀儡,叫:“光,裤。”

    女巨人傀儡玩得正乐,压根没听他,快乐地掬水倒在头上,咦咦叫唤,还不时捋捋自己的巨胸。

    蔡长礼哼了一声,飞身过去,施法在她后勺一捏,将她击晕,抓着她的头发,拎到了岸边,也不施法祛水,任她慢慢晾干身上的水珠。

    不多会儿,女巨人傀儡身上水汽散去,蔡长礼法力抚过,将她叫醒。把大布掷了过去,冷冷道:“光,裤。”

    女巨人傀儡畏畏缩缩“咦咦,裤”,拿起布匹,把胯围住。蔡长礼,又取出一圈布,掷过去“光,衣”。女巨人傀儡把布扎在胸前,做了个胸围,才遮去了她巨大的春光,不过左扭右扭,不太习惯有布在身。

    蔡长礼不停收到汤联络人发来的讯息,知道富盛货号已经能教巨人傀儡发音,且有方略。也把巨人傀儡的名字查清了,从梁人那边查到的。他就开始教光说话。

    先教的就是裤,深山野林里带着一个大号裸女,蔡长礼大为不耐。等蔡长礼从山外取来更多布匹后,把衣也教给光了。

    听联络人说,梁境的巨人傀儡有识得近百字的了。要识那么做什么?考功名么?这是神智已失的傻子,又不是自家新生的幼儿稚女。蔡长礼懒得管,要不是自己不愿意施法为光缠布条,他连裤、衣也不想教。

    况且他经常把光打晕,拎着就走,像只蚂蚁拖着个馒头小粒漫山遍野的躲避梁人的飞察圈子,哪有功夫教她。他心里最重要的念头就是汤援快至,交接了事。

    原听说巨人和汤修很快联手潜入梁,但现在又说巨人要延迟些时间才能动身,好像是恪王伤势不太乐观,六王正在全力为其疗伤。蔡长礼不由得心烦。

    盐州到了。

    巨蟒关到了。

    原计划一个半月到,结果花了两个月有余,好在货物辎重全部抵达,一途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林颐璞对此甚是满意。安排车队和军方交接后,他难得地坐在驻地广场的台子上,属员围绕拱卫,他居中品茶。

    关城里有各派高级大修士,早就听闻富盛货号的巨人傀儡,首开先河,学说话,学识字,还能重新听懂人言,都想约聚一观。

    林颐璞快乐答应,他已经重新迈入通明境,有意向有愿望与各方大修士坐而论道。他亲自过问索的表演内容,把握细节。现在要看一场索的表演彩排。

    索肩膀上坐着刘准,走到广场中央。

    索躬身施礼,出巨声“管带”。

    刘准在索的肩膀上也低头施礼:“大管带!”

    邝夫子皱了皱眉,出声:“刘师傅,索只礼称管带,不太合适,可让他称‘大管带’么?”

    刘准恭敬答道:“索现在只会发两个字音,标下马上教他,可能要些时间。”

    林颐璞挥手止住,拍板道:“大管带是大家的抬爱,当不得真。到时大修士云集,叫大管带倒令人见怎么样。我们货号,只有管带。刘师傅也叫管带。”他已是通明境大修士,区区言语贿赂,小小虚荣,放得下,也不想要。

    索重新躬身施礼,出巨声“管带”。

    刘准重新在索的肩膀上也低头施礼:“管带!”

    林颐璞抬手示意受礼请起。

    索环视一圈,躬身施礼,隆隆出声:“贤达。”

    刘准亦然,这是二人在向诸前辈、贤达行礼。索是妖修,不宜称众人为前辈。

    林颐璞笑顾陈夫子:“这个合适,有名堂,好。”

    索目光定在李芷、王良燕等女修方向,躬身叫,“仙女”。刘准面有尴尬没有出声,只是躬了躬身。

    李芷板着脸,王良燕和其他女修掩口而笑。

    林颐璞目光一转,看向罗侃。罗侃正竖着大拇指向自己点了点,往王良燕抛媚眼,表示这是他这几天看索,亲手教出来的。林颐璞不悦。

    陈夫子说道:“刘师傅,这个要取消,不得场上再现。”

    刘准道:“是。”心说罗侃拿着王良燕的存影教了几百十遍,让索学会,就是为了在这场彩排出个头。只要王良燕不在现场,现场就没有仙女。这是他们这对狗男女的私下惊喜,旁人看不透。为此罗侃求了他刘准好多回,他才勉强答应。

    贺一品是知道的,他给林颐璞等传音解释了几句。

    索侧了侧头,对刘准打招呼:“刘准。”

    刘准点了点头:“索。”

    索:“是我。”

    刘准:“何事?”

    索:“做活。”言罢,放下刘准,开始搬运东西、拉扯大车、卷收蓬帘……各项活计干得有模有样。

    林颐璞大悦,连连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