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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好意思

    彼得沉默地从床上坐起来,没有星光的夜空一片漆黑,她站在窗台前,闭着双眼深吸夜间的空气。过去的种种如同走马灯一样的回转在脑海中,车祸、血、喧嚣……以及最无法忘记却又最想忘记的,车祸那时诡异的声音。

    —活下去,以你的双眸为代价,换取你活下去的机会。

    彼得的脸上毫无表情,但情绪却仿佛紧绷到了极点,随时可能会爆发。手心传来的刺痛,指甲陷入血肉中留下一道道疤痕。

    她该死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那声音是什么,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七年了,七年来她拼命想要忘掉那一切,忘记她是如何失去这世界的色彩的,忘记她曾经也和正常人一样,忘记那个诡异的声音和残忍的代价。

    “姐姐……”身后的凯思琳醒了,她低声喃喃。从床上坐起来,走到彼得身后:“怎么了,没睡好吗?”她亲昵的趴在姐姐的肩头,半睡半醒地问。

    彼得没有回头,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淡淡地回答:“没事,只是睡醒了而已。”仿佛是习惯了这种亲昵,她微微偏头让凯思琳靠的更舒服。

    “姐姐骗人吧,现在才四点钟。”凯思琳也挪了挪位置,低声说:“姐姐一定是很激动吧?明天就开学了,你又能看到拉斐尔了。”她的睫毛微微颤抖。

    彼得的手停住了,忽然一笑:“你该不会真的觉得我喜欢拉斐尔吧?”唇角犹自带着浅浅的笑意,她问。凯思琳似乎对这个问题有点意外,她睁开了半闭着的眼睛,轻声反驳:“难道姐姐不喜欢拉斐尔吗?这七年来他一直那么照顾你。”

    沉默片刻,彼得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微微仰起头“看”着窗外,那姿势就仿佛是在眺望比远方更远的地方,默然。凯思琳的视线依然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说什么,正当她想要开口打破沉默的时候,彼得幽幽地叹了口气:“凯思琳,以我现在的样子,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别人吗?”

    现在的样子,是她永远见不到世界的双眸,还是……

    “姐姐……”凯思琳敛眸,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说:“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拉斐尔很喜欢姐姐的,姐姐你……不要这样……”

    彼得轻声叹息,用左手摸了摸凯思琳的脸颊,微笑着说:“还很早,你再去睡一会儿吧。”

    凯思琳松了一口气,爬回床上,拥着被子坐着,也不躺下就那么看着彼得站在窗前的背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夜风从敞开的窗子进入,拂过彼得的脸颊,她伸手抚摸脸上犹在的触感。远在远方的风不远万里的前来,亲吻之后又再度走向比远方更远的地方。而她,只能原地不动,静静地等待命运的车轮碾过,留下满地的残骸。有时候……真的很羡慕。

    九月一日,九又四分之三车站。

    “凯思琳~暑假过得如何?”站台上一片雾气,戴安娜从雾气中走出来,对凯思琳和彼得挥手,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脸颊对她们温柔的微笑。

    凯思琳也对她微笑着,用没有牵着彼得的左手向她招手:“过得很不错呢~”彼得闭着眼睛,并没有说话,唇边也带着浅浅的微笑。

    从戴安娜身后走出纤长的轮廓,凯思琳微微松了一口气,对彼得低声喃喃:“拉斐尔来了,姐姐和拉斐尔一起可以吗?”

    并不是想推卸责任把姐姐交给拉斐尔照顾自己和朋友们离开,只是因为在照顾人这方面,拉斐尔的确比她在行的多。不像她,和彼得相处了十七年话语间还是会戳到彼得的伤疤。

    彼得习惯了凯思琳把她交给拉斐尔,很自然地微笑,说:“好。”拉斐尔走过来,深蓝色的眸子如同潭水一般不带波澜,向凯思琳点了点头,便带着彼得和三人的行李离开,彼得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动作,侧过身把手递给拉斐尔。

    凯思琳看着两人消失在雾气中的身影,在心中感叹着,姐姐和拉斐尔……明明很般配啊……

    “你又在玩自虐,很好玩吗?”把行李搬进隔间,拉斐尔坐在彼得对面的座位上:“手给我。”

    他淡淡地说。彼得似乎也无所谓自己做的事情被发现,自然地把手递给了拉斐尔,脸上始终没有更多的表情。拉斐尔看着手中的那只手,掌心被指甲划出几道深深地刻痕,依稀还能想象出昨晚血肉模糊的样子。

    拉斐尔转开了眼睛,忽然轻声叹了一口气:“彼得,自虐这种事情,除了你自己和我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担心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最早被托付照顾彼得姐妹俩的时候,牵着彼得的时候总觉得她的手心有什么东西不像皮肤一样,有点硌手。后来才知道那些硌手的东西都是指甲深入血肉后留下的疤痕。他不禁想问,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彼得歪着头,静静地听他把话说完,然后抽回了手,低声喃喃:“当脑海里有东西让人头痛不已的时候,用更痛的方式就会忽视掉大脑的疼痛。”但却让大脑的疼痛一次次加剧再也忘不了那些痛苦地回忆,渐渐恍恍惚惚地想起了一切,她低头不语。

    “那些事情那么重要吗?”拉斐尔冷笑起来,站起来准备离开隔间,“恕我无法理解,彼得,你所做的不过是在背后在别人不能看到的地方伤害自己以及和自己相依为命的人,如果凯思琳知道这一切你觉得她会怎么看自己?掀了你的伤疤戳了你的痛处自己真的不是个合格的妹妹,彼得,那个时候你满意了吗?”

    一向沉默的拉斐尔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准备离开。

    “拉斐尔……”拉斐尔的右手突然被人拉住,他顿住了脚步。彼得闭着眼睛,紧咬着下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难于开口:“原谅我……我有不能说出口的理由。”右手只是轻轻地拉着他,只要拉斐尔稍稍用力就能挣开。

    “连我都不能告诉吗?”他沉默地坐在彼得身边,低声叹气。

    彼得低头沉默着,许久:“对不起。”她低声拒绝。

    拉斐尔抬头看着她,目光微微柔和了些,唇角忽的露出一丝微笑,他握住彼得的手,“你没必要跟我道歉,你可以继续沉默,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憋不住了,请至少不要瞒着我。”

    彼得沉默了片刻,忽地笑起来,她抬头,仰向拉斐尔的方向:“好……我会的。”

    拉斐尔笑了笑,轻轻靠过去吻上她的额头,在他的唇贴上彼得的额头时,她突然想:我……真的不喜欢拉斐尔吗……?

    门突然被拉开,一个声音突然惊慌地说:“啊——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看到……你们俩继续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我们都选择性失明了眼前都是马赛克我们淹没在马赛克的海洋里~”

    然后慌慌忙忙地关上门,那个人的动作和语速快到不可思议以至于拉斐尔回头时也只看到了关上的门……

    “扑哧……”彼得突然笑出声来,整个人笑的没力气挂在拉斐尔身上,一边笑一边说:“听说过选择性失忆的……还没听说过选择性失明的……马赛克……哈哈哈哈哈……”拉斐尔无奈,只能轻拍她的背好让她不要笑断气。

    安吉丽娜•布鲁斯穿过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中间的那堵墙来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有点勉强得微笑着对凯思琳打招呼:“嗨,彼得……”

    凯思琳的额头上就差冒出三根黑线了,她无奈地再次解释:“……安吉丽娜你听我说,你必须学会区分我们两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把我认成我姐姐把我姐姐认成我……要知道我姐姐身边绝对会有拉斐尔,拉斐尔•诺伊斯,你认识的。”

    “哦……”安吉丽娜看起来有些窘,她耸了耸肩:“好吧,我记住了,那么我先上车了。”

    戴安娜看起来似笑非笑地说:“凯思琳,你猜她真的记住了吗?”

    凯思琳摊手:“如果记住了我就不用从一年级解释到七年级了。”她停下,看了看手表:“走吧黛,我们该上车了。”

    深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在新生的期待中缓缓开动,沿着那条看不到尽头的铁路,驶向望不到尽头的终点,时间随着车轮的转动流逝,驶过的地方只留下残骸若干。

    踩在刀尖上的代价无人知晓。

    火车渐渐减慢了速度,彼得看不见,只听到周围的隔间一片喧闹。她微微抬起头:“拉斐尔,快到了吗?”拉斐尔低低的“嗯”了一声,扶着她站起来。

    凯思琳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但彼得并不担心她,她多半是和朋友们在一起。走入站台潮水般的人流中,夜风拂过脸颊,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脸上的刺痛。拉斐尔扶着她避开人流的冲撞,走向霍格莫德车站外的街道。站在马车前,拉斐尔问:“要不要等凯思琳?”

    彼得摇了摇头:“戴安娜她们应该和凯思琳在一起。”拉斐尔点了点头,扶着她钻进马车。一起上来的还有安吉丽娜,她坐在彼得对面,没有说话。她怀里的波斯猫似乎不大愿意安静,不断地制造出乱七八糟的噪音。彼得不经意皱了皱眉:“拉斐尔……是什么在叫?”

    “呃,”拉斐尔往安吉丽娜的方向看了一眼,“是……”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安吉丽娜打断了:“那个……是我的猫,安吉拉别叫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抚摸着安吉拉的颈毛。

    “是安吉丽娜吗……”彼得问。“嗯,我是。”她一边安抚安吉拉一边说。“哦。”彼得的反应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为什么。

    “你是……你是凯思琳吧~”安吉丽娜突然说,猛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安吉拉不安地叫了一声。

    彼得沉默,拉斐尔沉默,天上一群乌鸦飞过。

    “我是彼得。”沉默良久,彼得侧过脸,率先打破气氛。

    “…………”这次换到了安吉丽娜沉默,彼得没有继续说话,神色淡漠的不正常。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拉斐尔第一个下车,然后扶着彼得下来,其他的学生也从马车里钻出来,走上石阶,进入城堡。

    在拉斐尔的搀扶下踏上石阶,却听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嗤,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瞎子居然能在霍格沃茨呆七年,霍格沃茨的收人水平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是雪莱•布莱利,她那一头银色的长发在夜风中扬起,略带高傲的看着拉斐尔和彼得。

    两人似乎是习惯了,微微笑了笑不去理会她。雪莱还在和周围的斯莱特林学生一起讨论为什么一个瞎子能在霍格沃茨呆七年,彼得勾了勾嘴角,很好,这个话题她也已经听了七年了。而拉斐尔并没有注意到,彼得的身躯在听到“瞎子”这一词的时候骤然紧绷。

    礼堂里坐满了学生,彼得坐在格兰芬多桌的一角,身边只有拉斐尔。凯思琳正和她的一干朋友们扎堆坐在一起,等待着新生分院。

    就在那个叫分院帽的破帽子张嘴唱歌的时候,克拉丽莎•伊特诺蒂突然坐过来,在彼得耳边说了什么,彼得脸上的浅笑骤然紧绷,在克拉丽莎说完后又恢复了常态,“我知道了。”

    她浅笑着。拉斐尔问:“她说什么?”